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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娘的反应她不是没有感觉,虽她去吧,她挡不住旁人的想法,爱咱们想就怎么想,索性两不相干的人,隔着距离彼此也清净。
她前脚刚进院子,齐宵就跟着进来,她回头惊喜的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齐宵穿着绯色的官袍,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尤其是冲着她笑时,明媚的宛若冬日里的暖阳,朝气蓬勃,蓉卿最喜欢见他笑,没有平日里板着脸严肃时冷漠疏离,这样的他让人忍不住亲近。
“约了苏珉!”齐宵和蓉卿并肩往房里走,“诚王爷,肖伯爷和宋国公都在,在醉仙楼说点事。”
蓉卿帮他脱了外头的官袍,问道:“可是为了江匪的事?”齐宵嗯了一声,蓉卿问道,“不是说镇江和丹阳都派兵在那段河面上守着了吗?”
“是没有错,可昨儿晚上听说太仓码头有艘运瓷器的船只被劫了,没有伤亡,但船里的东西被清了出去。”齐宵说着皱眉,由容牵着去了净室,接了蓉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脸,“今日早朝,圣上还提到此事,天子脚下如此猖狂,不出不足以平民愤。”
即便是不是天子脚下,这样的江匪也不能留,蓉卿赞同的点点头,问道:“这些事是归地方衙门官,再往上延伸还有市舶司或是兵部,不归督都府管吧。”一顿小心的问道,“圣上不会打算派你或是四哥去吧?”这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啊。
“没有。”齐宵丢了帕子,嘴角含笑,“诚王请命了!”
蓉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临近年关,他婚期将近这会儿去剿匪?”齐宵满脸的无奈的道,“他说许久没有仗打,过过手瘾。”
“真是!”蓉卿无奈摇头,“两个衙门出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那些人会不会平日里装成百姓,等到晚上才会在某一处出现呢?”一顿又道,“你看看要不要找连二哥问问,他走漕运,说不定听到过什么风声也未可知。”
“问过了。”齐宵在左边坐下,“他们的船亦是停在镇江,不但没有遇到过那些人,便是连风声也没有听到过。”
蓉卿觉得奇怪,提了茶壶齐宵倒茶,疑惑的道:“难道那些人打劫拦船,都是事先打听好的。”
齐宵眉头微拧,没有否认。
一群有组织纪律行动缜密的江匪,升龙见首不见尾,确实是令人费解。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蓉卿在他对面坐下,将齐皓中午和她说的事说了一遍,“……你怎么想。”
齐宵顿了顿,道:“五福庵是皇家庵庙,寻常人进不去,既然四哥开了口你明天就替她跑一趟吧。”一顿又道,“我送你去山脚,再请了人引你上山。”
蓉卿颔首应了。
第二日一早,齐皓和唐氏亲自过来,唐氏已经知道蓉卿要过去探望闵氏的事,笑着道:“有劳五弟妹了。”
“四嫂客气了。”她看了眼安静坐着的齐皓,“是四哥的事也是我们的事,我索性闲着就帮着跑跑腿,就当五福庵一日游了。”
唐氏掩面笑了起来,齐皓面露讶异看了眼蓉卿。
马车听到仪门口,齐皓准备的东西摆在后面一辆,蓉卿坐在前头和几人告辞,她带着蕉娘和明兰三人以及卫进出了门,半道上齐宵下朝赶了过来,一行人就去了神烈山下的五福庵。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齐宵从马上下来掀了车帘看着蓉卿道:“上山的路只能步行,我先上去和主持师太说一声,让她们请一个滑竿下来接你。”
