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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现在已经是被逼到墙角,畜生急了也会跳墙,人又怎能坐以待毙!
章籁霍然站起,打算豁出去联络族人,策划一场谋生的政变。
突然房外响起敲门的声音,间隔相同的三下,客气而坚定。章籁强作镇定,“谁?”
“爹,是我。”门外响起章珩的温和镇定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我睡下了。”章籁有点没脸见大儿子,又怕被他识穿心思,不想见他。
“我想到办法替您解决目前的问题,要是我的法子能行,爹就能睡得更踏实了。”
章籁不想开门,但阻止不了手足,脚自动走到门前,手自动打开了门,脸上还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子,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门外的章珩戴着他那顶幕离,把丑陋的面貌遮了起来,洗得半旧的长衫,映着淡淡的月色,高挑的身形看来竟很是潇洒。
他慢慢道:“爹今日从宫中回来便一直把自己反锁在此,定然是皇上迁怒了咱们,惹得爹心烦了。现在万不可自乱阵脚,可知皇上亮出底牌之前,早就有必胜的把握了呀。”
见他鬼的必胜把握!章籁诅咒自己怎么就忍不住开了门,还站在这里听这家伙在扰乱军心!他黑着脸说:“我在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想,皇上让我们找回珏儿,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章珩似乎笑了笑,“不,这不是唯一的办法,也不是最好的办法。爹,我有更好的办法,只是不知爹愿不愿意按我说的去办。”
……………………
桔子进宫面圣的时候,见到的是暴怒的慕容翎。她踩着一地的碎瓷片前进,不停的心惊肉跳。
嗳唷,那可是极品青花瓷,啊哟,那可是描金小折枝,多可爱的白玉小调羹,翡翠金筷子……浪费,天大的浪费啊,要是回到现代,随便一只还不在拍卖会上出尽风头?赚钱不要太容易了!奢侈,绝对的奢侈!有空拿来扔,不如用来赏赐给我,就算带不会去,也可以天天摸着看……好吧好吧,我宁愿相信它们是穿越了,就带着我的怨念和希望穿越到现代去吧,去祸害现代人民……
一路行来,各式瓷器用具碎陈一地,单只御书房前那条三十来米的走廊,已不知阵亡了多少传世好物。两个宫女捧着新端来的膳食,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两米处,不敢内进。见到公主来到,连忙行礼,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
连城公主最是受皇上宠爱,皇上只要见到她心情就会变好,就不会迁怒余人了。
桔子闻弦音知雅意,伸出双手:“给我吧,我来端进去。”
宫女赶紧把烫手山芋交给她,还乖巧的代为敲了房门。
“滚!别来妨碍朕!”房里传出慕容翎恶狠狠的声音。
“皇上,是我呢!”桔子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放柔声音唤了声:“娘,让我进去吧?”
房内静了半晌,终于房门开了。
“怎么让你亲自干这活,人都死哪里去了?”慕容翎还是没有好声气。
“女儿亲自端饭菜给娘吃,这不好吗?”桔子小心的把托盘放在桌上,一样样摆好,“身体是干大事的本钱,皇上就算生气,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慕容翎大声道:“该死的章氏人,竟敢如此来胁迫朕,朕看他们是想造反了!那些无知酸儒,脑子都长到猪身上去了!平时就只会之乎者也,对世务那是一窍不通,这样的蛀虫养来做什么!现在还竟受人蒙蔽,胆敢弄个什么请命万言书,竟敢指朕想要悔婚,把章家子囚禁了起来……你说,这像是人说的话么!难道他章家不见了儿子,就是朕让人抓的吗?难道天下人谁不见了儿子,谁死了老婆,都是朕的责任吗?”
