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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抹身影模糊的消失在朝阳的金光中,呆立的众人才回过神来,江谭煜猛的奔出几步,嘶声呼喊:“白露!回来!”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风拂过树梢的沙沙轻响,细细的低吟着。
三娘将谢伶儿托付给红罗,这里只有她和央错受伤最轻,两人不发一言的向着东方急追上去。
红罗失神的扶着谢伶儿坐在树下,昔错眼神迷茫的望着东方,和那个站在林间一动不动的江谭煜。
血海深仇,爱恨情愫,纠纠缠缠的命运让这个男子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孤独的站在晨光中,安静的像一座石雕。
虞京京却悄悄握紧了手中的短匕,心下有些犹豫不定,该不该趁这个机会铲除最后的隐患呢?
白露似乎对他很看重,皇上也没有明确表示取之性命,可是,作为一个上位者,对于威胁到自己的一切存在不是应该斩草除根的么。
美人眼中渐渐狠厉起来,站起身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失魂落魄的男子身后,只要一刀,以她现在的身手,绝对可以正中心脏。这个江氏最后的血脉,就会彻底的消失了。
手中的匕首通体漆黑,在晨光中也反射不出任何光线,美人一步步走进,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男子的头顶,可对方却丝毫未觉的摸样。
哒哒哒
突然的,一阵轻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红罗眼神一凌,猛的挥刀扎下。
江谭煜不闪不避,脖颈后带着杀气的暗风呼啸而至,男子却好似没有力气、也似乎没有躲避的打算。
可是,想象中的刺痛没有降临,江谭煜麻木的回头,看见飞驰而来的黝黑骏马上是一脸焦急震怒的夏汶澈。
红罗手中的短匕斜斜的插在脚旁,夏汶澈飞奔而至勒紧缰绳,马儿恢恢的嘶鸣后停了下来,“小白呢?”
从上而下的俯视,坐在马背上的男子周身是满满的压迫力,急切的开口,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她人呢?”
“向东边去了。”红罗忙跪倒回复,露出后颈宣誓自己的忠诚。
夏汶澈扫了一眼江谭煜,见他神色麻木,不由的皱眉对地上的属下道:“暂且留他一命。”
说罢,这个男子双腿一夹,扬鞭催马,骏马吃痛,撒开蹄子一瞬间跑的不见了踪影。
红罗缓缓站起,收了自己被打落的匕首,正打算转身时,又一阵杂乱马蹄声响起,美人睁大眸子,惊讶的看到紫檀和谢九墨匆匆前来的身影。
有着暗红血眸的谢九墨仓促的跳下马背,一把揽起了瘫坐在树下的谢伶儿,语气欣喜激动的不能自已,“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
谢伶儿任由对方抱住自己,却头一次感觉到安心,他看到那个一向张扬不羁的男子如今却一副眼底青黑,胡须邋遢的摸样,心口不知怎地有些刺痛,喃喃开口,“你等了很久么?”
“是啊,”谢九墨抱紧失而复得的宝物,“等了好久好久。”
谢伶儿轻轻的笑了,她说的没错呢,有一个人等了我很久,等待的滋味,很苦。犹如自己等待被救的心情,恐惧和不安交杂在一起,害怕被遗弃的那种心情,好可怕。
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害怕了,他一直在找我,一直没放弃救我,一直在等我回来。
眼角沁出泪花,灵魂不再躁动不安,眼前真切拥有的,是温暖的源头。
☆、第一百零一章 七破杀阵
杯谷的密林深处,玄色道袍的青叶站在一处凹型地坑前,面露狂喜。
这里是杯谷中心地带,荒凉沧桑渺无人烟,巨大的树木参天而起,绿意盎然的树桠间闪烁着一双双野兽的荧光眸子。
青叶仔细的看了又看,确认再无纰漏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圆形坑洞的一侧,将手中的惑音放在一凸出青石台上。
看上去锈迹斑斑的惑音在石台上静止了片刻,突然微微颤动起来,微弱的沙哑铃声渐起,听上去分外的刺耳。
啧,果然,被那妖女的血污染了之后,惑音似乎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了。
青叶皱眉,咬着牙面上发狠,既然你不让我过好日子,我就毁了你夏氏江山的龙脉,让这个天下永无宁日!
