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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透过斜枝俏皮的打在凤祁身上,几滴斑驳入眼,闭目躲开却怕再无勇气见他,长目远视,稀稀的风声在梨花林中‘嗖嗖’鸣鼓,带着一抹人身聚在瞳孔。
“你说今时明日,人活着多不容易。我若是难产,你就将我肚皮割开,待我死后,你将我送回笙国,我这也是落叶归根,死而无憾了。”
手骨瞬间的剧痛,凤祁甩开萧破的手,痴痴笑了两声。她的眼望着那个男人,隔虽不远,也不知听不听得声,可是一举一动却是落在眼中一丝不差,她笑他的不择手段,众叛亲离,也笑自己的痴傻多情,伤己伤心。
或言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却对他不屑;而她明伤心欲绝却又喜笑盈腮,不知是她在笑人,还是老天在嘲讽她。
“太子妃吉祥;太子让奴婢送来桂花莲藕给太子妃尝个鲜,”宫女的出现并未让凤祁收敛,她依旧的躺在萧破腿上看着宫女的局促与害怕,看着远处的人炽灼的双目。
“替我谢过太子了,你先退下吧。”
宫女低着头,将放置桂花莲藕的玉盘放置石桌上,低着头看着某一处,诺诺道:“太子妃要不先尝尝吧。”
凤祁摇头笑了笑,“要不你替我尝个?”
宫女连连摇头,一副惶恐表情道:“奴婢不敢。”
“难道你在藕中下了药?”凤祁抚着肚子却又坐起,夹起一片桂花莲藕咬了一口道:“我要吃了一口可就一尸两命了。”
宫女急的落泪辩解,凤祁则将玉盘端到宫女面前道:“你要不就将这都吃了?反正你腹中又没那野种。”
宫女摇头偷偷望着远处,凤祁叹了口气,将玉盘放置宫女头顶道:“给我好好顶着,盘要是掉了我就将你脑袋砍了。”
宫女不敢言,凤祁则又道:“你那主子就爱做那偷鸡摸狗的事,若真有心送东西过来,不管是毒药还是其他,我凤祁都一一接了过来,可他偏爱躲在远处,看着别人受罪,自己则是无动于衷;人呐,怎么那么好当,要这样,世上怎还会有畜生呢。”
冷冷丢下嘲讽的话,凤祁撇下萧破,一人走上小道;躲在远处的人啊,在她声音落下后,也隐入林中,不见的踪迹。
回至房中,凤祁一人关门在内,安静的屋中,凤祁的心点点沉落下来,心中的苦涩不需掩饰,委屈的撇嘴,泪也似要落了下来可又怕那人突然进屋,唯有强忍着。
眼睫张合的急速,却也拦不住决堤的泪,强意的挤出笑将眼泪擦干,却擦不去心头的痛。凤祁看着铜镜中的那个自己,隆起的腹部,落魄伤心神色,多像是一个笑话。
梳妆台上,丢置许久的海芋簪被遗弃角落,七零八落的首饰,水粉散落各处,拔下髻上珠钗,一头青丝密发垂直轻散,落垂及地。
一响贪欢,一夜风流;腹中的种使她变得畏手畏脚,当年的凤公主又被她丢弃在哪个角落?总以为等孩子生下,她便可从回往日曾经,可天不愿,人不甘,丢弃的就再也难被捡起。
凤祁抓起海芋簪,落地的长发被她狠狠的扯着,看着铜镜中的那个人,明明手中已经做力,可镜子中的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干透的泪痕,落不下的泪。
嘴角的笑带着绝望,海芋簪一点一点的靠近喉口,力道渐渐加重,随着病态的吞咽,喉口纹上一个浅浅的血影。
在扭曲的兴奋与绝望中,凤祁的手被人从后紧紧抓住。落在铜镜里的男子从后抱着凤祁,头轻轻的枕在凤祁肩上,耳鬓厮磨,“回来怎么不喊我。”
凤祁轻轻笑出声,握簪的手被紧握,手骨近断,“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诗凝。”
“恩?”干涩僵硬的回声让凤祁都忍不住以干咳掩饰异常,可她忘了,萧破岂是糊涂人,又有什么能糊弄了他;他问未必是知,不问也非不懂。
“好久没叫你的名字了。”
凤祁闭上眼,亦不理会萧破,任由他在她耳垂上轻轻啃咬。而后,萧破又将手伸入凤祁衣内,凤祁一个机灵,被萧破抚过的每一寸如刀割去了一块肉,疼的她痛不欲生。
