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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这个名字是上次听曹锋说起,凤祁才知道的地方。陌生的宫苑,宫人稀少不见,无人清扫的宫道上,却都是脚印,与其他地方的白雪皑皑相比,布满浅行不依脚印的宫道,似乎更能说明了此刻策地处境。
凤祁留意雪,心有感慨,却未发现不寻常,直至被宫人领着进入院内。
放眼的白雪之上,跪着几十个身着官服的人,其中一人跪地前首,龙袍加身,在其跟前,放着一张雕花椅,椅上坐着枯瘦老人,凤祁远看便能认出那人就是策地。
骨瘦嶙峋的人坐在椅上,双目紧闭,一块狐毛毯披盖在身上。
跪地的大臣,前身紧贴雪地,在那冰雪之中冻得瑟瑟发抖。
凤祁见此场景,首先想到的便是策地怕是走了;可就在她冲过去,表那最后一丝孝心时,坐在椅上的老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凤儿,是朕的凤儿。。。。。。。”
浑浊的双目,哑涩有如那锯竹声,“凤儿不孝,到这时才看探望父皇。”
枯瘦干燥的裂掌抓住了凤祁的手,每吐一字,呼息一气,刺鼻的药腥味便冲袭她的鼻腔,“父皇等你等的好苦。”
凤祁抓住策地的手,地下头看着他暗灰的掌皮,忽然悲从中来,“是凤儿不孝,凤儿辜负了父皇疼爱,凤儿对不起父皇。”
策帝浑浊的双目看着凤祁,看其眸中已没了色彩,失了焦距,似乎久别的重复,马上便会成了天人永隔。
“太子也过来,”新皇登基之后,策帝便被沐誉墨安排到了这里,期间的任何安排,策地都未过问一日,而如今,因为凤祁的归来,沐誉墨小心提防,但怎么也未料到,会是策帝招来凤祁,而且将皇城内的官员皆都喊进了宫。
“父皇,”沐誉墨跪在策帝面前,却无法如凤祁一样,握着他的手。
“朕时日无多,找你来,是想将这妹妹托付给你。”
三言数字,策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父皇放下,儿臣会照顾好凤儿,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的。”
沐誉墨的话并未得到策帝回应,他只是在交代沐誉墨后,又转过脸去,“父皇放你自由,留你安生。”
沐誉墨的心莫名地咯噔一紧,其抬起头,吃惊的双目看着策帝,换来地回应,远比羞辱更让他寒心,“誉墨,你虽身为太子,但朕却一直想要废了你,是凤儿将此事拦下,而今,你虽做了帝王,却无帝王之才,也无君主之德,我留你并非是看你母后面上,而是凤儿。”
“儿臣明白。”
“你既明白,那也应知,朕虽传位给你,并不希望你做出一番大业来,朕要的,只是你作为一个傀儡,听命凤儿便可。”
沐誉墨额上冷汗涔涔,没有敢回话。
“朕今日将你与朝中的大臣喊来,便是想在临终之前交代清楚。笙国百年基业守之不易,你的野心朕看见了,也明白地清楚。朕未糊涂,兄弟相残,你手上的两条人命朕也记在心里,朕想废你。。。。。。”
“父皇。。。。。。。”沐誉墨贴跪雪地,冷汗已将他衣裳浸湿。
“朕不废你,”策帝的话让沐誉墨悬挂着的心放下,却又在瞬间被打入了深渊,“自今之后,你的性命与凤儿安危息息相关,若凤儿发生任何不测,你的皇位不仅不保,性命也会有人来取。”
策帝的一番话,一字不差地落在底下官员的耳朵里,其等面面厮觑,心知肚明。
策帝是担心他死后,沐誉墨会为了巩固皇位而杀了凤祁,于是,策地便用了这个法子,以凤祁的命来绑住沐誉墨的性命,二人同存皆存,一死两亡。
“曹锋,”策帝身子虚弱,在屋外雪地呆了这么久,又加之说了一段长话,现在已经喘了起来,“替朕询问一声,可有人没有听到。”
“是。”
询问过后,策帝更是让沐誉墨亲自站起,自己更是重复念诉一遍,而自此之后,沐誉墨的百般不甘心,却都成了怨念,他动不了凤祁,而且必须要更甚自己的保护她安全。
最后的遗愿,策帝至少让凤祁在笙国之内不必担忧安危,随后,其终究难熬屋外寒冻,被人抬进了屋。
跪着的大臣知沐誉墨大怒,其等在未获允许之前未敢贸然行动。
被算计了的沐誉墨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的不甘愿。
可却是无论如何,被算计的屈辱与被束的不甘让他咽不下这口气,终于,龙袍加身的他,在凤祁面前,在群臣众视,冲到萧破面前,凶神恶煞道:“你害我!”
