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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觉得有一丝恍惚,竟觉得眼前阳光都是陌生的。
实在的陌生。
只可惜,没走出三五步,立时便听到了宫监尖细的声音,连眼前温暖的日头都一并的遮挡了去,“九姑娘这是要去哪里?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才们就是了!”
九如不言,许久才低声笑出来,声音越发低矮,“那还真是谢谢公公好意了。只有些事,公公还真没法代劳呢!”
那小宫监亦是一贯的油嘴滑舌,上前躬了躬身,“哪里的话,但凡九姑娘吩咐了,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没有不为九姑娘办妥帖了的!”
九如哼的一声笑,一双眸子不带丝毫情绪,只抬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本姑娘出恭……”
她笑着,那声音却是低沉的厉害,“烦请公公代劳?”
那小宫监没得反映,张口结舌顿了半晌,一张脸都红了半边。
九如瞧了他一眼,忽然就笑了。可笑了半记,就开始觉得厌倦,倦了这样的卑颜屈膝,这样的委曲求全,这样的毫无颜面还有,这样的喜欢一个人,躬身在尘埃里亲吻他的衣角,仍被狠狠的鄙弃
她怔住,恍然抬起头来看往分外蔚蓝的天,就又想起那些个无忧无虑的从前,再也回不去的从前蓝天白云和数也数不清的草甸子,牛马牧人和唱也唱不完马头弦……好像一幅画,在眼前闪了一闪,疏忽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叹了口气,恼怒就消逝了,只剩下一片空。
无边无际的空。
仿似连阳光都一并消失了般。
却听得不远处极轻的一声笑。
九如下意识的蹙了眉,紧紧闭上了双眼。
那是她太熟悉的笑声了。
她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眉端是那样轻轻的挑起,双眼是那样微微的眯着,不经意,就扬起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歹意唇边三分含笑,面上倒有着十分的无情了。
只“哼”了一声,九如慢慢的转了身。
便听那人遣了小宫监走,慢慢向前迈了一步,只一步。那声音近了一近,越发的轻佻起来,“九姑娘不是要出恭的?怎的却又是回去?”
九如一张脸臊得通红,方去了的恼便十倍百倍的翻涌起来,亦不理他,只不管不顾的往回走。
奈何那人却是长手长脚、身姿矫健的。
九如一双手尚未触及门边,整个人已经拢在一色昏暗的影下,下一刻是漫过来一双手臂,下一刻是靠过来一个胸膛。
九如挣了一挣,声音越加冷寂,“奴婢给主子请安,还请主子放开奴婢的好。”
沐云炀就笑了,“你便是这么给主子请安的?这态度,本王倒是不喜欢!”
九如低了头,咬唇一言不发。
沐云炀便径自的笑。
他个子高。这样自背后抱着她,几乎能将小小的她整个的圈在怀里,暖的一塌糊涂。而这样的角度低着头看下去,刚好能看到分外美好的一片景致。她低垂了头,长发披散开来,颈上优美一道曲线,若隐若现的,便分外的引人。
他呵的笑出声来,索性用下巴轻轻蹭她的后颈,一点点撩开了那些恼人的青丝。这才发现,那日欢爱的痕迹,青青紫紫的颜色,都淡成了浅浅的痕迹,但,竟还在
他笑的开心,下一刻,红润的唇,便紧紧贴在了她茭白的颈下。
天气是冷的,九如颈边便是一色的凉。
而那唇却是无边的暖,不,是烫。
“倘若本王说想你,你可会相信?”沐云炀极端无赖,几乎将头整个儿的埋在九如的颈窝,他声音很低,奈何每一个字都化成了吻,摩挲在她颈边,带着一种初初脱离了他身体的温暖,一重重的扑在她颈上。
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让她完全没办法思考。
“相……”她微微低了低头,低哑吐出半个音,便恍然醒了心神。便恼了,她双手握住他右手拇指用力,抬脚毫不留情踩在他脚上,拼命闪出了身子,嘴里仍兀自的不饶,“相信?奴婢有什么资格跟您谈相信?!”