“我乏了,”慌张的推开萧破,凤祁推门而出,却被萧破拦住。
“乏了就在屋子里面歇着,出去岂不是更累。”
☆、长空真容
凤祁咬牙挤笑,萧破又拉着凤祁来到榻前,其扔了本书给凤祁,“没事多看看书。”
凤祁接过书,萧破则是坐下一人摆弄起棋盘来,看其模样是要与她下棋。
可待凤祁书页翻阅数张,萧破并未喊她,而是自个独自玩了起来;凤祁看得心不在焉,一本书翻来覆去,劈啪作响,可萧破只看棋盘并不理会凤祁。
约过一个时辰,凤祁坐的肩酸腿痛,其将手中的书丢弃站起便欲离开,这时,萧破突然抬头道:“陪我下棋。”
凤祁一听,顿时来了火气,其走到萧破身边恼怒道:“我不会下棋。”
萧破置之一笑,将凤祁拉拥入怀,“我教你。”
凤祁心中的气憋着难受,也难抑的长久,其推挪着萧破,声音万分不悦道:“你别抱我。”
萧破捏着凤祁下颚,凑过唇来轻轻吻了上去,凤祁恼怒挣脱,萧破另一手则拖着凤祁后脑,凤祁张嘴欲咬萧破,却被吻的更深,心中怒气不得解且又被占便宜,凤祁干脆捏着萧破单臂,将怨气全部撒了出去。
待凤祁气虚连连,萧破这才依依不舍放开,“陪我下棋可好?”
“黑白棋子落在棋盘上,你一人指点江山,岂又要他人做伴,更何况,我坐你对面许久,为何要等到我离去时,才喊上我,这世上,又有谁会等着谁。”
“棋子在我手中,我却为你下棋,一黑一白,你虽未与我博弈,我却猜你心思,这盘上一子,论是黑白,心皆是为你。”
凤祁心中五味杂然,萧破双手环搂住凤祁,说的情深几许,“我现在所作的你未必懂,或许连我也不懂,但是!我能宽慰你的也仅能如此。你不解的真假,我也在迷惑,如果……待我哪日能透彻明悟,知晓我想要的答案,那时,我也会给你一个答案,即使,是要付出代价,那也不会是你。”
凤祁嚼着萧破的一番话,心中格外不是滋味,先前隐藏在心的不喜与嫉妒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担忧;凤祁心念,萧破定有事瞒着她。
“这棋怎么下?”凤祁捡起一颗黑棋子塞到萧破手中问道。
萧破捏着棋子,面无表情道:“留着黑棋。”
凤祁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身子靠在萧破身上。户外的斜阳透窗照射入屋,凤祁半眯着眼睛,瞌睡又上了头,这不打起盹来,头皮忽然一麻,凤祁睁眼看向萧破,见他手中捏着几根头发,凤祁嘟囔念着,却见萧破又从自个头上扯下几根青丝来,眨眼之际,萧破将两人落下的青丝打成了结。
凤祁瞠目无言,心中却是是钟鼓雷鸣。萧破抓住凤祁的手将打结的青丝丢放她手中,再又紧握凤祁的手,十指紧扣,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若乏力就到床上去睡吧。”
凤祁眼眶涨得通红,不因困乏,只因萧破所为,让凤祁的心激漾之际更是情溢一发不可收拾。
心悸之际,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凤祁不言只是凝着萧破;门声不止,萧破转身对门,让着敲门的人进来。
得了应许,一群的宫人,侍婢举着托盘来到凤祁屋中。领头宫女走来,对着凤祁先是跪安行礼,随后紧接道:“太子妃快要临盆了,太子让奴婢等送来小皇子的衣裳。”
凤祁冷冷一笑,也不避嫌的紧贴萧破,“太子的心意我心领了,你替我回去好好谢谢他吧。”
“奴婢遵旨,”领头宫女抬头看了眼凤祁,低下头去又道:“太子听说您这段时间胃口不好,故让奴婢送来些零嘴。”
凤祁厌烦道:“将东西丢下就是。”
领头宫女听出凤祁话中不悦,其未敢多言,待宫人将物件都放下后,便带着宫女急急的出了屋。
凤祁不掩厌恶,对着萧破念道:“那顾辰初还真是为了皇位什么都不要了,我这太子妃给他戴了顶这么大的绿帽子,他还一脸恶心的给我送这送那的,真是让人厌烦的紧。”
萧破笑了笑道:“没理的人是你,却还抱怨的一副理所当然。他这么做或许是有他的原因,或许是皇位,或许……他真心对你动了心呢?”
