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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望西楼-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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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过隙,时间流转,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也已长大,这年,景宸五岁,在华丽的宫廷玩泥巴,孟焱十一岁随西楚皇帝穿上戎装,东征西讨。
  小巧的脸,弯弯的眉,红润的唇,眉宇间一枚火红的洛神花印记,穿着一身金边锦衣,手里却玩着泥巴,地上已经摆了很多泥土捏的小人,女娃看着那些小人笑弯了眼,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什么,一旁有个年约九岁的侍女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儿,眼中完全没有恭敬。
  “咦,这不是三公主么,三公主,你在干什么啊?”一群穿着华贵,妆容精致的女人,个个都美艳动人,看到在树下蹲着的小女孩,嬉笑着走了过去,一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半弯腰,眼中全是鄙夷,看着那小女娃。
  “清姨姨,我在造人,你看这是母妃,这是父皇,这是二姐姐,这是四弟弟,这是大哥哥,恩,还有这个,应该是二哥哥,可是我不记得二哥哥长什么模样了,清姨姨,你帮我捏好么。”小女娃嘟着小嘴,满是泥巴的手直接拉着那宫装女子,弄得她一身华服上满是泥巴,宫装女子嫌恶地推开小女娃,小女娃没站稳跌在泥巴上,毁了那精心制作的小人,小女娃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地上已经变形了的小泥人,落下了晶莹的泪花,嘤嘤地哭。
  “脏死了,果然是个傻子,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新做的春衫,气死我了。”宫装女子拼命用锦帕擦裙角的泥巴,却怎么也擦不掉。
  “哟,清妃妹妹,你这衣衫染上这泥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另一紫衣女子离那清妃五步远,似怕她身上的泥巴溅到自己身上,用锦帕捂着嘴偷笑。
  “你,芸妃你也别太得意,皇上虽宠你,可你那肚子不争气啊,到现在都没给皇上生下一儿半女。”清妃膝下有二皇子,可惜三年前为示好西楚皇帝,被送去西楚做了质子,不知何时才能归来,那芸妃虽深受荣宠,但入宫两年肚子都没动静。
  “你,你也不是一样,二皇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说不定在那西楚皇宫还乐不思蜀了,永远都不回来了呢。”芸妃虽气极,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你说什么,敢咒二皇子,看我怎么修理你。”清妃一时按耐不住,冲上去,揪着芸妃的头发,一时间整个御花园混乱,打架的劝架的弄做一团,谁也不去管那个坐在泥土上,小手握着珍视的小泥人哭泣的女娃。
  “住手,你们几个给我去分开她们。”一道严厉的女声在御花园响起,几个侍卫立刻听令上前,又不敢用力怕伤了这些皇上娇贵的妃子,若不尽快分开她们,怕主子生气,因而费了很多时间,才将她们分开,分开的时候,几个妃子已经头发散乱,衣衫破裂,脸上还布着尖利的红痕。
  “你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哪点像皇上的妃子,与那些市井泼妇有何分别?”威严的女子不苟言笑,一身墨蓝色宫装,严谨的发髻,没有一丝凌乱,看得出女子是个谨慎的人。
  “臣妾参见瑜贵妃娘娘。”那些妃子看到来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虽心中极不情愿,但都掩饰得很好,毕竟在这后宫这么多年。
  “呜呜”那些妃子安静了,女娃的哭声就显得那样的明显。
