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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有十二军舰;再说雍陵帝为何会选择水路,自然是为了安全。
一群人浩浩荡荡沿水路向洪口前进,凤祁本是不要跟去的,可林素矽念着无人陪伴再有就是凤祁是正妃她是侧,若带她去只怕会惹人口舌,于是林素矽是百般央求,凤祁这才答应与她一同前行。
军舰出了码头一路向东,走了大约两日,江中之流是越来越浅,而军舰承载众人,若再走下去只怕触礁,于到最后,军舰靠岸休息了四五日,舰中巧匠在短短时日之中造了数艘游船。
游船虽小却富丽堂皇,前行来的嫔妃、公主等都被一一安排了进去,凤祁也被安进了一艘游船。
军舰失了重量又可继续前行;游船与军舰相比虽小,但也更随意自在,而其由军舰四面护卫,更不用担心遇袭风险;于是本是一场求雨之行变成游赏之行。
又临深夜,已至月中,圆月挂在水上轻轻摇浮。
船头,纤纤细影被月拉长,宫人将换下的衣服收起。
“皇妃,夜凉,批件衣裳吧,”“嗯,”接过宫人手中的衣服,凤祁望着湖面静如画像。
“皇妃,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奴婢看您这几日都未吃什么,且您又一直闷闷不乐,是不是……”宫人说的小心翼翼,之前同在军舰中八皇子还与八皇妃有说有笑,可自被分到游船后,她就再未见过八皇子。
“是什么?”“奴婢该死,”宫人知说错话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凤祁转过身道:“我没有怪你,有话直说就好;我只是念着清羽,顾虚痕那厮与我作对,明知我这没伺候的人,还偏死皮赖脸的将清羽要过去,这仇不报怨气难消。”
宫人抬头看着船上伺候的一行宫人不知凤祁为何这么说,其喏喏的看了凤祁一眼,不敢再多话。
“起来吧,跪着像什么,若那顾虚痕看了只会更欢喜;对了,今晚有何事吗?我看前面的一艘舰上火还亮着。”
“回皇妃,今日皇上摆宴邀客,奴婢今早还与皇妃说呢,皇妃当时是让奴婢以身体不适推脱。”
“哦,”凤祁想起却有这事,只不过晚宴会摆到这时也是稀奇。
想将衣服解开就这么睡下,可心中又不知是何东西堵着,不是难受可以表述。
打开船窗,月光渗透而入;半月前林素矽与她说可为他生子,这次出行他也与她说,成亲多时还未有夫妻之实,论谁都说不过去;他虽说不急,知道她的顾忌,可这顾忌又是什么?她知道他所指的日后若笙国与螟郢恐会交战,若能一直这样,日后他们两人还能干净了断,若再掺杂其他,只怕最后苦的不止他们二人。
感情这东西却属难说,自他为她断了一指之后,心却是动摇了,确已对他动心,对他也是;凤祁无力苍笑,感情竟泛滥这般,它果真不是好东西。
摇曳浮花,平静的湖面慢慢晕开波纹,湖面不带风的传来笑声,凤祁站起身来,侧着耳朵听着船外笑声,忽然她心中一紧,难道是那日的红衣女子,在细细一听,声音与那日并不一样。
这道笑声似年轻许多,且并未像那日一样装作的欢笑,更多的是由心底发出的喜悦,几阵下来,笑声更起。
不知多时笑声依旧不止,凤祁推开船门,远处看去黑暗镜头有那一艘小船环绕水中,笑声似就从那船中传来,只不过半月被云遮,船中住的是谁,凤祁也猜不到。
之后又片刻,笑声似乎浅了下来却又急促许多,凤祁不解的嘟嘴心念,这人是要笑到何时?若再这么笑下去只怕要送命了。
不解皱眉却见陪侧宫人都低着头且都面红耳赤,凤祈再未经男女之事但经一点拨,顿时了然;其眉皱紧凝着暗夜中的那艘游船,随着笑着接近,船头也渐露初角。