杯谷,原本荒芜人烟的僻静山谷,因为那个仙子杯中的甘露倾洒,福祉和灵气留在了这个地方,让这个无名的小山谷变成了一个灵气充裕的地方,而从中酝酿出的龙脉,就依附在当时人在谷中夏汶澈身上。
这个地形残破的坑洞,便是那女子当初站立之地,灵气从此处源源不断的涌出,让周围的树木野兽都受到了恩泽,生长的格外健硕。
甚至当时一些濒死的野兽,也有幸存活了下来。似乎,那只白露随身带着的狼崽,就是那时生命得到延续的母狼后代。
青叶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专心的调整着手上的动作,惑音也是上古奇物,开启七破阵需要引子,拿沾了妖女血液的惑音来最合适不过了,只可惜了这个铃铛,只怕是难以保全了,青叶有些肉疼的盯着越来越响的惑音,脸上却渐渐露出了一丝狰狞。
很快了,今日是难得的天蚀之日,只要太阳消失的那一刻,龙脉的灵气会将到最低,然后凭借这个阵法,定能散去这谷中所有的灵气,让龙脉衰竭而亡。
哈,可笑那江宏还以为我毁了夏氏龙脉他便能再次称王,甘心做那阻挡夏氏的炮灰。
青叶目中发红,待我成功之日,这天下就是我青叶大仙的囊中之物,凭借师傅和自己现在的名头,在乱世中大发一笔是轻而易举的事,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不用依附他人也可以得到!
随着日头的越升越高,青叶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快一点,快一点,让我得到这天下!
一片黑影掠过。
青叶猛的凝住了视线,惑音在轻轻鸣响,阵法的雏形已成,亮起的线逐渐连成一个圆形,将繁杂的图案刻画在虚空中。
刀刃裹着劲风劈头砍下,青叶慌忙的跳起,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凌厉的刀锋准确的砍在惑音上,瞬间石台粉碎,扬起一阵尘土。
糟了!
青叶低呼一声,紧张的盯着青石台的那处,扬尘缓缓散开,露出的惑音竟然完好无损!
白露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铃铛还真是上古遗物,结实程度倒比莲泣斩花刀更胜一筹。只凝神一瞬,少女从天而降的身影便落在阵法旁边,刀锋回转,一只纤细的手毫不犹豫的探出将惑音抓在掌心。
“咦?”青叶大吃一惊,已经入阵的引物怎么能这般轻易的被取出,按道理来说,一般人连接近这个阵都做不到,更别说拿出里面的东西了,若是强取,只怕会受到阵法反噬,轻则重伤,重则骨灰无存。
眯起眼睛看到一袭黑袍的少女姿态安然的站立一侧,突然想起她的身份和那铃上的血迹,青叶皱紧了眉头,这下,算是遇到麻烦了,不过还好,阵以启动,引子没了也无妨,多费些时间罢了。
松了一口气的青叶弹弹道袍上的浮灰,神情傲慢的笑,“白露姑娘,你来晚了一步呢。”
少女转过眸子,静静的打量了青叶片刻,叹息一声,“果真是祸源,你以为,你做了这种逆天之事,还可以安然存活么?”
“哈!”青叶不屑的大笑,“我能毁了了天下安宁,乃是神力相助,你能奈我何?”
白露嗤笑一声,清冷的眸光扫过得意忘形的青叶道士,声线冰冷,“愚蠢,你不过偶然得一残本布下这不伦不类的破阵,当真以为自己是神了么!”
