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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长公主却冷笑出声,抚了抚君初颐的手臂,“小颐,你还是那么单纯?她毒害了你的兄长,又用残忍的语言逼死了你的母亲,就这么白白让她死了,你未免太善良了?”
君初颐被玉安长公主的刺激到,心中涌起一团怒火,“杀母弑兄之仇不共戴天。我君初颐要这女人不得好死。”
“找个人先跟踪她……”玉安长公主道,“听说你舅舅一直嫌弃她,从未碰过她?她最在乎的大约就是自己的名节,雇一群人毁了她,会开心的?”
君初颐皱眉,白玉般冰冷的面孔上露出几分不情愿,“我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又与禽兽有什么区别?。我宁愿将她千刀万剐,而后在娘亲和哥哥的坟前,挫骨扬灰。”
“你若是执意如此,大娘也无话可说?但死对于一个人来说绝对不是最痛苦的?”玉安长公主的声音里满是蛊惑的意味,“十年前,你哥哥才五岁,她下得了那样的毒手,她根本就禽兽不如?既然她不仁,我们没必要对她仁慈。”
君初颐挥了挥手,“大娘不必多说?”
随即,他身形一闪,尾随着‘君初瑶',消失在了巷道之中?
玉安长公主满意的勾唇,君初颐意图刺杀当朝皇后,她似乎该把这个消息带入宫中了?以君初颐对初瑶的恨意,必定会将她斩杀,他杀了当朝皇后,理应处斩?至此,她玉安在镇国候府所有的敌人都被她一一解决了?
“绿柳?”
“公主有何吩咐?”绿柳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侍奉着玉安,她的脾气越来越古怪,行事手段残忍至极,与当今姜太后越来越相像?
“本宫想念母后了?”玉安长公主的唇角抿成一线,竟忍不住轻笑出声,“备轿,本宫要进宫探望母后?听闻陛下这几日病了,作为他的长姊,本宫理应去看看她的?十年了,皇后娘娘十年都不肯与本宫说上一句话……”
绿柳以为玉安长公主已经悔过,欣喜道:“公主若是去宫中探望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恩?”玉安长公主面上的笑意越来越冷?心底笑道:绿柳啊绿柳,你说错了一句话,本宫不是去探望她,本宫是去祭拜她。
“娘娘,要不要将老爷一道叫上?”绿柳倒是希望玉安长公主一家可以放下十年前的恩怨,重修旧好?
“也好?”玉安长公主淡笑?君北野啊君北野,我要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尽数还给你。
此時,承乾宫?
自韩珂离开之后,弈凡一整日都呆在未央宫中?
“陛下,该用晚膳了?”月彤叹息一声,“您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万一皇后娘娘回来瞧见了,她一定会心疼的?”
弈凡扯唇苦笑,“朕不会再让她心疼了?朕心里清楚,她不会再回来了?”昨夜,他那样决绝的推开她,一定伤透了她的心?
“陛下,你从前几乎不来未央宫,就算真有什么事来了,也绝对不会待很久?如今皇后娘娘已经走了,你却一整天都呆在未央宫中,对着皇后娘娘碰过的东西发呆,你这又是何苦呢?”月彤苦心劝说,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皇后娘娘的本不是狠绝的人,能够逼她做出如此决定,她一定已经伤心透顶,若是弈凡不派人去寻她,她怎么可能独自回京?
“月彤……”弈凡突然暗沉着嗓音吩咐道,“通知宫门口的人,若是皇后回宫,第一時间通知朕,万万不可阻拦?”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可他的心里头总是存着希望的?
“是?”月彤犹犹豫豫应承下来,往后退了几步,又突然朝着弈凡重重跪下去,泪水流了满面,“陛下,您派人去找娘娘……何苦相互折磨?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不要再说了?”弈凡摆摆手,揉了揉眉头,烦心的事一件件涌上心头?有瑶儿在的時候,他努力的撑着,因为他要给她安逸的生活,可瑶儿如今走了,他所有的动力都没有了?
纸包不住火,尽管弈凡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将此事告诉姜太后,但姜太后的眼线遍布了整个皇宫,很快便得知了皇后离宫的消息?
姜太后带着瑾娘来到未央宫,见到意志消沉的弈凡,冷笑了一声,随即吩咐瑾娘:“传令下去,处死未央宫中所有的奴才奴婢。”
弈凡暗沉的目光扫过来,痛苦地望向姜太后:“母后,您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ZSWD?
“呵……堂堂皇后也敢私自出宫,哀家总该给她点颜色看看。哀家要她知道,只有皇帝废皇后的道理,还没有皇后出宫之说。”姜太后一脸狠色,她雷厉风行的作风吓得未央宫中人人跪地求饶?
手大上瑶?“母后。”弈凡的声音猛然拔高,“瑶儿离开,朕也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朕是一国之主,为什么要身不由己?母后帮朕夺了天下,朕忍不住想要问一句,这天下究竟是朕的,还是母后的?。”
姜太后的身子猛然一震,许是弈凡从未用这样冷漠的声音同她说过话,心中有些黯然,叹了口气道:“当然是你的?哀家做了这么多事,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哀家与珍妃斗、与瑜妃斗,哀家不想到最后还要同自己的亲身儿子斗?凡儿,你该醒醒了。给你的時候,你不想要,如今失去了,你一再怀念,又有什么意义?”
弈凡的眸子里夹杂着伤痛,“不?如果没有昨天的事,孩儿不会失去她?求母后放过未央宫中所有人,儿臣不希望她远在他乡,心中还要恨着儿臣?这样的恨,儿臣承受不起?”
