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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晟熠的眼也偶尔落在宁蔓身上,他自顾喝着身前的烈酒,靖炔有伤在身,虽是不能饮酒,也是以茶代酒与各位官员应酬着。花无痕懒懒半躺在软垫上面,眼里尽是不屑,几杯烈酒下肚,他早已有些脸红。
对于他这样的人,整天花天酒地精神萎靡,可是现在也是这般便是对墨如渊的不敬了。宁蔓心里不悦,却是发作不得。
花无痕像是已经有些微醉,他摇摇晃晃将一个倒酒的宫女拥入怀中,宫女的身子瑟瑟发抖,却是不敢反抗,宁蔓看在眼里,却尽是鄙夷。
墨如渊抬起酒杯道,“陵国使者来访,是我大墨的荣幸,大墨与陵国自先皇在世便已交好,这和平的局面自当千秋万世保留下去。”
花无痕懒懒地拿起酒杯,很是随意,他道,“这太平的日子太久了一点,我国君主正觉得无趣得很,去年大墨灭了胥国,国土变得辽阔,我朝君主听闻大墨的风景异样美好,正有将都城迁过来的意思,特地命我前来看看,大墨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美。”
说罢,花无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墨如渊的手微微颤了颤,自是饮下烈酒,宁蔓的手捏成拳头,自是忍无可忍,她站起身来,径直走到花无痕的面前,将他怀里的宫女拉了起来。
她缓言道,“陵国人都是如此不遵礼法,自由散漫吗?我大墨虽是风景美好,但是也不是别国想要将都城迁来便迁来的地方。”
花无痕正了正神,他仰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唇角勾笑,“你就是今年入宫的婉容,我听说过你。既然婉容娘娘说大墨不是别国想将都城迁来便迁来的地方,可是口说无凭,你若与我打赌赢了,我便仔细考虑回国以后如何对我朝君主说。”
宁蔓正色道,“当真?”
花无痕点头,“自是当真。”
说罢,花无痕拍了拍手,大殿之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宁蔓盯着花无痕手里的酒杯,里面的酒水被震得溅了出来,殿顶之上被震下少许灰尘,众人皆把目光移至大殿门口,却见得一个五大十粗的汉子一步踏了进来,他头上绑着红巾,体形比正常人三倍还大。
他目露凶险盯着宁蔓,又对着墨如渊行礼,粗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 “大墨的圣上,我乃陵国第一摔跤高手仇庠洛。”
除了墨晟熠与靖炔,各位文武大臣皆是面露恐色,将身子向后移了少许,花无痕对着墨如渊行礼道,“圣上,若是贵国有人能赢了仇庠洛,我便会回朝对着我朝君主说大墨人人皆勇。”
墨如渊的墨眸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文武百官,心中自是明白,除了墨晟熠与靖炔再无人是仇庠洛的对手。
墨如渊道,“哪位爱卿愿意为大墨而战?”
墨晟熠起身,对着墨如渊行礼,“母后殡天以后,臣便发誓为母后守孝三年,请圣上恕臣不能出战之罪。”
墨如渊点头,“朕不怪大哥,大哥坐下吧!”
靖炔亦是起身,他咳嗽两声,道,“臣愿意为大墨而战。”
说罢,咳得更加厉害。
宁漫步唇角勾笑,“靖将军还未痊愈,坐下休息吧。”
大殿之内议论声渐起,“一个女人,何以干涉朝政?”
