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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的跑了出去,却是直接去找卫进,递了手里的盅给他,“宫里发下来的,这一份是你的。”
“多谢明期姑娘。”卫进接过,有些拘谨的提在手里,明期就笑着道,“上次我的伤得亏有你,要不然我这会儿指不定还好不了呢。”一顿又道,“一直想来给你和你说谢谢,也不得机会……”
卫进摆着手退了一步,道:“没……没什么。”明期就皱眉歪着头看他,问道,“怎么瞧着你像是我怕我一样?”
“怎……怎么会。”他提起装了粥的盅,“多谢。”逃也似的走了。
明期一脸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想不明白,以前还挺好的,现在怎么见着她就跑,她心里不痛快回去和明兰道:“……像我能吃了他一样,躲着我。”
明兰已经听蕉娘说过了,卫进根本没那意思,是她们想多了,就打着哈哈:“人家半大的小伙子,害羞也是正常,再说他也很忙的,没的闲工夫和你说话。”
“什么半大的小伙子。”明期皱眉,“我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我大哥都能下地了。”
明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推着她回去:“总之你别没事就去找他,内院外院的要是分不清,传出去人家会笑话咱们的。”
明期哦了一声蒙了被子睡觉,不高兴。
第二日她心里不痛快,瞧着五爷回来了,她就瞅了机会蹿外院去,问了好几个人才在回事处找到喝茶的卫进。
“明期姑娘。”卫进见她过来顿时站了起来,房里头另外几个小厮一瞧情况不对,皆是暧昧笑着起着哄退了出去,卫进脸越发的红不敢看明期,明期就叉着腰问他,“你为什么怕我,那几天你给我治伤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我没有。”卫进摆着手,“真的没有。”
明期就眯着眼睛看他,问道:“我不相信,你把话说清楚了。”
卫进哪里能说的清楚,一脸解不开的糊涂,明期就怒看着他,等了半天卫进就跟锯嘴葫芦一样,她气不打一处来跺了脚就跑了回去。
蓉卿瞧着她魂不守舍的,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跟丢了魂似的。”
“奶奶。”明期皱着眉头道,“您说他是怎么回事,我好心给他送东西,他避着我就跟别瘟神一样,我只是想谢谢他罢了。”
蓉卿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两遍,才明白她说的主角是谁,不由问道:“所以你就气的躲我这里生闷气。”
“奴婢没有。”明期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只是心里不痛快。”
蓉卿失笑,回道:“你心里若不痛快,就找他去,让他也不痛快。”明期眉梢一挑,问道,“这也可以?”
蓉卿很肯定的点头。
他们两个瞧着都对对方有意思,可卫进那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若是明期也不主动一点,还不知道拖到哪一天,感情的事就是这样,你端着掖着说不定就鸡飞蛋打了,试一试才不会留着遗憾。
明期嘻嘻笑了起来,点头道:“奴婢这就去。”话落,她就去了外院,寻了半圈才在卫山口中得知卫进出去了,还没回来,明期憋了一肚子气的,就守在卫进房门口,从下午候着到天黑,等院子里掌灯喊着吃饭的时候,卫进也没有回来。
明期气的踹了房门,回了内院,过了一刻方被她踹的房门吱吱嘎嘎的开了一条缝,露出卫进一双懊恼无奈的眼睛。
蓉卿和蕉娘早就备好了节礼,远的如山东或者永平的,早早就送走了,近的腊月内挨家挨户的送出去,等到腊月中府里头各处的回礼都陆陆续续到了,蕉娘忙着收支入库,这边五夫人又派了人来接齐丹逸。
齐丹逸不好赖在这里过年,更何况蓉卿也要去大府里过年的,蓉卿就送齐丹逸回去,叮嘱道:“过了年再来就是,回去和你娘好好说说,母女间哪有记仇的。”
