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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婆媳单独相处左芝就怕,房门刚关上她就“招供”,举手发誓:“我最近真的有很努力跟相公生儿子,我们每天都同床的,我不骗您!我保证,保证下个月一定能怀上!”
沐夫人嘴都没张就招来她一顿坦白,眼角抽了抽,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吓得左芝傻傻定住眼睛都不眨一下。沐夫人笑够了,咳嗽一声恢复严厉本色,指着凳子:“坐。”
左芝还是怕,迟迟不动。沐夫人眼睛一瞪:“叫你坐下!”
左芝吓得双腿一软,跌坐下去。沐夫人满意了,按着她肩头,顺手拆了她的发髻,竟亲手给她梳起发来。左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从前我就想生个女儿,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衣,母女俩啥话都能说,不用遮着掩着,多好。”沐夫人握着青丝慢慢梳理,又骂又叹,“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结果生出个呆小子,闷葫芦一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唉……乘风这孩子不是不好,就是性子太闷了些,我经常看着他就想,是个女儿就好了,所以他小时候我就教他煮饭绣花来着。”
“噗……”这下轮到左芝笑了,她眉眼儿弯弯,恍然大悟道:“我说相公怎么如此贤惠呢,原是婆婆你教的。”
沐夫人被拐着弯儿夸了贤惠心中愉快,手中头发梳顺了开始挽髻,她得意洋洋道:“那是,名师出高徒呗。后来我想,儿子就儿子吧,长大了娶个媳妇回家,我不还赚了?呆小子在外头学本事,我就在家四处打听搜罗哪家姑娘漂亮、哪家姑娘娴淑,心里想着定要挑个顶尖儿的闺秀进门。”
左芝有些底气不足:“可是相公娶了我……婆婆您很失望罢?”
沐夫人也不否认:“当时是觉得你不行,模样不出挑,性情也不温顺,还那么高的身份,娶回来恐怕得当菩萨供着。我话一说呆小子就不依了,眉头拧着不吭声,但我知道他满肚子都在合计呢!还有老头子,平时什么都听我的,这事儿他头一个站
49、V章 。。。
出来反对,只说由着乘风自己选。”
左芝感动:“公公对我真好。”
“老娘对你还不是好!”沐夫人把发束揪紧,疼得左芝闷哼一声。沐夫人三两下把髻挽上去,不知从哪里拿出根累丝镶碧玺鲤鱼顶簪,插|进她头发之中。
“看看。”沐夫人拿来铜镜让左芝瞧,“我娘家的好东西,再困难都没舍得当掉。我原是打算生个女儿留给她做嫁妆,如今……便给你罢。”
有年份的簪子沉甸甸的,左芝戴着更觉沉重,她下意识想去摘下:“这太贵重了……”
沐夫人按住她手腕,不容拒绝令道:“戴着!”她靠在左芝肩头,镜中映出两人清晰面容,左芝看见她在笑。
“很衬你。”沐夫人亲昵地捏捏左芝粉嘟嘟的脸蛋儿,有些感慨动容,“其实呆小子眼光不差,找的媳妇儿很好,我……我跟老头子都觉得好,挺喜欢的。”
沐夫人说着便有些别扭不好意思,左芝惊讶眨眨眼,好一阵才确定了这是婆婆在夸她。左芝惊喜回头:“婆婆您说真的?您喜欢我?”
“谁喜欢你,老娘是觉得你就算差一点,至少比那些绣花枕头好上一点点。喂,你可别以为我夸你两句你就能上天,记着,尽快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否则我收回簪子!”沐夫人讨厌极了这种温情场面,不耐说了两句就把左芝推出门,“走了,出去吃腊八粥,别让他们等急了。”
左芝乖乖跟着出去,沐乘风也在花厅等着了,一家人围桌坐齐,便瓜分了一大钵腊八粥。
耳畔言笑晏晏,口中甜味滋滋,眼前欢颜笑脸……左芝嘴里包着粥,仔细看过身边的每一人,拿手摸了摸头顶发簪,笑得眼里亮晶晶的。
沐乘风瞥见她戴了新的首饰,伸手去摸了摸鲤鱼花饰,噙着浅笑说:“母亲的意思你明白么?”左芝想想,道:“是祝愿我们如鱼得水,或者鲤鱼跃龙门平步青云?”
