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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婵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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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飞白怒不可遏,哗啦扯开自己雪白的绸衫,身子压向坐在椅子上的她,恶狠狠道:“你好奇是吗?你没见过是吗?来来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苏落先是看看他白嫩的丰实的胸脯,再扬起脑袋发现他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模样,突然就想起了妓院里床上那对男女,哇的哭了出来,“师兄,你欺负我!”

她一哭,墨飞白也从震怒中清醒过来,急忙拉紧自己的衣服,哄着她:“落落你别哭,师兄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生气,你一个纯洁得如雪似玉的小姑娘,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师兄混蛋,你别哭。”

他喋喋不休的自责,一会儿给苏落擦泪,一会儿理着她乱糟糟的头发,一会儿抓着她的手,忙乱不堪。

苏落看他着急的模样,也了解他的真实心意,停住哭声,“我饿。”还不忘顽皮的用手指戳了下他袒露的胸肌。

墨飞白再次拉紧衣服,急忙道:“好好,师兄去给你拿吃的。”

他慌慌乱乱的,脸上晕红,脚步不稳差点被椅子绊倒,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回头试探的问:“落落,你在妓院,没有看到什么吧?”

苏落仰着脑袋合计着,“这个嘛……”

紧张得墨飞白用手抠着门槛,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等着她回答。

苏落挠着脑袋继续想,“这个啊……”

墨飞白的心快要跳出喉咙了。

苏落好像想明白了,“其实我……”

墨飞白感觉自己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怒道:“快说!”

苏落吓了一跳,急急道:“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

墨飞白转怒为喜,出去给她弄吃食,未几回来,因为过了饭口,也只能简单的拿来两个馒头和一只烤羊腿。

苏落呵呵一笑,搂着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肩膀撒娇,“师兄,还是你对我好。”

墨飞白把吃食咚的放在桌子上,“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乱跑让我担心。”

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谷梁鸿从半掩半合的门缝里看见,他心里突然不爽,回去自己房间,摸了摸苏落脑袋靠紧的心口,忽然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她是你的儿媳,今日所作所为已经罪无可恕,现在还如此想,真是禽兽不如。

当当当!有人敲门,他整整衣衫,平复心情,往椅子上正襟危坐,才道:“进来。”

门外喊:“进不来。”

是苏落!他离座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门打开,就见苏落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烤羊腿,“大叔,你也没吃晚饭呢。”

原来,苏落吃完一个馒头,正想对着第二个馒头下口,忽然想起他和自己同时回来,当然没有吃过晚饭,于是送来。

谷梁鸿看见馒头和羊腿,想起这是墨飞白所送,想起他们两个依偎的场景,突然不悦道:“苏落,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要懂得矜持和沉静,不要动辄和别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苏落被他劈头盖脸一顿呵斥,有点懵,嘟囔道:“没到十八呢。”

谷梁鸿听她反驳,更气:“十七还小吗,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成为将军……”忽然发现自己失言,改口道:“总之,你要顾及我谷梁世家的名声。”

苏落好心给他送吃食,却被他骂个不停,气的转头就走,忽而转身回来把手中是吃食塞给他,嘀咕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谷梁鸿噔噔退后,把吃食放在桌子上,捶打自己的脑袋,骇然而问:“我这是怎么了?”

 022章 罪证

敦煌东南,瀚海之地,晨光微露,昨夜一场风至此时仍未停歇,狂飙漫卷沙尘,远处之连绵小山近处之道道沙浪,皆陷于无尽的苍茫浩淼中,一沙丘上伫立两个人,一红衣一白衣,一老一少,白衣少者正是墨飞白,他对着面前那红衣老者的背影行跪拜礼。

“见过师父。”

毋庸置疑,那背影就是墨宗宗主,苏落的师父,现世神识功的集大成者——墨子虚,他并未装过身来,只是抬抬手示意墨飞白站起,然后道:“飞白,落落可好?”

