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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即使他不说,伊斯和贝洛也听到了。
即使是半夜的临时事件,图图马的精力也相当充沛。
“第二次了!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半夜吵醒医生成为了一种奇怪的时髦吗?”那个老头的嗓门很是洪亮。
和脸上表情基本上没有多大动静的卡帕多西亚不一样,图图马一进门就夸张地后退了一步。
“这个温度!其实是那个小胖子在房间里玩火了吧?”
小胖龙哼唧了一声,像是在抗议图图马的音量太大。
这个干瘦的胡子老头走近那张大床,没有立刻观察艾德里安,而是上下打量了贵族先生一通。
“如果不知道你不是龙,我一定以为要成年的是你。”
他指的是贵族先生现在的温度。
为了配合因为高烧而突然对体温有了任性要求的小胖龙,贵族先生把自身温度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整。
图图马显然不是火龙,看起来像是被伊斯和艾德里安这两个发热源弄得很不舒服。
不过作为医生他还是很尽责的,示意贵族先生把艾德里安翻了个身,他伸手捏开了小胖龙的嘴巴,仔细看了看他的牙齿。
“唔……这些调皮的小尖牙开始松动了……这是个好兆头……”
伊斯很配合地举着小黑龙,让图图马仔细检查了一遍艾德里安的爪子和鳞片。
就在图图马敲着艾德里安的鳞片时,房间门又被打开了,费雷斯跨进房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小胖发烧了?”
贝洛坐在离床至少十五英尺的椅子上,毫不掩饰地盯着伊斯。
本来他打发女官把费雷斯叫过来就是因为艾德里安现在会排斥温度不够的物体,费雷斯会让他好过些。但是……
贵族先生似乎没注意到龙爸爸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在图图马检查的同时抚摸着艾德里安的肚子作为安抚。
费雷斯大喇喇地走过去,拖了一张椅子和叔叔并排坐:“看起来并不需要我?”
白龙瞪了他一眼。
身为艾德里安父亲这个时候却会让孩子难过——这一点已经让贝洛很不愉快了,伊斯抱着艾德里安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让他觉得不舒服。
图图马从宽大的睡袍里掏出一个记录夹(谁也不知道他的睡袍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在上面写写画画。
“只是正常反应——我认为你们现在应该先去睡觉。”老头的白胡子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翘一翘。“现在还没到该折腾的时候呢……”
小龙成年是一个不算短的过程,所以未成年的龙待在巨龙岛才显得尤为重要。
孩子的成长永远是需要长辈的陪伴的。
“成年……会有什么步骤?”贵族先生温和地开口。
“大工程。换牙换鳞片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伊斯垂下眼睛,抚摸小胖龙肚子的动作慢了下来。
坐在一边的贝洛突然开口。
“我们是时候该谈谈了,理查……阿尔鲁法多。”
伊斯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示意艾德里安还趴在自己身上。
“费雷斯。”贝洛沉声命令。
费雷斯耸耸肩,上前接手小胖龙,让伊斯跟着贝洛离开房间。
贝洛和伊斯的谈话时间不长,烛台上最长的蜡烛烧了一半贵族先生就回来了。
可是直到天大亮,小黑龙也没有醒过来。
等到房间里只有小胖龙和贵族先生以后,卡帕多西亚才关上门,把一个东西递给伊斯。
现在圣德殿基本上该知情的龙都知道伊斯的身份了,卡帕多西亚就不再多此一举地再做掩人耳目的事情了。
调整体温对于伊斯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因为高热身上本来就柔软的睡袍更服帖了,黏在皮肤上的感觉让伊斯觉得有些难受。
管家递给他的是一个小小的黄金空心管,上面有着艳丽的浮雕和一个血红色的戳章。
因为抱着一个发烧的圆球,腾不开手的伊斯示意管家把桌上的纸拿过来。
伊斯伸出手指,扭了管子一下,一个精致的塞子就掉了下来。
“昨天晚上到的,进城不方便。”卡帕多西亚把手里的纸摊平。自从折回神圣皇都以后,伊斯就开始委托卡帕多西亚留意关于萨卡的事。
昨晚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机会,半夜的时候血族亲王出了一趟城。
黄金管随着贵族先生的动作倾泻,从管心里缓缓流出深褐色的浓稠液体,慢慢滴落到纸上。
看起来很小的管子能贮存的液体多得不可思议,流到纸上以后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扭动缠绕了起来,在纸上交叉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字母。
是一封信。
伊斯把信看了一遍,低下头摸摸艾德里安的耳朵,睡梦中的小胖龙对骚扰表示很不满意,转了个身撅着屁股对着他。
卡帕多西亚指尖燃起一小撮火焰,点燃了纸的一角。
褐色的字母扭动着纷纷挤到没有火焰的角落,挣扎着挤在一起,然后全部被火焰吞噬掉。
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萨卡的情况很有趣……似乎所有喜欢凑热闹的家伙都过去了。”贵族先生悠哉地靠在床边说。
“结界会被解开。”管家注视着慢慢变小的火焰。
“为什么似乎大家都认为我会吃亏?”贵族先生问。
大天使并不是能随便就封印住的,即使是当年强悍得可以毁掉半个大陆的阿尔鲁法多,也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确实被分离出了一部分的力量来维持结界,但是如果迦尔南迪重新获得身体,我的力量也会回归——这是那个结界成立的首要条件,我们谁都没有吃亏。”
“你认为这一次迦尔南迪还会像上次一样?”血族的亲王确实不问世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历史缺乏理解。
“咳咳,迦尔南迪是个自大的家伙,永远认为我的存在是他的耻辱——对于这一点我倒是不好否认。”贵族先生微笑。“你认为这一次会有什么变化?”