“不是。”沐乘风低低地笑,把唇凑到她耳朵,“鱼儿离了水就会死,我不能没有你。”
腊八过了很快就是祭灶日,接着除夕将至。沐乘风一直称病不去朝中,女皇倒也不催,想是因着年关的缘故,便由着他去了。
“木头你写好了就给我,我去贴门上!”
除夕要贴春联,左芝自告奋勇磨墨,镶了圈白狐毛的袖子被挽到手肘,细细的腕子费力动着,仿佛随时都能折断似的。她磨了一会儿,又急忙取来毫笔塞给沐乘风,催道:“快点快点,莺儿的浆糊都快熬好了。”
沐乘风看她鼻尖上沾了一点黑墨,不由得会心一笑,揽住她后脑就往鼻头亲去,想用唇揩去墨印。
“大人。”节骨眼儿上,千江忽然进来,急匆匆道:“宫里来旨了,陛下召您速速入宫觐见,马车就侯在外面。”
沐乘风手上一僵,唇边笑意也凝住了。他低头看向左芝,左芝却无所谓拍拍他肩膀:“快去吧,我贴好对联就去公公婆婆那里,我们等你吃年夜饭。”
沐乘风嘴唇动了动想叮嘱些什么,话到咽喉又吞了下去,握了握她的手道:“很快回来。”言毕他只着常服便出门了。
墨磨得正好,桌上的红纸艳艳儿的,可惜就是没来得及写字。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开始新的篇章,表担心,不会虐滴啦啦啦XDDDD
这章肥肥5000字都是甜蜜,求表扬!
50
50、V章 。。。
50、年少妻狂
除夕之夜都城街道铺满爆竹红纸;而深幽的禁宫还保持着它的冷漠骄傲,静静矗立在皇城中央;长街砖地一尘不染。层层巍峨高墙仿佛一道天堑,隔开世俗喧嚣。
仿佛这样;住在里面的人们就会得到宁静,永恒的宁静。
女皇宣沐乘风去麟德殿,此地是专门召见亲信、宴请群臣、会晤番邦的地方,总是有曼妙舞姬穿梭其中;丝竹乐声绕在梁上;从不散去。沐乘风起先以为等着他的是歌舞升平之景,可是越走近,越是听闻不到丁点声音。
除了簌簌雪落。
殿门大大敞开;旋风裹起冰雪灌进宫殿;落到麒麟暖炉下方化成水滴。
沐乘风没来由绷紧了后背。
女皇站在高处,赭黄龙袍凤披重重叠叠垂在地上,被风激起裙袂翻飞。她双手放在狐皮暖手里,威严凤目沉沉望着殿门之外。却不是落在沐乘风身上,而是飘到远方。
偌大宫殿冷冷清清几无人息,纵使沐乘风再沉得住气,见状也暗自惊疑。他上前参拜:“臣叩见陛下。”
“起。”
女皇简单明了扔给他一个字,那般漫不经心。又透着些许寒意。
沐乘风谢恩起身,恭敬站立保持缄默。
女皇还是幽幽看着鹅毛般的大雪,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垂眸叹息:“上次大雪是二十多年前了,寡人去道观静心,便遇见了……呵,拈花浅笑,把酒言欢,再也没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又长又远的往事了,长远……”
沐乘风没有贸然接话。他本就是少言之人,况且,他也不擅长安慰。女皇看着这个与自己挚爱丈夫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起先不快的情绪消散了几分,她敛起淡淡惆怅,指着圆凳道:“坐吧,陪寡人说说话。”
沐乘风谢过女皇,领旨落座。女皇也扶着椅子手坐下,问他:“身子可大好了?”沐乘风道:“谢陛下挂心,已经无碍。”
女皇对他装病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眉峰徐徐横挑,突然问道:“国师在哪里?”沐乘风顿了一下,随即答:“臣不知。”
女皇的锐利眼神如荆棘布满他全身,只听她又问:“他养育你十多年,难道连行踪也不同你说?”