齐丹逸点头回了大府。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那日天气正好,蓉卿和齐宵一早祭了祖宗,就带着大家一起清扫除尘,明期抓着扫帚发呆,明兰看她实在是心疼,就拉着她把卫进那天和蕉娘说的话告诉她:“瞧着他没那意思,你也别自作多情回头反倒伤了自己。”
明期愕然,红了脸道:“这都是哪儿跟哪儿,我又没有要嫁给他。”明兰就白了她一眼,“你没这意思,日日缠着别人做什么,府里头那么多小厮也没见你生哪个的气,为何独独揪着他不放。”
“那是因为……”明期垂了头,“他和别人不一样。”
明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贴着她耳朵问道:“因为帮你揉了伤?”明期瞪眼去和奶奶告状,赶巧奶奶正在和五爷商量过年的事儿,她泄了气一个人闷在房里左思右想的,就觉得明兰说的有道理。
奶奶当初和五爷在北平时就是这样的,奶奶说过,做人本来就够累的,有的事就要化复杂为简单,弯弯绕绕的那是和外人,在家里头就要过的透亮,事无不可对人言。
奶奶和五爷之间就是这样,两人无论什么事都商量着办,无论高兴或是不高兴奶奶也从不对五爷隐瞒,奶奶说夫妻间该生气就生气,该高兴就高兴,往后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想的多了那得多累。
奶奶还说人都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每个人生活的是否幸福,和老天爷没什么关系,靠的只有自己。
奶奶还说过……
明期把脑子里能记住的话都牛嚼草一样吐出来重新嚼了一遍,越想越有道理,心里想明白了她就收拾齐整的去找卫进,明兰说的对她这些日子不痛快就是因为卫进,她不能一直这么不痛快,得把这问题解决喽。
转到去了外院,卫进正进门瞧见明期原地转了个身就要逃走,明期喝道:“你给我站住。”
卫进乖乖的站住,明期就瞪着眼睛看他,问道:“你和蕉娘说你不想成亲?”
卫进点头。
明期又道:“那你想不想和我成亲?”话落,她自己脸也红了,卫进瞪大了眼睛飞快的扫了眼明期,明期就压了羞涩等他回答,卫进不说话。
“那成。”明期就点头道,“往后咱们还像以前那样,你也不用躲我了,就这样吧。”然后摆摆手就要走,卫进一瞧她冷了脸一副算了的样子,心里一急脱口就道,“那个……我……我没有。”
明期眼睛一亮,笑容就从嘴角溢出来一直到耳后根,忍了笑她一本正经的道:“你愿意?”
卫进点头。
“那你求个妈妈去和奶奶提亲去。”明期叉腰看他,卫进羞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什么都没有,没法照顾你。”
“我有啊。”明期不以为然,“我跟着奶奶这些年存了好多银子,我给你!”
卫进差点被她的话说晕过去。
转眼到了过年,年夜饭蓉卿和齐宵在国公府里用的,吃了晚饭又在老太君房里守岁,直到下半夜两个人才打着哈欠回来,蓉卿进房喊明期给她卸头钗,却是明兰笑盈盈的进来,蓉卿诧异道:“明期呢。”
“奴婢也没瞧见,一回来就鬼鬼祟祟的出去了。”明兰满腹狐疑,在国公府的时候就觉得她心不在焉的,这一回来人就没影了,连奶奶这里的事都耽搁了,太吧像话。
蓉卿哦了一声:“明儿再说吧,你也去歇着吧。”就睡了。
大年初一一早上,蕉娘和徐妈妈,常妈妈一起带着几个婆子抬了半筐的铜钱,一个一个的派发了红包,府里众人给齐宵和蓉卿拜年,齐宵亦拿了个红包出来给蓉卿,笑道:“岁岁平安。”
蓉卿笑眯眯的接了拆开看了看,愣住:“是徐永记的经营权,你转给我做什么。”齐宵笑道,“我也没精力打理,交给你反而妥当些。”每年下半年徐永记各处的掌柜都会到京城聚一聚,蓉卿虽没有出席过,但也听齐宵讲过。
他确实不耐烦做这些事。
“说起来,朝廷捐款的事,没有人找上徐永记?”蓉卿和齐宵对面坐下,齐宵就回道,“吴永贵冬至后就写信来说过此事。”
蓉卿就看着问道:“你怎么回的,是打算以徐永记的名义捐款?捐多少?”齐宵靠在椅子上,不甚在意的道,“捐了十万两。”
“这么多?!”蓉卿一阵咋舌,“你怎么能捐这么多!”可都是钱啊……
齐宵失笑坐直了看着蓉卿,道:“这主意是咱们想出来的,圣上亦知道徐永记是我名下的铺子,我们若没有没有表示,圣上岂不是要心寒。”
蓉卿理解齐宵的意思,只是依旧忍不住心疼:“可十万两也太多了。”话落一顿,又道,“那圣上是不是也要奖励给咱们立个守国良商的牌匾?”