阿尔鲁法多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也是大天使极端痛恨的对象,这一点整个奥里大陆的人都知道。
“你们之间有很多可能。”管家不打算参与时局猜测。
“说的也对……我们毕竟毕竟曾经是同心同体的兄弟——呢。”伊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更加愉快了。“这一次,连神都会耐不住寂寞想插手也不一定,对不对?”
92。戒指
“你放开我!”艾尼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怒气让精灵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粉红色,在夜色里看起来相当动人。
不过虽然语气激烈,但实际上精灵的那点力气连费雷斯的手指头都扳不开。
毫不费力地把艾尼困在怀里,费雷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霸道地非礼他。
“我要回巨龙岛了。”火龙突然低头,靠在精灵的肩膀上,炽热的鼻息让艾尼微微战栗了起来。
只安静了一秒。精灵的咆哮就毫不掩饰地从花园的角落传出来:“那太好了!不送!”
“你为什么总是一副别扭样子?”费雷斯真的被他的炸毛态度激怒了,不轻不重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嗷!”精灵果然又蹦了起来——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脖子上传来的舔舐感让精灵迅速从脸颊红到了脚趾:“你干什么?!”
费雷斯抬头,火焰色的眼睛像是要把全世界都灼伤:“你也要和我一起走。”
艾尼怒目而视:“不可能。”
“为什么?”
精灵噎住了。
为什么?他居然还敢这样问自己!
一时间,艾尼长期累积的委屈和矛盾都爆发了出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说走我就要和你一起走?”
费雷斯被他突然间的激烈挣扎吓了一跳,不知不觉松了手。
精灵丝毫没有察觉,反而用尽力气扑了上去对费雷斯拳打脚踢:“你凭什么追着我不放?凭什么……”害怕艾尼激动之下会伤到自己,费雷斯一把钳住他的手,
正想开口,却看到精灵小巧的尖下巴上缓缓滑下一滴晶莹的液体:“吻我……”
这是邀请——?一根筋的费雷斯直觉吻了上去。
“嘶!”火龙猛地退开——本来想在唇齿间温柔安慰,却冷不防被精灵狠狠咬了一口。
艾尼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记继续向费雷斯挥拳头:“我是问你凭什么吻我!”
“吻你还需要条件?”舔了舔下唇渗出的血,费雷斯的表情很是吃惊:“当然是想吻你才——嗷!”
这一次艾尼直接用脚招呼了费雷斯的要害——即使是龙,有些部位还是脆弱得很的。
不过费雷斯顾不上跳脚,因为精灵看起来气得快爆炸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吻别的精灵?花精灵比我更漂亮!”
“他们怎么能和你一样……”费雷斯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
哭得抽抽噎噎的精灵又踹了他一脚,想转身却被火龙重新强硬地抱了接结实:“艾尼……”
精灵的眼泪被火龙小心擦掉:“我知道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对不对?”
艾尼用力把鼻涕擤到费雷斯为他擦泪的手上。
“……艾尼,我还是喜欢你。”
回应他的是更大的擤鼻涕声。
房间里。
看到卡帕多西亚一脸漠然,伊斯也暂时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艾德里安细细的呼声和烛芯发出的噼啪声。
“我忘了你不关心这些。”贵族先生看着怀里的小胖龙,他睡得很安稳,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扯上了伊斯睡袍的袖子。
“……神不会干涉你们。”管家慢慢说。“如果你和天使两败俱伤,最高兴的会是仁慈无私的光明神。”
“啊——。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让迦尔南迪听到。一向备受宠爱的小王子可经不起打击。”贵族先生眨眨眼,语调轻松地说。
小王子吗……卡帕多西亚想。
这么形容那位圣洁而骄傲的天使,真是意外地……恰当呢。
迦尔南迪在被封印前,是总所周知神的宠儿,只要他愿意微笑,即使他站在地狱尽头,周围都会变得明亮而愉快起来。
如果说那位强大,美丽,得到一切美好祝福的天使有什么不顺心的话,大概就是大恶魔阿尔鲁法多了。
其实不只迦尔南迪,阿尔鲁法多同时也是梗在光明神心里的一根刺。
如果神有心的话。
其实不管是阿尔鲁法多还是伊斯,都丝毫没有过让自己的黑暗力量渗透世界并弑神的意思——这听起来也许有点讽刺,但是拥有最强黑暗力量的大恶魔其实是一
个不折不扣的和平爱好者。
“贝洛先生说,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贵族先生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萨卡不行了?”卡帕多西亚很容易就能推理出怎么回事。
“结界马上就要崩溃了。”伊斯长长的银色发丝垂到小胖龙的脸上,惹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哎呀。真危险……”
贵族先生眼明手快地在自己头发被烧着前拉开。
“现在整个大陆都在盯着那个城市,教廷会有什么动作暂且不论……无数魔族一定在虎视眈眈。”
刚刚苏醒的,纯洁无暇的天使——无疑是无数潜伏在阴影里的猎人最垂涎的猎物。
点头赞同管家的分析,贵族先生叹了口气。“这一次,我能不能旁观?”
“他死了,你也会死。”卡帕多西亚言简意赅。
“ 迦尔南迪的本事我很清楚,而且,还有一个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伙伴不是么。”
卡帕多西亚不紧不慢地说:“……兰是大天使的养子。”
贵族先生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只母山羊刚刚生下了一头大象。
“兰现在是血族七长老之一,但是在一千年前……”身为亲王,只要卡帕多西亚愿意,他还是能知道很多事情的。
哪怕是一些禁忌的历史。
“听你这么说,这个故事倒是不难想象。”伊斯低低地笑了起来。什么养子,宠物还差不多吧?
据伊斯所知,天使都是一群习惯性悲天悯人的奇怪生物——自以为对待万物一视同仁,却从来不把施恩的对象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