沐乘风摇头:“没有。”
“呵,师徒生分若此,也只有你们二人。”女皇嘴角勾起一抹轻嗤,“寡人从来没听你叫过他一声师父。”
沐乘风淡然:“国师并非臣一人的师父,而是天下之师。臣敬重他。”
钟鼓楼的罄钟敲响十八下,戌时已过。遥遥宫外响起连绵炮仗炸开的声音,家家户户锁门围桌吃团圆饭,唯有这个天下最高的地方寂寥清冷。
近侍入殿来请女皇入席,皇室亲戚已经到齐了,在另一处殿里。
女皇岿然不动,只是挥手让其退下。她微微侧首,眼帘低垂直直盯着沐乘风,目光晦涩复杂:“上次你提议作罢的那件事,寡人允了。”
沐乘风低着的头猛然抬起。
女皇却在与他对视之际把脸转了过去,手掌摩挲着椅把上的龙头,低低道:“不必受宠若惊,能够左右寡人心意的,决不是你。”
是的,她是睥睨天下的霸国之主,玩弄权术操纵人心必是一把好手,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被人左右,只会左右别人。沐乘风既然生为她的子民,臣服在她脚下也是必然之事。他很清楚这一点。不过清楚归清楚,他却不愿平白白受人摆布,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抗争着。
既然女皇说了她不是因他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能够让她改变主意的,除了死去的梅长远,就剩下一人。
公主。
沐乘风猜到了,女皇也知道他能猜到。她道:“寡人只有这一个骨肉,平素疼她爱她宠她,竭尽所能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可是寡人没有忘了自己是一国之君,更没有忘了社稷基业需要人后继,所以寡人一开始便想让你做驸马。不仅因为寡人赏识你的才干,还因为……”
沐乘风眉心微蹙,终于忍不住接话:“因为我能够被掌控。”
女皇不否认:“这是其一,其二,是由于你与长远有几分相似。”
沐乘风闻言,眉头愈发皱起,下意识退后一步。
女皇捕捉到他的抗拒,不由得摇头轻笑:“看把你吓得。你放心,寡人早已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别说你只是像,就算你与长远一模一样,寡人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心思。”她拾起手旁的一枝梅花,插入发鬓之中,“他是举世无双的梅长远,无人可以取代。我很清楚,他已不在这世上。”
雪色霜鬓潋滟红梅,她说的对,早已不是年少轻狂。
女皇闻了闻沾染了梅香的手指,叹道:“作为母亲寡人想给公主最好的一切,富贵、权势、天下、男人,必须是最好的。没能和长远走下去使得寡人抱憾终身,所以寡人很早便希望,公主能够嫁与带着她父亲几分影子的男人,长相厮守。”
沐乘风缓缓摇头:“这是您的意愿,并非公主的,更非臣的。”
女皇自嘲一笑:“大抵还是意难平。看着公主与世子恩爱,寡人纵然欣慰,却还是觉得有遗憾。”她卸掉君王不可冒犯的天威,大方调侃,“又或是在这个王座上坐久了,容不得别人逆了心意。以前寡人确是存了拆散他们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屡次试探,想赐你入公主府做侍夫。”
四下无人,女皇又如此袒露心声,沐乘风也不再遮掩,直白道:“臣不愿,臣早已心有所属。”
“呵呵,你不愿、公主不愿、世子不愿……你们都不愿,唯有寡人一厢情愿。”女皇沉沉一叹,仿佛有什么东西烟消云散。她摆摆手,道:“罢了,过去这一年寡人也想明白了,公主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认准了路便一条道走到底,认准了人也不会更改,就跟寡人一样……乘风,你与东晋郡主举案齐眉也好,两相生厌也罢,寡人都不管你们了。只要看着公主安好,其余一切寡人皆不计较。”
话已至此,沐乘风夙愿得偿,二话不说下跪谢恩,势要把此事坐实,颇有些许害怕女皇出尔反尔的架势。
女皇看着他没有太多欢喜,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