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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祁看了看男童,又道:“这么大了,也该读书了。”
壮年蹲下,抱着头大哭,凤祁叹了口气道:“人皆有难言之隐,过去的便过去了,过下去的才是日子,好好珍惜日后吧。”
壮年对凤祁跪拜不止,随后又拉着男童对凤祁又谢又拜,凤祁说了几句让壮年男子起身,劝说无效之下,凤祁依靠墙角,闭目休息。
等睁开眼,已经是第二人了,昨日寂静的道上突然多出了很多人,沿街紧闭大门的商铺也都营业了。
昨日的白发男子不见了,而乞丐们估计也去乞讨去了,现在便只剩她一人蹲坐在角落里;露宿寒夜,不知是谁将破旧的羊绒毯子盖在了她身上,一觉醒来后,虽说身子是酸痛,但也不用担心着凉。
虽说毯子又脏又破,但在寒冬中也抵上好几件衣裳,凤祁将毯子对半折叠而后披在了身上。
行走街上,行行往往路人,看其等穿着打扮,男子间倒无多大差异,可是,女儿家的打扮则相对笙国民风更为开放,路上行走的女人,皆都露出香肩锁骨,半乳袒胸。
这让凤祁看得不经将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将那上半身遮住,只怕那些人看出她一样,冲上前来将她衣裳扒了。
沿街的店铺虽已开张,但因为是晨初,所以店内都较冷清,除了那些卖早点的铺子。
凤祁走着,本倒不觉得饿,可每经过一间早点铺子,都会有人吆喝一声,再加上她一夜未进食,街上的食物香味儿让她越来也是在意。
“姑娘,吃包子不?”
停在一家包子铺前,凤祁躲在毯内的手在衣袖里摸了摸,空空如也,连着碎银的影儿也不见;想着昨日送出去的金镯子,凤祁现在不免后悔,心念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转念一想,凤祁觉得不对,她应该多戴些贵重首饰,以备不时之需。
“没钱。”
包子铺老板也才开张,本想第一个生意开个好头,不料却遇上了这样的穷鬼,只见包子铺老板将手中的布往桌上一甩,抬起头一脸凶恶地看着凤祁,张口便欲骂人。
可见说话的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时,包子铺老板瞬间换了个嘴脸,一脸打量地看着凤祁,口中啧啧有声道:“饿不?想吃馒头不?”
凤祁点了点头,心中十分不解,不过一个晚上,怎么饿成这副德行了。
包子铺老板从笼中拿出两个肉包子,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脸陶醉,“真香啊!”
凤祁咽了咽口水,直骂自己没出息。
包子铺老板见状,手抓着馒头,将脸凑过去道:“在哥哥脸上亲两下,这馒头就给你了。”
凤祁睁着眼看着包子铺老板,一脸的不明白。
包子铺老板见状,又从笼中拿出了两个包子,“要不给你四个,你亲我一下就好。”
凤祁退后一步,开口道:“包子是用来吃的,你的脸是用来吐的。”
旁边走路的人听到凤祁这么说,都大笑地指着包子铺老板;包子铺老板恼羞成怒,将那四个包子扔在了地上,冲上前来,破口大骂道:“你个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凤祁又退后一步,指了指包子铺老板道:“臭婊子在你后面。”
包子铺老板回过头去,见老板娘站在身后,其吓得面色灰白,开口便与求饶,老板娘甩手便给了包子铺老板一个耳刮子,一口痰吐在了被踩碎的包子上。
“你个骚娘们,看我不打死你,”老板娘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她知道男人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但其一直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那些狐狸精,乱勾引人,她男人怎么会在外寻花问柳。
凤祁捂着鼻子道:“你好臭,又骚又臭。”
老板娘大喊一声,伸出双手便想抓住凤祁,其手方伸直可却连凤祁的衣裳还未碰到,便‘哎呦’一声惨叫,趴在了地上。
围观的人见了这一出好戏,可说将包子铺为了个水泄不通。
趴地的老板娘一边打着滚一边大喊手断了,随后,一双男脚驻足其面前,老板娘偷偷抬着眼,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怎么会是你?”
老板娘听凤祁这一说,心中直念着后悔。方才她看人家一个小姑娘,弱不禁风的,便想趁此去去她男人的荤气,可不料她这主意打歪了,这小姑娘竟来头不小,就这突然出现的人,差点将她手给打断了。
“你以为是谁?”
凤祁不答,从包子铺老板身边走过,直接从笼中拿出了四个包子。
“喏,给你两个。”
长空从怀中掏出银子后,这才接过凤祁手上的包子。
凤祁嘲笑道:“假正经。”
长空颔首一笑,看着囫囵吞咽的凤祁道:“堂堂一个公主,竟落魄成了这样。”
凤祁装作未听见,待将手中的两个包子吃下,这才开口,“这是哪里?”
“溱巛。”
凤祁恍然大悟道,“韩休?难怪这边的女人也同样的不知羞耻。”
长空轻咳一声,让凤祁莫要说这么大声,可却还是让几个过路的行人听到,皆都转过身,向着凤祁这处走来。
长空见状,拉着凤祁的手,“跟我走。”
二人走了一小段后,那听到话的几人并未继续跟过来。
凤祁喘着粗气问道:“我们为何要跑?”
“溱巛民风如此,虽说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从你刚才语气中,他们估计知道你不是这的人,所以他们是想抓你回去,可是重重有裳。”
“韩休这么快救知道我来了?”
“除了使节往来,溱巛一向很拒绝其他国人。”
“这样……”凤祁想到早上的毯子,若不是它,只怕她早就被人抓了去了,“那你知道这距笙国多远吗?”
