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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能想到辰王今日竟会这般有礼?
如今见他双膝跪地,张岚自是立即收回手中的长剑,立于一旁目光转向玉乾帝,等着皇帝开口。
“你这是作何?”玉乾帝见辰王今日竟突然退让一步,眉头不由得聚拢起来,眼底闪烁着思量,心头暗想辰王今夜入宫的真正原因。
辰王身姿笔挺跪于大殿之上,目光坚定不移,神色冷肃中却又带着一抹焦急,声音虽冷漠但暗含着一丝急切,“皇上,微臣听闻元德太妃在皇陵被刺客所伤,如今伤势严重,微臣恳请皇上恩准微臣前往皇陵看望元德太妃。”
语毕,便见辰王朝玉乾帝三叩首,恳请皇帝放行。
听完辰王的请旨,张岚心头一紧,目光顿时盯着玉乾帝的表情,心中情绪翻滚如潮水,眼眸之中渐渐涌上极浓的担忧。
周驶刚刚离开,却不想辰王便已经得到了消息,更何况一个时辰前,宫门已经落锁,辰王消息这般灵通,显然宫中早已是安插了眼线通风报信。这些人留在皇上的身边,当真是危险至极。
只是,辰王与皇上对峙这么多年,均为将自己手中的实力曝光在明处,今日若非元德太妃受伤,只怕众人还不知晓辰王的势力早已深入后宫,让人防不胜防。可辰王仅仅因为元德太妃受伤一事便失了平日的冷静,这样经不起风浪的性子又如何能够将自己的实力壮大如斯?
一番矛盾的想法顿时在张岚的脑中闪过,只见张岚目光蓦然转向一旁的江沐辰,却发现对方面色冷峻,模样清贵无比,冷漠的神色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当真是深不可测。
玉乾帝则是忍着心头的怒意,双目含怒地瞪向下面的辰王,垂在身侧、隐于袖中的双手早已握紧成拳,双唇紧绷着,似乎一不小心便会蹦然大怒,半晌,才见玉乾帝自齿缝间挤出一句话,“看来辰王对宫中诸事了如指掌啊。”
极轻极淡的一句话,却含着无限杀机,让宫人们纷纷提起了心,生怕被辰王所连累。
大殿之上,除去说此话的玉乾帝,唯有江沐辰一人面色坦然如常,冷峻如冰的脸上始终是淡漠如斯的寡淡,听完玉乾帝的话后,也只是冷声回道:“元德太妃乃是微臣的生母,微臣多关心自己的母妃,有何错?百善孝为先,母妃为了微臣进入皇陵,微臣也不过是近一点儿子的孝心,还请皇上成全微臣的这片孝心。”
‘啪!’殊不知,江沐辰说的越过,玉乾帝心头的怒火越发,拳头砸在面前的龙案上,玉乾帝怒极反笑,右手指着下面跪着的辰王点了又点,笑道:“好好好,你倒是找了个好借口。百善孝为先!果真是好儿子!那么,朕问你,‘天地君亲师’‘忠孝’,哪一样排在前面?”
闻言,江沐辰平展的眉极淡地往中间一拢,这才开口回道:“‘君’与‘忠’排在前面。”
玉乾帝听完辰王的回答,脸上浮现一抹冷笑,继而指责道:“哼!朕看你是糊涂了,这些年来是越来越糊涂了。如今宫门落锁,你堂堂亲王竟破坏祖制擅闯皇宫,这就是你对朕的‘忠’?朕这个君王在你的眼里算得了什么?你心知自己不孝,难道如今还想不忠吗?”