“不用。”蓉卿扶着明兰下来,看着并不算高,隐隐能看到屋顶的五福庵,“这点路,我自己走上去就成了。”朝齐宵眨眨眼睛,“当锻炼身体嘛。”
齐宵失笑,道:“那你担心点。”庵庙规矩森严,他也不能上去。
蓉卿笑着点头,由丫头婆子簇拥着往山上爬,蕉娘爬了一刻就开始喘气,蓉卿怕她身体吃不消就留了她在山腰等,走了一刻多钟总算到了庵门口,主持师太亲自在门口迎她,行礼道:“贫尼见过五夫人。”
主持师太约莫五十岁左右,笑容安宁,蓉卿笑着还礼,跟着主持师太进门,五福庵并不大,建造摆设上没有发法华寺的宏伟,但却透着精致,前后两个宝殿,前殿供着观世音菩萨,后殿则是弥勒佛……
来来往往比丘尼形容举止亦显露着宫闱仪态。
“素竹就在后院。”主持师太指了指后院一众小院厢房,“五夫人请随贫尼来。”不问蓉卿为什么来,和闵氏有什么关系,看来齐宵已经事先做过安排了,又或者她早就知道闵氏和凉国公府的关系,能通融即通融了。
蓉卿笑着道谢,几人在一方院子前停了下来,有年宵的比丘进了院子,不一会儿蓉卿就看见院子里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唐氏形容的太过美好,蓉卿见到闵氏时没有惊艳之感,反而觉得她容貌并不算出众,至少与她周围的女子比起来,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只是闵氏很特别,静静走着莲步无声,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然之感。
仿佛她会随时腾云架雾的飘然而去。[汶网//。。]
或许和她出家有关吧,这样的闵氏让她这个陌生人,也生出一种若有似无的怜惜来。
她不由庆幸这里戒备森严齐皓不能上来,若不然,或许唐氏再多的努力也可能白费了。
“师父。”闵氏出了门,朝主持师太行礼,并不曾看蓉卿一眼,主持师太虚指了蓉卿介绍道,“这是凉国公府的五夫人,特意过来看望你!”
闵氏没有激动也没有诧异,闻得主持师太介绍后,她转身过来垂目给蓉卿行了礼,声音淡淡的道:“五夫人!”
蓉卿还了礼。
“五夫人请稍坐,贫尼就不多留了,若有何需要夫人尽管和素竹说。”主持师太颔首微顿又道,“夫人告辞!”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蓉卿应是,和闵氏目送主持师太离去。
“素竹师父。”蓉卿笑望着闵氏,“不知这样称呼您可得当。”
闵氏神情不变,回道:“不过一个虚名,夫人请随便。”一抬手,“夫人请!”当先进了院门。
蓉卿回头看了眼明兰,就独自跟着闵氏进了院子,是一间三间正房的院子,很小,但大嫂的却很干净,一墙一瓦不见半丝灰尘,闵氏请蓉卿在禅房里坐下,有年幼的比丘上了茶关上了门。
闵氏的面色便有些冷,看着蓉卿,带着一丝戒备:“五夫人是受谁人之托来这里的?”
蓉卿心头微愣,闵氏这样的态度是因为什么?她回道:“是受家中四兄之托,特在年关前上来拜访您,顺便给您带些年货。”
“你带回去吧。”闵氏忽然站起来了,冷冷的看着蓉卿,不是反感或是抵触,而是一种并不想生活被人打扰戒备,“我这里什么都不缺,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以前的闵洁已死,让他不要再来也不用再送东西,我不会领情更需要他惦记同情。”话落朝蓉卿行礼,飘然而去。
蓉卿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走的时候闵氏没有再出现,主持师太送她出庵门,和她道:“素竹和佛祖有缘,也潜心修佛,夫人回去后也无需挂念。”一顿又道,“既已皈依我佛,尘缘俗事纷纷扰扰也俱随风散……阿弥陀佛。”
“多些师太指点。”蓉卿还礼,带着丫头婆子下了山,在山腰处接了蕉娘,一行人去了山脚,齐宵迎过来问道,“见到了?”