“你到稀罕这个了。”齐宵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道,“等年节过去,捐款的事就能有实际的统计出来了。”
蓉卿笑着点头,等着董阁老的动作。
初二蓉卿和齐宵回的永平侯府,待到下午才回来,一回来徐妈妈就来了,先是嘀嘀咕咕和蕉娘在外面说了一通,过了一刻蕉娘就陪着徐妈妈进了门,蓉卿挑眉瞧着她们问道:“可是徐妈妈有什么喜事?”
“奶奶。”徐妈妈笑着道,“奴婢是来向您道喜的。”蓉卿挑眉,徐妈妈就道,“奴婢是应了卫侍卫的求,来向奶奶讨个恩。”
是卫进求的徐妈妈,蓉卿眼底笑了出来,问道:“您说说看,瞧我能不能应允他。”
徐妈妈也笑着,就道:“卫侍卫今年过了年也十九了,这婚事也没个着落,就想求奶奶给他指个人。他谦虚说自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唯有人老实可靠会疼人,奶奶放心,绝不会亏了房里人。”
余光中,蓉卿就瞧见明期的小脸在帘子后头探了探,她心头失笑,想了一刻道:“这样啊,那他可有相中的,这婚事虽是说媒,但咱们也要求个情投意合才是。”
“奶奶体恤下人,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福气啊。”徐妈妈满脸的笑容,又道,“奶奶调教出来的丫头,个个都是拔尖儿的,明兰姑娘稳重大方,青竹姑娘机敏沉稳,红梅敦厚能干,明期姑娘更是活泛大方性情率直又极是能干的……奶奶随便指哪一个都是他的福气。”徐妈妈是怕蓉卿觉得卫进没事儿往内院跑,拐了她的丫头不清不楚的,所以才这样绕着弯的说话。
蕉娘听着都生急,可又不能催着她。
不过徐妈妈的话也算说的明白的很,前儿三个丫头一人一句轮流夸,到明期这里又添了几句,可不就是说明白了。
蓉卿失笑,颔首道:“那容我仔细想想,瞧着哪个丫头合适。”徐妈妈一愣,这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事情没说明白还让奶奶误会了,不由心里头暗暗着急,蓉卿这边已经端了茶,徐妈妈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正在这时,呼啦一下,门口的帘子就掀开来,明期急吼吼的跑进来,看着蓉卿道:“奶奶,您就应了吧,放在奴婢成了亲也不是出去,就在您房里做个管事妈妈。”
蓉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蕉娘指着她就骂道:“你这个没脸皮的丫头,这事儿也能说出口。”
“这有什么。”明期不以为然,“谁都要嫁人的,奶奶教奴婢的,自己憋的难受别人又不知道,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
蕉娘失笑,和徐妈妈笑作了一团。
“怎么这事儿还扯上我了,我可没教过你没脸没皮的。”蓉卿拧了明期的耳朵,“旁人羞都来不及,你倒是大方的很。”
明期嘿嘿笑了起来。
晚上齐宵回来,蓉卿将明期和卫进的事和他说了:“你看定什么日子比较好?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我想年内就给他们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