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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听命,不受任何外力左右,对西门靖轩的决定跟态度说一不二,就像是单一的听从指令的机器。
这确实是利于执行特别密令的合格的人,相比之下,杨晨就有些欠缺了。
“谢谢你们的招待,休息了一阵,我该继续上路了。”林馨儿决定尽快回到京城,既然淮安县的路打通,折回去的话速度会更快。
“山脚下有我们的人备好的千里良驹。王爷料定林姑娘率北疆的人马将反贼拖住之后会先行一步,所有的安排都提前准备好了。”欧南道,言语间对西门靖轩的料事如神格外佩服,虽然他们接受这种未卜先知的命令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每一次执行成功,都还会不禁暗自赞叹一番,即使这一次,只是半路招待一下连夜赶路身形疲惫的林馨儿。但是林馨儿带领的北疆人马分担了轩王的负担,也算是在整件事上的有功之人。
听了欧南的话,林馨儿微微一笑,这应该是他们心有灵犀的完美配合吧。
这样的他,真的是中了什么痴情毒吗?
“我要走了,太子还要跟着吗?”林馨儿掩起心头的困惑与不甘,扭头问颓丧到一边的西门彻。
“我跟你走!”西门彻腾地站起身,事已至此,不论结局如何,他都要跟着走下去。
跟着林馨儿,总比一个人毫无目的的飘荡在外好的过。
“林姑娘,后会有期,我等办完后面的事,会回京向王爷复命。”欧南拱手道。
不常言语的欧北也拱起了手。
跟二人告别后,林馨儿与西门彻迅速原路折回,很快就下了山,照欧南所说,寻到了停留在山脚的马。
马正好两匹,似乎西门靖轩提前连人数也猜到了。
二人无暇多想,上马后向淮安县的方向极速奔驰而去。
京城皇宫中,西门寅的登基大典正紧张的准备着,由于刚办了先皇的丧礼,所以大典上的红色用的比较少,相比而言明黄 色就比之前历代用的都要多,这也更加衬托了帝王的尊贵之气。
京城外战事节节败退令西门寅极为不快,听到传回的消息后,盛着清茶的玉盏在掌心应声而碎,茶水混着瓷白色的碎末从西门寅的指间流出,让一旁的人亲眼目睹了这位病弱皇子的功力。
虽然有人生起了几分费解,但在这新皇即将登基的重要时刻也顾不得多想。
“三皇子,吉时将到,请皇子换上龙袍,摆驾昭和殿。”有人来催。
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在即将登基的时候还如此镇静的坐在小小的翠竹阁。
“知道了。”西门寅淡淡的道,虽然他十分向往那个位子,但是表现的还是那么的淡然,似乎他原本无心于它,身不由己的临危受命。
这样更是让眼前的臣子油然敬佩。
西门寅问侍应在身边的翠竹阁的太监小勺子又要了杯茶,慢慢的喝着。
就算他的那些人损失惨重,但是紧守在京城的这部分力量已经秘密布置好,还有众臣的拥护与全天下百姓的认可,只要保证能够顺利登基,掌握了玉玺,他这个皇帝便名正言顺的做成了,地利人和均占,唯有天时也能够再培养起来,想要被赶下去,不经历一番腥风血雨也不容易。
如果西门靖轩想要带兵夺位,他不惧用血染的皇城回敬,造成惨乱的是轩王,他可一向都是被动的。
西门寅饮尽最后一滴茶,也敛起唇角的那抹淡淡的邪佞阴厉的笑容,蓦地起身,大步走出翠竹阁。
“三皇子,不好了!”
刚出门,就有人惊慌失措的闯到了西门寅的跟前。
“新皇登基之日,何来如此妄言!”跟随在西门寅身后,也就是带头拥护西门寅的那个大臣怒喝道。
此时,虽然天上飘洒着鹅毛般的大片雪花,象征新的时代的钟声已经敲响,昭和殿的方向隐隐有乐声传来,激昂高亢。
如此大喜的日子相比前两天为先皇驾崩的哀戚,就像振奋人心的锣鼓盖住了躲在墙角的哭泣。
“什么事如此惊慌?莫不是轩王有了消息?”西门寅很镇定的伸手将那个人拉起。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请三皇子速速完成登基大典,掌控玉玺,以帝王之姿统领天下!”身旁的大臣催促道。
这也正是西门寅的想法,登基大典从西门靖烈死在众人面前时已经推拖了好几日,原本计划的三日后由于司仪官选定的良辰吉日又延后了两日,虽然此时整个皇宫都归他掌控,但一日不能以皇帝的身份执掌玉玺,就无法名正言顺的调集御林军及守护京城的护卫队作战,单凭他损伤不少的那些人,想要跟西门靖轩的人血拼是很难的。
第五五七章 谁敢要本王的人头?
怪就怪西门亥临关键的时刻倒戈,四面围困的猎场是最好的剿杀之地,却被他的一句话给生生破坏了!
正所谓精人防的紧,蠢货不经意,让他此番出师不利坏在了一个小小的西门亥的手中。
西门寅此时恼怒归恼怒,但是神情保持着无比镇定,在那个大臣的急切催促下,不急不躁的询问面前的人,“不必紧张,慢慢说。”
那个人咽下了一口水,调整了一下不宁的气息,回道,“不确定是不是轩王的人所为,安葬在皇陵的先皇陵墓被人开棺,新竖立好的石碑也被毁坏了。”
惊动先皇,这可是堪比惊动天神的大举,正所谓死者为大,已死的西门靖烈在众人心里也蒙上了神秘的色彩,成了跟西门皇家的列祖列宗一样,保佑青辕王朝万年天下的象征。
“啊!”西门寅身后尾随的那个大臣跟口发出一声惊呼。
登基在即,皇陵出事,这不是又要拖延他登基的时机?