他嗓音沙哑,身形高瘦,衣袂飘举,负手在后,白发披散纷飞,毫无仙风道骨之感,只觉诡谲难测。

墨飞白再次躬身,“禀师父,师妹无恙。”

墨子虚问:“既如此,你飞鸽传书给为师是何意?”

墨飞白刚想回答,一只晨起的飞鸟在骆驼刺和芨芨草之间觅食,啾啾鸣叫,想是被吵得心烦,墨子虚阔大的袖子扑出,分明距离那鸟儿一丈开外的距离,那袖子突然产生一股巨大的漩涡吸力,那鸟儿眨眼被吸入他袖子,等他再把袖子甩出,那鸟儿已经翠羽化枯骨。

“你还没有回答为师的问话。”他仍旧冷冷的,声音像是一个熬夜的赌徒,无精打采,也无一丝感情。

墨飞白心有不忍,盯着那鸟儿皱眉,听他问急忙道:“师父,不能再把师妹留在谷梁鸿身边。”

他话落下,墨子虚突然转过身来,灰白的一张死人脸,无半根胡须,肌肤却光洁细腻,看面容顶多四十,这样一张不算老的脸与他白得无一根黑丝参杂的头发显得非常突兀,而那黑色的眼罩遮住一只盲目更透漏着他的诡秘。

“你想做师父的主吗?”语声里已经显露不悦。

墨飞白屈身解释:“徒儿不敢,可是师父,师妹为人单纯,谷梁鸿城府太深,我怕师妹吃亏,不如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来替师妹完成。”

墨子虚冷冷的哼了声,继续诘问:“你在嘲笑师父的头脑吗?”

墨飞白连连摇头,“徒儿更加惶恐,您说谷梁鸿功夫太高,怕我们对付不了。您还说因为师妹不懂武功,才会让谷梁鸿没有警觉和防备。您更说做了这笔生意后,所得报酬可以让墨宗上下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也能锦衣玉食。您又说这次的雇主是当今皇上,皇命难违。这些我都懂,然师妹她年幼无知,我实在是担心,怕这个任务不等完成,师妹她就,她就……”

墨子虚欺身靠近墨飞白,喝问:“她就怎样?”

墨飞白忍不住了,直接道:“师父,师妹她好像喜欢那个谷梁鸿。”

墨子虚白眉一挑,像是有些吃惊,双手握紧拳头,眼露凶光,“不会,落落不会喜欢上那个人,她不可以喜欢上那个人!”

仿佛在自言自语,说到动情处脚下用力一跺,砂砾如飓风席卷直冲云天,他整个人被罩在昏昧混沌之中。

墨飞白和墨绯烟一直负责监视苏落,他当然了解苏落对谷梁鸿的感情八九不离十,苦谏道:“师父,莫若现在告诉师妹她这次潜入谷梁世家的真正目的,一来她会非常高兴,因为她真的以为您贪图那一千五百两而把她卖了,另外也让她明白她的任务是刺杀谷梁鸿,她就不会对那个人动心。”

沙尘溅落,墨子虚红衣瞬间变黄,斩钉截铁道:“不可,倘若我早告诉她这件事,她就会时刻对谷梁鸿提防和戒备,如此会露出马脚,谷梁鸿必定会识破,我让落落以谷梁世家少奶奶的身份,就是为了让谷梁鸿把她当成一家人,然后毫无戒备,时机成熟,再通知落落刺杀。”

墨飞白还想说什么,墨子虚突然变了脸色,“飞白,在墨宗,你就是师父的臂膀,将来墨宗也是要传给你的,难道你不相信师父筹谋之事吗?”

墨飞白急忙低头。

墨子虚走近他,把手按在他肩膀上,语气缓和道:“将来,墨宗是你的,落落也是你的。”

墨飞白跪倒在地,一为谢恩,二是哀求师父回心转意,他实在是担心苏落的安危,或许他担心更多是怕苏落对谷梁鸿爱得不能自拔,“师父,其实那个谷梁鸿,也算是个侠义之人,墨宗不是不杀生吗?这笔生意非得做吗?”

