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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止血良药,如今战事激烈,万不可缺少此药,如今这里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蓝夕鸢清澈的眼眸无所畏惧。
“这…。”赵清环顾药帐内面面相觑,低头不语的药童们,很是为难。
“多谢赵大夫关心,各位,此去,我必会将仙鹤草带回,请各位安心休养,再为我云启征战,保卫山河。”落日的光辉洒在蓝夕鸢的身上,浅笑的唇,带着光亮的眼眸,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铁铮铮的汉子皆低头不语,羞愧难当。
“好,小兄弟,我敬佩你,我陪你去!”一个手臂包扎着,还渗出点点血迹的士兵大步走到蓝夕鸢身边,不掩敬重之意。
“不用了,这位大哥,此去生死莫测,况且,仙鹤草只有懂药之人才识得,你若陪我去,只会增加西楚将士的戒心,小弟,在此多谢大哥敬佩之意。”
“好样的,比起那些个无胆之辈强一万倍,小兄弟,若你平安归来,定要寻我,我乃沈将军帐下校尉长管虎,届时,我们要痛饮三百杯。”
“好,多谢管大哥抬爱,小弟先去准备。”蓝夕鸢也被管虎的义气所感动,抱拳行了一礼,出了药帐,一片阴影洒下,蓝夕鸢抬起头,却愣住了。
“跟我来。”
空旷的河边,浅浅的青草探出泥土,像一个个刚冒出的嫩芽,伴着春风,扬起淡淡清香。
“我知你要说什么,此行,我已决定,不会改变。”蓝夕鸢紧握拳头,眼中的坚定不容忽视。
“我不是来劝你的,劝也没用。”我转过身,看着她凄楚一笑,她一愣,生生将要说出口的话吞入腹中。
“拿着,保护好自己,你要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莫忘了木槿花下,你对另一个人的承诺。”我将一把用玄铁打造的匕首交到她手中,上面带着我的仙气,若她出事,我也能感知。
“多谢。”我转过身,踩着青草准备离开。
“等等,红瑶,若我回不来,明镜就交付于你。”我身子一顿,没有转身,不知为何,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泪水在眼中打转,始终没有落下,我没有回答她,踩着虚无的步子离开了河边。
子夜,静,只闻清风间微微青草香和经过雨水洗礼的淡淡血腥味。
我站在帐外,手握莫寻剑,看着满满的银月,任由那帐沿上滴落的寒露沾湿了我发梢,身后,橘黄色的灯依然亮着,淡淡的清影投射在帐上,是那样的虚无,明明我一伸手便能触碰,却仿若隔了一条银河。
蓝夕鸢背着药篓,乘着夜色悄悄潜入了宁城后山,手里拿着粗糙的木棍,踩着湿滑的泥土,艰难地走在山林间,枝头凝结的雨水星星点点落下,浸入墨发间。
借着月光,蓝夕鸢寻到不少药草,背篓里也填了不少。
“仙鹤草。”蓝夕鸢难掩心中的激动,终于找到,大片的绿色开满了她的眼,月光下,是那般耀眼。
“那边似乎有声音。”不远处,有亮光在闪动,伴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蓝夕鸢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中全是慌乱,不知所措。
“跟我来。”一只有力的手抓住蓝夕鸢的皓腕,也不征求她的意见,就拉着她走,蓝夕鸢本想挣扎,但那手上冻人的温度,让她觉得是那般熟悉,鬼使神差得跟着那人走。
隐在灌木丛后,那人环抱住蓝夕鸢的肩膀,蓝夕鸢靠在结实的胸膛上,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尖,依稀的记忆涌上脑海,蓝夕鸢的身子一颤,却也不敢乱动。
