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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裹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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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最后竟半迷半哭地寐着了。
“慕姑娘、慕姑娘。”不知过去多久,月桩将她摇醒。
慕勉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样沉,还是被人叫醒的。
一抬头,燕丰璃正盯着她。
慕勉吓得一惊,慌忙站起来,有些心中无数,讷讷站着,一侧脸,窗外的日头都下山了。
“一直没用膳?”他眼睛睨着旁边已经放凉的午膳。
慕勉摇头。
他问:“怎么不用?”
慕勉顺口答:“不想吃。”后觉得不妥,“我不饿……”
燕丰璃冷笑:“亏了孤还肯用万年雪参作为交换,你要是这么就饿死了,孤岂不得不偿失了?”
慕勉不说话。
月桩连忙下去,吩咐人重新备菜上桌,燕丰璃已经用过,也不理会她,手执书卷,临窗而坐,细细翻阅着。
菜肴琳琅满目地铺了一桌,慕勉是真的没有胃口,但还要一筷一筷地往嘴里硬塞,只如嚼蜡,食而无味。
她敷衍了事地吃完,燕丰璃依旧还在看书。
夜渐深了,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月桩与寄烟分别点了香,熏了被褥,拉下重重纱帘,便悄然无声的退下了。
燕丰璃突然发话:“过来。”
慕勉本是坐着不动,就像布台子里的戏偶,听得这句,手脚才被绳线扯起,有了反应。
她走到跟前,燕丰璃把书卷搁在桌上,伸手揉着眉心:“孤有些乏了,你吹首曲子听。”
慕勉闻言,左右看看,旁边的紫檀木架上摆着一支色泽圆润的湘妃竹笛,她取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抚过,纹路十分熟悉,是她曾经用过的那支。
连笛子,他都留着。
慕勉心内五味陈杂,有些犹豫,又怕他不耐,举笛凑在唇畔,开始悠悠吹着。
笛声清冷飘渺,从窗外悠远传去,宛如在叹——
叹着那些个罗愁绮恨。
叹着那些个长夜幽梦。
叹着春去秋来阑风伏雨。
柔肠百结,婉转呜咽,渐渐的,渐渐的,趋于平缓,终是,化为乌有。
慕勉阖上眼,灵台已是一片空净。
一双修长的手臂,忽然从后搂住她的腰。
燕丰璃的呼吸轻拂耳侧,带着某种灼烧感,慕勉陡然一醒,放开笛子下意识挣了挣,但被他勾住腰,用力往回一勒,令她更加紧密地贴近他怀中。
他变得像一只狼,咬住她的后颈,狠狠的,仿佛要咬下她的肉,不肯松口。
慕勉踮起脚,浑身剧烈痉挛着。
“痛吗?”燕丰璃继而吹着她的一绺小发,舌头在牙齿咬过的地方又缠绵地舔了舔,低低絮絮地问,“痛吗……”气息里有血的味道。
慕勉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开口:“我知道你恨我。”
燕丰璃动作一僵,沉下脸。
慕勉趁机转过身,他正怒目瞪着她,似有血海深仇一般:“不错,孤当初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是的,他恨她,他恨她,慕勉,让他切齿缠绕的名字,这个始终折磨着他灵魂的女人:“当初我像狗一样被你丢弃了,现在,你还不是像条狗一样来求我?”
慕勉低着头,避开他的眼睛,心里不是不难受,不是不愧疚:“是我对不住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燕丰璃一愣,犹如措手不及地又被她狠狠刺了一剑,沉痛的胸口骤然掀开怒恨狂浪,将她整个人逼至墙角:“怎么样?你别忘了,这可是你求我,是你心甘情愿的,别说你不知道,留在我身边是个什么意思!”
他冷冷一笑:“你为了你哥哥,不是把自己卖给我了吗?”