她尚未走出去两步,不过话音未落,便只觉得腰身一紧,下一刻,已经被整个儿的扛在了肩上。
九如异常的恼。想要挣扎,却又怕伤了他便不由得鄙夷自己:这样的时候了,竟还想着会不会伤了他?!
这样的一个分神,沐云炀已经轻轻将九如抛在榻上。
九如利落的起身,防备的表情还没有露出来,便被沐云炀拖住手脚压在了身下。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压力。
带着暖,带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让人仿佛随时可以溺毙。
单手握住她的一双手腕,沐云炀慢慢撑起了身子看住了九如,“不闹了好不好?我是真个的想你。”
那一刻,九如忽然觉得哭笑不得。
十足的意外。
是了,意外。
她想过很多次他来看她,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那一夜的狂欢。那一次的缠绵。
真真假假的爱和是是非非的鄙弃。
还有,那漆黑的汤药、冰冷的眼神和这多天的冷落。
和着此刻,他的温情,分外的滑稽起来。
沐云炀却浑然未觉,只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一点点的噬住她的唇,慢慢的吻。
温柔的接近了缱绻。
九如恼了。她摇头,躲开他的唇,手足并用的挣扎。只倔强的一言不发。
那人偏不肯放松,唇边笑意更重,“怎么?你这是生气了?”
“生气?”九如忽然笑了,“奴婢有什么资格生气?生什么气?”
她神色清冷,仿佛事不关己,只是远远的观望着他而已。
沐云炀愣了一愣,顺势躺在了她的身边,许久,方伸手,轻轻将她圈在了怀里。又问,“便真是生气了?”
九如不做声。
“如此这般,便是真生气了的。我的九儿,倒是会生气了。”沐云炀仍旧的笑,神色却慢慢的淡下来。
九如还是不说话。
沐云炀便慢慢沉了脸,“九如,父皇的病,是越加的重了。”顿一顿,他又道,“漠北……不安稳呢……”
九如就愣住了。
心思转了一转,旋即挑唇笑了,就是不说话。
沐云炀一愣,一时看住了九如。
九如极慢的眨了眨的眼,唇边一抹笑,越发的云淡风轻。“与我,何干呢?”
转头,她视线牢牢盯住了榻边小几上的药碗。
几乎是下意识的,沐云炀的视线就顺着九如的视线看过去了。
然后他愣住,视线里就慢慢漾出了那似笑非笑来,“陌九如,你,自来是聪明的。”
九如回头,一双眼一眨不眨的迎上了他的视线,“九如从来不聪明。”
沐云炀挑唇,“那么,现在,你可以学着聪明了。”
九如无动于衷,“这样的聪明,九如以前懂,现在不懂,将来也不会懂。更不想学,丝毫,都不想学。”
、第九十八章 vip (3254字)
沐云炀看着她,忽然说不出话。竟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将视线自那双眸子上挪开,他低了低眉眼,再抬头,便是一色的戏谑,抬手捏住九如下巴,他极慢地凑在了九如的眼前,鼻尖摩挲着九如的,“本王的意思,你是明白的。本王为什么这样做,你也是明白的,不是麽?又何苦这样跟本王玩这样的把戏?或者,你干脆告诉本王,你,究竟想要什么?”
九如呵地一声笑,“九如从来都不想要什么。许王爷您是知道的。至于明白不明白的话——”九如笑着,“或者,九如是明白的。只是,王爷,您明白过九如么?”她笑着,视线里是浅浅的凉,“您明知道的,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经不起蹉跎的。”
沐云炀愣了。
愣了很久。
他从来没想过眼前这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十足的意外。
他眉峰动了一动,竟说不出话。只抽身下榻。
九如没动,起身坐在了榻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沐云炀蹙了眉,极慢地转过了身。
彼时九如正穿一袭白衣,整个人无比安静的侧坐在阳光底下,表情很安静,眸子确是坚定。
沐云炀看了她很久,就见九如朱唇动了动,“有些事,我理解,亦是明白,却不代表,我原谅。您懂么?”
