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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响,小径上如飞驰来十余铁骑,鼠须官正要眼睁睁瞧了高肃脱逃,此时见到便是大喜,道一声:“援兵来了,”又向来人高喊:“各位大人,反贼在此。”却原来这些高手都比他官职要高。
这十余骑正是向高肃迎面而来,不是别人,却正是阿三带了一众高肃的随从,只阿二、阿八几个不在,高肃见是他们,奔驰中只一拉缰绳,座下马匹人立而起,随即钉在地下不动。青衣少女本来一直害怕闭紧了双眼躲在高肃怀里,先听见兵器人声,又觉马驰飞奔,却又骤然停下,又听一声‘兰陵王’,这声音惊喜交集,好像便要哭出来似的,四周便静悄悄再没有一点声响,偷偷睁了眼,只见雪飘却并不见人,大为好奇,探头瞧去,原来除他们之外,地上已再无一个站立之人,全都匍匐在地。正自发怔,却听耳边高肃声音笑骂道:“岂有此理,哭什么?”怔了怔,抬头看看高肃,并没什么表情,又顺了高肃视线瞧去,只见马前不远处一个跪地的三十多岁,满脸胡须的粗犷大汉正伸了两只大手抹去脸上眼泪,大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属下找得王爷好苦,传言都说……”忽地自知失言,立即顿住,再不说话。
高肃道:“你说。”
这胡须上挂泪的大汉正是阿三,此时只道:“属下不敢。”
高肃会意,道:“是不是说我已经死了?”阿三不敢答是,却也不反驳,显然正是如此。却听背后远远有人颤声道:“死罪,死罪”,正是那鼠须官在簌簌发抖。和士开正趴在不远处,虽然也是变了脸色,却是镇定得多,反过来喝止他道:“不要放肆,咱们等候开恩处置便是。”那鼠须官便再没有了言语。
高肃不理他们,只向面前这群人道:“起来罢,现在各处找我的就是你们?”
一众随从谢过立起,仍是阿三回道:“是,两月多前大牙只身跑回王府,带了咱们到这儿路边,这两月来便一直在这找王爷。”
高肃倒是微奇,自己违抗圣旨私自外出的事怎么没听提起?便问:“只是你们找我,宫里没有动静?”
阿三便有些茫然,因皇宫向来不管高肃的事,只是不解,想了一想道:“都是属下在找,相先生也来了,正在这边府里,有什么事想必他都清楚。”
高肃听相愿也来了,倒心里有些忐忑,情知这次闹得比较过份,恐怕相愿会有不悦。只策马返回小屋。对怀中少女笑道:“恐怕我要走了。”那少女早已晕晕地发愣,忽又听高肃说了一个‘杀’字,正是经过鼠须官、和士开这批人身边。听到身后刀砍血溅之声,听到哀号求饶之声,方自‘啊’的一声惊醒,脱口而出道‘不要’。脱口说出方自害怕,忙又闭了嘴不敢再说,高肃瞧了她一眼,回头道:“算了。”此时,已经砍了鼠须官、还有几个士兵、和士开的几个随从的脑袋,一柄刀正悬在和士开头颅三寸处停住。和士开全身发抖,晕倒在地。
将少女送回小屋,高肃现在不知京里情况到底如何,要先回去弄清楚到底有没有死罪才能确定以后打算,因此也不敢说肯定的话,只对她道:“你在这等着,三月之内会有人来给你消息。”少女茫然点头,见高肃转身要走,不由自主一把拉住道:“公子等等,让我再好好瞧瞧你。”说着,呆呆望了高肃,目不转睛仔细打量,有两个亲随本来随了高肃进房伺候,见此情景,便又退了出去,只在风雪地里候着。
高肃见她这模样,倒好似自己不会再来了似的,道:“我要是不掉脑袋,会派人来接你。”
少女全听不到高肃说的什么,只是痴痴望了,含泪道:“我将公子牢牢记住,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以后,我也每天去山下等着,一辈子都等你。”
高肃这话有些不懂,只道:“胡说,你这不是咒我要掉脑袋?”想了一想,又道:“以后不要求人,有失身份。”转身要走,青衣少女拉了他衣袖在他身后跪下,道:“我再求公子一事。”
高肃便问:“什么?”