“靖将军忧国忧民,带病而战,乃大墨之福。”
……
墨如渊脸上有着淡漠的笑,笑中却透着寒,“这场赌约是婉容娘娘与陵国使者定下,当然该由婉容娘娘决定谁出战,靖将军本就重伤未愈,若是有何闪失就是大墨之祸。一场赌约算不上朝政之事,若是各位爱卿还有异议,便由爱卿决定应战的人选,若是丢了大墨的脸,朕可是不会饶过。”
此言罢,各位大臣低着头各自盯着桌案前的美酒佳肴,不再言语。
宁蔓对着墨如渊微微一笑,对着花无痕道,“你我双方一人选择比赛方式,一人选择比赛地点,来者是客,就由陵国先选。”
花无痕满脸不屑,在他眼里这场比赛他们赢定了,“我国选择比赛方式,我们的方式很简单,只要将对手狠狠摔下,在十声内爬不起来便是赢了。”
宁蔓点头,“如此,我国便选择比赛地点。”
宁蔓对阿璇做了一个手势,阿璇凑到宁蔓的身边,宁蔓在阿璇耳边轻声说着话,阿璇先是惊讶,然后掩嘴一笑,下去了。
花无痕眼里闪过一丝惑色,但是他移眼到仇庠洛身上之后,所有的惑色都散去。
宁蔓道,“陵国的应战人是仇庠洛,而我大墨的应战人就是我身边刚刚被花大人欺负的女子。”
在场人员皆是一脸震惊,花无痕一脸玩味地笑道,“仇庠洛出手没有轻重,若是伤了美人可是大大不妥,再说,难道贵国没有男子吗?何以派一个女人出场?”
宁蔓笑道,“并不是大墨没有男子,而是对付陵国的第一摔跤高手只需要女子即可。”
言语中,宁蔓咬重了陵国第一摔跤高手几个字。
众大臣摇着头,满脸写着胡闹两个字,墨如渊脸色并无多大变化,端起案上的一杯酒,轻泯了一口。
花无痕脸色一凝,自是正色道,“若是如此,仇庠洛你待会儿可不要手下留情。”
仇庠洛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动,似是受了极大屈辱,恨不得扑过来将宁蔓身边的宫女撕碎,而宁蔓身边的宫女亦是瑟瑟发抖。
宁蔓握住宫女的手,她轻言道,“勿要害怕,你一定能赢。”
说罢,宁蔓在宫女的耳边轻声说着,宫女抖动的幅度渐小,最后竟然能直视仇庠洛的凶狠的目光。花无痕见此,心里却越来越没有底,他看着宁蔓,却是不知她的脑子里面究竟想着什么。
不消一会儿,阿璇回到殿上,在宁蔓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宁蔓对墨如渊行礼道,“圣上,嫔妾已经将比赛的地点选好。”
墨如渊道,“爱妃所言的赛场在何处?”
宁蔓道,“正在殿外。”
众人都移身殿外,除却墨如渊坐在龙椅之上,其他人皆是站着,众人看着眼前的赛场,皆是目瞪口呆,这哪里是赛场,这明明就是习武之人用的梅花桩,只是这木桩特别细,而且木桩之下镶嵌着无数锐利的碎石。
众人再将目光移到仇庠洛身上,他那个样子连上去都难,何况在上面移动,而且一旦摔下,这些碎石定是要陷入肉里,众人又将目光移至宁蔓身上,再也不敢小觑她。
仇庠洛看见梅花桩之时,被吓得脸色苍白,额头滚汗,他转眼看着花无痕,花无痕也是面色不佳,嘴唇紧泯。
花无痕冷声道,“这是婉容娘娘选的赛场?”
宁蔓点头,“这正是本嫔选择的赛场。”
“好。不过我觉得赌注还不够大,花某想要加筹码。”
宁蔓看向墨如渊,墨如渊却是对宁蔓摇头,可是这等好机会她不想错过,赢了这场比赛,花无痕会考虑回朝之后对陵国君主所言之话,这加了筹码岂不是离签订不战条约近了一步。
宁蔓道,“筹码为何,花大人且说来听听?”
