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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终于发现我有了一样胜过慕容与的特长,于是我贱贱地问:“嘿嘿嘿,看慕容大人马术精湛,一定是积年累月攒下来的功夫,不知大人你当初学了多久啊?”
慕容与想了想:“骑马还是小时候塞外的师傅教的,要说起时间么,单骑马我只用了一天,别的需要功夫慢慢练,时间就说不准了。”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倒不好意思损他了,但不损他又不好受,我说:“慕容大人学得还真快,不像我,不学就会了。”
慕容与拿茶杯的手顿了顿,我笑着说,“假以时日,倘若我请来一位老师苦练一番,说不定还能赶超了大人,我竟不知道原来我的天赋在骑马上。”我支着头憧憬地想着,有朝一日,我坐在高头大马上仰天长笑,慕容与一脸颓败地仰视我,那将是多么扬眉吐气的日子!
想到这一天我就乐得合不拢嘴,当我恢复神智的时候才发现,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好了,我的碗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菜堆的像山一样高,慕容与慢条斯理地吃着,看我的眼神也跟刚才不一样:“多吃点,呆会还要赶路呢。”
我是不是看错了,他的眼里居然有关心?这一路我处处挖苦他他还关心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难道他真喜欢我?这不应该呀,于情于理都不和。
或许是我盯着他看的时间有些长,他竟然也抬起眼睛看我,我感觉心脏被电流击了一下,噗通噗通好似一张嘴就能从里边跳出来,太……太可怕了。
我连忙闷头开始狂吃,或许是走累了,我觉得这顿饭出人意料地香,我不爱吃的菜基本没有,有也不在我碗里,都是慕容与在吃,我更加心惊,此人只短短几日就将我的爱好拿捏得这般准,假以时日岂不要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能这么察言观色于无影无形,还能在恰当的时候有眼力价的人,果然是官场里历练出来的油刷子,滑不溜手让你不喜欢都不行。
吃过饭躲了一会太阳,启程的时候我又当先跨上马准备走,谁知后面忽然一沉,我直觉一阵晴天霹雳劈得我连动都不敢动,慕容与,他居然跟我共乘一骑!他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我以为相处久了我就能对此人稍微摸出点门路,好对症下药地呈口舌之快,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天要亡我,时间越久我越看不透此人,他总是能层出不穷地变着花样刷新你的承受限度,还让你挑不出什么毛病理所应当地一再纵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时,他又故意在我耳边说话:“别回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姑娘说并未学过骑马,既然在下有责任送姑娘回苏州,也就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说话时,声音带着温温热热的气流滑过我的耳膜,痒痒的,我半边身子都酥了,这个妖精啊啊啊啊啊啊!!!!!后来我想了想又不对,我会骑马呀!我用不着他这么暧昧地带着我呀!
奈何马鞍上就这么大点地方,我扭着屁。股想往前蹭蹭好回头说话,他竟死死地揽住我不让我动,我惊慌之下开始大喊:“淫贼!你你你竟然对我无礼!你你你你赶快把手放开,否则我可喊了!我真喊了!王八蛋,我要派人暗杀你!!!”
挣扎来挣扎去,慕容与的胳膊越勒越紧,最后居然点了我的穴,他咬牙切齿地在我身后说:“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你看到了,马背上只有这巴掌大的地方,你也知道你自己坐在什么位置,”他冷笑一下,“不要告诉我你不经人事,你若偏要点火在先,也就莫怪我失礼在后。”
可恨我现在动也动不了,只能动嘴皮子:“你这个大王八大坏蛋!我家祖坟冒了青烟才让我遇到你这个变态的人渣,你简直是比楚林凤还要变态的变态,光天化日之下强。奸未成年少女,你……你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他终于松开胳膊,令人费解的是松开前又先紧了紧,这让我想起第二次见面后,他救了我又用马车带我回绍兴府邸,下车前他也是这么样牵我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这难道是一种癖好么?
我骂完了,心里舒坦不少,慕容与的声音却变得有气无力,像在叹气一样:“秀秀,我竟不知道你根本不会骑马,今后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我说:“我会骑马!”
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我们的行踪漏了底,光在富阳就有三队人马,我出于无奈才将你托付给楚林凤。你忘了很多事,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行踪有那么见不得人么,“你欠债不还遭到追杀了?”
慕容与:“……”
我虽然没法回头,但在脑海里想了几遍他的脸,忽然心一软:“要不,等我活着到苏州,你把欠款金额告诉我,我先借给你帮你还债好了,总这么天涯海角的追杀你也不是个办法。”
过了很久,慕容与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当晚,我们赶到嘉兴,慕容与还真就狠心地点了我一路穴,到客栈门口才解开,我嚷了一路要去尿尿,他都无情地让我憋着,终于我马上就要憋不住了客栈也到了。晚上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个很美的少年教我骑马,这少年……我只看一眼就喜欢,莫非他是天上的神仙?但我总觉得此神面善,我似乎还在某个机缘巧合的地方见过他。
第8章 娇妻美妾【新】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与又早早叫我起床上路,出嘉兴一路向西北走,只要中途不出意外,傍晚就可以到苏州。
可惜天公不作美,中途它果然就出了些意外。
这天启程前,我要死要活就有一个要求——绝对不跟慕容与骑在同一匹马上!他睨了我几眼,半笑半不笑地说:“你放心,今日你想跟我坐在一起我也不会同意。嗯?你脸怎么红了?”