她从不说这样的话。
一直,她都是柔软的,像极了一捧水的触摸。
却忘了,至柔亦是至刚。水滴亦可石穿。
自己无比冷漠的一颗心,不久洞穿在她的柔软之中么?
实在看着对方的。
眼里分明也只有彼此。
视线焦灼,有深情亦有固执。
只是谁都不肯低头。
沐云炀愣愣站着,竟一句话都不能说。
九如就笑了,“能够给您的一切,九如都给了,您,是知道的。”
他想笑,可面上的表情,分明却是纠结的。
心里有一丝疼,慢慢的从心底下蔓延出来,让他整个人都无所遁形。
竟觉得尴尬。
甚至愧疚。
却听得房门轻响,门口传来异常清冷的一声。“主子,淮安王、定安王来访。”
沐云炀嘻的一声笑,回头好整以暇地看住九如,“你休息够久了,现下,可以跟本王走了。”
“走?”
“是,走。”他看住她,“你要的,也不多,不是么?”
沐云炀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九如一时愣住。
转瞬,她轻笑出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二人刚刚踏进欣德殿,便见定安王沐云昕不管不顾地扯住他的衣袖往外冲,“出事了!出事了!”
“昕儿做什么这样莽撞?出了什么事?”沐云炀略微蹙眉,抬手拂开沐云昕的手。
“西和门逮住了一个私闯宫禁的女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拼死闯宫,嚷着要面圣,说是,说是……”沐云昕急得一张脸通红,越加的结巴起来。
“你倒是说啊!”
“说是太子殿下快要不行了!”
沐云炀一时愣住,面上笑容瞬间消散不见,甩袖挣脱了沐云昕向后退了一步,“不可能!”
沐云昕更是着急起来,“怎么不可能?五哥,昕儿怎会拿大哥性命开玩笑!你看,你看——”他急呼呼扯出一块玉佩往沐云炀手心塞,“你自己看,这是不是大哥的物事?!旁人不认得,我还能认错了不成?明明就是大哥生日时,你偷溜出宫买了送给他的!那时候大家都笑你小家子气,送这么块不值钱的玩意,大哥却喜欢的紧,多少年不曾离身的!你看是也不是?”
沐云炀几乎要失了冷静,就觉得那块玉佩宛似是烫手的山芋,烫的他指尖热辣辣地疼,“你怎么得来的?!”
“说也巧,我方才回宫,恰遇见侍卫们殴打一个女子,眼见着我车马过来,那女子不要命地往马车上撞,又被打得半死。我好奇,便下车询问,谁料竟是这样!也便是遇着我了,那么普通的一块玉佩,慢说侍卫们不认识,就算是父皇也不见得认识啊!”
沐云炀一把拦住沐云昕,阻止他那一连串的啰嗦,“那女子呢?”
“伤得重,被内务司拉了去了,怕是小名不保。”
“那现下呢?”
“父皇正病着,众人不知虚实根本不敢回禀。我亦不知如何是好,才来找你们啊!”沐云昕脸上一片慌乱,眼中竟要盈出泪来,“大哥自来疼爱我们,最是亲善和蔼的……怎么好好的……就……”
“罢了,二哥和九弟先回去的好。这时辰,怕是有什么事都要留待明日再讲了。”
“可是,五哥!那女子自皇陵过来整整走了一日,万一大哥……”
“万一?没有万一!咱们现下没办法不是吗?不如先回去的好。”沐云炀眼中一色冰冷、满是不耐。
沐云 便冷冷地笑了,“这年头,还真是人心不古!”他一把扯住沐云昕的手臂往外拖,“他眼里哪还有咱们这些兄弟?!当初大哥待他那样的好,可是悉数的白费了!”
眼见那二人拉拉扯扯离开欣德殿,沐云炀猛然按住了胸口,颓然跌坐在了大殿上。四下里安静极了,只有他粗重的喘息,一声连着一声,到最后怒火溢成一声吼:“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