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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的流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很多,流窜在四肢百骸中,渐汇成沸腾的溶浆,汹涌到小腹下的某处;而他的抚摸引发的肌肤上的星星之火,迅速燎入血肉之中,一处接一处,烫得我禁不住呻吟出声。
这时,他蓦地停下了所有动作,海水蓝的瞳仁上有簇簇火焰跳动,灼烈,炽人。
我喘着气,惊惶地望着他,身躯犹在他顿住的大掌下,像鱼一样不安地摆动。
体内有陌生而强烈的情潮翻涌,一波高过一波,快要将我迫到崩溃尖叫的边缘。这种媚药的效力如此强烈,若他就此丢开我,我非出丑不可;而我的异样,多半也瞒不过这人去。
“说,朕是不是在欺负你!”他喑哑着嗓子低低问我。
“不,不是……”我哆嗦着用指甲掐着他的后背,迷离着眼望他,居然……又看到了阿顼,那个竹林里一脸纯净笑容的阿顼。
“从此,是不是心甘情愿做朕的妃子,为朕侍寝?”他依旧耐心很好地一动不动,由着我的双腿胡乱地蹭着他的腰腹。
“是,是……”我颤着声音答。
拓跋轲也好,拓跋顼也好,或者其他的任何男人也好,我都不想再去辩驳。燃烧的渴望已将我整个的身躯充斥得快要爆裂。
拓跋轲微微笑了一笑。
明朗的弧度,英挺俊健。
他叹息道:“宝墨,宝墨,朕不打算放开你。即便,是九弟想要你。”
只闻他一声控制不住的呻吟般的低哼,我那干涸空虚到让我想尖叫的身躯蓦地被填满。我嘶哑地低呼一声,眼角滴落泪水,却满足地舒了口气。
即便努力将身体最大限度地迎合,这样健壮的人还是让我难以承受。但剧烈的渴望,以及渴望得到满足后的愉悦,模糊了磨擦间的疼痛。
我只能说,那是我平生从不曾体验过的快乐。
虽然,仅仅是身体的快乐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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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没有再如春天一般,畏缩地一个人向隅而睡,反和这个我最厌恶的男人相拥而卧,并且一直紧紧搂着他的腰。
而他居然也将我抱得极紧,温暖的鼻息,和极阳刚的男子气息,混和在锦衾里棉花的清香中,兜头笼着我,淀入我长长的睡梦之中。
早上模糊听到些动静,那坚实的臂膀似将我放开了。模糊地意识到,应该到了起床时间了,今日是大年初一,身在敌营,更不能懈怠。可我从不曾经历过这样激烈的男女之事,只是犯困得厉害,半醒不醒间,察觉无人来唤我起床,遂又将头埋入被窝,鸵鸟般扎头大睡。
再度醒转时,只见轻罗和连翘端着洗脸水候在床边,正试着水温低低交谈。
我撑坐起身时,她们已喜盈眉梢地走上前来,披了中衣,又为我取来一件宝蓝蹙金绣飞鸟戏百花的交领长袄,一条月白色石榴裙,急急为我穿戴。
身在异地,我很少在衣衫上留意,但确定即便是份例中送来的衣裙,也没有这么招摇晃眼的。
“这是我衣服么?”我打量着这身显然过于隆重的衣袍,皱眉。
“没错,是皇上赐的。”轻罗喜孜孜道:“皇上看来对娘娘实在是喜欢极了。娘娘想啊,今天是什么样的大日子啊,皇上起身的第一句话,便说,让墨妃睡着,别吵着她。后来管公公就送来了这身衣袍,说是皇上叫找出来的,单单赐了娘娘,叫今天穿上呢!”
我并不爱这样鲜艳的颜色,但我不会傻到去和拓跋轲较劲。
春情染,香散舞衣凉(四)
失去的早已失去,留恋也是无用,不让自己失去更多才是最重要的。
见她们端来水盆,我皱眉道:“回琼芳阁吧!我先洗个澡。”
昨晚……
很疯狂,很痛快,如踏云端的极度愉悦。
可惜,那愉悦终究只能让我一时晕眩。清醒过来,我的第一个想法,还是嫌自己给弄脏了,迫不及待地想清洁自己。
连翘听我说要回去,立时急了:“娘娘,这会子再回去,怕是来不及啦!皇上先去军营慰问在外征战的将士,估计巳时三刻左右,就该回宫接受后宫诸妃和宫人朝贺了;到午时,会在文德殿接受百官朝拜,并大宴群臣。”
我纳闷道:“现在几时了?”
“怕已巳时二刻了。”
我一惊,脱口道:“这么晚了?怎不早些叫我起来?”
轻罗笑道:“皇上金口开了,说了不许吵娘娘,谁敢来惊动?”
算时间的确不够洗浴了。
我无奈,只得让她们先去知会琼芳阁宫人,将热水香汤预备好,待我见过拓跋轲,即刻回去沐浴。
衣衫的颜色耀眼华贵,再散着发绾小髻就不合适了,遂让她们帮我绾了个半偏不偏的堕马髻,不显得衣衫唐突就行。
北魏侍女中,连翘已算是手巧的那类了,不过和江南惠王府调教出来的小落小惜比,又差了一大截。同样的堕马髻,连翘绾出的,总觉生硬了些,遂髻上插根衔一串紫水晶的凤头金钗,慢悠悠在髻边晃荡,看来才好些。
随便吃了点早膳,轻罗便拿来狐狸皮的斗篷给我披上,扶我先到外殿去坐着。
这斗篷也是管密那边送来的,靛蓝的底色,隐着牡丹的暗花,风毛出的极好,式样更是华丽尊贵。我本担心自己面容稚嫩纤柔,衬不住这样招眼绚目的衣袍,谁知配着这些华服,反将原来过于娇弱的面庞衬出了几分雍容贵气,有点后宫贵妇的气度了……
可我只要做我随性快活的公主,无忧无虑地安然生活在兄长的羽翼下,我错了么?
