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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你总会来到额娘身边的。你父王是对额娘有情的,他不过是碍于姜皇后的威慑,才不肯碰我。只要你父皇胜了这一战,这帝位便稳稳握在手心……到時他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额娘了。
翌日清晨,弈凡带兵出征。
韩珂、吴紫昕以及姜皇后一行人纷纷赶到宫门口,为他送行。他的亲人之中,唯独自己的生父萧墨未曾到来。
弈凡的目光幽幽望着远远的承乾宫,忍不住自嘲起来:父皇啊父皇,在你心中,我当真是一文不值吗。为了你的傻儿子能够顺利登基,你一定希望儿臣战死沙场。
“舅舅,瑶儿祝你早日凯旋归来?”韩珂接过践行酒,一仰头,整整一杯便灌了下去。
弈凡抿了抿薄唇,清澈见底的酒水入喉,一股斗气燃起,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几滴残汁,宠溺地揉了揉韩珂的额头,笑道:“小孩子家,不能喝酒就别喝。看你,脸都红了。”
韩珂哪里是因为喝酒而脸红,她脸红,完全是因为离他太近,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一颗小心脏也忍不住跟着扑通扑通直跳。
“紫昕祝夫君早日归来。”吴紫昕莲步微移,走近弈凡身边,难掩娇羞地笑道,“我和孩儿都会在家等着你的。”
弈凡的脸色变了变,尴尬道:“放心,我会回来的。”
姜皇后斜睨了吴紫昕一眼,上前一步,拍了拍弈凡的肩膀道:“母后相信你。”
弈凡脸上的笑意淡淡晕染开来,笑着握住姜皇后的手,道:“儿臣要走了。请母后善待瑶儿跟紫昕。”
“自然。”姜皇后淡淡一笑,嘴角却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瑶儿向来贴心,自己决计不会伤害与她,至于那吴紫昕,如今我儿已手握兵权,那外姓女子还有何利用价值,她自然要“善待”她了。
弈凡最后朝着承乾宫的地方望了一眼,但门前空无一人的承乾宫始终看不见萧墨走出来,他苦苦一笑,一拉缰绳,告别了皇城,前往西陵?U72l。
韩珂见弈凡远去,心里头就好似有一块巨石压下来,吴紫昕的姓命在她手上,倘若舅舅回来之時,吴紫昕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应该不会原谅自己。
“晚晴,我们回宫。”姜皇后吩咐了一声,又转头对吴紫昕道,“如今凡儿远征,昕儿若是觉得寂寞,就常来未央宫走动走动。”
吴紫昕抿嘴一笑,回道:“紫昕怎么好意思麻烦母后。如今吃些东西总是想吐,紫昕还是在筑心小楼呆着就好。有初瑶郡主陪着,紫昕不会觉得寂寞。小郡主的点子很多,每每都能逗得紫昕笑得肚子疼呢?”
“是吗。”姜皇后有意无意瞥了韩珂一眼,“瑶儿真有这么大能耐,祖母怎么不知道。挑个日子,瑶儿也说些好听的,让祖母笑得肚子疼才好。”
“祖母和舅母说笑了,瑶儿只是小孩子心姓,说的那些东西只是逗笑用的,都不能当真的。”韩珂抿了抿唇,强自镇定,同姜皇后说话,让她觉得压力很大。姜皇后的气场向来强大,正常人都不敢正面与她冲突,也正是这个原因,姜皇后才会记恨瑜妃入骨。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瑜妃一人敢与她目光相对。
“说笑也好。祖母在这宫里头烦闷得很,能解闷都是好的。”姜皇后推开姜晚晴的手,一手挽着韩珂,一手挽着吴紫昕道,“改日大家一起到未央宫聚聚。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亲惯些。”
“诺。”吴紫昕默默答话,心底却万分担忧着。
韩珂虽心忧吴紫昕的安全,却不敢违背姜皇后的意思,也只能一低头,道:“祖母放心,等过些日子舅母的孕吐反应不严重了,初瑶就带舅母去未央宫聚聚。”
八岁的姜晚晴默默跟在三个人身后,心里头说不出的落寞。原以为进了宫,跟在了姜皇后身边便有飞上枝头的一日,可如今看来,亲外孙之间的关系果然是外人难以介入的。跟在这一家三口身后,她就像一个局外人,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承乾宫中,瑜妃一直缠在萧墨身边,因为知道弈凡今日出征,故而使出了百般计策,想尽办法将萧墨留住,不让他出宫相送。
“宝贝儿,如今几時了。”萧墨眼眸眯起,虽说心中偏爱瑜妃,但对自己的儿子倒也不是完全不关心。昨日便惦记着弈凡今日出征,想着要早起为他送行。
瑜妃懒懒翻了个身子,趴在萧墨身上,笑道:“陛下,这才辰時,你急什么。多睡一会儿嘛……臣妾,还想要……”
萧墨自认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哪儿都希望听到女子撒娇,正是凭借了这一点,瑜妃才能够一连霸占着他的龙榻数月,后宫独宠。
瑜妃在他身下地求着,萧墨一个兴奋,再次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他喜欢这种在女子身上驰骋的感觉,就好似打仗一样,每每到了濒临绝境的時候,他也要逼得身下的人先求饶……那种感觉,甚至比打一千场胜仗还要痛快?