墨子虚单手把他提起:“你别忘了,不杀他我们就得死,即使我们回去西域的日升山,朱棣难道找不到吗?他能把侄儿朱允炆赶下皇位,找我们这些人,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杀谷梁鸿我们才不死,这也是自保。”

继而他又道:“师父教过你,大男人行事不能有妇人之仁。”

墨飞白知道无法说服师父,忧心忡忡道:“我担心师妹。”

墨子虚狡黠的一笑,冷漠之颜突然幻化成无比骄傲的神态:“落落生下来就在我身边长大,我了解她的能力,她可以疯疯癫癫,她可以胡说八道,她其实是大智如愚,你和绯烟只需保护她不受人欺负伤害便可,我花了这么大的心血来谋划这件事,绝对不能有个什么疏漏,仅仅是给谷梁卓文下药使他病怏怏无医可投而使得落落去冲喜,我就花费了一年的心血,此事也不急于一时,谷梁家不是定下给落落两年后圆房吗,两年内我们能做成这笔生意即可,到时领取剩下那一半赏金,我们回去日升山,快快活活,你和落落恩恩爱爱,我也可以颐养天年。”

师父既然如此打算,即使墨飞白还是不敢苟同,却也不敢违背,唯有不发一声。

墨子虚交代好一切后就不再啰嗦:“我走了。”忽而转身夸赞墨飞白,“你对那个公孙老爷的事做得非常好,坐山观虎斗,必要时,为了保住谷梁鸿,你可以杀了那个公孙老爷。”

墨飞白道:“师父,您不是想谷梁鸿死吗?”

墨子虚啪的一甩袖子,切齿道:“是,我很想他死,但是他必须死在我的手中,不,是死在落落手中。”

墨飞白不甚理解,再想去问,只见一股黄沙卷起,墨子虚就眨眼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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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休整时间已过,谷梁鸿命令启程,所有的货物和人员皆有骆驼来承载,由此往西出关,过一片戈壁滩和沙漠进入西域。

众人各自都收拾好了行装,苏落一袭米白的衣裳,戴上张初五赠送的那顶纱帽,纱巾垂落遮住面庞直至锁骨,娇媚的容颜在里面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神秘之美。

春好抱着个大包裹,从客栈里跌跌撞撞的奔出,喊着:“来了来了。”

急火火的居然神奇的能把自己的右脚踩住左脚,毫无悬念的仆倒,手中的包裹却意外的散开,露出里面被苏落藏了又藏的秘密,就是和谷梁鸿初识时他留下的那件黑袍子。

于是,春好面前所有的人,谷梁鸿、谷梁卓然、墨飞白、墨绯烟还有那二十多个马夫齐齐看来,大家看的是她摔倒的窘相,谷梁卓然看的却是包裹里出现的这件黑袍子,因为谷梁鸿习惯黑衣,致使这几乎成为他的标识和专利,于是谷梁卓然立即如此之猜度,从凉州出发时天已经暖和,无需携带这样的御寒之物,并且随行的马夫中也有伺候谷梁鸿和他的仆役,叔侄两个人的物什并无交由春好保管,春好只负责伺候苏落,于是他自作聪明的喝问:“春好,你的包裹里为何有二叔的衣袍?哎呀!你这贱婢偷窃!还不从实招来。”

被大少爷骂,春好慌慌张张的看着苏落,然后哭唧唧道:“姑娘你放心,我打死也不说。”

她本是对苏落表忠心,却把焦点转移到苏落身上,也无形中把问题嫁接给苏落,于是苏落就陷于众人的目光聚焦中,大家惊愕是因为苏落有前科,在凉州时谷梁世家已经有传言,说谷梁鸿对新入府的儿媳苏落非常娇纵,扒灰之词已经私下里疯传,如今证据确凿。

其实,别说谷梁鸿处处维护苏落,即使不是,大户人家,翁不算老媳又年轻,这种捕风捉影被冠以私通之事司空见惯,当然也有真的私通者,更别说谷梁鸿风雅潇洒,苏落美貌年少,即使什么事都没有,几百个男佣女仆,在娱乐并不发达的时代,说闲话说瞎话是他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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