说到最后,玉乾帝的声音微扬,带着震怒与指责。
这里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均是极重的罪责,只怕在玉乾帝的心中,今日是非要严办辰王不可。
可辰王却是面无表情,冷硬的声音中透着他的坚持,“回皇上,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太妃重伤,微臣身为亲儿,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妃不管?还请皇上恩准微臣前往皇陵,待太妃病好,微臣自会回来领罪。”
“皇陵重地,岂容旁人随意进出?陵中有守陵军,亦有太医医女,太妃自会得到照料,不该你用的心,你少用心。”玉乾帝没好气地冲道,看着眼前辰王那副倔犟死硬的模样,心中便涌上一股怒火。
却不想,辰王听完玉乾帝的回复,猛地抬起头来,眼底显露讥笑,薄唇微微扬起画出一抹冷笑,嘲讽道:“照顾亲娘乃是微臣的本分,皇上何必再三推辞?难不成太妃的受伤另有隐情,还请皇上明示。”
“放肆!”一阵劲风传来,一直描龙纹图案的金樽茶盏猛地扔向下面的辰王,里面滚烫的茶水泼了辰王一身,绛紫色的朝服一道道暗色的水渍,外面罩着的纱衣上更是洒满了茶叶,而茶盏砸在辰王的胸口后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碎片溅落在大殿的每个方向。
玉乾帝怒不可赦道:“辰王,你实在是太放肆了,以为朕当真不敢拿你怎样?朕还没有追究你在宫中安插眼线的罪名,你倒是先倒打一耙,怀疑朕对元德太妃下手。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看来朕平日里是太宠你了,让你目无尊长、眼中无君、心中无法。”
辰王却是不躲不闪,任由玉乾帝手中的茶盏砸在自己的身上,仿若丝毫感受不到那滚烫茶水溅在肌肤上的疼痛,径自冷笑道:“皇上何时看微臣顺眼过?皇上方才指责,微臣心中并不苟同。可皇上是君是主,微臣心中万般委屈,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至于皇上所说微臣目无尊长、眼中无君、心中无法,微臣更觉难受。若非微臣生怕皇上误会,微臣岂会连夜进宫向皇上禀明此事?却不想这一行为竟让皇上误解至此,当真是微臣的过错。”
“你……”玉乾帝一阵气结,面色已经隐隐泛着青光。
张岚眉头猛然皱起,目光中含着警惕地紧盯着辰王,想不到往日冷漠沉默的辰王,竟这般能说善辩,这一句句话看似是在澄清误会,暗里却是火上浇油,无疑是在挑起皇上的怒火。
尤其见皇上面露怒色、眼露凶光的模样,张岚心头一紧,深知皇上一时间被辰王气倒,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微臣并无所求,只希望能够陪伴在太妃身边,还请皇上恩准。”辰王冷硬的声音再次在气氛压抑的大殿内响起。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行!”看着辰王如今的模样,心中怒气当真是不打一处来,指着辰王怒道:“你倒是给朕说清楚,你如何知晓此事?周驶方才离宫,你便进宫请旨。朕倒是好奇,辰王掌管京城城防军,何时这城防军的触角已深入宫中,居然对宫中的一切事宜这般了解。”
闻言,江沐辰猛然抬头,冰霜一般的脸上瞬息浮现一抹冷笑,反问道:“皇上心中不就是打着雀符的主意吗?臣弟今日便将这雀符交出,皇上心中就满意了?”
‘啪!’一掌用力拍在龙案上,玉乾帝已是被辰王气得面色涨红,扬声怒道:“辰王,你太放肆了!朕何时说过让你上交雀符?你今日一再地挑衅忤逆朕,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办了你?”
