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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只不过是冠冕堂皇,兴风作浪的小人,他们一心想到得到芾庚,却不知穆昔非也是镜尘弟子。当穆昔非知芾庚之事,知其被人暗算,师傅也被他连累,于是,他便想上山以作解释。”
“反而上了当,是吗?”
净忤点头道:“当那些人见到穆昔非后,更是确定了芾庚之事不假;而那时,穆昔非确有作恶之行,于是,那些人更有理由,道说不是因剑而来,而是为江湖除害,而且,因为穆昔非偷窃簪子一事,朝廷也派人过来。”
“四面楚歌。”
“那些名门正派来到万华山前,师傅为保山内弟子,以死为终,可那些人却因为师傅的死,更是抓着这件事不放。而赶上山的穆昔非知师傅死事,在山中大开杀戒。”
“那为何萧破会怨怪自己?”
“芾庚剑为萧破所有,师傅选择了死,一方面是想保住山中弟子性命,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萧破。”
“那萧破最后是因为镜尘大师的死,而拔剑出鞘,这之后才有万华山的屠杀吗?”
“萧破那时是与天阳一起过来的。那时,山中弟子近以被抓,而穆昔非为了替师傅报仇,已在山中杀了不少人。”
“萧破也没有遇见穆昔非吗?”
“萧破赶来时,穆昔非已在围剿之下,奄奄一息;或许不是你今日说到他,那个时候的他,或许说已经死了。”
“萧破赶来后,救出了师兄弟,却又在最后杀了他们?”凤祁想象不出,一心救人的他,是在怎样的情况之下,才会失去理智,大肆屠杀;萧破是个冷静且又理性的人,在那时,他选择了杀戮,是否也代表,其实万华山那日,萧破便也死了。
“或许他的屠杀,对于那些将师傅逼迫至死的人来说,那是萧破一直压抑的宣泄。自我看到萧破第一眼时,我就知道,他不属于这个地方,他的眼睛里,有着残忍与兽性,而师傅带他来万华山,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解他身上的毒而已,师傅是想救萧破这个人。”
“所以,你才会这么恨萧破,是吗?”
净忤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万华山事后,山中的尸体里,没有穆昔非,他便这样地消失了,而自此之后,江湖中也没了穆昔非这个人,也更无人谈及。”
“那若此,为何没人谈及万华山事?今日还有这么多人进山?”
“当年的名门正派,既入山的,便无人活着下去,连着收尸认尸的人,也是在事后三日,才敢上山来;而当年一战,更成江湖禁忌,而且,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禁忌之事本就无人谈及,那些三教九流,怎又会知道。”
“所以,芾庚剑就这样的被掩盖了过去,萧破也并无人知晓,连着穆昔非,也只是一个莫名失踪的未结束。”
“嗯。不过,穆昔非的再次出现,就有如多年前万华山,如果历史再又重演,以后的万华山,怕再也无人敢踏入。”
“你的意思,放出凤牌消息的,与当年万华山一事,是同一个人?他想利用凤牌?”
“宝藏是假,他的目的只是想让萧破再回当年,而且,当年的另一人,穆昔非也过来了,这不是更好的历史重演吗?”
“萧破会上当?”
靳忤坐在灶旁,煮着粥道:“剑断过一次了,以后再出鞘便是更容易,而萧破更没有所谓的上当不上当之说,剑在他手上,如何使剑皆由他说了算。”
“不对,”凤祁道:“去年在西勒,芾庚剑也曾出过剑鞘。”
“当时死了多少人?你怎又知道?”
“我当时在场,”凤祁道。
“什么?”净忤吃惊站起道:“那他没杀你?”
“他当时抱着我,”凤祁对净忤的反应无语道:“你好像真的很怕那把剑。”
“那他最后如何恢复理智的?”
“喂血。”
“有用?”
凤祁指了指唇道:“咬破了唇,其实也没多少血。”
净忤大笑,连着眼泪都给笑了出来,“咬破了唇喂他血。。。。。。。疼吗?”
“疼。”
☆、一番长谈
“是疼!他是心疼了,”净忤走来,抓住凤祁手道:“那我知道了那人目的,他只不过想借助那些觊觎宝藏的人,引你出身,他想你死在萧破剑下。”
“有何不可?”凤祁反应平静,反问道。
“什么?”净忤心以为听错,不解看着凤祁,“你知道还来?”
“嗯,”凤祁依然地平静,缓缓道:“即使是现在,我与萧破也是有今无明,我念着过上一日便是一日,能守他一日便是一日。死在他剑下,被萧破杀死,这本是应该。”
“为何这么说。”
凤祁摇头叹笑道:“秘密终究不能隐瞒一辈子,我有他能杀我,应该杀我的理由,而我,更是心甘情愿地死在他剑侠。”
“萧破知道吗?”
“他不知,”凤祁坐下身子,表情平静,“我曾经与他说过,待日后死了,要埋在笙国,我口中念着那是我国土,其实,亦是想他能懂,即使他念一丝不舍,可我终究是笙国的子民,于国于家,我只能舍了他。”
“什么样的秘密。”
凤祁摇头不愿说,“这个秘密,若被说出,哪怕萧破现在便来将我杀了,知晓的人,也不能为我辩驳一句,那我,倒宁愿守着一两日,守他一两时。”
“为何不试着说出?或许萧破也与你一样,对你有所隐瞒呢?”
凤祁撑着头,面露痛苦道:“你不知。我多想自己是个傻子,若至日后,你们所有人都知晓的真相,我是最后一个知晓,又或者不知,我宁愿被他一辈子欺骗,而不是在知晓之后,失去他。这世上,我唯独不能失去的人便是萧破,唯独能骗我的人也只有萧破。”
“你这又何苦。。。。。。”
“你可知作茧自缚。我就是那烛蛾,我愿一辈子困锁茧中,只为萧破一人独守。更何况,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做出地选择;我既选择装傻,又为何不能真傻?我既选择不知,又为何不能真不知?我既然选择爱他,为何不能倾其所有?”