西门寅的脸色沉静的像一潭死水。
“即刻前往昭和殿。”
西门寅当即决定不能够再拖延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完成登基大典,他为了所谓的尽孝,表率民心已经为西门靖烈守过孝礼,已经将他风光下葬到皇陵,之后再有事发生,他不会再为其停止登基之路的步伐。
音落,西门寅迈开大步,走向候在翠竹阁前的龙撵。
龙撵刚前行了一小段路,就停了下来。
“二皇子,若是寻常人家,冒然阻挡龙撵可是死罪。”跟随在龙撵旁的大臣厉声道。
西门痕身在龙撵前,负手而立,一向嬉笑不羁的神情仿佛突然凝固,换做了一张严肃沉着的脸。
听到是西门痕挡住了去路,西门寅撩开了龙撵的轿帘,探出头,“二皇兄,父皇的葬礼你都不参加,现在跑到这里挡我的道,当真是分不清实务了么?”
说话间,西门寅警惕的注意四周,似乎除却西门痕之外,并无隐藏着多余的人。
这西门痕三番两次单枪匹马的找自己,是过于自信他的本事,还是以为他的三皇弟还没到向他出手的时候,有恃无恐?
“皇陵出事了,三皇弟不知道么?”西门痕问。
“知道,所以我才要尽快赶往昭和殿,请二皇兄让开路。”西门寅将所有的怒意都压在一句听起来很平缓柔稳的话语中。
“三皇弟,这可是不好的征兆。”西门痕与西门寅的目光相对,别有深意的提醒。
“待我完成登基大典,实现父皇的夙愿之后会赶往皇陵重新安置父皇。”西门寅的态度表明不会退让,改变。
“三皇弟,你不觉得应该先慎重考虑皇陵之事么?”西门痕站在龙撵前,一动不动。
“恕我此时有心无力。”西门寅面露几分惭愧之色。
“二皇子,请让道。”那个大臣再次厉声道。
如果西门痕没有皇子的身份,他早已命人动手了,此时见西门寅没有任何表示,他也不好先下手,只得一次次的放声警告。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挡你的路,你不先停下来再考虑一下?”西门痕瞥了眼那个急躁的大臣,又转向西门寅。
从在**堂,二人谈话无果,他们应该是分道扬镳的,但他还是又接连找到西门寅,包括这最后一次,想要让西门寅改变脚下的路,明知道徒劳,他还是费此一举。其实他也不是个办事啰嗦拖泥带水的人,但面对西门寅,是特殊的,因为他们从出生便有了某种牵连,以致到现在多少都有些相互制约,只是他们自我保护的方式不同罢了。
“该考虑的我已经都考虑清楚,为了天下大局,我只能如此。”西门寅的言语中时时透着一股不得已的无奈。
“三皇子!”一旁的大臣心头一热,拱手沉重的叫道,就差扑通向西门寅下跪了。
西门寅在他们这些人当中,俨然就是救世主,很怕他撒手离去,抛开这些事,他们都情系青辕王朝,他们的父辈祖辈都为了青辕王朝的建立抛头颅洒热血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不愿这个天下所托非人,将他们辛苦建立的基业毁于一旦。经历了八年多前的动荡,青辕王朝能够恢复元气重新站立起来十分不易。
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摇摇欲坠的青辕王朝是靠谁才又支撑起来的,在他们这些人看来王就是王,不是皇帝与皇子,就算战功赫赫,也不能逾越雷池,在他们的心底都紧守着一个愚昧的道义,自以为这样就是对朝廷的忠诚。
“我以为从皇陵一事,你已经看到了等在前方的路,急刹住你的脚步。”西门痕摇了摇头。
一个人在野心处于爆发的时候,眼睛也会跟着受其影响,从而影响到判断力,就像一个人在冲动中看不清事实,不论这个人曾经多么谨慎小心又心思洞明。
“我当然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但是我必须走下去,你在此也不必装出一副给人开示的样子,想做什么,请便!”西门寅说着,手稍用力,挥下了车帘,“起轿!”
龙撵直逼跟前。
西门痕侧身退开,让出了路,目光一直盯着气势恢宏的龙撵离去,拐进下一条路,没了影踪。
“主子,我们怎么办?”有个宫装打扮的人悄然出现在西门痕的身边,低声询问。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奔向那个位置,就让他去好了。”西门痕收回目光,道。
“我们什么都不做吗?”身边的人问,在眼看着西门寅的人士气高涨,气焰冲天的时候,他们跟随随在二皇子左右的人却跟往日一样默默的隐在各自的位置,没有任何动静。
虽然他们的主子曾明确的表示过不热衷那个位子,但是现在真要眼睁睁的看着龙位被另外的人轻易谋取?
“宫里宫外的事都不需要我们参与,皇陵已倒,先皇很快就会回来了。”西门痕道。
先皇?那人瞠目结舌。
西门寅所坐的龙撵眼看就要到了昭和殿,乐声也越来越响亮,听来真是振奋人心。
西门寅表面上如同往日人们看到的那般宁静,虽然奔赴的是至高的龙位,但是看不出一丝张扬与霸气,更像是一尊贤者。
也许有的人就是如此,外表与内心如同两个极端,背地里做事狠厉犹如阎罗杀手一般的西门寅,表面上却像是慈悲的圣人,令人望而叹之。
突然,乐声像是被凌空截断,戛然而止。
此时,龙撵刚停在昭和殿前。
没有众臣的俯首恭迎,似乎世界一下沉寂下来,静谥无声。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