我心中一惊,连忙捂住脸:“你胡说!我才没有脸红,我是被你气的!”
慕容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位脸没有红的姑娘,我们可以走了。”他说罢果然率先翻身上马,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江南这几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日都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放在平时还好,但像我们现在这样成天赶路,情况似乎就不那么太好了。
我坐在马上单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挡住晃得人睁不开眼的大太阳,热汗顺着腮帮子一直淌进衣领里。此时我前胸后背没有一个地方不是湿的,其实我病好之后就有了个小毛病,怕热。只要稍微有那么点热,我整个人都像刚洗过澡没擦干就跑出来一样。
慕容与一直优哉游哉地走着,走了一会忽然说:“本公子累了,要去路边歇息一会乘个凉。”那语气那表情要多矫情有多矫情,把从小娇生惯养众星捧月的公子哥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暗暗鄙视他乃至他们全家,我爹从小也惯着我,我要爬树他决不让我下河,可是为了赶路我都能忍着大汗一声不吭,他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最先受不住,他爹究竟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才能将儿子养成这样!
当然,这也是我就事论事对人说人,从小环绕在我身边的,除了七街八巷的小流氓,像这种高官名门富家公子亦不在少数。江浙一带没什么大优点,就有一样是其它地方比不了的,那就是有钱。每年各个商贾大族知县知府什么的,四处托关系进献给我爹的礼品就要王府腾出几间屋子来放,有脸面来我家拜访的更是富贵中的富贵人家,这些人中,当然不乏一些带着儿子来刻意巴结我的。
为什么是我呢?因为说来惭愧,我姐姐就是一位实打实的千金大小姐,每日只知道足不出户,我哥又小小年纪被我爹送到武当拜师学艺去了,剩下我这么一个最像儿子的女儿。我家下人私下里都说二小姐比较有“野性”,我才不和这么无知没见识的人们一般见识,我这分明是活泼可爱好不好!
那些故意来跟我套近乎的公子哥们,要不就是一身铜臭气息,张嘴闭嘴除了他家多有钱他爹多有钱将来他可能更有钱以外再说不出其它东西来;还有一些达官子弟为人倒比较圆滑,但可惜他们带着目的来巴结我,跟我玩时又总显得沉闷和放不开,什么东西都可着我先来,时间了长也没意思。
所以,慕容与的出现倒使我觉得耳目一新,因为他敢来找我就一定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损我这么得理不饶人这么牙尖嘴利,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我以为像他这样比较有头脑会拿捏分寸的人,做不出那种没脑子的大少爷才耍的公子哥脾气。但他此时此刻还真就耍了这么一出。
我用手抹掉脸上的汗甩了甩,掩饰不住鄙视:“哟,慕容大少爷要乘凉哪个敢说不,少爷这边请?”
慕容与微微一笑,转了马头朝山根的树荫下走过去。
今日官道上的行人不算多,来这里乘凉的也就我们俩,我特意挑了一棵离他比较远的树,刚刚盘膝坐下,立刻惊呆了,慕容与居然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旁边,闭目养神。
哇呀呀呀呀,这个妖精!
过了一会我才知道他为何没脸没皮地跟我凑热闹。
两个大活人坐在一块,夏天山里的飞虫小咬顺着血液的香甜气息扑身而至。
慕容与居然比我招虫子,只见各式各样的飞虫时不时在他面前徘徊流连,思索这白皙精致的小脸蛋究竟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只见他长袖一扫,好家伙,一堆虫子全都飞到我这里来了。我边诅咒他边伸手拍死了最大最可怕的那一只,然后很爽地将手掌中压扁变形的尸体弹开。
我终于发现了慕容与一项致命的弱点——他怕虫子。
哈哈哈哈!
我捉摸着逮一只吓吓他应该会比较有趣,谁知他突然睁开眼睛看我,话说得相当自然:“一个女孩子像爷们一样玩虫子,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
我捏着虫子的手僵在原地,慕容与又把新飞来的几只全都赶到我这。
我感觉脸烫的像锅烙,为什么此人每次说肉麻的话就像在说“我要吃饭”一样自然!这究竟是为什么!这让我一个还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情何以堪!
在我停顿、脸红、思索、咒骂他的这段时间里,慕容与已经将第三批虫子赶到我这儿来,我缓缓放下胳膊低下头。
因为方才实在没忍住,把一只虫子塞进了他的脖领子里。我低下头是因为看到慕容与瞬间变绿抽搐的脸色,哼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淌下来,他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原地,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慕容与失态的样子,由绿变成惨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那样子我见犹怜,终于我还是心软,抬手伸进他后衣领里,捏住虫子:“你刚才说娶了谁?”
“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过。”
我继续捏着虫子:“你总不想看见每晚睡觉前,床上被子里枕头底下爬着饱满光滑还泛着油光的可爱的蟑螂吧?”
慕容与倒吸了口凉气:“不……想……”
我眯起眼睛微笑,很好,贵公子一旦被你抓到弱点,那就太好办了,他们这种人即便是水淹到脖子也要维持风度,慕容与更是典型中的典型。我以胜利者的姿态拿出虫子,在他眼前晃了两圈,捏扁,再弹掉。慕容与看我的表情就快吐了。
当我重新坐在地上,他才明显长长松了口气,“你……你胆子还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