桔子初时听得目瞪口呆,后来忍不住就想爆笑,这章家的人也夸张了,竟然敢弄这么出闹剧来!慕容翎现在吃了个哑巴亏,要是不帮人家找儿子,就会被说是不爱民,如果去找了找不到,又会被说不尽力,如果找回来了,说不定还会被落实囚禁人家儿子悔婚的的罪名。
章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冲动,一个畏怯,想不到他们的爹竟能想出这么绝的主意。要不是立场不同,桔子几乎都要忍不住为对方拍掌叫好了。
她忍笑道:“既然这样,皇上就替他们找吧,还要大张旗鼓的,好堵悠悠众口。最好找得比他们章家的人更迫切,更出力,要是那小子完好无损的回来,皇上要比任何人更高兴,要不幸出了什么意外,皇上也要比其他人更悲痛,那样,就没有人再敢说皇上的不是了!”
慕容翎咬牙半晌,恨声道:“那小子死了还好,要是平安归来,要朕怎么甘心把你嫁给他!”
桔子听出慕容翎完全动摇了,心中大呼侥幸,脸上却作出很委屈的表情道:“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要是不那样的话,皇上又会遭人非议了……哎,他们不会是说我们嫌弃章家,想另挑一家罢?”
“他们就是这意……”慕容翎忽然住口,回头瞧着桔子半晌,叹道:“嫣儿,真是委屈你了!”
桔子转侧了头,那袖子遮着脸,作出难过的样子,手拈着袖子边,往眼皮擦了半晌,直擦得眼皮刺痛,方转回头来,泪珠子将落没落的在眼眶里打滚,可怜巴巴的瞅着慕容翎。
慕容翎一腔怒火全被打消了下去,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就连她,此刻也不禁词穷。
桔子等了半晌,慕容翎始终一言不发,桔子暗道,好,你狠,我就自己来!她凄声道:“娘,我从来就没有喜欢那个人过……”
慕容翎声音低了下去:“当初是朕一意孤行,只是现在也已经……”忽然又生起气来,一拍桌子:“章家欺人太甚,日后待朕拿捏到他们错处,满门都诛了,给給你另选个驸马!”眉峰竖起,杀气腾腾。
桔子吓了一跳,赶紧说:“娘,不要这样,我,我一开始的时候不是喜欢章珏,是喜欢章珩的呀。您看,要是现在改选章珩当驸马,又帮忙出力找章珏,那样大家不是没话说了吗?”
慕容翎道:“章珩乃是章家宗室庶出的,加上容貌丑陋,按照本朝律令,不能入朝为官,这样一个无貌无才的男子,不是辱没了我儿吗?不,朕不同意!”
桔子道:“就是因为无貌,才显得我大燮公主重视的是人才,他不能入朝为官,也证明我慕容氏没有夺位的野心,单这两点,就可堵住一帮等吃无事干的史官的嘴。章珩现在虽然不受章家重视,但他当了驸马后自当不同,无论如何,与章家联姻,想要结合的两家势力,至于是由谁连接起来的并不重要啊。何况现在皇上巩固势力当然重要,正声名也很重要,若是让章珩做驸马,可谓一举两得。无论是谁,也挑不出半点错处来啊。”
慕容翎沉默了半晌,语气终于有所松动:“难为你想得如此周详,只是招那章珩为婿,岂不是更委屈你了吗?”
桔子道:“男儿重德,不在一张脸上,孩儿有一语放在心里多时,本朝对相貌不佳和身有残疾者诸多歧视,其实是固步自封,于求贤揽才并无益处……上回御苑围猎,孩儿与那章珩曾有一面之缘,也算投契。孩儿选他为驸马,心里是乐意的。”
“男儿重德,不在一张脸上……”慕容翎低声重复这一句,脸上神色乌云尽褪,她抬头朗声道:“说得不错,有此胸襟,何愁天下不稳。嫣儿,你真的长大了!”
四一、千头万绪
章籁领到圣旨,跪在地上整个人呆了。还是那太监公公尖着嗓子低声催促:“章大人,接旨呐!”他才惶然的双手接过圣旨,爬起身来。
老太监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想,这老大人看来是开心得糊涂了。也是啊,二儿子才来个失踪不明,皇上就把公主改许给他大儿了,驸马换来换去跑不出他家,这不是明摆着他家祖坟冒青烟么!