“若是贵国赢了,我便与大墨签下一年不战的条约。”
一个赌约换百姓的一年安宁倒也是不错,宁蔓道,“好。”
花无痕道,“不过,如此大的赌局一场比赛定输赢太过草率,我要加赛一场。”
宁蔓点头,要求不为过分,她道,“好。”
花无痕又道,“加赛的比赛方式地点都由我方决定。”
宁蔓朝着墨如渊看去,墨如渊依旧对她摇头,若是比赛的方式地点都由花无痕决定,便只能实打实应战,可是一年的不战条约的确很诱人。
宁蔓将目光从墨如渊身上移开,她道,“好。”
花无痕嘴角勾笑,“婉容娘娘真是爽快之人,而且聪颖过人,花某对婉容娘娘佩服至极,第二场比赛,花某想请婉容娘娘迎战。”
宁蔓的身子自是微微一颤,想不到花无痕会点名让她应战。
墨如渊沉声道,“一场比赛而已,何必如此当真,朕可舍不得让婉容应战。”
说罢,墨如渊将宁蔓拉入怀中,满眼毫不掩饰皆是宠爱。
花无痕自是面色一凝,他道,“既是不当真的比赛,那么花某也不会对这次比赛的结果负责。”
墨如渊笑道,“该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5章
有大臣道,“圣上,此等机会实属难得,若是婉容娘娘能赢得比赛,真是为大墨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
另一大臣道,“圣上,我大墨子民皆是骁勇善战之人,万不可不战而败。”
墨如渊的脸上依旧挂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各位爱卿都言之有理,各位爱卿也都有娘子,朕为何没见了各位爱卿为了江山社稷的安危,将自己的娘子处于险境?”
墨如渊的笑意全无,一道道发寒的目光扫过众位大臣,他道,“朕除了是大墨的皇帝以外,也是她的丈夫,朕不希望自己的娘子处于危险中,各位爱卿可明白?”
众位大臣低头不语,宁蔓却在他的怀里如坐针毡,她小声道,“圣上,不如让阿蔓一试。”
墨如渊握住宁蔓的手,他摇头,“朕不允。”
宁蔓又道,“圣上,众目睽睽之下,花大人不会将阿蔓如何,阿蔓自会小心应付,再者,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墨如渊沉思了一会儿,却依旧摇了摇头。
宁蔓凑近墨如渊的耳,小声说道,“若是阿蔓遇到危险,不是还有如渊吗?如渊救得了阿蔓一次,就救得了阿蔓两次,只要如渊在,阿蔓便会安然无恙。”
墨如渊身子一颤,她竟如此信他,他轻声道,“阿蔓真的想参加下场比赛吗?”
宁蔓点点头,大墨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中,领国皆对其虎视眈眈,如果一国动,诸国皆会有所动静,现在的大墨虽然是版图最大的国家,是一块十分肥美的羊肉,而且有着被诸国分而食之的危险。
墨如渊盯着宁蔓的眼,若是他不允她,恐怕这件事情在她心中会成为一块永远的疙瘩。
墨如渊终是点头,“阿蔓,注意安全,不要强求胜利。”
宁蔓盈盈一笑,“好。”
花无痕嘴角上扬,“想不到圣上对婉容娘娘如此深情,令花某佩服,花某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如今在大墨的满朝文武面前赌下此诺言,并定不会食言。只是加赛的一场若是婉容娘娘输了,不知作何?”
墨如渊的眼眸扫过花无痕,眼中尽是凉意,“使者想要如何?”
花无痕微微一笑,“花某想要圣上在文武百官面前对仇庠洛道歉。”
宁蔓的身子微微一颤,“使者是在说笑吗?”
花无痕满脸不屑,“陵国第一摔跤高手在大墨受辱,便是对陵国所有摔跤手的侮辱,花某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说笑。”
众大臣之间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想不到墨如渊倒是淡然一笑,全然不在意,“好,就以使者所言。”
宁蔓的身子猛烈一颤,她看着墨如渊的脸,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墨如渊却是轻轻抚着宁蔓的头发,柔声道,“比赛认真即可,勿要拼命。”
宁蔓愣愣地点头,她的后背有一双灼灼的目光,似要将她的身子烧出两个血洞来,宁蔓起身,她身形微侧,那个位置站着的两人却是墨晟熠和靖贵妃,只是刚才那目光,她却不知是从谁的眼里发出。
比赛迫在眉睫,宫女轻易便上了木桩,她本也是官宦人家出生,可奈父亲官阶太小,又得罪了朝中大臣,入宫便只做了一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