  “景宸?你在做什么?茗湘,你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三公主扶起来?”瑜贵妃一看竟是自己那亲女,坐在泥巴堆里,哪还有公主的样子,不由提高了音调。
  “呜呜,母妃,没了,父皇,没了,大哥哥没了,都没了。”景宸被一旁的侍女茗湘扶起,手里拿着模糊不清的泥巴,脸上还挂着泪水,摇摇晃晃走到母妃面前。
  “景宸,你胡言乱语什么,你看你还有什么公主样子,茗湘还不带公主回宫?”瑜贵妃冷艳的脸上没有一丝母亲对孩子的慈爱。
  “是,公主,我们回宫吧。”茗湘有些无奈,看着满身泥巴的景宸终还是站在原地,没敢去牵那泥巴手。
  “母妃,呜呜,我不走,我还要捏父皇,母妃,大哥哥。”景宸竟倔强地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毁去的小女人,两只小手还捏着,试图重塑人形。
  “给我回去。”瑜贵妃眼中已经染上怒意,拍手打掉了景宸手上的泥巴,景宸有些不敢相信,呆呆着看着对自己如此严厉的母亲,泪水湿润了眼眶,推开了茗湘,一边跑一边说,母妃是坏人,我讨厌母妃。茗湘无奈地追上前去,那些看热闹的妃子,眼角全是春风,嘴角也不明显地上扬,根本忘了刚才的打架。
  “三公主呢。”瑜贵妃从御花园回来,觉得心力交瘁,还是移步去了景宸所在的,景洛殿,看到站在门外的茗湘,她问道。
  “回娘娘,公主从御花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中生气,还把奴婢赶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换。”茗湘觉得有些委屈。
  “茗湘,你从四岁起就在三公主身边,你是不是嫌弃三公主是痴儿?”瑜贵妃挑眉,看不出喜怒看着茗湘。
  “奴婢,奴婢不敢,三公主聪明伶俐。”茗湘战战兢兢,腿都开始打哆嗦,这瑜贵妃虽只生了三公主一人,可三公主出生时的祥瑞,还有那西楚的婚约,就算三公主是痴儿,丝毫不会动摇瑜贵妃的地位,皇后早已仙逝,这瑜贵妃便是后宫中最大的掌权者。
  “不敢?本宫看你胆子倒是大得很,你身为三公主的侍婢,竟看着三公主玩那些粗俗的泥土,也不制止,你最好给本宫记住,你从跟在三公主身边的第一天起,你的命便是她的,她若有什么有损皇家脸面的事,自不会受罚,可是你,呵呵,茗湘,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宫相信你,定能好好侍奉三公主。”瑜贵妃看到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的茗湘,笑着扶起她。
  “奴婢一定谨遵贵妃娘娘的教诲,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茗湘开了窍,明白,自己从四岁那年起命运就和三公主绑在一起,由不得自己做主。
  “那就好,今日之事,你犯下大错,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府寿带她下去领罚。”瑜贵妃不再看茗湘,命令身后已年近三十的老太监带茗湘下去,自己抬步进去。
  “奴婢多谢贵妃娘娘。”茗湘身子不停发抖,她知道瑜贵妃惩治人的手段,虽自己不会有性命之虞,但恐怕也得受那皮肉之苦,却只能跪下谢恩,茗湘心是那么的冷。
  “茗湘,不是叫你出去了吗?”景宸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听到开门的声音,恼怒地爬起来。
  “怎么,母妃也不能进来吗?”
  “母妃,不能,母妃是坏人。”景宸看到来的是最爱的母妃,明明想冲上去扑在那怀中,可是因还在赌气,又将被子盖在头上。
  “景宸在气什么呢?”瑜贵妃走到床边坐下,好笑得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小人儿,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瑜贵妃虽怨恨她的愚笨,但还是用了极大的耐心抚育她长大。
  “气,气母妃,哎?我气,母妃什么呢?”景宸揭开被子,看到熟悉的脸,敲敲自己的脑袋,似想不起到底在生气什么。
