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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看到一堆小说上面,写着一大堆因为爱来爱去,恨来恨去,轰轰烈烈的感觉,像我这种安安静静的难过,不知道有几个作家可以写得出来。
像这样安安静静的难过,其实感觉不会很孤单。在照明灯的光线下,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跟我一样拖着下巴,安安静静的难过着。
我搓揉着双手,突然发现这好像是我的习惯动作,尤其是在这么冷的冬天,想点一根烟来温暖一下自己,却发现该死的烟竟然也忘在房间里,没有带出来。
真是所谓“养兵千日,想用就死”,连区区的一包烟都跟我作对。
这一天晚上,真的是什么事都不对劲,就算是想把手上喝完的饮料罐扔到垃圾桶,居然也弹个两三下,然后掉到地上。
该死的是同一个时间居然被旁边经过的同学完完全全的目睹了这一幕,没投进很丢脸就算了,还得要乖乖的走到垃圾桶旁边,把罐子捡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样的不对劲,包括成照寒打过来的电话。
“喂,您好,这是徐家浩的手机,现在由于本人指甲抽筋的缘故,不能跟您聊天,请稍后再拨,谢谢。”
没想到我在心情低潮的时候,还可以开个小玩笑,可以见得我的情绪管理智商相当具有职业级的水准。如果对于职业级水准的情绪智商有任何疑问的话,请参考台湾所有政治人物。也就是所谓的“睁眼说瞎话”。
“不要开玩笑了,你现在在哪里?”
成照寒似乎对我的“职业级水准”不甚领情。
“我现在在操场,吹吹风。”
“你还好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很好,好的不得了。”
“等我一下,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还来不及说再见,她就把电话挂掉。这种突然的很意外的事,对我跟她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还算是蛮习惯的。
她总是说做就做,毫不犹豫。
就像现在,说要我等她,就要我等她,决定要过来,就算我说我要走了,相信她还是会赶过来。
相较之下,我显得优柔寡断,没有主见多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成照寒小跑步的跑到我的身边,跟我一起坐在椅子上。她看起来有点喘,但是表情却没有什么多大的起伏。
“林朋生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
她还是喘着,看来她刚刚真的是一路跑过来的。
“考试的事。”
“嗯。”
我还是在假装,假装没有什么。
虽然当我从她口中再次听到“考试”这两个字,心又不自觉得揪了一下。
“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没什么,想吹吹风冷静一下,顺便找一点事情做。”
“其实没什么的,明年再来过就好了。”
“我知道,我没有怎么样。只是多少会有点失落吧。”
我搓着手,对着手掌心呵气。
“如果真的有难过,要懂得说出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又不是世界末日。”
“那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如果真的不难过,何必要透透气,吹吹风?”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双手捏的紧紧的,头发在冬天的冷风中飞扬着。
“如果真的难过,要懂得发泄出来,而不是一个人闷着,”她把紧握的手摊开,伸手递给我一个东西。
我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是一个日本护身符,上面写着四个字—— 考试顺利。
你转身 我下楼第八章(4)
“原本是要等你考上再拿给你的,我在你考试前就帮你求到的。不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喔。”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对她笑了一笑,再看了一眼护身符,然后把它收进口袋里。
“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说话,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你。”
她看着我,也对我笑了笑。
“如果你有话想说,一定要懂得说出来,”
她深呼吸了一阵子,然后拨了一下头发。
“我一定会听你说,我一定会听你说的。”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你一定要知道,我会在你的旁边,听你说,陪着你的。”
她又拨了一下头发。
“我会陪着你的。”
可不可以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其实说起来也奇怪,一直以来,我的考运都不算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差。也就是说,一路走来,平平稳稳,没什么多大的起伏,也没什么吓死人的情况。
所谓吓死人的情况,不是淅哩哗啦,就是咿呜咿呜。
关于淅哩哗啦和咿呜咿呜,其实是大家在面对考试,尤其是大的不得了的考试,例如联考或者学测什么的,最不想遇到的事情。
有很多的人在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闹肚子。然后一闹肚子,就会很自然的想要去厕所纾解一下满肚子的压力,然后就会淅哩哗啦的。
至于咿呜咿呜,那就更猛了。常常会有人因为太过于紧张,或者是一时疏忽,不小心把考试所必备的东西遗漏了,例如像是准考证什么的。
如果刚好手边又没有可以补办证件的东西,那么就可以看到无辜又紧张的考生,坐在“咿呜咿呜”的警车上面,无条件的接受电视新闻的播报。
考试结束的同时,那个无辜又紧张的考生也会在朋友圈中变的非常的出名。这种出名的方式,真的是再猛不过了。
相较之下,我的考试状况可以说是风平浪静多了。既没有“淅哩哗啦”的状况,也没有“咿呜咿呜”的上电视新闻的事发生。至少,还没有发生过什么吓死人的状况。
身为一个学生,一辈子总是不得不接受许多大大小小,无情的考试。就像当初准备联考的时候一样。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所谓联考这个玩意儿。不过这样子一连串的考试下来,倒也没有像这次那么特别。
第一次我准备大考,我跟李芷媛约定好不联络,所以我是一个人在奋斗着。