大殿中已有宫妃们在等着了,彼此应该都是熟识的。拓跋轲没来,便自在地抱着暖炉寒暄说笑。忽见我过来,一时笑声低了下来,然后便有那曼妃笑着说道:“哎哟,墨妃妹妹大喜啊!新年头里便得了这样的宠爱,日后若能为皇上诞下皇嗣,只怕连皇后娘娘都得礼敬妹妹三分呢!”
论起今天本是一年中的大日子,若是以往在惠王府,即便下人过来道个喜,也该封个红包赏下的。但我忆起萧宝溶在我被掳前晚,还提起过要陪我在相山过除夕的话,再也懒得去应付那群笑不应心的妃嫔。
静待诸妃的应和声落下,我也不去见礼,自顾在最下面的圈椅坐了,淡淡笑道:“姐姐说笑了。宝墨从小看过面相,最是福薄命苦,哪有这资格为皇上诞下龙子龙孙?倒是姐姐通身富贵气派,又身强力壮的,侍寝这么久,一定早为皇上诞下儿女了吧?”
曼妃脸色微微一紫,哼了一声,道:“我还没那个福份。”
我故作诧异,目光在诸妃脸上一转,说道:“那么,不知哪位姐姐有了那个福份,让皇后娘娘都礼敬三分?”
一旁便有妃子耐不下性子,冷哼一声,道:“皇上至今未有皇嗣,难道妹妹不晓得么?”
我诧然笑道:“这可奇了,皇上这般健壮的人,怎会没有皇嗣?姐姐们说笑吧?”
我真显出一脸无辜来,倒让这些人一时无语,研磨地盯着我,判断我是不是真的糊涂至此。
许久,那锦妃才道:“皇上无嗣,如今又格外疼爱墨妃妹妹,因而我们这些侍奉的,才盼着墨妃妹妹尽快为皇上诞下皇嗣来,也减了我们一桩心事了!”
说得真是贤慧大方。
我拈着茶盅,抿着点过口脂的红唇嫣然而笑:“这样啊……那我一定听姐姐的话,多与皇上相处,尽快诞下皇嗣来,免得姐姐忧心。”
只不知,我与拓跋轲多多相处了,她们的空帏寂寞谁人来填?
不出意外地看着几个妃嫔都黑了脸,我畅快地喝着茶,叹气道:“同时绿茶,味道却差得远。这云雾茶喝着实在勉强,我还是最喜欢狮口银芽,喝来恬淡甘美多了。”
殿中妃嫔都在观察着我,显然在琢磨我有没有言外之意;而有心思玲珑的,开始面露怒色,认定我将她们比作不好喝的云雾茶了。
可惜,她们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发作,殿外丹墀上已传来拓跋轲的吩咐:“把重华殿和琼芳阁的云雾茶撤了,换狮口银芽。”
他不急不缓踏入殿中时,妃嫔们早已收敛了自己的不平郁愤,以最合宜的姿态诚惶诚恐地拜见。
既说了我年龄最小,份位最低,我只随在众人后参拜,暗自窥察他时,只见他一身上玄下赤的章纹冕服,十二旒珠冠,极难得的正式帝王装束,比寻常更显得高贵疏离。
他不过淡淡将众人一扫,道了声“平身”,并不待众人立起,便迈步向龙椅走去。
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时,他恰从我身畔行过。他素来踱步行稳,连手臂甩动的幅度都很小。可这次行过我身畔时,冕服宽大的袖子有意无意从我的脸庞边擦过。
我正扭动脖子,闪开一点时,耳朵忽然一热,竟被两只手指捉住耳缘轻轻一捻,又迅速放了开来。
春情染,香散舞衣凉(五)
我惊讶抬头,却见拓跋轲依旧那么不紧不慢地前行着,虽然着的不是皮靴,而是与冕冠相配的赤舄,步履间依旧顿挫有力,挺拔的身形稳健从容,仿佛刚才那捻了我耳垂的那只手,根本与他无关。
我一时有些呆愣,在轻罗不解的拉扯下才记得坐回座位上,再向拓跋轲看时,他已稳稳坐于龙椅之上,依旧带了帝王该有的矜持疏离微笑,接受他的妃子们笑颜恭贺。
而我还是摸着发烫的耳朵满心疑惑。
那样亲昵私密的动作,萧宝溶倒是常常会做,可也仅限于私下相处时,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失了半点风度。
拓跋顼……又倔又傻,不,不对,应该说,又愚蠢又自私,他任性起来,或许不会顾及场合,悄悄弄这些小动作。
可拓跋轲,这样苛峻沉着不苟言笑的地狱恶魔,会像个情窦初开的邻家少年一般,来这么个小小的恶作剧?
正猜疑时,拓跋轲一双蓝眸不经意般瞥向我。
而我还捂着耳朵发怔,他唇边的笑意已如涟漪般散开,话语却还淡淡的:“墨妃,为什么捂着耳朵?冷么?”
他侧过头,懒懒道:“来人,把火盆往墨妃身畔挪挪。”
愕然放下手,盯着拓跋轲时,他已垂下头来,若无其事地捻着左手的拇指与食指,神情泰然。
方才便是那般捻我耳朵的么?当着这么多妃嫔宫人,他居然还调侃我?
眼见火盆果然被往我身边挪近了许多,那些宫妃含笑的眼神里都掺入了银针般灼亮着,估料着已经恨得想将我扎上几百个窟隆了。
我也懒得理会,只是不论侍女换了什么茶来,也品不出味道来了。被他捻过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