“不知你指笙国哪里。”
凤祁挥了挥手手道:“罢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在这?”
长空将凤祁带到一家面铺子,待点了一碗面后,其慢慢道:“我来找样东西。”
“找什么?”
长空不答,另说起其他几人来,“孟靳钰在螟郢,天阳则在笙国。”
凤祁‘咦’了一声,问道:“顾辰初又想做什么?”
长空对凤祁的质问笑了笑,其先将端送上来的面放到凤祁面前,待送上勺筷,开口道:“听说他身上有一样很贵重的宝贝。”
凤祁一怔,手中的调羹瞬间掉地,断为两半。
“虽然不知道靳钰能否找得到顾虚痕,但是,找不到也好,至少这样表面,他是安全的。”
凤祁极不自然环抱双手,“威胁吗?”
“威胁?”长空摇头道:“最多一月,螟郢会有兵变。”
“兵……”凤祁眸中瞬间有了颜色,原来是她会意错了,也对,长空说到孟靳钰找顾虚痕,她便应该知道。
“为何如此高兴?”长空反问道。
凤祁重新拿了个调羹,喝着面汤也反问道:“许久不见,你话怎么变多了。”
抬眼看了长空一眼,凤祁又道:“你这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一会一个样子。”
长空冷哼一声道:“并非无缘无故。”
凤祁不想在外与长空多说什么,怕是被人听了去,急急地吃了几口面,凤祁便让长空找间客栈,她要休息。
找了家客栈后,待店小二将凤祁二人送进客房,凤祁立刻的躺在了床上,果真是累了,身子也乏的紧,若不是不知晓长空此行目的,是真有事还是又要算计加害她,凤祁倒想好好睡上一觉。
“你先休息。”
“我可以躺着和你说话不,我保证不睡着。”
“随意。”
凤祁对长空招了招手,示意他在床边坐下。
此时二人,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床沿,若让别人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让人想入非非。
“你找什么?”凤祁压低声音道。
长空摇了摇头,将凤祁的手掌摊开,在上面写下两个字,“人头。”
凤祁惊的坐起,张口却被长空给捂住。
凤祁便模仿起长空来,在他手上写下,“谁的。”
长空轻咳一声,示意凤祁莫问,“你怎么一个到这里来了?萧破呢?”
“被人抓来了,”凤祁忽然想起什么来,紧接问道:“那青夫人中毒了你知道吗?”
“嗯,萧破告诉你的。”
凤祁嗯摁两声,随后便心不在焉;文辛尧那晚所说的太多刻意,直到现在,凤祁对文辛尧所言都抱着怀疑之心,可当她去向长空征询时,可似乎文辛尧所说的又是真的。
从她知道文辛尧这个人后,便知晓他与长空是势不两立,生死对头,若这两人言辞一样,那话便是不假,可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在笙国遇到了文辛尧,他让我说出顾虚痕下落,而我,则知晓了一些你与青夫人之间的事。”
“是吗?你知道顾虚痕在哪里?”
“知道也不告诉你。”
长空显得及无所谓,似乎他百分百能找到顾虚痕似的,“你知道了些什么?”
“你与那个女人怎么认识的?她一直叫你相公,你们之间关系肯定不简单吧?你们是夫妻?”
“她救过我。”
长空一言将凤祁的怀疑又击了个粉碎,为何如此,应该不是这样的,难道真的仅仅只是那个女人救过长空,长空才如此待她?那萧破呢?萧破又是为何?
“那女人活不长了,你还不去陪她?”
长空敲了敲床沿,似乎在考虑她的建议,“我陪她,她就不会死吗?”
“当然不会。”
“那我为何要去陪她?”
虽因萧破,凤祁对那青夫人的印象可是差到极致,可知她将死,凤祁怎也有那丝丝怜悯之心,连她这铁石心肠的人都能生出同情,可不想那青夫人对长空情深意切,而长空不领情不说,还说这种冷血的话,凤祁对长空可谓鄙夷的很。
“冷血。”
长空对凤祁的“夸奖”似乎非常喜欢,这让凤祁不经怀疑长空是否有心,“你是不是小时候受过刺激,所以人很古怪?”
凤祁说的很是含蓄,并非是她怕话说重了,伤了长空的心,而是担心这人,一个不小心将她脑袋给砍了。
“是吗?可能是吧。”
凤祁无言以对,小心翼翼又问道:“那你为何屡次杀我又屡次救我?”
“形势所逼。”
哈哈大笑两声,凤祁都懒得送长空几个白眼,这个男人怎么将什么都隐瞒着,与他说话,还真是费劲。
“你对我很好奇?”
凤祁纠结一番,想着回答好,还是不回答的好,“你……喜欢过人吗?”
凤祁话中意思是想问长空,对“人”可曾有过同情,那些在他眼中需杀又或者可利用暂留之的人中,可有几个是让他不需原因的想让他们活下来。
当然,凤祁的问题,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误解的问题,“有过。”
“多吗?”
“多?”长空忽然审度起凤祁的问题,她是想问他多情吗?“不多,就一个。”
“哦?”凤祁大悟,想不到这人还真是冷血。
“应该不多久,你们就能见面了。”
“这样……”永乐也有隐藏在背后的军师?难道长空也要行动了?她要与军师见面,是不是说,笙国那边也有行动?
“很好奇?”
凤祁连连摆手,露出万分不愿的表情。
☆、布庄相逢
二人虽说着同一件事,却是想法不一,这一来,误会自然是产生了,但似乎,是凤祁的误会比较严重些。
在之后,凤祁就不怎么愿与长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