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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中一阵堵闷,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躺在那里的是他的亲爹爹,站在眼前的这个也是他的亲爹爹。
这时,月龙亭叹息一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凌儿,冰棺里的人是你的亲生爹爹,他的名字叫玉凌波。而我,也是你的亲生爹爹,我的名字叫月龙亭,可能你对我的另一个称呼更熟悉,人们一般称我为景轩帝。”
凌儿顿时愣怔住。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月龙亭,说不出话来。
显然,饶是他的小脑袋绝世聪明,也想不明白其中复杂的关系,想不明白为何他会有两个亲爹?
月龙亭走到我和凌儿面前,万般复杂地看着我们俩。良久,沉沉地说了一句:“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
他明亮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和凌儿,我别过脸去不想看他。泪水默默地从眼角留下,“八年来你都不肯相认,你躲我,我可以原谅你,可是你连凌儿也不要了吗?他是我们的儿子啊。我给你生的儿子,你看看。他从里到外都透着你月龙亭的影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都不来看看凌儿?”
一只生了厚茧的大手缓缓地爬上我的脸庞,粗粝的食指轻柔地抹去我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那是一种我从未从他的嘴里听到过的哽咽的腔调,“清儿,我知道无论我说多少遍对不起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是请你相信,你和凌儿是我最重要的人,纵然我身在千里之外,心也一直系在你们身上。”
“那你为什么八年都不肯相认?!”我激动地低吼道,“你披着金弈尧的皮在我眼前晃悠了那么久,都不肯认我!你明知道凌儿多么渴望像其他孩子那样被自己的亲爹抱抱,你都不肯认他!”
“清儿!”他按住我的肩膀,嘶哑着嗓音道:“我何尝不想?可是我重生以后偏偏摊上金蜜蜂这个该死的身体!我、我……”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我也没有办法,这身体我自己都嫌弃!”
我瞪着他,“嫌弃?你觉得我会嫌弃你重生成谁吗?月龙亭,你他妈的就算重生成个太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月龙亭愣了一下,随即无奈道:“如果真穿成个没病的太监,我也认了……”
“……”我发现自己好似理解错了,他的“嫌弃”似乎并不是我所以理解的“嫌弃”。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病?说清楚!”
他耸肩,“终于肯听我说说原因了?”
“少废话!”
他皱眉垂头看了看我怀里的凌儿,显然有些犹豫。
我狠狠瞪他,“你还怕自己的儿子听到?你欠凌儿的比欠我的还多!”
“罢了。”月龙亭再次无奈叹息,“金蜜蜂是个不爱惜身体的,如果他仅仅是个采花贼或者流连风月场的浪荡子,我也就忍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他惹了一身病。”
我心中一紧,莫非是花柳病?那个烂蜜蜂以前男女通吃,他不会染了那种病吧?
月龙亭显然看出我的想法,“不是你想的那种!他长年饮酒,又过于放纵,看上去没什么大毛病,其实内瓤早就腐烂了,他是在花楼喝酒时犯病而死的,不是花柳病,而是内脏虚弱至极,生生病死。我占了他的身体以后,便发现这身体实在虚弱的厉害,甚至呼吸都困难,我偷偷找到天仙子,请她为我诊治,可就连天仙子都无能为力,她说这条命只能靠药吊着,说不定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就去见阎王了。”
他的眼中射出纠结而痛苦的目光,“清儿,那个时候你刚刚经历失去我的打击,整个人才恢复不久,而且肚子里又怀了凌儿,倘若我与你相认,哪天真的一口气上不来再死一回,你又如何经受得住打击呢?况且,又多了凌儿,凌儿能受得住突然失去父亲的打击吗?”
我心里忽然乱糟糟的,想起这八年来我猜测过无数个月龙亭不肯与我相认的原因,我曾经错以为他在介意我身边的男人们,所以不肯回来,饶是我千猜万想,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凌儿在我的怀里,嗫嚅着道:“老师……你是说你才是我的亲生爹爹吗?”
月龙亭点点头。“凌儿,这些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将这些事情说清楚。”
他缓缓地向凌儿伸出手,眼中满是慈爱的目光,“凌儿,你愿意听我从头给你讲起吗?”
凌儿看着伸到他面前的手,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我,我叹口气,松开了凌儿。
凌儿把手交给月龙亭,月龙亭拉起凌儿。走向冰棺,两人站在冰棺前,面对着冰棺内躺着的人。月龙亭缓缓开口,给凌儿讲述了一段悠长的往事。
我望着冰棺面前的两人,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一个挺拔俊朗,一个少年蓬勃。一个是我日夜思念的爱人,一个是我疼爱万分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到,一家三口,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团聚。
听着月龙亭和凌儿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月龙亭五年前从北疆离开以后。便跟着天仙子和上官岚溪一同去宝日国寻找治病的药,天仙子的医术可谓天下无双,她将天灵雪山所有的灵药都翻了一遍也找不到能医治月龙亭的药。没有办法,只能领着月龙亭天涯海角去寻药。
奶奶的,上官岚溪这厮又骗我,他其实一直跟月龙亭在一起,回来这么久了都不告诉我!