但忽然间,只听一声尖叫船舱突然扬起一曳火光,紧接着一刹那,红火冲破船体蔓延四周,顿时间夹着惨叫声的火船在湖中摇摆。
天干但在水中燃火实属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不久后,随着火势的加重,与其相邻的几艘游船也陆续的出现火苗。
凤祈的船与那火船相隔并不近,且天干无风,但不知为何竟也燃了起来;船上宫人见着火都吓得求救叫喊亦或抱头鼠窜;因船贴水本应无事,但一行人都被惊了失去冷静,忘记取水灭火,不消片刻,船身已半数被火围住。
凤祈见宫人慌做一团制止、呵斥已经无效,随着火势的加剧船上的宫人都选择跳水逃离;而凤祈不识水性且又是天黑,其也不敢贸然跳水,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若再无人救援只怕性命不保;就这时不知何由,船体突然向前冲去,其速度之快让凤祈反应不及,而未过多久更感觉脖颈一紧,见一人影从眼前飞过,而后刹那更被人抱起,耳中轰鸣响后便是漆黑一片。
等到凤祈醒来天已经大亮,周围稀稀散散脚步声从耳边穿过,其站起身来看着所处之地四周,见数艘渔船停靠岸边;再见其等穿着打扮应是渔民。
而后再向内走去,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凤祈一人独行不知何地且世又不安,也未敢贸然询问路人,只是摸索着向前行进,但其也陆续从别人口中得知,现其所处立之处叫鲁立,其与洪口接地,若过了这港口再向前走个半日便能到洪口。
凤祈自是要去洪口,只奈身上无银两,船是坐不得,唯有步行,步行去洪口也并不难只是路程稍微远些,应要一日左右。
凤祈身上无钱又不识路,逗转半日才出了码头,其又摸索的行了半日也不知身在哪里,将就一晚露宿街头,到了第二日已是又累又饿。
到了第二日,凤祈也琢磨出了门路,其也不管何地,只是跟着人走,若大部向哪出行进,她就向哪处,虽不抱着能去的了洪口但至少人多安全,更何况她失踪,且又是在特殊时期,雍陵帝必定会派人寻她。
走着走着人是越聚越多,凤祈开始还未留意,等其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到了市口;攒动的人群一脸兴奋的向前行进,凤祈被推挤挪梭进了人堆,到后来更是聚成了人圈。
凤祈被挤中间是进退不得,这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阵疾走之后,人群渐渐聚成两处,凤祈也终于可以脱身,但眼前却出现一木架支起的十字,一妙龄女子腿脚被捆束于木架上,女子脚下堆砌着半尺左右的柴火。
女子长的娇美一幅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其双目无视的看着远处,凤祈看了女子几眼,又看了看四周大声嬉笑的人群,其等迫不及待嘴脸,让凤祈扬起嘴角。
冷冷的轻哼一声,凤祈转身离开,未走上几步面前一只玉碗让其停下脚步,玉碗精细,碗内散着几块碎银与草屑,乞讨之人见到凤祈,端起玉碗在凤祈面前扬了扬,碗与碎银相击发出清脆撞击声。
凤祈看着玉碗而后在那人边上坐了下来,“你怎么在这?”“行乞。”
“你看到前面了吗?那个女人就要被烧死了,”“嗯,你看她肚子,应该六七个月了。”
“她为什么不求救?不怕吗?”“怕,没人会救她,也求救不了。”
“为什么?”“看她的嘴。”
“嘴?”凤祈望去,女人嘴角留着干透的血痕,“舌头被割了?”