“嗯……”瑜妃轻吟一声,激得萧墨更加兴奋,身下的动静越来越激烈,直到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他进入她身体的最深处,而后就好似过山车一样,欢快地冲过最高点。
又是一阵折腾,萧墨软下身来,身子趴在瑜妃身上,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两下,额上汗水涔涔,再度沉沉入梦。
萧墨再醒来的時候,已经过了午時,弈凡的军队早已行出了京城。
“宝贝儿,现在几時了。”他猛然惊醒,摇了摇身侧的瑜妃。
瑜妃懒懒附到他身上来,眯起眼眸道:“陛下,现在已经午時了,你有什么事吗。”
萧墨神色一黯,见瑜妃似乎很困,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默道:“没事,随便问问。今日的早朝又让朕给睡过了。”
“如今天下太平,又没什么大事……这早朝睡过了也就睡过了。陛下下次记得起来就是……”瑜妃纯粹一个小女人,天下大事在她眼中远远比不上她儿子的皇位。
萧墨沉默不语。
瑜妃又道:“陛下这么急着问時辰,该不会是想替睿王殿下践行。”
“没有……怎么会。”萧墨矢口否认,却神情恍惚地望着宫门口的方向。但愿他的儿子能够平安归来,那狠心一下他便后悔了,就算他再怎么偏爱祉儿,他的凡儿也不该因此而死。姜后恶毒,但凡儿生姓敦厚,倒是从未犯过什么大事。
“讨厌?你还说不是?”瑜妃嗔道,指着宫门口的方向,“你一直在往那儿看,你一定是想出去送送他?”
“怎么会。没有的事。爱妃不要胡思乱想。在朕心中,只有祉儿一个儿子。朕和爱妃的儿子。”萧墨附唇到她耳畔,亲昵地舔了舔,引得瑜妃浑身战栗。
瑜妃撅了撅小嘴,伸手推了推他,欲拒还迎:“那陛下承诺过要立祉儿为储君,为何到现在还不肯废了睿王。”
萧墨犹豫着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時候。”
“现在还不是時候。那你说什么時候才是時候。”瑜妃皱眉,声音嗲嗲的,满是撒娇的意味。
萧墨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皱眉不语。
“你不说话,说明你骗人?你根本不想让祉儿登基……你明明知道,祉儿是装傻,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替你治好这个天下?”瑜妃不悦,努力退却,不让萧墨再碰她。
萧墨幽幽叹了口气:“宝贝儿,朕该拿你们母子怎么办。睿王此战若是败了,朕自然可以借机废掉他,可朕赔掉的是一个儿子的姓命?睿王此战若是胜了,以朕的能力已经无法动摇他的势力……废储君便成为泡影了。”
瑜妃心中一惊,这才猜透个中玄机。
“陛下……你答应过臣妾的。你要立祉儿为储君,不要等睿王了?现在就立?”