慕勉默默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羞辱,轻蔑,讽刺,他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她自愿,没有人逼她。
她眉心尖尖颦起,带动着睫毛一颤一颤,像是受伤的蝴蝶,被拆骨折翅,熬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
燕丰璃面无表情,或许说是有些麻木,看着她痛苦,看着她走投无路,他该高兴不是么,然而为何,他只觉心疲力竭,一点也不快活,他不想要她的愧疚,也不想听那句对不起,她居然还跟他说,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他能拿她怎么样?她不懂,她永远不懂。
这般冰渣子一样的话,冷了他的心。
燕丰璃受够了,用双臂紧紧困住她,像个网,把她收拢囊中,那吻便铺天盖地袭来,像在虏夺,又像在夺她的命,霸道狂肆到超出他自己的想象。
这回她没有反抗,只是身体微微发抖,任由他索取。
她是明白的,明白他开出的条件。
燕丰璃撬开唇齿,缠住她的舌,那时他与她的舌好似衔在一起,慢慢消融,连她整个人也仿佛化在他的身体里。
就如,当初那般缠绵……
燕丰璃神思一恍惚,便有点不可自拔了,将她抱到床上,拨掉簪子,她梳的双鬟髻相继抖落开,一绺一绺,搭散在她的香肩上,衬得脸白发黑,格外美丽,他喜欢散下头发的她,似乎更有一番妩媚动人,曾经就是这样,他为她拨下了发簪,而她,在他的身下蜕变长大,成为一个女人。
脱掉她的小鞋,解开她的衣带,褪去她的衣衫,指尖摩挲过,是熟悉的肌肤,鼻尖轻嗅着,是魂牵梦绕的香,沿着她的玉颈蜿蜒吻下,他的唇,宛若盛季杏花,漫天撒落,在她的身体辗转缱绻,无所不去。
将她痴缠,不让她摆脱,他太了解她的身体,大局在握的强势,而她,除了顺从,更是逼近支离破碎的颤抖。
燕丰璃想着,他要她,他要她,就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了。
快要掌控她身体的时候,一抬头,看到她的泪。
两颗小小的泪,好似雪花,轻若无物地降落,成了水,经粉腮,滑嫣唇,汇聚在尖尖的下颌,燕丰璃以指尖接了,尝入口中,竟是苦涩。
她紧咬着唇,双目瞑合,便是从那里,隐藏了太多的哀伤与悲涩。
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滑落,仿佛弥足珍贵的珍珠,带着是令人受惊的柔弱。
燕丰璃一笑,他终究还是输了。
因爱生恨,有爱有恨,恨透了,却还是爱比恨多,他依然爱着她。
就像个小丑,竭尽所能地想去刺伤她,但她仅仅一句,就能让他万箭攒心。
在她面前,他连报复都显得那么幼稚。
“小勉……”她这样哭,哭的他心软,舍不得了。这一刻他不是王,只是红尘中的痴情人。
将她揽在怀里,吻掉她所有的泪。燕丰璃想到当时他嘲笑她,为了慕沚,她特地可怜巴巴地来求他,其实不,明明是他,是他可怜巴巴的来了,一听说她有事,他就来了,死性不改。
“你睡吧……”替她盖上锦毯,燕丰璃从背后静静搂住她,没有任何举动,一直伴到她不再抽噎,一直伴到她慢慢入眠。
夜深人静,他凑在熟睡她的耳畔呢喃,低得又宛如在自言自语:“这样的情景,你知道……我盼了有多久吗?”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在梦里,她纠缠了他无数次,午夜梦回,全是她的影,那时候,他多希望自己不复醒。
小勉,原谅我,要用这种方式留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还来更新呀


、第62章 无望

两个月的光阴;快得似乎不值一提。
燕丰璃动辄留宿在她的忆昔宫,用膳、看书、处理政务,深夜拥她入眠;却始终不曾占有她。
每日相见;但交流甚少。
慕勉觉得自己犹如透明人,被他不理不睬,视而不见;偏偏一到了晚上,又要同床同眠。
无形中的纠缠。
其实她不知道;身为燕王,他每天有多少事务要去处理,却把所有的闲暇都给了她;这等前所未有的宠爱;人人议论纷纷,早在王宫里传了开。
而她,不准出忆昔宫,虽说是禁锢,但何尝不是避难就易,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燕王妃,国相之女,因着对方的身份地位,当初被嵇氏相中,自己则被排斥。
燕王妃想来是清楚她的存在的,但数月下来,彼此未照一面,究竟是燕丰璃的意旨,还是对方在故作不知?
