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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将珠钗捡了回来,陆溪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模样,疏离又冷漠地朝季清安点点头,转身离去。
花丛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有些痴了地望着谁离去的背影。
“云一。”
“奴婢在。”
“一会儿去告诉高公公,我因着昨夜做了噩梦,今日一直心神不宁,晚上会去清心殿上柱香……”
“是。”
“夜里行路,就你和小顺两人护着我也不安全,请他再派些人过来吧。”
“是。”
是夜,高禄把这事亲自告诉了皇上,说是清音殿的陆良娣因噩梦而影响到了心绪,要去清心殿上香。
明渊顿了顿,片刻之后才说,“今晚朕会去萧招媛那里,用不着你伺候,你把朕屋里那柄如意送了去,顺便叫太医开些安神的药,就陪她走一趟吧。”
高禄应了一声,先去拿了那柄玉如意,才带人往太医院走去。
事实上,太医院在东,清音殿在西,他一点也没发现究竟是哪一点叫皇上认为这是“顺便”。约莫顺便的只是他这一句吩咐,可苦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了。
只是这清音殿的主子确实有些本事,竟叫皇上亲自派他去跟着走一趟。要知道自从他侍奉皇上以来,除去一些必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来做,其余事务都是交给其他小太监的。
晚些时候,高禄命人捧着那柄玉如意和太医开的些珍贵药材往清音殿去了。
陆溪命人接过那些个东西,连忙起身说,“要高公公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陆良娣哪里的话,皇上听说良娣主子身体不适,立马就派老奴去太医院开了药,老奴亦是希望良娣主子能够早日休息好,恢复精神。”
一行人朝着清心殿的方向去了。
天已经黑了,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亥时。
小顺并着高禄带来的几个太监在前打着灯笼,高禄和云一分别走在陆溪两边。
因着是前去拜佛上香,陆溪特地选择了步行,而非乘坐步撵。
纵然已是初夏,夜里的温度也不高,有风吹在面上还是能激起些微寒意。
云一打开手里一早准备好的斗篷,替陆溪披上,“主子,小心着凉。”
高禄亦停下脚步等待,含笑赞了句,“云一这孩子一向心细,如今在良娣主子身边照料着,老奴也放心。”
陆溪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笑道,“多亏高公公给我分来这么聪明伶俐的宫女,可让我平时省了不少心。”
斗篷披上,众人继续前行。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陆溪不经意地看了眼亭子那里,一个瘦削的黑影立在那里,看不大真切。
一行侍卫从这里经过,和他们擦肩而过时纷纷退至路旁行礼相送,陆溪等人也是见惯了,继续走着,并未停留。
谁料想这时候小顺被路上突起的石子绊了一跤,手里的灯笼忽地滑落在地,顺着小径一路滚到了亭子旁边,高禄斥责了声,“做什么不看路?赶紧去捡起来,别耽误了主子的行程。”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小顺的身影来到亭子边上,只见那里一道黑影晃了晃,有些僵硬地立在那里。
陆溪迟疑了片刻,回头看了高禄一眼,低声道,“好像有人。”
高禄不动声色地回头叫住那行侍卫,“先别走,过来看看。”
他含笑对陆溪说,“良娣主子先走一步,我把这里安排好就立马赶来。”
陆溪也是点头,带着一群人继续往清心殿去了。
远远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个侍卫在高禄的吩咐下来到了亭子边上,最后是高禄与季清安面对面的场景,说些什么她也不会知道。
唇角划过一抹笑意,她轻描淡写地转过头来,吩咐小顺,“灯笼举高些,照着点路,别再摔了。”
“是。”
次日御书房里,高禄垂首站在书桌边,明渊翻着本什么书,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那他怎么说?”
“回皇上,季大人说是今日早朝时没留神遗失了玉佩,特地返回宫中寻找。”
“丢了玉佩?”明渊低低地笑了起来,依稀记得从前自己从太后那儿偷偷溜去看病重的母妃时,也是这样搪塞她的,“那最后找到了没?”
“季大人说是没找到。”
“你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回皇上,老奴见着季大人的时候,季大人并没有做任何事,好像是站在那里……站在那里……”
明渊抬眸看了高禄一眼,“但说无妨。”
“是,老奴觉得,季大人是在等人。”
明渊垂眸不语,手指却又翻过一页,目光停在书上,好像在专注地看着书。好半天才嗯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高禄顺从地应了一声,退出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一个人,缓缓地抬眸看了眼窗外的朝阳,面容坚毅,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在心里默默想了想御花园附近有哪些嫔妃的宫殿,最后又低下头来,继续看书。
目光落在一首诗上,他的眼神定了定。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季清安若是嘉宾,那这个曹操又该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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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杀【一】
第三十六章
大臣们发现;这日早朝的时候,礼部尚书季清安季大人总是心绪不宁的;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每每轮到他发言时,总要旁边的礼部侍郎拼命戳他后背提醒,他才能回过神来。
于是站在皇上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不禁汗颜,看来做礼部尚书不禁要懂礼,还要禁得住戳……
不一会儿;话题转到了前阵子被丞相大人的儿子做失败了的水利工程上。
明渊略一沉吟,不容置疑地说,“淮河水患一直是朕及沿岸百姓的心头大患,近年来朝廷屡屡拨粮饷赈灾;财力物力倒捐献不少,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没有起到根本作用。朕想知道,爱卿们怎么看?”
