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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什么呢?”太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压根没有注意到。
我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装作淡淡地说:“只是吃了这菜想起以前高兴的事了。”
他扫了几眼那些菜:“喜欢的话,天天让厨房给你做。”
“谢殿下。”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我:“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谢谢,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斯兰的生辰快到了,我想请你为她操办,你可愿意么?”
“我?这不是该柳轻眉来办么?”
太子晒笑:“她从来没有操办过,没有经验。从前都是皇祖母为斯兰操办的,这一次斯兰说想在东宫里过,而且皇祖母最近身子不爽利,也要我们自己办。我看斯兰与你投缘,就由你来办吧。”
我瞟他一眼:“柳轻眉……不会有意见?我可不想再挨巴掌。”
“不会。你办好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16
我心里雀跃,做什么都分外开心,但面上还是要装作寡淡的样子,反而有些憋闷。不过操办斯兰的生辰宴会倒是让我分心不少,布置安排各项事宜,忙碌过后的每晚睡得更加香甜。
斯兰时不时来找我,却又不想失去生辰那日的惊喜,总是在门外探头探脑看着我笑。我招呼她进来,她偎在我怀里说:“母亲不让我来,不过我有的是办法溜出来。”
我笑一笑,递给她一些点心。她委屈地说:“是我求父王让母妃帮我操办生辰的,母亲根本都没想起我的生辰快到了。可是父王让母妃帮我操办,母亲又生气了,好几天都不理父王。”
“没关系,过几日就又好了。”
“好是好了,不过母亲总是不开心,说父王背弃承诺什么的。”斯兰往我嘴里塞点心:“母妃,承诺是什么?”
我想起湛恒说过的那些话,不自觉微笑:“就是一种约定,只要说出口就一定要做到,倾此一生,不负一诺。”
斯兰似懂非懂地点头。
6两难
正月初六,正是斯兰的生辰。这天下着大雪,整个皇宫银装素裹,我在东宫的红梅苑中为斯兰庆祝生辰,皑皑白雪中红梅绽放,显得分外妖娆。围坐在暖炉边吃着水晶梅花糕,屋内的瓷瓶里都插着红梅花,鼻间都是梅香,斯兰高兴地咯咯直笑。太子望着我们微笑,柳轻眉一脸不耐却不好在孩子面前发作。
用过了饭,斯兰嚷嚷着要去外面玩雪,一手拉起太子,一手拉起我就往外走去。柳轻眉终于坐不住,厉声呵斥斯兰:“慕容斯兰!到底谁才是你的母亲!”
斯兰吓得瑟缩,抓着我的手紧了一紧。太子轻斥道:“斯兰生辰,不许吼她。”
柳轻眉知道太子宠溺斯兰,不敢太放肆,走过来打开我的手,自己牵了斯兰要陪她往外去。斯兰却挣扎着不让她牵,躲在太子身后。柳轻眉恼怒,碍着太子又不便发作,“哼”了一声说:“斯兰,母亲陪你去外面玩。”
斯兰怯怯地说:“我要母妃陪。”
柳轻眉瞪着她,她又躲到太子身后去了。太子轻声说:“今日无论如何要满足斯兰的愿望。”之后牵着斯兰,又让斯兰牵住我,带着我们俩去了外面。
柳轻眉恨得牙痒痒,追了出来,在太子身后说:“慕容怀嘉,你说过永不负我,你忘记了么?”
我看向太子,他说过如此决然的承诺么?对这个柳轻眉?
太子淡淡地说:“从不敢忘。但今日,就不能满足斯兰一回么?”
“别人可以,她不行!”柳轻眉一指我:“她不行!”
太子还没有出声,斯兰就叫道:“为什么?我喜欢母妃!”
柳轻眉看着太子:“你看看,连我自己的女儿都偏向她了!何况是你?你对着她的寝殿长吁短叹,夜不能寐,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待她若只是当做正室那样相敬如宾,我也不会在意!可你不是!你……”
“闭嘴。”太子的声音不大,却威严有力:“你非要把今日的好兴头都搅黄了么?”他向左右示意:“送侧妃回去休息。”
宫人们扶住柳轻眉就走,她不管不顾地挣扎叫喊:“慕容怀嘉!你若是敢负我,你若是敢负我!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你知道!你知道!”
太子背对着柳轻眉,眼中落寞悲酸。斯兰紧紧拽着我的手,看着她的父王。柳轻眉的话似乎大有深意,但我猜不出那是什么。而她说的那些长吁短叹夜不能寐,我也不想去问。于是我只是蹲下身子团了雪,轻轻地丢向斯兰。毕竟是小孩儿心性,玩闹的兴致一下就来了,跟我在雪地里吵嚷追逐,互相丢着雪球。
太子远远地看着我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斯兰玩得太累,最终在我怀里睡着了。太子让宫人把斯兰抱走,但斯兰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一拿下来就哭闹。太子有些抱歉地说:“那就劳烦你再陪她一会罢。”
我抱着斯兰回到寝殿,太子也跟了进来。我莫名有些不安,他解释道:“等会我把斯兰抱走。”他慈爱地看着斯兰:“斯兰从没有这样享受过,让她多在你怀里睡一会罢。”
我诧异地说:“柳轻眉从不抱她?”
太子眉间笼罩了愁云:“在我的印象里,没有。斯兰一直很怕她母亲,并不怎么亲近。”
“为什么?斯兰是她亲生……”我想起斯兰说过的话,问道:“是因为想要个儿子么?”
太子很快地看我一眼,目光有些凌厉,转而微微点头:“是斯兰告诉你的?”