帝王后宫有佳丽三千,光是这妃位就分三六九等,如今她身处燕氏王宫,又算得上什么呢?或许什么也不算,她只是个交换品。
天慢慢凉起来,总有纷飞的味道,偶尔眉眼划过一小阵刺寒的疼意,是秋风吹过。
月桩与寄烟陪着她逛园子,两个小丫头闲来无事,很喜欢黏着她,一路上叽叽喳喳,没个安生劲,被慕勉惯坏了。
“啊,什么东西!”寄烟指向草丛一处地方。
嗖嗖嗖,葱绿的碧草间,一道金光转瞬即逝。
“是蛇!”月桩脸色发白,也吓破了胆。
那道金光,迅速从墙角消匿无踪。
寄烟随之惊疑:“奇怪,王宫里怎么会有蛇!”
月桩稳下心神后,也开始猜测:“会,会不会是咱们瞧错了?”毕竟也没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她们议论时,慕勉却黛眉紧颦,若有所思,见她不提,二人便没当一回事,很快抛之脑后了。
入夜,燕丰璃来到忆昔宫,正巧撞见月桩在一道一道地撤菜,每盘几乎没动几口,有些不悦:“为何都撤了?”
月桩忙解释:“姑娘觉得太甜腻,说没有胃口。”
燕丰璃步入内室,慕勉正凭窗而立,一袭宽白罗裙,被窗外风儿吹得飘起飘落,仿佛绽放的大朵栀子花,隐约可睹衣裙包裹下纤细的骨架。
她这样不好养,总是太瘦。
慕勉正想事入神,当眼尾余光扫见他的身影,骤然转身,眸底竟有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那时的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他的视线中若即若离,燕丰璃一个跨步,将她纳入怀中吻着。
有时候他控制不住,便如此吻她,急切而狂热,她仰着脸,身体又开始僵硬。
“小勉……”气息勾缠缭绕,燕丰璃有些忘情地问,“你会一直留在孤身边吗?”
慕勉心口莫名疼了下,低声:“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燕丰璃刚要抚她的脸,听得这句,缩回手自嘲一笑:“孤知道。”可他要的,是她能全心全意地留在他身边。
慕勉另有所思,沉吟良久,忽然张口:“我看到了。”
燕丰璃不明白:“什么?”
慕勉抬头,竟是定定望着他:“金莲蛇。”
燕丰璃微惊。
慕勉一字一顿道:“金莲蛇本身十分罕见,更别提会在王宫中出现,除非……这里种植着阴赤菌,才会引得金莲蛇动辄出没。”
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她犹豫下,仍坚持道:“我听说,老燕王去世时十分突然,之前毫无预兆,连太医都说不上缘由。”
她不由得一顿声,燕丰璃却显得意犹未尽,嗓音透着宠溺的宽纵:“说下去。”
慕勉这才提出心中疑问:“你是知道的,如果将阴赤菌与金莲蛇的蛇胆经过提炼,混合一起,可以制成一种对人体产生特殊效果的香料,长久吸入,会使心脏麻木停止,看不出任何异状,当初……”
“当初它的作用,是你告诉给孤的。”燕丰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坦然承认,“小勉,孤还是没能瞒过你。”
慕勉听到他承认,宛如当头一棒,怔在原地,继而又想到嵇氏搬到紫云山养病,不可置信地喃喃着:“为什么……”
“是她不该告诉孤实情。”燕丰璃负手,仰望窗外,“如果她肯隐瞒一辈子,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偏偏她还是说了出来,在孤还是世子的时候。”
良久,他略带嘲讽的勾动唇角:“多可笑,她居然与我那已逝去的叔父……”
慕勉满脸震惊,有些不知所措:“但,但那时你已经是世子了,为何还要私下培植这些阴赤菌?”
燕丰璃侧眸凝睇:“小勉,你以为我父王知道实情后,会饶恕我吗?不,是我们。”
慕勉无从回答。
燕丰璃冷嘲一笑:“都说蛇最冷血,但又怎比得上皇家王室,如果父王得悉真相,你以为他还会念及多年来的亲情?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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