凤祁嗤鼻冷笑,“算了吧!我看他是不想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还有,便是我这笙国公主的身份了。你看他待顾虚痕便知,若我日后失了势,也不知会怎么被他害死。”
“不会的,”萧破一副明白的表情道:“他若是能狠下心来,就不会造成今日局面了。”
凤祁一副一知半解表情,其想着顾辰初今日处境,不禁好奇问道:“螟郢朝中大臣大都换了个新,现在顾辰初应不如前了吧?”
“恩,岂可今非昔比之说,只怕现在他也是步履维艰,说不准,他连今年也熬不过。”
“哦?太子退位?雍陵帝还是想让虚痕为太子?”
萧破一副高深莫测道:“我说的是他顾辰初可否有性命活过今年。”
凤祁来了兴趣,知道萧破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其睡意顿无,兴趣满满的待着萧破说上一说,不料,萧破话不言,却突然将凤祁的上半身压在棋盘上,而萧破的一手则是护着凤祁肚子。
凤祁余光一瞥,只见一道剑影非快从其面上扫过,瞬间之隙,萧破又勾着凤祁,迅速的下了榻。
凤祁的身子被萧破紧紧的勾在怀中,而在其面前有个穿着雅青绣竹锦衣的蒙面男子正执剑站在二人面前。
凤祁从萧破胸前抬起头来不经余光偷视,而萧破在凤祁动作之时忽然手中使力,捏的凤祁肩上痛裂,雅青男子见此在次举剑袭来。
雅青男子剑法快如风影,萧破一手抱着凤祁,动作快又不得,狠又不可,而其余下一手又无剑刃。虽说萧破躲着雅青男子未被伤及,却不得动作,虽是小心翼翼,但对怀孕的凤祁来说,却是件痛苦的事。
萧破护着凤祁,却未有放下凤祁又或者反攻雅青男子之意。而雅青男子虽说是与萧破交手,但其剑所指皆都是凤祁。
萧破身手,功夫了得,但待这雅青男子却以守为攻,处处避让;凤祁在二人搏斗之间,腹中阵痛起来,其隐忍不出声,不想让萧破察觉出什么来,让其分了心。
可像萧破这种心思缜密的人,要骗他谈何容易。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萧破忽然勾起凤将其拦腰抱起,而后萧破身形之快,眨眼不过之际已至床边。
凤祁心以为萧破是要将她放下来,可至床边时,萧破是放下了凤祁,只不过其一手依旧紧紧的搂护着她,而其另一手则是伸向床头挂着的檀木剑。
萧破既已决定用剑自然是不再与那雅青男子客气,可当其抚上剑身时,萧破忽然凝神踌躇,而此时,雅青男子也已飞身而来,其见萧破出神之际,举着剑便朝凤祁这处刺去。
凤祁哪有地方可躲,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刺来的剑身。愣神的萧破依旧不眨眼的看着床头挂着的剑,但其手却是握紧住雅青男子刺来的剑,而萧破的手更是血流如注。
虽有萧破最后舍手相救,但那剑气却难掩躲,轰烈碎倒声在凤祁耳后响起,及地密发则代主人挡了灾劫,落下数缕青丝。
雅青男子剑被萧破握住,其哼声冷笑,紧而动起抽出剑身,萧破握剑之紧,只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