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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人长得也有几分姿色,这衣裳首饰也相配的紧,可就您这副神情,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卖身葬父呢!”
赵廷和周煜斐站得最近,一听这话抬脚就踹他腿弯。周煜斐身形一闪躲了过去,衣袍却还是沾上些鞋底的污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正欲发作,就见赵廷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寒凉。周煜斐眯了眯眼眸,看这样子,刚才那话是触碰到咱小王爷哪条敏感神经了啊!
段尘脸色已经差的不能再差,藏在袖里的手早已紧攥成拳头,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展云几步走到跟前,一双弯月眼眸深深凝望:“你别往心里去。他说那话不是有意的。”
段尘僵硬点头,半垂下眼掩去眸中湿意。展云低下头微微凑的近了些,清朗嗓音不自觉的更放柔几分:“笑一笑,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如何苛待自己妹子了呢。”
段尘牵牵嘴角,勉强抿出一丝笑。展云叹了口气,周煜斐这法子是不错,可面对三人时,她似乎比从前防备的更重了些。这个性子,可真让旁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车里,周煜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赵廷和展云偶尔搭句腔,可气氛沉闷依旧。重点是那位坐在门边位置的小姐,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抬过,就抱着那只淡青色包袱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
按说周煜斐游遍花丛,什么样的女子没经历过?可这段尘,委实让他一而再、再而三感到惊讶,以及束手无策。头次见面,只觉得如此镇定自若又貌若仙子的女子实在有趣至极。第二回见面,那般倔强性子则把他惊的一阵心惊肉跳。昨晚上饮酒,只觉得这女子倒有几分男儿豪爽,让人不禁刮目。再到今早上,那套跟所有人划清界限的作风则让周公子有气都没出撒去。这到底是一什么女人啊!
她一来,冷若冰山的赵小王爷被逼得几经暴走,尽拿自己撒气。温润如玉的行之公子也多番冷眼相待,外加拳脚伺候。周煜斐翘着二郎腿撇了撇嘴,模样也不是绝色,本质倒是一祸水!
第三章 宵夜?搭讪
下了马车,段尘照例走在赵廷和展云中间,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段尘明显更靠近展云一些,与赵廷隔开约莫两尺距离。毕竟对外说是表兄妹么,两人怎么也得显的比旁人亲近些。
展云一下马车就撑起一把油纸伞,段尘侧眸瞟了他一眼,正要走出伞笼罩的范围,就见展云摇头轻笑,面上神情颇有些无奈:“这么大雪,谁家姑娘穿这一身行头顶风冒雪的走。”
段尘犹豫的功夫,展云已经将伞柄递了过来:“拿着。”段尘依言抬手握住,一边轻声道谢。
趁着周煜斐取出请帖与管家交谈的时候,展云凑的稍微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这个也要改。跟别人道谢也就算了,哪有跟自家表兄如此客气的表妹?”
微微侧过头,就见展云正眼带笑意看着自己,清俊面庞上,却是再认真不过的神情。段尘抿了抿唇,轻轻颔首。
朦胧夜色中,片片雪花漫天飞舞,天边的月模糊做一团失了形状的杏子黄。山庄里一片银装素裹,迎着灯笼映照出的暖黄色摇曳灯火,倒显得比平常黑夜亮堂了些。
赵廷从下了马车就一直面色冷峻,侧眸看了身边那两人一眼,又仔细观察段尘面上神色,就见她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赵廷暗自松了口气,心说看这样子,她选展云应该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纯粹是听说展云父亲与少庄主相熟,想更有把握进来这“万柳山庄”吧。
其实段尘选择展云的原因很简单,剩下那两人,一个举止轻浮言语不羁,自己不善言辞,功夫又不如他好,若是认了他做表兄,不知道明里暗里要吃多少亏。另一个则明显对自己……段尘想起昨晚上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面上不禁更冷冽几分。原以为他是如青籽所说,有断袖之癖才对自己做出那般举动。可今天周煜斐说出让自己换回女装那句话时,边上那两人虽然面上各自有些波动,但明显并无半点惊讶情绪。想来,周煜斐是一早便同他们两个讲了的。如此一来,赵廷简直比那个周煜斐还危险。
段尘心明如镜,那姓周的向来自诩风流,只是嘴巴毒外加喜欢动手动脚,倒不见得对自己真动了什么心思。可赵廷这边,如果他心里真如昨晚所表现的那样,那以后倒真要当心了。前有狼后有虎,一个更比一个危险,明显都不是良伴,就只剩这位江湖人称“如玉如云行之公子”的展云了。段尘知道这人绝不是个简单角色,可一来从认识到现在,展云言行举止都还称得上君子,二来这人似乎对自己也没动什么心思。如此这般几番思量,段尘最终选了展云充作自己表兄。
管家领着四人一路往主屋走去,还未到门口,就见柳二爷已经大步流星迎了上来,一见几人就朗笑出声:“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几位世侄个个仪表堂堂气宇不凡,柳某真是三生有幸,得与几位相交!”