“嗯,眼睛也被熏瞎,而且不止这样,你再仔细看看,她的嘴被人用鱼线从内缝着。”
“嗯,”凤祈撑着头,脸上并无多大表情,“萧破,你那有钱吗?我一天没吃饭了。”
萧破看了看凤祈再望了望手中碗里的碎银,伸手要将碎银收起,而凤祈也是手快,其早已拿起碗里的一块碎银站起拍了拍衣服道:“在这等我。”
不多时凤祈拿了两个馒头回来,其将一个馒头掰开两半,将其中一半塞到萧破手中,一边吃一边道:“你为什么在这乞讨?这是市口,容易沾上晦气。”
“嗯,”萧破将半个馒头吃下又将手上的馒头碎屑舔净,而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凤祈手中的馒头道:“你一个人吃那么多,分我点吧。”
凤祈摇头将手中馒头都咬了大半口而后模糊不清道:“下次还你钱,对了,我看你这碗是值钱货,你把它当了够你吃一辈子这玩意了。”
“吃饭的玩意,”萧破将玉碗中的银子收起,而后继续行乞道。
“什么碗吃饭都一样。”
萧破摇头指了指木架上的女子道:“等她死了,我就要把碗还给她,”“什么?”
“这碗是她借我的,”萧破一边说一边将怀中的碎银拿出数了起来,“本来钱是够了,不过你才拿走一大块碎银,看来还要再呆会。诗凝,你拿走那么大块银子为什么只拿回两个馒头,其他的钱呢?”
凤祈睁着不解的眼睛道:“我只要两个馒头充饥,”“……”
萧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这时辰应该到了,不知道她被烧死之前这钱够不够买口棺材。”
凤祈面色发冷的看着萧破只觉胃中一阵绞痛,“买棺材干嘛?”
“人死了用呗,”萧破指了指木架上的女人提眉道,“在这地方死是没人来收尸的。”
“那又怎样?”“她死后没地方呆,这碗弄不好会被别人偷去,若她以为是我借碗不还死后找我怎办?所以我还不如给她死后一个住处。”
“你如果救她,她不用死而且你还能亲手将碗还给她,何乐而不为,”萧破狠狠拍了凤祈头道:“我要有那本事早救了,可是……我无那本事也救不了。”
“为何?以你聪明才智一定可以,”萧破轻笑一声道:“女人只是怀了不知谁的野种还沦落不到要连孩子一同烧死,而你看她,不仅失明,而且说话不得,那只能说她怀了不该怀的,而杀她的人肯定是肚子孩子生父,那人现在是想将两人都杀了,你说做出这种事的不是位高权重必是家财万贯。”
“……”“所以说,笨女人一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哼,自以为是,”凤祈对萧破的轻言有些不悦,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欢呼声,凤祈一看女人脚下柴火已被点起,架上女人疼痛却又发不出声,只有躲避的扭动起来。
萧破拿起碗站起身来抓住凤祈手道:“走吧,”“去哪里?”
“买棺材,”“钱不是不够吗?”
“嗯,”萧破冥思片刻道,“我等会与棺材铺老板讨价,你可要在边上帮腔,若他还不答应我就陪他一晚,到时候你先回来将她尸首装进棺材,可别让她暴尸街头。”
“……”
进了棺材铺,一切自然不像萧破说的那样简单,店铺老板是个七十多岁男子,当他看到萧破二人入了铺子,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阴霾的脸上面色晦暗,看着模样也是活不多久。
萧破与老板也只说了两句,凤祈还未开口,老板便趴在一个上了漆看来不怎样的棺材干咳不止,其拍了拍身下的棺材一口开价三两。
萧破掂了掂手上的银子,怎么看都差的远,而棺材铺老板也是个吝啬鬼,萧破与其谈价不行,到后来更是厉色要将萧破赶出去;城中也就这一家棺材铺,萧破又无那么多银两,二人也就这样干耗着,到最后棺材铺老板顶着快入土的身子只差破口大骂。
凤祈看着这二人,摸了摸身上,除了头上的海芋簪也就这身衣服了,凤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棺材店老板道:“这口棺材你给留着,我们一会再过来。”
凤祈拉走萧破,先用他手上的碎银买了件粗布衣裳,然后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