蓉卿点点头,把闵氏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到是四哥负累多虑了。”
“她一向是这样,不管什么事都替别人考虑。”齐宵对闵氏的评价很高,“当年她入宫,也是因为闵大人几次相求,她才松了口!”叹了口气。
蓉卿也觉得失落,也明白了唐氏当初为什么那么惶恐不安,若你的对手使出浑身解数誓要与你一决高下,你大可以以牙还牙毫不留情,可对手如闵氏这样,她不但无欲无求善解人意……唐氏什么办法也没有,抹不去她和齐皓美好的过去,也替不掉她在齐皓心目中的位置,得不到的愈加思念,亏欠过的遗憾更重。
只能希望齐皓能自己想通吧。
齐宵回头看了眼五福庵,轻声道:“这里风大,走吧。”蓉卿嗯了一声,来时的东西重新搬上了马车,一行人回了凉国公府。
齐皓在他们的院子前等着,虽是压抑着面色平静,可眼底的期待和喜悦蓉卿却是看的真真切切的,唐氏虽笑容满面,可绞在手心里皱巴巴的帕子依旧露着她的紧张。
“素竹师父说她过的很好,让我们不用惦念。”蓉卿依旧将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既已皈依佛门,俗缘尘事俱随风散……”
一瞬间,齐皓脸色惨白,紧紧攥住轮椅的扶手,唐氏神情僵硬说不上喜或失望,低头去看齐皓,一时间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一大早齐老太君带着女眷拜了祖宗,烧了纸钱,男眷那边则有齐瑞信领着……忙忙碌碌了大半日,中午大家随意吃了点心,下午时辰随着一阵鞭炮声响,开了四桌年夜饭各人落座。
晚上女眷聚在齐老太君的房里守岁,男眷则在外院吃茶聊天,半夜齐皓放的鞭炮开了门,蓉卿打着哈欠回了房里。
齐宵看着她笑,问道:“往年守岁你都是怎么过的。”蓉卿还没答话,明期就忍着笑道,“奶奶往年都是守到一半就睡着了。”
齐宵哈哈大笑,看着半眯着直打盹的蓉卿'。。'心情格外愉悦。
第二日府里头发红包,二夫人和唐氏令人抬了几筐的铜钱撒了出去,蓉卿也是送出数不清的红包……
大年初二蓉卿一早收拾妥当,和齐宵回了永平侯府。
苏峻,苏岚和苏峪陪着各自媳妇儿也回家拜年,肖玉磬有着身子不便出门,蒋氏娘家远自然也就免了,所以府里头显得很安静,蓉卿一一拜了年,又去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果然是病了过年也没有起来,穿着中衣裹着抹额,形容憔悴,陶妈妈伺候在侧,见到她们也只是虚眯了眼睛扫了一眼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蓉卿和蒋氏对视一眼,心头诧异,太夫人以前常生病,可没有哪一次像这一回这样。
“祖母病着,我们出去吧。”蒋氏陪着蓉卿出来,在苏茂源房间前蓉卿顿了顿,回头看了眼齐宵,齐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蓉卿一咬牙转身出了院子,反正有苏珉和齐宵撑腰,她就是不敬父亲,也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
蒋氏看她一鼓作气的样子失笑,拉着她道:“不去就不去,也不会有人说,再说,年夜饭父亲都没有出门,你不去他也不会知道。”
“那他在房里做什么?”蓉卿愕然,以前在永平他有个院子一群少年闲不下来,现在他被管的死死的,连酒都是管着的,他能做什么?
蒋氏也觉得奇怪,道:“说起来,自从前一次被四哥从外面带回来后,父亲就消停了下来。”
蓉卿微讶,觉得这不像是苏茂源的风格。
去了正院,二夫人坐在当中,她穿着一件正红妆花柿纹金边褙子,梳着圆髻面容比以前圆润了一些,起色极好,苏珉坐在她下首,一件靛蓝色夹棉直缀衬着他越发的沉稳,气度不凡,苏峥暗红底云纹长袍,书卷味渐浓儒雅温润,肖玉磬笑盈盈的看着她,肚子还没显怀但人却是胖了一圈。
“快坐吧。”二夫人笑着道,“今天家里人少,大老爷和大夫人也出了门,只有我们一家子在。”视线黏在蓉卿身上。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半天的话,苏珉和苏峥以及齐宵去了苏珉的书房,蓉卿则坐在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