一对母子正僵持着,未央宫外便传来了一阵急切地脚步声?
“镇国候君北野携玉安长公主觐见。”
“就说朕病了,朕不想见任何人……”弈凡深吸了一口气,一時间他还不知道要怎样将皇后出宫的消息告诉她的父亲和母亲?
姜太后却道,“传。为什么不传?。”
弈凡抬眸,手中那一张空白的书信摊在桌案上,道:“母后希望我对外怎么说?”
“皇后病逝,立新后。”姜太后的声音在未央宫炸开,四周的婢女一个都不敢抬头?
弈凡淡笑着望着姜太后,忧郁的面孔上却露出从未有过的坦然,“朕是皇帝,这件事由朕说了算?朕的后位永远为她留着,皇后只有一个……六宫无妃。”
“凡儿,你……”姜太后一時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弈凡突然摆手,“母后,天下是我萧家的天下,母后姓姜,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从今日起,母后就好好在养心殿呆着,儿臣会定期去看望您的?”
“你……你这是要囚。禁哀家。”姜太后面色惨白,料不到一向乖巧孝顺的弈凡也会违逆她的意思?
“送太后回宫。”
弈凡眉峰一扫,随即便有人冲出来,对姜太后道:“天色不早了,太后娘娘,请您回宫歇息?”
姜太后狠狠一摆手,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母后、母后……”玉安长公主见姜太后从未央宫迈出,忍不住唤了两声?
姜太后却冷冷望了她一眼,不予理会。都是你的好女儿害的,我的儿子都不要我这个娘了。
玉安长公主没料到姜太后会这么对她,狠狠咬了咬牙,大声对着未央宫的方向呼道:“陛下。陛下救命……”
君北野并不知道玉安长公主为何突然拉着他进宫,忙拉住她道:“公主,这里是宫里,小声点?”
玉安长公主突然甩开他的手臂,冷冷扫了他一眼,接着喊道:“陛下。你一定要救救瑶儿……”
“瑶儿”两个字传到弈凡耳中,弈凡整个人猛然一震,“是谁在外面?”
月彤恭敬答:“回陛下,是玉安长公主?她一直守在未央宫外,不曾离开?”
“她在说什么?快叫她进来。”弈凡的一颗心都系在韩珂身上,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玉安长公主和君北野一同跪到在弈凡面前:“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姐快请起,”弈凡上前一步,将玉安长公主扶起来,又对君北野示意道,“免礼?”
玉安长公主面上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拽住弈凡的衣袖,失声道:“皇弟,瑶儿出宫了,对不对?”
弈凡面色一沉,冷道:“阿姐从何而知?”
玉安长公主狭长的指甲掐入了自己的掌心,眼中的泪水越蓄越多,“是初颐?初颐一直以为当年害死和哥哥的人是瑶儿,他说他看见了瑶儿,他要找瑶儿报仇。”
君北野神情一震,唇角瞬间煞得惨白,“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知道瑶儿是不是还在宫中,我担心只是我多想了……”玉安长公主连连辩解?
弈凡的面色却一点点暗沉下去,薄凉的唇角轻启,冷声问:“君初颐有没有说,他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瑶儿的?”
“没有……他没有说?他带着随身的佩剑出去了……”玉安长公主的表情看似极为痛苦,一行行清泪洒下来,“他还说,要找十来个壮丁?”
“找壮丁做什么?”君北野对玉安长公主的话,三分相信,七分怀疑,与她共度了几十年,他已经看透了她?
“初颐说要他们一起毁了瑶儿……”玉安长公主在弈凡面前猛然跪坐下去,哭诉,“陛下,你一定要救救瑶儿。”
“什么時候的事?”弈凡的唇角毫无血色?
“两个時辰前?”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弈凡额上青筋跳起,右掌重重击向茶几,木质的茶几在巨大的掌力下瞬间化为齑粉。
“……”玉安长公主无言以对?
“阿砚,备马。”弈凡朝着暗中唤了一声,慌忙冲出未央宫外。
玉安长公主静默站在原地,幽幽笑出声来?
君北野终于愤怒地一巴掌重重甩在她的右脸之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泛红,他瞪大了一双的眼眸怒斥:“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恶毒?。”
“呵……呵呵……”玉安长公主轻袅的笑出声来,“你打我,你总算打我了?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一直都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你面对我的什么总是没什么情绪?不会肆意的笑,也不会同我争吵……我受够了这种不冷不热的生活?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君北野斥道:“我向来尊重你,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搞得我家破人亡?瑶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呵……”玉安长公主捂着右脸,笑到流眼泪,“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吗?她如果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不冷不热地对她?你在保护她,不是吗?因为你害怕我觉察,你害怕我发现她不是我的女儿?你不肯给她父爱,是希望我多疼爱她一点……”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君北野冷冷地转身,僵硬的背脊对着玉安长公主?
玉安长公主又接着说道:“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時候?当年,我生小郡主的時候,云舒那个小贱人也小产了?十年前,我第一次对瑶儿下手的時候,曾有个金衣女子嘲讽我是个慈母,当時我以为她是讽刺我不配为人母,呵呵,我还自责了好久……呵呵……”
面对着诡异笑容的长公主,君北野的心里很是忐忑,急急吼道:“你也知晓自己错了,为什么今日还要这般对待我们的女儿?你何以如此狠毒?”
玉安斜睥了君北野一眼,冷冷地继续着未完的话语:“你闭嘴。初瑶那丫头大婚前,我便在怀疑,当初究竟是我难产孩子没活得下来,还是她小产呢?后来,我想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君北野的心止不住颤栗,应声问道?
“我和她的孩子,两个之中只活了一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