少女道:“民女姓沈,名唤来巧,我只望公子以后空余之时能偶尔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有时会想一想我。”
高肃怔了一怔,确是有些不好意思,听了她名字却又有些不喜,皱眉道:“这个名字不好,”说着,自想了起来,沈来巧便问:“公子以为我叫什么名字好?”高肃想到,道:“你针织手艺无双,织品天衣无缝,叫天衣怎么样?”沈来巧便道:“沈天衣谢过公子赐名。”
高肃将她扶起,见她情重,便搂入怀中,又未免温存缠绵一番,等她睡下才出门,率了一众亲随而去,心里只觉得她十分悲观,似乎认定他不会再来,再不能与他相见,形容十分悲戚,却不知她这悲观从何而来,只是怕她不安心,到了这地方府里,另行拨人、拨钱过去伺候守护,等自己京中事情确定下来再做打算不提。
回到这边高阳郡府里,高肃便多少有些心情惴惴,丫环只说相先生在后花园等他,走到后花园,却见相愿摆了酒菜正在等他,脸上也瞧不出是什么个神情,高肃过去坐了,只问:“我违了禁足令的事,现在麻不麻烦?”
相愿摇头道:“不麻烦,已经有人求过太后解禁,你去哪都无碍。”
高肃便只装呵呵一笑,道:“早知如此,我早回去了。”
相愿却不与他嘻笑,只道:“既然见到你了,我也放心了,”持壶替他斟了酒,道:“咱们喝这一杯,便是咱们师徒缘份从此尽了。”
高肃大吃一惊,怎肯喝这杯酒?知道相愿之意,恳声道:“可能师父以为徒儿令你失望,以前的事我都已知道清楚,以后也不会再这样,咱们多年情谊,师父怎能弃我而去?”
相愿只道:“我的心事向来没瞒过你,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古来成大事者总要有所取舍,你样样都好,只儿女之情这一点却是小时候瞧不出来的,只是若犯了这一点,其他再好也是枉然,儿女之情适度便好,一味偏重,只会令君子失节,英雄损志,如今你便仅仅为了一个负心女子便轻易抛弃所有,将身家性命置于一旁,一而再,再而三胡闹到这般地步,已说明你我无缘,即是无缘便无谓强求。”
高肃哪有相愿这般口才,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说:“师父当真要走?留不住你?”
相愿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却听一长声‘报’,阿七横空窜了出来,行礼道:“王爷吩咐属下要查的人早已经有了着落,就在高阳郡中。”
高肃瞧了阿七略略一笑,这阿七虽然武艺较弱,却是最精明的,向有眼色,此时跑进来报这么一件事,想是听到他和相愿说僵,故意进来拿一件事打断。便也顺着道:“说,”
阿七果然抬头向他作了一个鬼脸,又低下头去道:“是有这么一个叫元罗的妇人,每天日出到日落都在这山下路边守望,这里的人都知道,一问就问到了,甚是好找,只是这一段时间,传说王爷……有谣言说王爷已经不在人世,所以一直未得禀报。”
相愿如何不知道这阿七的把戏?只是听到这里,突然想到另一事,便脱口道一声:‘不好’。
高肃不解问:“怎么?”
相愿道:“谣言猛于虎,这里便说你不在人世,到了京中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恐怕要乱。”
高肃见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既然仍然关心,那便是并非决意要走了,不由心里微喜,只是相愿这话不错,只边想边道:“倒还不怕,兵将都驻扎城外,没有兵符暂时还不会生乱,不过是府里要虑,好在我还没有家小,挺多损失点钱财。”然话虽这么说,若真是人心乱了,‘树倒糊逊散’致使王府无人保护,府中空空,钱财尽去倒是小事,于他面子上却多少有些过不去。当下问阿七道:“你们兄弟都出来了?”