  “好了,你看你,脏得跟猴儿似的,母妃给你洗漱,我们的景宸是最美的公主,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瑜贵妃看着这个跟自己小时候一样可爱的女儿,再狠的心也融化了,抱着衣衫上已经干涸泥巴的景宸去华清池洗漱。
  袅袅白烟在偌大的澡池中升起,瑜贵妃屏退左右,和景宸一起泡在那浴池中,还悉心抱着她,深怕她溺在那池中,瑜贵妃严谨的脸在热气的熏陶下也显得温柔,掬起一瓢水,细细洗去景宸身上的污垢。
  “母妃,好温暖啊。”景宸靠在瑜妃胸口,贪恋这源源不断的温暖。
  “景宸,母妃对你严厉都是为你好,你别怪母妃。”瑜贵妃看着天真的女儿,惆怅。
  “景宸,不怪,母妃,是,世上,最好的母妃。”小孩子的心性早就忘了刚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句话。
  “景宸,若你没生在帝王家该多好,可你偏偏生在这皇宫,景宸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于一般女子不一样了,母妃只盼你能一世和乐。”
  “母妃,你哭了吗?”景宸小小的身虽背对着瑜贵妃,好像感觉到了瑜贵妃身子的颤抖。
  “没有,景宸,明日随你大哥哥去国子监念书好吗?”虽有些晚了,但毕竟还的放手让她与那些皇子学习皇家礼仪和知识。
  “国子监,那是什么地方。”景宸歪着头似在思考。
  “那是好玩的地方啊,景宸能天天看到大哥哥,二姐姐,四弟弟了。”
  “这样啊,那我去,去。”景宸兴奋地拍着水花,瑜贵妃温情地看着她,心里有股浓得化不去的忧伤。
  公主景宸两岁还不能说话,只知呆呆看着面前的人,经太医诊断,曰景宸公主失了一魂一魄,浅显得说便是痴儿,可是说她是痴儿,她明明知道别人的心情,瑜贵妃日日落泪,皇上也失望透顶,不去看她们,小小的景宸便牵着瑜贵妃的手,眼中染着一些心疼,瑜贵妃看着她,下定决心,即使她一辈子都是痴儿,都要护她一生一世,让她一世和乐,瑜贵妃开始深居简出,一心一意教导景宸,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岁那年,景宸开口叫了声母妃,瑜贵妃落下了感动的泪水,更加尽心尽力教导她,景宸也很争气地学,如今也会磕磕绊绊说出完整的话,但很多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意思,不知为何,西楚明知晓定下的太子妃是一名痴儿,竟也不提退婚,瑜贵妃不过24的年纪,面容就有些像三十几岁的人,五年的教导,她有些力不从心,她只能寄予希望在太傅沈瀚的身上。
  太傅沈瀚年近六旬,双鬓斑白,曾是两代天子之师,精通古今,满腹经纶,皇上继续任命他为太傅,教导皇家子女,太傅十分严厉,对那些尊贵的皇子毫不手软,无所畏惧,因而皇子皇女对他十分恭敬,课上不敢有丝毫分心。
  “沈太傅,这是三公主,从今日起要劳烦您老教导,本宫在此感激不尽。”瑜贵妃乘还未上课,就亲自带着景宸到沈太傅面前。
  “娘娘言重了,老夫定当全力教导公主,三公主,老夫以后便是你的老师,你课上不能调皮,否则我会不高兴,就会拿戒尺打你。”沈太傅看着这个举国上下闻名的痴儿公主,没有轻蔑和鄙夷,倒有些心疼,语气也有些柔和。
  “老师,你,这个,好白,好像书中的仙人。”景宸看到陌生的沈瀚,没有害怕,一把抓起沈瀚的胡子,嘿嘿笑。
  “景宸,快放开,不得无礼。”瑜贵妃生气地看着景宸,景宸只好嘟着小嘴放开。
  “无妨,公主甚是可爱。”沈瀚捋着略长的白胡,慈爱地看着景宸。
  “那景宸就拜托给太傅了,本宫先告辞了,景宸,你要乖乖听太傅的话,你乖的话,等你回来,母妃给你做云婴糕。”瑜贵妃摸了摸景宸的头发。
  “好,我会乖乖的,母妃别,骗我。”景宸眼中满是笑意,伸手牵着沈太傅的手,沈太傅一愣,忽然觉得有些温暖,看到瑜贵妃离开,景宸一直看着沈太傅的脸发呆。
  “公主一直看着老夫做什么啊?”沈太傅蹲下身子,平视眼前的小人儿。
  “我,在想,我什么,也要这个。”景宸摸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想表达自己也想要这白胡。
  “哈哈,公主,你要是学完老夫教给你的东西也能长出来。”沈瀚笑着摸摸景宸的脑袋。
  “真的吗,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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