三人连忙拱手还礼,几番往来寒暄之后,柳亦辰将目光投向站在几人中间的段尘,复又看向展云:“怎么我记得展爷只得两位公子,这位是……”
展云唇映浅笑温声答道:“这位是我的远方表妹,久闻万柳山庄‘梅园会’风景一绝,一直心怀向往,恰逢此次行云山庄也在受邀之列,家尊便让我带她过来,一饱眼福的同时也好长长见识。”
柳亦辰眉间的“川”字更深了些,转瞬间却再次露出爽朗笑容:“原来是展爷的外甥女,欢迎欢迎!瞧我,尽顾着说话了,来来,几位快进屋子,这雪是越下越抖擞了。”
进了屋子,柳亦辰连忙让下人奉茶,自己也端起茶盏,笑着说道:“这茶里添了些前些天新落的朱砂梅蕊,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几位尝尝看,是否喝的惯。”
几人依言端起茶盏饮茶。段尘轻抿一口,馥郁茶香中,携带出淡淡苦涩,细细一书,舌尖却勾出丝丝回甜,似有若无的梅花幽香萦绕鼻端,当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还有这些糕点,今天下午才做出来的。”柳亦辰说着,从手边的小碟里拈起一块浅白色点心:“展世侄,你来尝尝这梅花糕做的如何?”
展云从一边丫鬟手中捧的碟子里取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糕点,咬了一半含入口中,细细咀嚼过后,又含入一口香茶:“清新淡雅,甜而不腻,很不错。”
柳亦辰唇畔笑容更深了些:“今日时辰有些晚了,家父和曼蝶都歇下了。这梅花糕是曼蝶最近琢磨出来的新吃食,她若是知道展世侄如此欣赏,一定高兴的不得了。”
展云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几人又闲聊约莫小半个时辰,客房也已经准备妥当,柳亦辰便让管家带着几人过去,好生歇息。
四人的房间被安排在靠近梅园的一处别院,院子里也栽着几株梅树。雪下的纷扬,浅黄色的梅花却肆意怒放,颇有些与雪争锋的气势在。段尘从晌午起就粒米未进,刚刚饮了两盏茶水,茶汤煮的较浓,梅花又有生津开胃之效,胃里空落落的,早已经隐隐作痛,手脚也随之渐感冰冷。无心陪那三人一同赏梅,段尘从展云和赵廷手中接过那几件新添置的衣物以及首饰盒子,拎着包袱步履匆匆先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炉火烧的特别暖和,段尘一进屋子,就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桌子上的壶里盛着滚水,应该是刚从炉子上拿下来没多久。倒了杯热水小口小口的喝着,身子逐渐暖过来些,胃腔之中抽痛之感却益加明显。段尘半伏在桌上,一只手掌用力顶着胃,咬紧牙关不想发出半点声响,额头却沁出一层薄汗。好久不犯毛病,几乎都忘记自己有胃痛之症了。
正咬牙捱疼,就听门外传来一道清朗声线:“睡了么?”