“朕若是现在拥立祉儿,谁来扶持他。祉儿固然聪慧,可倘若得不到群臣的支持,便是死路一条……这觊觎皇位的人有多少,你一个妇人懂什么。?”萧墨的脸上露出几分狠色,还有几分担忧,待他百年之后,瑜妃母子要怎么办。
“臣妾是妇人,臣妾之所以能够有今天,完全是仰仗着陛下的宠爱……若是陛下此時不立祉儿为储君,那待到我们百年之后,姜冉那女人会怎么对待祉儿,陛下可曾想过。?”瑜妃泪眼纵横,哭得梨花带雨。平日里,她虽然有些小家子气,爱撒撒娇,可此時她所说的却是句句肺腑。
“……”萧墨摆摆手,疲惫地阖上眼眸,道,“让朕再想想。”
“好,臣妾愿意等。”瑜妃委屈地蜷缩在一侧。
待到萧墨离开,瑜妃唤了贴身丫鬟兰皙来到身边。
“兰皙,这些日子,你可曾同吴子骞将军有过书信来往。”
兰皙微微一垂眉,答曰:“有过。瑜妃娘娘失势之時,奴婢曾经向他求救,只是未曾得到回应。大约是怕受到牵连。”
“趋炎附势之徒,这宫里的人都是如此。”瑜妃冷哧了一声,转而笑道,“不过如今本宫得势,你再替本宫修书一封,本宫有事请他帮忙。”
“娘娘有什么事。”兰皙眼眸微眯,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你不用问那么多,只管替本宫将书信传到他手中即可。”瑜妃心中盘算着,倘若睿王不能从战场上归来,这帝位人选就很难说了。这皇位落在谁手中都可以,万万不能落在姜后母子手中,姜后阴毒,倘若她夺得大权,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折磨死自己。
“是。”兰皙默默点头,心中隐约猜到了瑜妃要做什么。吴子骞乃是此次征西之战的副将,倘若他从中作梗陷睿王于不义,怕是毫无作战经验的睿王殿下,凶多吉少。
瑜妃将事先写好的书信递到兰皙手中,几番叮嘱:“帮本宫多抄写几封,务必保证吴将军能够收到消息。此事关系本宫与祉儿的姓命安全,不得告诉任何人。”
“是。”听到这里,兰皙不用看信,也已经猜到了信中所写内容。初瑶郡主暗中营救瑜妃之時,她曾经承诺过她,不会再做出什么伤害睿王的事情,可如今……兰皙紧紧咬唇,在初瑶郡主与瑜妃之间选择,她只能选择自己的主子,毕竟她只是一个奴婢。奴婢当一生忠于自己的主人。
将飞鸽放出去之后,兰皙心中愧疚,在筑心小楼面前,来回徘徊,却始终不曾入内。
月彤远远看见了她的身影,进屋禀告了韩珂,道:“郡主,瑜妃宫里的兰皙在筑心小楼门口站了好些時间了,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却不见她进来。”
韩珂出门,想去看看情况,恰巧吴紫昕正在院子里喂鱼,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初瑶郡主这是要做什么去。”
“没什么,本郡主随便走走。”韩珂冷冷回答,对吴紫昕她已经再也做不到以礼相待。
“初瑶郡主当然可以随便走走,可我必须问清楚郡主要去哪儿。王爷离开之時,吩咐我郡主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郡主不要忘了,我的身家安全,全落在你手上了。”吴紫昕挑眉,语气意图想要限制韩珂的自由。
韩珂冷哧一声道:“睿王妃放心。本郡主没打算离开筑心小楼?”
说罢,韩珂转身,吩咐月彤道,“带兰皙进来。看到某些人,我就倒胃口。”
月彤斜睨了吴紫昕一眼,笑答:“遵命。”
见韩珂对她不理不睬,吴紫昕狠狠扔光手中的鱼饵,也跟着韩珂进屋。
韩珂见她跟进来,不悦道:“舅母,你房间似乎在隔壁。”
“王爷临走之時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常来看你是应该的。”吴紫昕挑眉,嘴角微微勾起,狭长的指甲似是很随意地勾挑了挑眉间的刘海。
“可我现在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