萧破淡淡不惊道:“是又怎样?”
沐誉墨紧握双拳,气的浑身发抖,“你会有报应的,我会告诉她,你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是吗?”萧破拍了拍肩上的碎雪,漠不关心道:“束王府外,似乎被封了。”
沐誉墨跌坐在地,惊恐万状道:“你。。。。。你在说什么?”
凤祁不知萧破与沐誉墨在说什么,沉浸悲痛中的她,心中对策帝有着深深愧疚,却又深知,她的无能为力,而沐誉墨的奇怪举动,让她撇下悲伤,一探究竟。
“具我所知,这些人应该都是你父皇派的,好像。。。。。。。”
沐誉墨忽然抓住萧破手臂,语气忽变,“是你!”
萧破推开沐誉墨的手,冷冷笑道:“太子以为是我告密?杀他的人可不是我。”
凤祁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其打断萧破道:“你在说什么?”
“胡言乱语,你先进去陪陪他吧,”萧破绝情地将沐誉墨陷入困局之中,却不知为何留了情面,没有将束王府发生之事告诉凤祁。
“可是。。。。。。”萧破对曹锋使了使眼色之后,曹锋深知要害,强领着凤祁进屋,一路上却又在其耳边窃窃私语,不知说着什么话。
凤祁走后,沐誉墨也让跪着的朝臣散去,长秋宫苑,独剩他与萧破。
“你赢了!”
“太子居心不良,只能说是报应。”
萧破的话,让本就怒火中烧的沐誉墨几欲失去理智,“你为何要害我?自始至终我可有对你做过什么?危及到你性命?”
“太子是没有威胁到我,可是,另一个人却不是。”
“我又曾对凤儿做过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地帮你们,你为何还要恩将仇报?”
“你有了这心思。”
“仅仅如此?”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不管是谁,只要有伤她的心,我都不会留着。而你,若不是因为她有心留你性命,你会是下一个沐温痕。”
沐誉墨跌坐在地,恐惧地看着萧破,“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萧破无情地留下沐誉墨一人自言自语。
不能接受的帝王坐在雪中,不愿作为傀儡,成为耻笑,他不知凤祁无心恋权,更不惜先所拥有,他以的坐拥江山其实只不过是转瞬即逝。
而在半年之后,笙国江山风云变幻,守得皇城,却只两指之后,烟消云散,成就往日烟云。
红瓦堂屋,萧破走进门时,屋内的凤祁已哭的双眼红肿,一旁陪护的曹锋见着萧破过来,愁眉泪眼道:“太上皇已将束王死事告诉了公主。”
“是吗?”萧破走到凤祁身边,抚着凤祁头,温柔问道:“可以走了吗?”
