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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涵,你还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他的眼神冰凉:“你别忘记了,这不过是一场交易,我心里的女人是轻眉,你若是伤害了她,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我冷笑:“交易?是交易,还是欺骗?”我逼近他:“若不是你的虚假战报,我怎么会甘心嫁给你!”我咬牙切齿:“卑鄙!”
他气得额上青筋爆出,看那眼神几乎想将我立时扼死。却突然变换了神色,阴沉地冷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他?”
我心里一紧,没有想到自己暴露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更加阴沉:“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整日里在东宫那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在相府,是不是?就在今早,对不对?”
我侧过头:“没有。”
他冷哼了一声:“背着自己的夫君去和别的男子幽会,这就是沈家教给你的为妻之道么?”他突然大力地一拍桌案:“你好大的胆子!”他怒喝一声:“来人!”立即从门外进来两个宫人垂手而立。
“太子妃目无夫纲,欺压侧室,罚跪落华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身!”他又看向素琴:“谁若敢去探视,敢去送吃食,给我杖毙!”
素琴吓得一哆嗦。那两个宫人上前捉住了我,我甩开他们,自己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8
我静静地跪在安静的大殿中,周围没有一点声响。
落华殿是整个东宫最偏僻的所在,平日里宫人稍微偷懒一点就不来这里打扫。大殿里已经有些灰尘了,烛火也昏昏暗暗。已是夏末初秋的天气,冰凉的地面让我腰膝酸软。
虽是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可我并不后悔。我担心的,无非是父亲,和湛恒。他们的名声和颜面,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被罚跪,而消失殆尽。
一步错,步步错。
想起从前太子对我的关心,那两年的恳切送礼,及至后来利用战报娶我,仿佛一开始,他就已经设计好了一切,只等着我一步步踏入。当我回头去想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生活里居然满是他埋下的伏线,一步步走来,一步步陷入。曾经没有在意的细微琐碎,成了后来扭转局面的关窍所在。
那个关窍,不过是我自视甚高自作多情,以为他是真的钟情于我。以为那些关心和坚持,都是得益于自己的风华绝代,甚至最后的威逼利诱,也是因为他太想要得到自己。
多么可笑。
简直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如今,只能叹一句自己傻,轻易相信了那些战报,固执地不肯看那最后一封书信。
不知道跪了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落华殿的门口,探着小脑袋看着我。
“是谁?”我轻声问。
那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粉嘟嘟的脸庞上一对大大的眼睛,玉雪可爱。她走近我,声音软软糯糯:“母妃,你膝盖疼不疼?”
母妃。
东宫里能这样叫我的,只有一个人——兰郡主。
太子和柳轻眉生有一女,名唤斯兰。太后喜爱异常,经常带在身边,所以她常在太后宫里,反而不经常在东宫出现。大婚次日本该与我见礼,可那时斯兰随太后出行并不在宫中。
我微笑:“没关系的。”
斯兰提着一个食盒,放在我面前说:“母妃你快吃吧,肯定很饿了呢。”
我惊讶道:“怎么你会拿这些来?你父王知道么?”
“是素琴姐姐求我给母妃送吃的来呢。我见她都快哭了好可怜,就答应了。”
素琴可真是会求人,这东宫里,现在没有人敢给我送吃的,只有斯兰来,才不会受罚。
斯兰又说:“其实我去问过父王了,他没有反对,所以我就来啦!”
“你父王没有反对?”我十分疑惑。
“是啊,我去找父王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坐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问他能不能去给挨饿的人送点吃的,他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斯兰笑了起来:“这不就是没有反对吗?”
我不禁莞尔,这小小的孩子,如此聪慧。
“母妃,你快吃吧。”她的小手捧起一个芝麻饼递给我。我接过来,咬了一口:“真香。谢谢你,斯兰。”
她毫不意外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笑着说:“不谢不谢。其实我知道,父王不想罚你的,所以就代替他来看看你。”
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又是一笑:“你怎么知道你父王的想法?”
“当然知道啦,父王最疼我啦,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所以他想什么,我自然也知道啦。”她拿起一块白玉糕吃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我去找父王的时候,他站在母妃的寝殿前面,一脸难过的样子。”
一脸……难过的样子?
他是在为我难过?这怎么可能。我看着斯兰,她一脸认真。但也许,这只是小孩子自己的猜测罢了。
我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斯兰,你知道我是你父王的正妻吗?你对我说这些,你的娘亲她,会不高兴的。”
“嗯,我知道。”她又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可是我想看父王开心。我早就认识你啦,母妃!”她一点不认生地在我脸上摸了一下:“父王画过你的画像,我见过呢。父王看着画像笑得可开心了,我想让父王开心。”
他画过我的画像?
我越听越糊涂。怎么好像他对我很是钟情的样子?
“斯兰,你快回去吧,要是你娘亲知道你来看我,她会生气的。”我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手:“快回去吧。”
她却低了头:“我不想回去。娘亲不喜欢我。”
我看她委屈的样子,心里跟着一阵难过:“别胡说,哪有娘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娘亲一直想生个小弟弟。”斯兰嘟着嘴:“她总埋怨我不是个男孩子。”
太子之于斯兰,只是个父亲,然而他之于朝政,之于江山,是绵延血脉诞育皇嗣的储君。他不能没有儿子,这一点会成为将他拉下太子宝座的重要把柄。
然而即使这样,他也只有柳轻眉一个侧妃,可见他对她的感情之深。
可是斯兰有什么错呢?