段尘扶着桌沿起身,疾步走到门前,打开门闩,阴着一张脸的同时尽量稳住身形,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门外,展云端着一只红木托盘,唇边噙着清浅笑容:“你晚上应该没吃什么东西吧。我让管家煮了些粥,还有几碟酱腌菜,吃点吧。”
扶着门板的手微微施力,段尘侧身的同时轻声道谢。展云将托盘放置桌上,转身看向仍立于门边的那人,却没有半点马上离开的意思。段尘微微和缓一些的面色又沉了下去,一脸温和笑意的男子却一点不急,清朗的嗓音比往常更低了一些,增添了几分温醇之感:“我想,有些事,我还是应该现在告诉你。”
清淡米香渐渐弥散在周遭空气,段尘就着几小碟风味各异的酱腌菜,不一会儿就将一小盅米粥都送进了肚。胃腹之中缓缓升起一股暖流,且逐渐流向四肢百骸,原本有些冰冷的手脚也渐渐浮出些暖意。
一顿简单却不失温暖的夜宵吃完,展云也基本上讲述清楚自家概况,待说到个人习惯及喜好时,段尘已经止不住的蹙起眉心。展云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弯月眼眸浮上淡淡了然笑意:“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告诉你的这些,没一句是无用的。”
段尘虽然心中并不认同,却仍然轻轻点头,一边抬眸看了展云一眼,示意他有话快说,说完便走。展云不禁失笑,这个性子,简直比赵廷还不好伺候:“还有最后两点。第一,在外人面前,多少还要表现的依赖着我一些。记得,你是大家闺秀,不是江湖中人。第二,就是这个称呼问题,要改一改。”
段尘也不言语,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展云清咳两声,又缓声说道:“你称呼我表哥就可以了。但我称呼你,总不能像从前一样,随随便便叫一声小段吧?”见段尘似有迟疑仍轻轻点头,展云又继续说道:“那么,叫你尘儿好么?”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幽暗光线里,两人只依稀辨得对方模糊轮廓。展云唤出那声“尘儿”,即便仍是在问话里,却仍然觉得脸颊微烫,心跳也不觉快了两分。
段尘这次倒没怎么迟疑,轻轻点头,接着起身,将小盅盖上盖子,放回托盘。展云自然明白这是委婉逐客了,轻声道了句“好眠”,便端着托盘起身离开了,只唇畔笑意益深,一双弯月眼眸也笑成了弯弯月牙。
再过三日,便是柳老庄主六十大寿。各方客人陆陆续续抵达万柳山庄,段尘几人到的已经算比较晚的,多数客人已经入住各个院落。一大清早,柳二爷就让管家宣布,即日起,展出几件万柳山庄几代相传名满天下的一代名器,直到柳老庄主寿辰前一日为止。
赵廷对这类东西还挺感兴趣,因此刚吃过早饭,就拉着展云和周煜斐一同到大厅去看。段尘对山庄仍然陌生的很,心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到处看看,也好跟师傅画给自己的那张图纸对号入座;另一方面,她现在身份是行之公子的表妹,自然不好如从前那般自由行走,跟着那三人一起,多少也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情绪在。
四件名器,分别放置在大厅的北、西、东三个方向,靠北墙壁摆放了两件。因为这几件实属江湖中人个个心向往之的难求至宝,如此分开摆放,也是为了避免因为人群拥挤而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四人一件一件的看过去,即便是对兵器不太在行的段尘,也看出些兴趣来。一件是宋初开国功臣石守信石大元帅南征时用的那把“七胜刀”,一件是相传从魏太子曹丕时候传下来的“流采剑”,剩下那两件,则是在江湖中盛名久传的“采薇鱼尾斧”和“秦家雷神鞭”。几件名器里,段尘对那把“鱼尾斧”印象最为深刻,因为斧头一般人见得多了,可如此精致纤巧且冷光凛凛的斧子,还真是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段尘正端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