“哈哈哈……”却不想,辰王在听完玉乾帝的话后,竟是仰头大笑出声,笑声直达众人心中,震得所有人心头微颤,不明白辰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见辰王在笑完后竟是猛然站起身,面带愤色对玉乾帝怒道:“皇上不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因此才百般看我们母子不顺眼。如今母妃身受重伤,微臣想要前去探望一眼皇上也不放行,不就是想逼着微臣交出雀符?正好,皇上趁着此事将臣也严办了,免得将来皇上再看臣不顺眼,还要想着法子折磨微臣母子。”
说着,江沐辰步步上前,眼中雪亮如刀刃,望之让人心寒。
张岚见皇帝与辰王之间的争执越发大,又见辰王正一步步靠近玉乾帝,心头顿生警惕,右手已是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双目紧盯着走近的辰王,时刻注意着殿内的形势。
玉乾帝已是被辰王气得震怒雷霆,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尽显杀气,骤然开口,“好好好,朕百般的容忍于你,却不想在你眼中心里,朕竟是容不下你们母子的小人。辰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朕的一片苦心曲解至此,还一经的认为朕心中所想便是你手中的那块雀符,你可真是好样的。来人,将辰王给朕……”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却不想,原本紧盯着辰王的张岚却在此时开口,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肯定玉乾帝能够听他一言。
“怎么?你也想跟着造反不成?朕早知你们一早便盯着朕的龙椅,一个个恨不能取而代之。辰王,既然今日你将朕说得这般不堪,朕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坐上这龙椅,弑君弑兄,朕看你如何担得起这个骂名,朕倒要看看这西楚百姓如何臣服于你!”玉乾帝越说越气,更是抽出平日里搁在一旁的宝剑,直接将剑丢到辰王的面前,等着辰王杀过来。
‘哐当’一声,宝剑被丢在辰王的面前,阻止了辰王继续前行的脚步。
江沐辰低头冷目一扫脚边的宝剑,只见剑身上寒光闪闪透着诡异,剑身上雕刻的盘龙更是张牙舞爪笑傲天下,江沐辰眼底神色瞬间凝结成三九寒冬,寒意陡生似剑,脚下的步子生生被面前的宝剑阻拦,半晌之后,才见辰王缓缓跪下,但依旧腰背挺直、面色倔犟、眼底一片不服,硬气出声,“微臣请旨前往皇陵探望太妃。”
宝剑砸在地上的刺耳声响,不但让辰王停下了脚步,亦是让玉乾帝自盛怒之中回过神来,龙目扫向面前的臣服于脚下的辰王,又看了看方才出言打断自己与辰王争执的张岚,双目半眯,心中思量过千,如大浪翻卷之后的沉定,许多的疑问渐渐浮上心头,片刻之后,这才见玉乾帝冷声下旨,“辰王以下犯上,本应处以重罚,但念在辰王一片孝心之至,今罚辰王跪于金銮殿外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开。”
语毕,玉乾帝不再看辰王一眼,径自坐下,大手一挥,让赶进大殿的禁卫军将辰王夹了出去……
“你起来说话,方才为何开口阻拦?”待辰王身影消失在上书房外,玉乾帝冷目一扫跪在殿中的张岚,淡然开口。
“微臣谢皇上。”张岚起身,方才见玉乾帝对辰王的惩罚,张岚便知皇上已是回过神来,并未被辰王牵着鼻子走。但张岚心中依旧是掂量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皇上,元德太妃现如今在皇陵,咱们等于是把持着她,也能够让辰王私下里的动作有所收敛,若是辰王借着此事前去见元德太妃,只怕……”
玉乾帝剑眉淡拢,面色沉寂,却是耐心地听着张岚的分析,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拂过上面雕刻的龙头,心中早就有了定夺,“朕心中明白。你且去金銮殿守着辰王,朕倒要看看他还想玩什么花样。”
“微臣遵旨。”张岚领命而去。
玉乾帝却是端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开口,目光平视着前方,望进黑夜的雨幕中,漆黑的眼瞳泛着凌厉的光芒,似是能够看透世间一切诡计。
大雨磅礴,庄穆辉煌的金銮殿外,辰王被带至殿外,面对殿内笔直跪下,一身绛紫朝服早已在雨水的冲洗下湿透,冰冷的雨水打在头顶束发的金冠上,溅出细小的水花,瞬间又融入到大雨中,雨水顺着辰王玉白的脸庞急速流下,只见他乌黑鬓发紧贴脸庞,但眼中神色依旧冷漠,丝毫不见狼狈。
张岚手持佩剑立于大殿的屋檐下,冷眼旁观面前的辰王,只见雨幕中的他依旧一身凛然傲气、脸上的霜冻之色丝毫没有因为被皇上责罚而有所松动,可见其人心知坚定不可动摇。
一夜无话,雨声淅沥……
淡淡地白光穿透夜幕撕裂了夜间的黑暗,取代了暗夜带来了光明,一夜翻过,新的一天来临。
“各位大人早啊!”早朝前,众臣踏入宫门,相互问好。
大雨中,众人手上均是举着一把油纸伞,随着司仪小太监快步朝着金銮殿而去……
模糊的雨雾中,众人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跪在大殿前,而看着那人身上所穿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