凤祁对策帝恋恋不舍,“我想再陪陪父皇。”
策帝则开口道:“走吧,父皇也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凤祁听策帝这么一说,眼泪又是抛了下来。
策帝中毒之深,说话既不利索,意识也是时好时坏,可便是刚才屋外的一切,凤祁也不知是何支撑着策帝,让他说出那些话来,而待入屋后,策帝又是千叮万嘱的让她小心,连着沐温痕的死也都绞尽心思。
更甚让凤祁心憾与感激的,策帝提起了萧破,虽说几句,却句句让凤祁珍惜,就如寻常人家嫁女儿一样,而且,这些话,就连她当初远嫁螟郢,他都未同她说过。
“父皇,你就让凤儿在陪陪你。。。。。。。”
躺下的策帝穷尽力气坐了起来,其伸出枯手推赶凤祁;凤祁情真悲切,舍不得离开。
萧破表情平静,他将凤祁抓住,带着舍不得离去的人儿离开,而这时,策帝突然抓住他的手。
萧破看了看策帝,随后弯下身子,将耳凑到策帝嘴边。在场的其他两人,心思沉重。
策帝不知在与萧破说些什么,而密语之时,浑浊的双目一直紧盯着凤祁,待到话言说完,直到出门,其双目都未从凤祁身上离开。
稍稍放晴片刻,天又开始下起小雪,萧破拿来斗篷给凤祁披上,动作温柔,“别着凉了。”
反被算计的沐誉墨已经离开,曹锋也默默先行离开,长地空苑,只留下一男一女,相视而望的两人,“我怕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凤祁一边说着一边流泪,萧破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你若是想念,待我们安定好了,我每年都陪你回来住上几日,但是现在不行。”
“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凤祁哭的不能自己,即使萧破将她紧搂住,安抚着,也难抚平她的伤悲。
“如果这个时候不绝情,之前所做的都会功亏一篑,你舍不得,沐誉墨便会利用你的舍不得,而我们,这个时候只有等着。。。。。。。”
“萧破,这个世上对我好的都走了。父皇、朝歌都不要我了。”
“我会陪着你。。。。。。。”
悲伤不舍化作千言万语,却只能独咽心中。萧破将那哭泣的人儿抱起,平静长缓道:“走不下去的路,以后都有我抱着你走。”
哽咽在喉的话凝塞难开,凤祁从斗篷中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怯怯道:“不骗我吗?”
萧破见凤祁眼泪止住,无情的面颜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我何时骗过你?”
凤祁抓住萧破的衣裳不语,萧破紧又补话,“从今往后,我都不会骗你,答应你的事,说过的话,一字一句都是真,一言一行都会承兑。”
凤祁眸中悲色顿时去了大半,萧破为哄佳人开心,说出那让人不得理解情话,“今日雪景,本想有美人作陪,带你一览雪色,到底是雪美还是你美,可现在看你哭红的眼睛,哪还需要做个比较。”
“雪是冷的,我是暖的。”
“不论是雪还是你,也不论你有多冷,我都会将你捂暖。”
“雪不会这么做,”凤祁伸出手臂勾住萧破脖子,而后便在其脸颊上落下一个吻,“雪会亲你吗?”
萧破见凤祁竟然吃起雪的醋来,轻笑道:“所以啊,我便是再怎么喜欢雪,也比不上你。”
一句无心,却似乎将心中实情告诉了凤祁,可那一心吃着雪的醋的人儿未留心话中另一层意思,而那另一人,却突然眉头蹙起,随后释然舒张,莫名轻松。
☆、血肉残杀
待回到永安宫,正好是午膳时候,凤祁坐了下来,简单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萧破也未强逼,留着那有心事的人儿,休息片刻。
“萧破,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嗯?”
“就是父皇最后颁出的那道口谕,都是你计划吗?”
“怎么说呢。。。。。。。”萧破丢下碗筷,将凤祁拉坐腿上,“我的目的是这个。”
“有你这回答就好,中间的我也不问你。”
“为何?你父皇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沐温痕的死。”
“说来听听。”
“父皇派人去束王府的时候,沐温痕的尸首沉浮冰层之下,侍卫将冰层凿开,将他救出来时,他已经没了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