“嗯。”我轻拍着怀里的斯兰:“我父母也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母亲待我极好,从未让我觉得他们因为没有儿子而难过。何况她还年轻,又是专宠,想要儿子再生就是了,何必对斯兰撒气。”
他沉默了一阵,说:“身为太子而没有后嗣,这与你父母没有子嗣,完全没有相同之处。”
我能理解他的意思,点点头不再说话。斯兰在我怀里哼哼了两声,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开心地说:“今晚能睡在母妃这里吗?”
太子走过来抱起他,哄着说:“斯兰乖,跟父王回去。”斯兰不高兴地撅嘴,但并没有再闹。太子带着谢意地冲我点点头,抱着斯兰走了。斯兰从他肩上嘟着嘴看我,挥了挥小手。
似乎那晚之后,斯兰就天天来我这里,粘着我一起用膳,一起午间小睡,看着我剪窗花,学素琴绣荷包……总之她就是腻在我这里不走。太子时常来接她,也陪着她待一会,看着我们俩笑成一团,斯兰亲昵地亲我的脸颊。他在斯兰睡着的时候对我说:“谢谢你。斯兰虽然才现在才体会到母亲的意义,但,还不算迟。”
我不看他的眼神,那双眼中隐隐含着热切,和我从没见过的企盼。我不知道他是何时对我有了这样的眼神,只是他看我的眼神越发温柔,让我不能直视。
有次斯兰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在我耳边说:“母妃,其实是父王叫我常常来的。”
我微惊,斯兰又笑嘻嘻地说:“当然我自己也很想来啦,母妃。”她小小的身子香香软软靠进我的怀里,我搂抱着她,觉得平静又满足。如果以后我也会有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
可我要和谁生一个女儿?想到这里,已是太子妃的我,又惆怅起来。
日子就在平静中缓缓滑过,对我来说是难得的平静祥和。多安并没有湛恒的消息,只知道要保护我。湛恒在皇宫所有人眼中已经死了,而我知道,他还在西北的某个地方,顽强坚定地活着,等待我们终将见面的一天。
一个半月后的一天,斯兰正在我这里玩,太子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斯兰惊讶地看着他,能看得出来他强忍着怒气,咬着牙尽量温和地对宫人说:“带郡主出去。”
斯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宫人上前抱起斯兰,不管她还在叫要我抱,就抱了出去,关上了门。
太子一掌拍在桌上,力气大得惊人,我已经听到桌子断裂的声音。他一把抓着我拽离了凳子,浑身喷着怒火,吼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他没死对不对!”
我大惊,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仔细盯着我的脸,更加确定地说:“你果然知道!你以前做过戏子么?演得那么像那么好,还在他的空棺椁前面差点失态么?”他捏得我手腕几乎要碎裂,眼里似乎还隐隐有雾气:“你帮着他一起骗我是么?为了帮他达到清除异己的目的,为了让他在西北横扫匪寇之后坐拥半壁江山,朝廷里也再没有牵制他的力量了是吗!你为了帮他,跟我演这一出戏,骗过所有人,就为了帮他,是不是!”他狠命一甩手,我踉跄坐倒在地,后背撞在凳角,疼得我眼中泛泪。
他不容我说话,俯身盯着我厉声道:“为什么骗我?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可你偏偏装成最悲痛的样子,让我以为你真的很伤心!我还担心你的情绪,让宫人们都小心照看!你把我当什么?就算没有当做夫君,难道就是个让你随便耍弄的猴子么?”
我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否则就会出卖多安。我冷静下来静静看着他:“即使我说没有想过耍你,你也不会相信。他没有死,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然后让你看到我欢喜雀跃的样子么?”
“我知道你一心向着他!所以即使知道也只会隐瞒只会帮他!”他的表情痛楚:“可我却当了真,我真的以为他死了!我以为以后终于不用再费尽心思想着如何折磨你,如何折磨我自己!我真的以为能和你安安静静地过下去!你懂不懂?”
我回避着他焦灼躁怒的目光,沉声说:“我不想懂。”
他整个人突然静了下去,定在那里纹丝不动。僵硬尴尬的气氛在我和他之间流转,我能感受到他那暴怒的气息逐渐淡下去,最终变成浓重的哀伤。
我不知道这哀伤从何而来,他不是为了折磨湛恒才费尽心思娶我么?可他周身确实泛着苦意,即使不看他,我的心里也有些发酸。
“很好。”他的声音恢复了从前的冰冷,带着嘲弄地说:“那你就等着他真的死去的那一天。只有他死了,你才会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懂。”
门被大力撞上关闭,震得我心头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
☆、 17
我又过上了残汤剩饭的日子。斯兰偶尔才能来我这里,还偷偷摸摸怕被发现。她告诉我太子近来一直心情不好,动辄发火,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他的怒气之下,人人自危。
素琴辗转打听,才知道湛恒诈死是破敌之计的一部分,他在匪寇来闹丧礼抢杀军营的时候,将预先布置好的埋伏兵士全数放出,砍杀匪寇过半,而他自己带人悄悄潜入匪寇主脑所在地,生擒了匪首绑了回来,在军营外的标杆上暴晒了三日,奄奄一息,迫使剩余匪寇缴械投降。
他平定了西北三省十一地的匪患,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封地和军队。
而诈死这件事,还让他看清了朝堂中到底何人是真心拥戴他,何人是见面一套背后一套,何人又是见风使舵。平日里口口声声支持他成为皇太弟的一众大臣,在听闻他的死讯后,有半数立即调转方向向皇上大肆进言,不应以厚礼丧之,还应削爵撤封。只因他们知道皇帝对湛恒的忌惮和厌恶,说着一切让皇上高兴的话。剩下的一半大臣中,有少数称病告老还乡,有一些沉默不言,既不上书诋毁也不为湛恒再请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