“可值得?或许最后的结果并不只是死这么简单?”
凤祁看着净忤,哑然无声,“若是死也就好了,我了无牵挂,死后长埋笙国。若他萧破有了欢喜的人,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我远远相望,也是一心牵挂,不闻不知,可又会再心疼?”
净忤紧握双拳,双目汹涌地看着凤祁,情绪波涛,“我们来做个交换吧,你随便与我说一件事,我便告诉你一件最想知道的事。”
凤祁站起,摇头道:“你若能回答我,萧破可曾爱我,若你能答出,你问我什么,我都告诉你。”
净忤吃惊地看着凤祁,忽然大笑,凤祁面露微笑,也是随着笑了起来。
屋内的粥香从锅中飘了出来,净忤拿来两个石灰瓷碗,其将粥盛碗中,放置灶台边的桌案上,招呼凤祁道:“过来喝粥吧。”
凤祁捧着粥碗,却无食欲。净忤敲了敲桌子,示意凤祁怎么也喝上两口,“算的真是准,米缸的米全部用完了。”
“什么意思?你也要走吗?现在吗?”
净忤笑了笑,无事的表情下,带着无人所知的忧愁,“走啊,呆了十多年的地方,也该是放下了。”
“去洪口吗?”
“嗯,再开家马场,如果你去了,我肯定不再算计你了。”
凤祁笑颜落寞道:“当年的事便不提了,早已物是人非。你一把火将一切都烧没了,而我,也没了朝歌。”
凤祁挤出笑,低着头默默地喝着粥,愁肠百结,既有后悔不迭,亦有自欺欺人。
待饮完粥,净忤将碗筷洗净,又将厨房内打扫了一番。随后,其又带着凤祁折回,前往佛堂。
佛香早已燃尽,屋内的烟香淡了许多,却依旧的熏眼。净忤领着凤祁来到佛像前,点起一炷香。
凤祁不言不发地看着净忤,又打量着佛堂内。当日她被萧破带至万华山时,醒来后,第一个到达的地方便就是这个佛堂。
当日念经的和尚,打坐蒲团,诵经念佛。而今,庙堂内的蒲团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鱼鼓摆放在蒲团上,就像是被遗弃的人。
净忤点上佛香,一人静坐蒲团上,敲着鱼鼓念起佛经,凤祁亦在旁坐下,净净地听着。
待一遍佛经念完,净忤起身将蒲团与鱼鼓一同烧了,随后,其又拿来笤帚在庙堂内扫了起来。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净忤仔细地做完每一件事,似乎再说着最后的告别。
“去哪里?”凤祁小步地跟上净忤,似有期待,却又有几分犹豫。
“跟我走便是。”
净忤带凤祁所行向东偏北,与庙中的庙堂远离,又与入山门苑相距甚远,连着走的路道也是绿荫群树,遮掩人间。
远离喧嚣的寂静,本就是佛庙之初,而在庙宇之中,更甚一间别居,别有洞天。
“就是这里了,”净忤领着凤祁,推开别苑小门,映入眼前的,是一间宽敞的院子,院内路树成荫,树下有张石桌。
而在院内北处,有两间屋子,从外看来似乎有些年头,看来却又不破旧,看似经常有人来打扫。
净忤先带着凤祁来到石桌前,“这里,是师傅与萧破下棋之处,每日黄昏之时,这里都围满了看棋的师弟们;我也曾与萧破下过一盘起,当然,我肯定不是他对手,不过,师傅也不是。”
净忤又带着凤祁来到屋子前,指着一棵被断锯的树道:“这棵是黑檀树,师傅当年就用它给萧破做了剑鞘,余下的,则做了个书柜放在萧破房里。师傅说,萧破戾气重,加之这把剑,他终究一日会做出伤人的事来,剑鞘能护剑,而书柜,则是师傅想让萧破静心,又或者那日,他能自己悟彻。只不过,师傅没有等到那一天,而萧破却等到了你。”
“这便是你师傅的屋子吗?”
“嗯,”净忤推开屋门,看着凤祁道:“师傅在世时,这里是萧破除了山上疗伤的屋子后,呆最久的地方;他喜与师傅独处,却又不曾同师傅言一句辛苦。师傅未强求过萧破,因为他懂萧破,但是,萧破并不懂自己,也更不懂师傅。”
“萧破或许是懂,”凤祁笃定道:“萧破活的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这世上因他不明的事,并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因为他不想失去。”
净忤笑了笑道:“师傅死后,萧破也没了下落。而这里,最初成了禁地,却又不知在何时,每日都有人偷偷过来打扫。”
“是萧破吗?”
“不是,”净忤摇头道:“那些活下的人比我清楚,他们懂萧破的不得已,又或者,他们比我仁慈,未曾怨恨过萧破,也更无我现在的原谅。”
“萧破没了下落,你有去找过他吗?”
“有过。我念念不忘的报仇,也只是因为师傅临终前的不舍。”
“你去了哪里?塞外?”
“我去了西勒,”净忤在桌案前停驻,“我以为萧破会在西勒再次上演万华山一幕,可是。。。。。。。”
“他去了西勒,但是却未作出任何。”
净忤点了点头,叹息道:“这是我至今难懂,也是一直担忧的。”
“所以。。。。。。”凤祁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你带着这些人去了洪口,想在那里遇到萧破,是吗?”
“我不仅再次见到了萧破,还有你,”净忤顿了顿道:“久别重逢,我更是有了杀他的理由,或者只是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