青叶猛的愣住,喃喃,“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不也能知道我的动向么?”白露冷淡的说道,“叶杯不是给了你这个能力么,怎么,你以为这只是单向的么?呵。真是可惜,自从我恢复了功力,你的举动也尽在我掌控之内。狂妄小道,你的所作所为,必会毁你三生福泽。”
少女宛如真正的神抵,目中冰凉暗含悲悯的俯视着惊滞的男子,吐出的话却带着预言一般的蛊惑之音。
青叶不可置信的摇头后退一步,猛然看到自己身后的阵法,突然镇定了下来,冷笑道:“少胡说八道了!妖女果真只会危言耸听!今日事成之后,尔等都将尊我为仙!”
白露同情的看了一眼青叶,在她的眼中,那散发出黑色气息的阵法正一点点蚕食着青叶的躯体,可他似乎毫无察觉,依然神色狂妄的站在那不详的光芒中,任由那丝丝缕缕的黑线缠满全身。
“罢了罢了,给你个痛快罢。”白露轻叹一声,若完全被阵法吞噬,那此人只怕会堕入魔道,灵魂永世徘徊,受尽凄苦。
本是来杀人的,却没想到杀人变成了度人。
莲泣斩花在日光中拉扯出一道炫丽的光线,优美的弧度斩下,犹自狂喜的青叶诧异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噗嗤一声,好像风呼啸而过。
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玄色的道袍,也溅上了对面少女苍白的脸颊。
“怎么可能?”青叶吐出胸腔中的最后一口气,不甘的倒地,双目兀自瞪的滚圆,死死的瞪着上空,“阵已成,不是不是可以变成、不死身么?”
没有任何人能回答他,视线中最后出现的,是少女漆黑无波的眸子,清冷的声音宛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莫要被邪魔惑了心神,跟着引魂灯走罢。”
周围变得模糊不清,青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触手一般的黑丝缠的动弹不得,眼前出现了一阵昏暗的灯,摇摇晃晃的漂浮着,发出幽暗的绿光。
这就是引魂灯么?
灯好像回应他似的靠近了一些,触手纷纷散去,青叶站了起来向身后一望,不由大骇,自己站立的地方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无数的触手蠕动而出想要将他扯下去,但却畏惧灯光似的踌躇不前。
原来,竟是被她救了呢。
这一刻的青叶突然百感交集,长叹一声后跟着那盏昏暗的灯缓缓行走起来,渐渐的能看到黑白两位鬼差站在弯曲小路的道旁等待,他安静的任由锁魂链加身,再无一丝怨愤。
白露满意的看到青叶尸体上的黑气散去,阵法中诡异的黑丝失去了目标,散乱的在空气中漂浮着,寻找下一个祭品。
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呢。
少女仰头看天,日蚀之期快到,不能再等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条将死之命,竟然能在最后发挥这么大的作用呢。
抛下了随身的巨刀和惑音,苍白的少女垂下了眸子,这一次,真是要死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了,阿澈,最后的最后不能再见你一面,真是遗憾啊。
☆、第一百零二章 不准忘记
夏汶澈在茂密的林间狂奔,无用的骏马早被丢弃,三娘和央错焦急的跟在他身后寻找白露留下的痕迹,前面的男子在寂静的山林中如困兽一般的冲撞奔跑着。
在哪里?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那一晚被她迷的晕头转向,忽略了当时少女不寻常的冰凉体温,第二日回想起不对的夏汶澈招来了以前给白露看诊的御医。
那已经告老还乡的胡太医颤抖的说出了让他浑身冰凉的话,皇帝愣在了御座上。
“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明明已呈死相,臣无能,实在无法明释这等诡事”
夏汶澈握紧了拳头,匆匆赶去晴沅宫,一脚踹开厚重的殿门,在少女的塌边,铜质的妆盒内,整齐的摆放了三封书信。
白苍亲启,白霜亲启,还有,夏汶澈亲启。
冷静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