阿七道:“八弟留在府里看守。”
高肃便令道:“马上出发回京,”拉了相愿道:“师父的事暂且搁下,咱们再说。”相愿只无奈道:“先赶回去再说。”如今高肃有难,此时若真是门人食客都弃高肃而去,他自然反倒不能走了。
阿七便去传令,高肃出门,阿六正替他牵来大牙,边走边骂道:“好畜牲,抛下王爷自个跑了,若不看你是王爷爱物,一刀把你砍了。”大牙甚是委屈的摇头划着圈子,又跺跺前蹄,苦在无法出声辩解,当初高肃醉酒倒地,大牙舔他也不醒,用牙咬了他衣裳也拖不动,围着转了两圈,万般无奈之下,只有跑回京里王府去搬救兵,回到王府,只在门口焦躁嘶鸣奔腾,果然引起阿六注意,骑马跟出察看,一路随大牙来到洛阳高阳郡高肃落马之处,大牙是畜牲,自然不知道这种风雪天气,人在地上躺不了半天便会被大雪所埋,何况这么来去数日时间?阿六情知有异,找人速回京里通知人赶来,府里亲随只留下阿八,全都赶到高阳郡寻访高肃,这两月以来,他们率了这地方官兵便在高阳郡仔细搜找,挖地三尺也不见人,只想这种风雪天气只怕是没命了,因此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便渐渐有兰陵王丧命的谣言传出。
众人正在府门前上马,却见一骑飞来,远远瞧见正是阿八,众人俱奇,都停下看住,阿八飞奔过来见到高肃亦是脸上露出喜色,忙下马行礼,高肃见到他来,只想莫非晚了,已经生乱?便问:“你怎么来了?”
阿八道:“属下心里着急,过来瞧瞧。”阿七刚才听了相愿和高肃的担忧,又见阿八来,亦是心疑,在旁道:“相先生担心府里会生乱,这个时候,你不在府里守着,跑这来做什么?”
阿八道:“已经乱了,府里门人食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哄抢生乱,靠我一人也守不住。”
高肃只镇定上马道:“边走边说。”阿八边上了马跟在高肃身旁,余人皆上马将他团团围住,阿八便自气忿先骂道:“这些个鸟人来投靠王爷,平时没事时吃好喝好,一旦有事只想自己,竟是不如养牛养马。”旁边有人急道:“老八你先别骂,现在府里情况怎么样?”
阿八道:“当时府里都说王爷……”不敢说出死字,又道:“人人都这么说,说得跟真的一样,家将门人食客人心惶惶,便都要离府而去,各奔前程。”
其时,这些投在各主门下的门人食客本来就是各地闲散文人、屠夫、杂耍艺人,甚至盗匪,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质素参差不齐,各凭了有一些多多少少的本事,投一个明主,希望能谋一份差事,取一份前程,最不济的也能混些吃喝,都是为自身前程而来,如今听得高肃没了,在这里失去了希望,没有了混头,便自然想求另谋出路。
阿八又接着道:“我见他们都要离府,偌大王府人都走了可怎么成,心里便是气不过,便去拦阻,”说到这里,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一笑,道:“他们一千多号人,人多容易生乱,一乱起来,吵啊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生气就砍了两个家将,本来只是想威吓威吓他们,谁知,引得他们更加愤怒,便要动手哄抢王府。”阿七道:“你太冲动了,怎么越弄越糟?这么说,王府已经不保?”
阿八听了,瞧一瞧高肃的脸色,高肃也知这种情况下一旦争执起来,人多嘴杂,事情便难以控制,却也怪不得阿八,因此并没责怪之意,阿八瞧了,便道:“我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