我安慰她说:“娘亲虽然想要个小弟弟,但是也不会不喜欢你的。再说,你还有父王。”
太子疼爱兰郡主是出了名的。提到这个,斯兰立即高兴起来:“嗯!母妃,你还要在这里跪多久?我问父王,他又什么都不说。”
“斯兰回去吧,告诉素琴我没事。”
斯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跪得浑身乏力,终于昏昏沉沉睡倒在地。没想到正迷迷糊糊,却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浇得我浑身湿透,从梦中惊醒。
泼水的是一个宫人,站在身后的,是太子。
我被水呛得咳嗽不止,怒视着太子:“你……咳咳……你做什么……”
太子一脸阴霾:“你好啊——你真是好。即便跪在这里,外面也有人替你出头呢。”
“你……你说什么……咳咳……”
“轻眉不过是打了你一巴掌,可她现在,被人打得脸肿成了什么样!连嘴巴都难以张开了!”
“我一直跪在这里!我能叫谁去打她!”
“还能有谁?”他笑得阴冷:“你的九皇叔啊。轻眉在宫里都能被装进麻袋带进冷宫,被狠打了一通耳光,你觉得这种事情,除了你的九皇叔,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我愣住。难道是湛恒在替我出头吗?
太子重重哼了一声:“你就在这里好好跪着思过罢!什么时候轻眉的脸消了肿,你就什么时候滚回你自己的屋子去!”
他简直是怒不可遏,踢翻了放在地上的水桶,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我浑身冰冷,看着那个刚才泼过我的水桶,在地上滴溜溜地转着圈。
他竟然如此对我,毫不顾念我的身份,也不顾及他自己的声誉,为了一个柳轻眉,三番两次羞辱我。我本以为,虽然嫁的人不是自己所爱,但至少可以过清清静静的日子,就这么平淡地度此一生。然而现在,连最平常的简单相处,都做不到。
不但做不到,还在三天之内,连番受到折磨。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都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再也忍不住,抱着膝盖抽噎起来。
次日清晨,我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正在发着高热。可我无力去喊人,也无力翻身坐起。整个身体时而轻飘飘,时而沉重不已。
我心里还是清醒的,只想苦笑,难道我就这样烧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么?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听见一声暴喝:“都给我滚开!”紧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撕扯声,有个人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扶起了我搂在怀里,声音里都是怜惜和愤怒:“芳涵!你醒醒!芳涵!”
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他,可是听了这声音,说不出的安心宁定,顿时困意袭来,就这样睡去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乏力得很。素琴见我睁眼,喜不自胜:“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可吓死我了!”
我在素琴的扶持下坐了起来,靠在软垫上,喝了一口她递来的水。我坐了一会儿,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那天,是不是湛恒来了?”
素琴看了看我:“小姐,原本你不问,我还想让你再多休息一阵子的。那天是九王爷闯进东宫了,提着长刀直直冲向落华殿,谁拦他就砍谁,吓得宫人和侍卫们没有一个敢阻拦。”
带兵刃擅闯东宫乃是死罪。我大惊,忙问:“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落华殿?”
素琴快哭出来了:“是我不好,我要兰郡主去看你,她告诉我你昏倒了,我被宫人看着不准去落华殿,去求太子他都根本不见我……我没有法子,只好托了熟悉的宫人给九王爷带了个信……”
我感念她的忠心,安慰了她几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那后来呢?”
“后来太子见九王爷闯进去,也跟了进去,看到小姐昏倒在地,脸色都变了,又看着九王爷抱着小姐,就喝斥王爷放下你。王爷一手搂着小姐,一手还拎着长刀,说今日要是谁阻他,他就杀了谁,太子也不在话下。”
我听得心惊胆战。湛恒他……竟然为了我,连性命都不顾了……
“太子没有再逼迫王爷放下你,只是说小姐需要医治,命人去宣御医来。王爷亲自把小姐送回寝殿,又看着御医诊治开了方子。若不是皇上知道了东宫发生的事情,召走了王爷,只怕王爷现在,还在小姐的床边不肯离去。”
皇上叫走了湛恒?我心里更是忧虑:“他现在何处?皇上可有什么处置?”
素琴摇摇头:“可能还在皇上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小姐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你才退热也没有多久。”
我哪里还能静心休息,连连问道:“那太子呢?是不是告到皇上那里去了,一定要治湛恒的罪?”
“好像也没有,太子殿下还在东宫。这几天太子总是发脾气,训斥御医用药不灵,不然小姐怎么还是没醒。”素琴撇了撇嘴:“太子大概是愧疚了吧,把小姐你弄得半死不活,一个人躺在落华殿那鬼地方。”
愧疚了吗?我一时无法判断。
有人推门而入,缓缓地走了过来,立在床边,看着我说:“醒了?”
“多谢太子关心。”我眉眼未抬,语气寒凉。
他皱了皱眉:“我来,是告诉你,父皇有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