“哪里有人,莫不是鬼怪深夜在这山林里呜咽。”
“啊!你别,别吓我,我们,还是,快走。”
“哈哈,胆小鬼。”
火光慢慢远去,直到再也没有声音。
寒光一闪,撕裂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是那般突兀。
蓝夕鸢跌跌撞撞向后退离几步,撞在一颗树上,无言的痛楚袭上背脊,她咬着唇,手里拿着一把寒光匕首,有些颤抖的手。
“呵,你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看着玄黑色的锦袍上划出的口子,还伴着淡淡的血液,那人轻笑,也不顾那匕首上未干的血迹,踩着月光,一步步走向紧靠在树干上瑟缩的人儿。
“你别过来,我会杀了你。”蓝夕鸢咬着樱唇,一滴滴血珠在皓齿间回荡,随着来人一步步逼近,握着匕首的手越发抖动得厉害。
“呵,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俊逸的脸上挂着桀骜的笑,前进的脚步丝毫没有停留。
“不要,唔,啊。”蓝夕鸢闭上眼眸,一滴泪落下,匕首刺出,只听耳边一声闷哼。
“啊,你…。”蓝夕鸢睁开眼眸,匕首没入肩头,嫣红的血迹染红了白皙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如触电般弹开。
“呵呵,这下,你逃不掉了。”那人嘴角挂着邪魅的笑,闭上眼眸,掩盖了一双琉璃色的光华,高大的身躯颓然倒下,扯下深蓝色的布带,压住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墨发飘散在清风间,铺撒在草叶上,纠缠的发丝,再也无法分隔,血若凝珠,月若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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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菱镜莫道唤魂潇
纸鸢依在,木槿花却再不会年年绽放
青色纱幔层层叠叠,半遮半掩下,绝世容颜静卧,半裸的身躯,突兀得束缚着白色的纱布,隐隐可看出点点干涸的血迹,修长的眉宇轻皱,仿佛睡梦中瞧见了什么不安之事,微微的细汗从额角渗出,苍白的脸颊如冬日白雪。
蓝夕鸢是被耳边充斥着的哭喊声吵醒,一双水剪瞳悄然睁开,似无法适应如此黑暗的景象,微闭再睁开,借着微弱的烛火,她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是一个简陋的牢房,身下铺着已经湿润的茅草,空气很难闻,飘散着霉味和血腥味,熏得她想吐。
蓝夕鸢仔细查看自己上下,还是一身深灰色男子衣袍,只是胸口赫然多了一团已经干涸的血迹,蓝夕鸢扶着那团血迹,指尖像是被烫,瑟缩收回了手,身子不住得颤抖。
“吃饭了。”两个狱卒提着木桶,一个桶里装着碗筷,一个桶里装着饭食,说是饭食,倒不如说比泔水好那么几分,粥饭菜叶混杂在一起,飘散淡淡的馊味。
“趴”一个肮脏的碗丢在牢房外面,饭食被丢在碗中,蓝夕鸢眉头一皱,没有动。
“快吃。”比起其他牢犯,蓝夕鸢的行为,让狱卒一愣,嫌恶地撇了一眼道:“不吃饿死你。”
“大人,她不吃,给我吧!”对面牢房一个头发蓬乱的妇人看着地上的饭食,两眼泛光。
“给她吧。”看着那妇人破裂的衣衫上的痕迹,蓝夕鸢心中一疼。
“敢刺杀萧将军,还装什么圣人,有的吃就吃,还能有几天活头。”狱卒絮絮叨叨将饭食端去对面牢房,却引得牢内一阵哄抢,如饿狼扑食。
“你说什么,你们将军叫什么?”