堆起笑脸谄媚的说:“章大人,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恭喜,恭喜呐!我老安是残缺之人,届时不敢前来叨扰,这就先给你贺喜咧。祝你家公子,呵呵,是驸马爷早日与公主诞下皇外孙,金玉满堂!”
章籁不想此事竟然来得峰回路转,犹自在揣测慕容翎的用意,听到老太监道贺,还是云里雾里的,只得随口敷衍两句算数。老太监还道他未作皇亲,现就摆起了架子,心里很是不屑,脸上还是挂着笑,心里却想人有三衰六旺,别看你现在走运,可不能保证走运一辈子。鼻孔里喷了两口气,便要告辞。
章籁还没回神,也没送,老太监自己抬步出的门,心里越发恨他看不起人,心道这回你家搞出这么大的事,把皇帝的面子丢得精光,要不是靠公主给你扳回来……皇上早就起了除了你的心,往后等我找机会在皇上耳边吹吹风,看你还能风光多久。
迈出门槛,便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站在阶下,一身洗得半旧的月白衣裳,青巾束发,拱手敛眉站在庭阶下,沉静温和像一株树。他不言不动,只是行着个恭敬的礼垂头站立着,满园寂寂,衣袂微扬,一股宁和如月清雅如风的气息便随呼吸弥漫在庭院之中。
老太监在宫中迎来送往多年,多少达官贵人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但见这年青男子端凝似岳,又洒脱如风,年纪轻轻便风采过人,不禁多瞧两眼,心想,这难道就是公主亲自挑中的驸马了?果然有几分眼光!她府里收的几个面首,什么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哪个风度及得上面前这人!只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不知屋里那老匹夫怎么能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章珩是得到下人报讯而赶来的,正好遇见传旨之人离开,便退到阶下恭送,感觉到老太监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眼神是不恭敬,便稍稍抬起头,再向他行了一礼,微笑道:“有劳公公传旨,请到厢下用些酒菜,一洗辛劳如何?”
老太监正在心里八卦点评,蓦然间看清章珩脸容,吓了一大跳,欲要随口客套的几句话噎在喉咙,顿时呛咳起来,老脸涨得通红。
章珩不以为忤,笑得更亲切了。“天气干燥,公公定是喉咙不大舒服,且到厢下坐坐,今日厨房炖了上好的青榄炖猪肺,最是清燥利喉的。”
老太监见得随着他笑意拂动,那块蓝色大胎记好似也变活了,盈盈而动,眉角那块伤疤也像虫子般拱动,顿时觉得胸口烦闷欲呕。大燮重视仪表,能出入宫廷的更是百里挑一的好相貌,哪里见过长成这般骇人的容貌。他待听得对方说什么青榄炖猪肺,一想到那粘糊糊的滑突东西,到底是老了,反应奇大,再也按捺不住,捂住嘴就吐在阶上。
章珩大声呼道:“公公你怎么了?难道是邪风入侵,这好端端的仲秋天气来个中暑么!来人,快送公公去厢房休息。”
随老太监来的两个小太监赶紧上前扶住,一时间还真以为公公是中暑了,一个给他松领子,另一个忙着去打井水,湿漉漉一块没拧干的帕子直接捂他脸上。老太监静了静,一声惊呼,用力挣开手挥脱了那湿漉漉冷冰冰的帕子,身上的正服已湿了一半。他又惊又怒,把鲁莽的小太监踹翻在地,扶着另外一个小太监,气呼呼的狼狈走了。
章珩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恭送,脸上神色平静,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神色。
等人都走光了,他抬步上阶。
“扑喇”章籁大力开门出来,一步跨出,见到他来了,呆了一呆,随即神色变幻,上来一把抓住他胳膊,“珩儿,皇上颁下圣旨,说要改选你为驸马,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