六部尚书有五个都发了言,兵部主张发动百姓筑堤,暴动者以逃兵的罪名收监;吏部主张启用民间能人将士,若有解决之道者,赐六品以下官职……总之大家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轮到季清安了,很不幸的是,这一次他又晃神了。
大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气氛诡异得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明渊从容不迫地清了清嗓子,“季大人,朕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季清安浑身一个哆嗦,这才从天外神游回来——等等,皇上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有些窘迫地侧过头去看了眼自己的侍郎,以眼神询问皇上要自己发表见解的主题是什么,岂料众目睽睽之下,兵部侍郎就算想说也没那个胆子,嘴唇蠕动两下,又无声地合上了。
明渊似笑非笑地说,“季大人最近很不在状态啊,是不是身体不适?”
季清安忙道,“微臣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夜里失眠,睡眠不足,因此注意力有些不易集中……要皇上替微臣挂心,微臣实在是过意不去。”
明渊挑眉,回头朝高禄吩咐了句,“早朝后,让太医给季大人把把脉,开些药回去。”
季清安慌忙垂眸道,“微臣谢主隆恩,小小毛病,实在不值得皇上挂怀。”
“无妨,一会儿早朝后,季大人便去太医院吧,高公公会安排太医给你看看。”
一颗心在胸腔里跳个不停,额上都渗出点点细密的汗珠,季清安看着地板上细密的纹路,暗自揣测着皇上此刻的想法。
而明渊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随即开始讲别的事情。
早朝过后,季清安正在往外走,却忽地被人叫住。
“季大人请留步。”
苍老雄浑的声音让季清安停住了步伐,回头,正对上常卫光的目光,他俯身一揖,“丞相。”
常卫光微微点头,同他一起往宫外走,“季大人今日精神有些不好啊,几次在大殿上走神。”
“下官惭愧,叫丞相见笑了。”
常卫光笑道,“科举在即,季大人因公务烦扰,精神不好也在常理之中。不过我听说季大人昨夜午时返回宫中寻找丢失的玉佩,也难怪今日没什么精神,那玉佩最后可有找到?”
季清安不动声色地说:“多谢丞相关心,虽然玉佩没有找到,但要丞相来为下官挂怀,下官实在惭愧。区区玉佩,不足挂齿。”
笑意渐浓,常卫光呵呵几声,若有所思地递来一个富含深意的眼神,“季大人说笑了,若只是一块普通玉佩,又怎么值得季大人三更半夜赶回宫中寻找呢?我听说皇上也对季大人丢了玉佩一事颇为关注呢。”
季清安身子一僵,没有言语。
“前段时间我命人去江浙一带采购了一批上好的茶叶,若是季大人有空,可以来我府上品一品。”常卫光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步伐清晰缓慢地先走了。
看着常卫光离去的背影,季清安的眼眸暗了暗。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早在认识陆溪以前,他就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三年,三年时光足以让一个壮志满怀的金榜状元蜕变为一个久经官场、利欲熏心的精明臣子了。光靠着满腹经纶意欲辅佐君王根本行不通,只有依附强权,才有可能一路往上爬。
也因此,他纵然已倾心于陆溪,也仍是瞒着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常卫光的女儿,常思云。
同时得到当朝丞相的支持和颇有姿色又懂得伺候男人的丞相之女,这本该是个双赢的机会。可偏偏他对陆溪有了念想,却又因为得不到而牵肠挂肚,不甚甘心。
若是常卫光真的知道了什么,他可要好生想个法子了,毕竟常思云是常卫光的女儿,叫他明目张胆背叛常思云,恐怕还是会令常卫光不悦。
清音殿。
偏殿的屋子里,影月和云一两人将室内的柜子全部打开,一件一件地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
潮湿的雨季已经过了,得赶在夏天来之前把衣柜里的衣裳全部拿出来整理一遍,起了霉点的便要送去浣衣房浆洗,有了虫眼的就要赶紧补上,颜色褪了又或者泛黄泛白的便拿去扔了……总之所有的衣服都得在还算和煦的阳光下晒上一晒,方可收回衣柜。
影月对云一没什么好感,特别是近日对陆溪心生嫌隙,而陆溪去哪里都带着云一,这更叫影月心里不是滋味,也因此两人整理衣物半天,竟一句话也没说。
从柜子底下翻出一件被虫蛀了好几个洞的淡粉色烟罗裙,影月对着阳光看了半天,那虫眼可不小,也不知补不补得了。
云一侧过头来看了眼,笑吟吟地坐到她身边的凳子上,“是被虫蛀了吗?这料子我知道,补上去会有一定痕迹,不过咱们可以绣点花纹上去,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影月淡淡地笑了笑,“妹妹懂得可真不少。”
“姐姐说笑了,我早些年曾经被高公公派去帮皇后娘娘的忙,把皇后娘娘的衣物拿给尚衣局的姑姑们修补一番,这才有机会知道这些事。”顿了顿,云一又说,“若是姐姐在宫里待过些年,必定会比我知道的多。”
影月丝毫不接受她的讨好,只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哪里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