“萧焕,萧将军,你不识得就敢行刺?”狱卒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蓝夕鸢。
“萧焕。”蓝夕鸢的身子沿着牢房门慢慢滑落,跌坐在湿润的茅草上,抱紧身躯,呐呐自语。
“疯子。”狱卒摇摇头又去给其他犯人放饭。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蓝夕鸢的脑海,尽管她努力去逃避,不去回忆。
“鸢儿,你记住,你是沧澜国的公主,唯一的公主,决不能如那些蝼蚁般的平民一般戏耍,作为公主,要学何为宫廷礼仪,如此蓬头垢面,哪还有皇家之姿?”年近三十,却依然面容姣好,一身明黄,难掩威仪。
“母皇,鸢儿不想学,教引嬷嬷太凶,老是打鸢儿手心,痛。”小小的人儿,上好的丝绸上已经污迹斑斑,发丝有些散乱,伸出微红的小手,嘟着红唇。
“住口,你乃帝姬,此等痛楚都不能承受,如何能继承沧澜国,来人,带帝姬去忘忧阁抄写天下大治三百遍,不抄完不许出阁。”女皇无视小女孩眼中含着的泪水,背过身掩去心中的疼痛。
“陛下,帝姬还小,是否太过严格。”目送小女孩离去,隐在树影后的男子才现身。
“阿瑾,鸢儿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珍宝,我又何尝不希望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孩童,但既然她投生帝王家,有些事,她必须背负起。”女皇看着蔚蓝的天,眼中全是落寞,微风吹过,发丝飞舞,单薄的清影是那般惹人疼,身后的男子始终离她三步距离,没有上前,两人之间仅存静默。
“阿瑾,云启那边传来书信,是否是召你回国?”
“是,怀微,你知道,我是不会回去的。”男子抬起头,看着那若近若远的背影,心中一痛。
“阿瑾,就算是偿还,也已经够多了,五年了,我不怪你了,你也不需要再自责。”孙怀微眼角渗出泪珠,挂在修长的睫毛上,凝结成珠,晶莹剔透。
“怀微。”哪怕耗尽一生,也不够,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云瑾在心中默默加上这一句话,眼底尽是哀伤。
木槿花随风摇曳,伴着淡淡花香,飘落一地繁花,缠绕在墨发间,不肯离去。
蓝夕鸢以为一向疼爱自己的母皇只是因一时气极才会惩罚自己,刚入忘忧阁时,她依然保持着孩童的纯真,不愿动笔,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太阳从升起到落下,母皇依然不曾释放她,也未曾来看过她。
蓝夕鸢试过哭闹,试过绝食,却依然无法打动母皇的心,她开始放弃,放弃一身的骄傲,奋笔疾书,写到手指无力,她都不曾放下笔墨,固执地抄写,稚嫩的字迹落在宣纸上,晕开了浓厚的墨团,每一个字都是蓝夕鸢的控诉。
终于,她写完了,整整三百张,她带着期许目送他们离去,带回来的,不过是一句,字太丑,她却依然无法离开忘忧阁,蓝夕鸢如一只骄傲的凤凰,轻易被人折断的羽翼。
忘忧阁门开,她等来的不是心心念念的母皇,而是她的师傅,云瑾,那个跟在母皇身后的影子,他伸出手,蓝夕鸢却不屑一顾,推开他,跑出忘忧阁,却被轻易架起,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蓝夕鸢离开了沧澜皇宫,离开了这个只围困了自己五年的家,她不知此一别,竟是永恒。
沧澜一百五十二年冬末,西楚和书送往沧澜女皇御台之上,却打开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
沧澜只是一个偏远小国,拥有的士兵不足五万,而他们却拥有上古战士之血气魄,宁披甲上阵,战死沙场,也不愿苟且偷生,俯首称臣。
云雾缭绕,山峰耸入云间,白雪覆盖着云松,透出星星点点绿意。
“不好了,王爷,公主不见了。”
“嗯?去何处了?”
紫衣侍婢绞着手帕,吞吞吐吐不敢言。
“她是否已知晓沧澜与西楚之战?”云瑾眯着眼,眼中迸出危险的光芒。
“奴婢该死,没有看好公主,公主知晓西楚求娶不成,率十万大军攻打沧澜,将奴婢打晕,奴婢醒来时,公主就不见了,王爷…。”侍婢立刻跪下,发出沉闷的声响,还未说完,只觉耳边清风吹过,再抬头时,端坐在堂上的人已消失不见,她不由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蓝夕鸢穿着一身劲装,墨发用蓝色绸带束起,头戴斗笠,与逃难的妇孺背道而驰,一匹快马穿梭在狼藉的城市间,直奔皇城。
“站住,下马,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宫门?”
蓝夕鸢跃下马匹,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