最近的这两年。月龙亭一直在皇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挂念着凌儿,便将皇宫的密道又一次打通,还挖出新的密道通向凌儿的寝殿,找到凌儿,以一名世外高手的姿态出现在凌儿面前,欺骗我幼小的儿子,开始向凌儿传授他自己引以为豪的炼毒术,让凌儿称他老师,并要求凌儿保密。
这些年来,他其实一直在暗处望着我们,几乎隔三差五就通过密道与凌儿相会,渐渐地得到了凌儿的信任和崇拜。
但是月龙亭没想到,凌儿既然是他的儿子,自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凌儿自己顺着密道竟然找到通往冰谷的入口,他进了冰谷,发现冰谷内的冰棺,见到冰棺里面醉桃儿的容貌,顿时大吃一惊,凌儿怎么也想不到我一直承诺过一定会回来的他的爹爹竟一直躺在冰谷禁区内,已经去世多年。
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这孩子时不时的便偷偷跑来冰谷看望他的“亲爹”,直到昨天我发现他炼毒的小秘密以后,又关他禁闭,他一时气愤,便跑到冰谷来。而月龙亭得知凌儿失踪以后,终于坐不住了,骨肉连心,他也后悔得要死。月龙亭跟着流渊一同搜索,来到冰谷门口,与我同时进来,这才让我们一家三口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认。
凌儿听完月龙亭的话以后,沉默了许久许久。
月龙亭不催他,任他看着冰棺发呆。
过了很长时间,凌儿回过头来,突然跪在地上,给月龙亭磕了个头:“爹爹,请受孩儿一拜!”
我没料到凌儿这么快就接受了月龙亭,他不吵不闹,只默默地将事情想通以后,就这样认了月龙亭。
月龙亭宽慰地一笑,“凌儿,起来吧。”
凌儿并不起身,侧头看我,真诚地道:“娘亲,爹爹这些年来也是有苦衷的,他担心我们承受不了他随时可能病倒的事情,所以才会狠心不相认,可是孩儿知道,爹爹的心里比我们还苦。娘亲还有流渊爹爹、银龙爹爹他们陪着,孩儿也有其他爹爹们的疼爱,可是爹爹呢,他只能遥遥地看着孩儿和娘亲,他比我们更难受!娘亲,孩儿求娘亲原谅爹爹吧,让爹爹回来,我们一家团聚,日后让孩儿好好侍奉爹娘,孝敬爹娘!”
凌儿说得情真意切,我的眼泪跟着刷刷地流下来,仿佛只在刹那间,我的凌儿长大了!
一把抱住凌儿,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在他的脸上亲了几口,“凌儿乖,快起来,娘亲也不好,这些年来没有将事实告诉你。”
凌儿的脸贴在我的怀里,“是凌儿的错,前几天在寝殿里藏毒也是凌儿的错,其实凌儿早就认错了,回去以后凌儿就向瑜儿妹妹道歉,身为长兄,我没有以身作责。反倒差点害了妹妹。”
“好凌儿,凌儿是娘亲的好儿子。”我忍不住再次亲他的脸。
抬头时,我的脸颊上一热,月龙亭柔弱的唇落在我的脸颊上,就像我亲凌儿一样,“吧唧”一声,响亮地亲在我的脸上。
我瞬间僵住身体,这个家伙……我可没说要原谅他呢!而且,凌儿还在呢!
月龙亭亲完我,恬不知耻地垂下头。又在凌儿的脸上也亲了一口。
“凌儿,日后爹爹会陪着你和娘亲,寸步不离!”
凌儿狂点头。“好!”
月龙亭这家伙也不等我说话,便抱起凌儿,大步走向门口,打开冰门的开关,在凌儿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凌儿连连点头,冰门打开的时候,他把凌儿递给守在外面的流渊,顺手又关上冰门。
高大的身影向我走来,在我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身体被他牢牢抱住。温热的唇堵住我的嘴巴,舌头毫不迟疑地冲进来,纠缠住。吮吸、辗转,重重地吻我,好似要将分别八年来所有的吻全部补回来。
唇分之时,他抵住我的额头,不断喘息。低低地道:“清儿,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面前,清儿,我的清儿!”
我狠狠瞪他,“闭嘴!”刚见面就提死字!讨厌!
“你的病……怎么样了?”
“在努力治疗。”
那就是说还没好。
他勾起唇,微微一笑,笑容中透出坚毅,“清儿,死过三次以后,我突然间很怕死亡,所以当我知道金弈尧身染重病之时,懦弱了,胆怯了,害怕我真的再死掉,再没有重生的机会。可是今天得知凌儿失踪之时我才发现自己真是错的离谱,什么是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在于活着的每一刻都能与关心的人在一起,哪怕是短暂的,这段生命也是有意义的!清儿,请原谅我错过你八年,让我以后留在你身边,做一名称职的丈夫、合格的父亲!”
我忍住眼中的泪水,环抱住他的腰,“亭……回来吧,我和凌儿需要你。”
错失的过去一去不返,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牢牢把握当下。
月龙亭回来了,几年的游历令他卸去一切光环,以一个平凡的、普通的姿态回来了,尽管他身上的病还没好,但是我们会共同面对,哪怕他的生命只有一天,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对着冰棺内的醉桃儿深深地拜下去,月龙亭说:自己拜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叹了口气,看来是该给冰棺里的人举行葬礼了。
从冰谷里出来,大家全都等候在外面,男人们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我皱着眉看他们,“你们究竟是不是我男人,全部都被他收买,合伙瞒着我一个人!”
月龙亭这厮早就偷偷分别与他们联系了,几个男人在为他保密,等着合适的机会让他与我相见,怪不得这些年我怎么也找不到月龙亭的下落,身边的人全在瞒我,我能找到都怪的!
月龙亭在身后毫不避讳地抱住我,亲昵地在我耳畔道:“要怨就怨我吧,他们都是被我教唆的,我不介意你使出各种手段惩罚我。”
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呢?正在琢磨着,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补充道:“要在床上惩罚哦。”
我去!没个正经!
在回宫里的路上,上官岚溪找了个我落单的时机凑过来,委屈地道:“宝宁,你也看到了,我这些年都是被我娘和景轩帝威胁的,他们不准我来见你,你不能一直怪我啊,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
我侧过头,笑眯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