第二次我再度面对联考,李芷媛离开了我,我还是一样,一个人面对着考试,不管结果如何,只有自己跟自己对话。即使考的不理想,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这一次,是我第一次在大考中栽跟斗,而且,跌的还不轻。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把我一直以来早已习惯了面对自己的方式,一把狠狠的撕开,然后确确实实的在我的身边存在着,安慰着我。
虽然不太会说话。这就有点吓人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样的安慰自己,催眠自己,勉励自己。可是,却被眼前的这一个人破坏了我的游戏规则。破坏了我自以为是的游戏规则。
我手伸到口袋里,紧紧地捏着那个护身符,成照寒给我的护身符。正确来说,应该是个幸运符才对。
这一次,我真的是退到无路了。
成照寒拼了命的把她的关心,把她对我的感情递给我,我也拼了老命的装傻到底,说穿了不过只是害怕心里的伤口深到我不能控制的地步。
这是爱情吧,我想。
只是,如果要用另外一个伤口,来忘记之前的伤口,这样的爱情,算是真正的爱情吗,我不知道。
爱情好像是放在玻璃瓶里的碎花,缤纷灿烂,色彩鲜艳迷人。可是如果执意要把它拿出来放在手中把玩,随便来了一阵风,很容易就把它吹的七零八落。
那么,我是应该把它静静的放在瓶子里,冷冷的看着它,欣赏着它,还是应该要把它握在我的手里,假装自己完全拥有它,直到哪一天突然又来了一阵风,再一次把我以为握的牢牢的爱情吹走,然后再一次舔着自己的伤口,慢慢离开爱情。
好难抉择,真的。
所以我从不打电话给成照寒,尽量避免和她的交集,甚至,会下意识的躲避她的眼神。即使只要她需要我,我还是会用我最快的速度,在她的面前出现。
我喜欢她吗?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相信不会有人不喜欢像成照寒这种长发飘逸,气质出众,落落大方,皮肤白里透红,温柔又可爱的女孩子。
由于我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所以不能否认的,我喜欢她。虽然喜欢,但是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阿朋和启鸿也不只一次叫我要珍惜,骂我不解风情,甚至怀疑我的性取向。说真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遭受太大的打击。
老实说,现在我的情绪状况,有一个人在旁边这么认真的关心我,这么认真的陪着我,让我感动了好一下。
这种感觉,还真的很不错。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心里好像被轻轻的摸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
而且,她是这么确实的存在着,连手里的幸运符上,都还有一点点她的温度。
我看着她,不自觉的叹一口气。
“心情不好的时候,懂得说出来,或者是能够哭得出来,是很幸福的不是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我不是要你一定得说出来,只是希望你懂得怎么说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像刚跑过来的时候那么喘了。
“只要你懂了,不一定非得说出来。”
“我不懂。”她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你会懂得,因为你一直都压抑着自己,所以你以为你不懂。”
“我真的,很压抑自己吗?”
她对我笑了一笑。
“来吧,振作起来。”
成照寒背对着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
“成照寒,”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偏着头。说真的,她的动作跟表情,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我也学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站起来。
“真的,非常的谢谢你,真的。”
她摇摇头,笑了一笑,没有回答我的话。
这样的微笑代表的涵义,我真的不清楚。
不过,在我还没来的及找到时间弄清楚的时候,她已经抓着我的手,开始跑着。很用力,很用力的抓着我的手,好像用尽全部力量一样的跑着。我跟在她的身后,手被她紧紧的抓着,差一点忘了呼吸。就这样跑着,在学校的操场上,我和她两个人。
一开始我只是让她拉着我跑,不知不觉的,我开始跟她并肩跑着,最后,我竟然跑到她的前面,抓着她的手,带着她跑,拼命的跑,两个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松开了我的手,停下脚步,弯着腰喘气。我双手拖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她。
成照寒一头飘逸的长发,在风里飘啊飘的,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回响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两串晶莹剔透的痕迹。她一边哭着,一边喘着,一边朝着我了走过来。
“你知道吗,终于可以哭得出来的感觉,其实也是很幸福的。”
走到我的面前,她停下了脚步。
“惨了啦,现在的我一定很丑,怎么办。”
她一边喘着,一边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说着话。我手足无措,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用眼泪酝酿空气中的气氛。
“走吧,我送妳回家。”
等到她渐渐的平静下来,我才有办法开口说出话来。
她拿出面纸,静静的擦着眼泪,擦着汗,呼吸再度恢复了平静。
走到家的一路上,她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我的身后,所以我必须不断的回头确认她的存在。好像一个不注意,她就会在空气中消失一样的安静。
她在楼下等着我上楼拿摩托车钥匙。一直到坐上摩托车,她都不发一语,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紧紧的抱着我。
到了她家,我停下摩托车熄了火。她把安全帽递给我,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上楼。
这一次,我也没有陪她上楼,只是静静的在车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手伸到口袋里,握着她给我的幸运符,心里想着她刚刚流下来的眼泪。好像流到我的心里一样的滚烫,一样的真实,一样的感受。
一直到楼梯间的电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