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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很敬佩……你的父亲。”
小郡主虽然在私底下同阿林吐槽说鞑靼的人用手抓肉吃,像野人一样,但是当着巴尔斯的面还是态度极好的,不愧是教养良好的亲王之女,不像有些官家千金,看见异族人的打扮就嘻嘻哈哈的指指戳戳,还自以为没人看见,少见多怪的样子叫人看了就大大皱眉。
筵席上照例有许多歌舞杂耍,大家都仿古礼坐在露天的筃席上,秋风送爽,灯火辉煌,不胜欢悦。鞑靼此行甚有诚意,也没有故意挑衅要比武摔跤之类的。
巴尔斯与皇帝共同坐在上首,罗文简略次一席,其下还有好几位鞑靼的部族首领,都是千杯不倒的酒量,此时已经喝得醺醺然。
说起两国边关贸易之事,巴尔斯笑道:“来之前我母亲曾告诫我,中原人素来狡诈,若是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只管问我们的好朋友罗大将军。”
他是用鞑靼语说的,跪坐在后面的翻译听了不敢直接译过去,只好道:“大汗说他母亲曾嘱咐他,来京之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事就请教靖国公。”
皇帝闻言哈哈一笑,道:“既如此,朕便放心了,罗将军既是两国往来的纽带,又熟知两国风俗人情,自然是不二人选。”
边关互市利大于弊,但是又不好管理,其中的税收不是一个小数目,两边势必要为此争执不下,既然鞑靼的大汗相信罗文简,那便由罗文简主管此事,想来定会顺利许多。
且说小郡主与阿林同坐一席,正对面便是陆昀和惠安侯世子王新甫,两名美貌宫女跪坐在侧后方为二人斟酒。小郡主看见了便向阿林耳语道:“你看见七哥身边的那两个宫女没,是皇后娘娘特意赐给他的,等以后七哥出宫开府这两个便是有品级的郡王侍妾了。”
借着月光和灯光,阿林见那两个宫女果然极为美丽,不知为何喉头一哽无法接话,默默的端起酒杯饮了起来。
小郡主没有注意到阿林的表情,又兴致勃勃的传播八卦:“要说花心,那个王新甫更是了不得,我上回出宫时听人说睿王在髓芳阁金屋藏娇,便缠着我哥哥带我去髓芳阁看看那个大美人楚烟,谁知我哥哥被我缠得不耐烦了才告诉我,原来那个楚烟是王新甫包下的,只是他怕父母得知,便求着七哥背了这个黑锅。”
阿林听了心里更加堵得慌了,脱口而出道:“他们两个关系那么好,说不定一人一个呢!”
小郡主闻言笑得花枝乱颤,道:“那倒是真有可能,男人本性花心,如今我哥哥房里就有四个通房大丫鬟,听说未来嫂嫂也早就备好了姿色上佳的陪嫁丫鬟,就等着过门就开脸呢,到时候可有得热闹瞧了!”话说完突然伤感起来,道,“也不知我那会儿还在不在京里……”
巴尔斯虽然人才出众,但终究是异族人,且鞑靼的大汗可以娶好多个妻子,到时他再娶了草原上部落里的姑娘,和亲公主的地位就相应要低了一些,况且草原上的生活习惯到底不适合中原人,嫁过去只怕要很久才能适应。
中秋宴之后的三天里,巴尔斯并几个罗文简相熟的鞑靼部族首领没有再去宫里饮宴,反而去了靖国公府,京城众人对罗文简的影响力再次有了深刻的认识。
且说徐芳卿这天去了庆亲王府求见小郡主,小郡主听说后本待不见——自从得知她可能会去和亲后,庆亲王和庆亲王妃也更加纵容她,什么事都随着性子来,纵然徐芳卿很可能会成为睿王妃,但是那又关小郡主什么事?不过转念一想,徐芳卿如今自恃身份,主动上门求见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大事,小郡主便命人请她进来。
徐芳卿此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小郡主,不然她也不会任由小郡主把她晾在角门外这么久都没有拂袖而去。
小郡主靠坐在后院大树下的藤制圈椅上闭目养神,听见徐芳卿的脚步声懒洋洋道:“不必多礼了,坐罢。”又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个大贵人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徐芳卿闻言微笑道:“因为和亲的事,我替你惋惜了许久,听说在草原上只能喝羊奶吃羊肉,即便是大汗也需得住在帐篷里逐水草而迁徙,你自小娇生惯养的,怎么受得了这份苦?”
第一零九回 明白心意
徐芳卿一席话还未说完,小郡主便恶声恶气道:“有话快说,说完快走,别在这唧唧歪歪的绕弯子了!”
小郡主早看透徐芳卿的人品,自然不相信她上门来会有什么好事。
“听闻鞑靼的大汗这几日都去了靖国公府,靖国公还特意请了罗姑娘出来见他,二人同去校场跑马,大汗对罗姑娘的骑术赞不绝口……”徐芳卿眼见小郡主的表情专注了起来,便接着道,“因此我猜大汗没准会向皇上求娶罗姑娘,如此一来小郡主不必去草原上和亲,罗姑娘又得佳婿,况且她原本就是在边关长大,与草原也没有多大区别,想来她一定会愿意的。”
小郡主只想了一想便冷笑道:“我当你安了什么好心呢,单珍珠走了你又来拿我当枪使,罗阿林怎么惹着你了,你竟这么恨她?”
“冤枉啊!我只是关心你而已,你本不愿和亲,不过是被身份束缚罢了,如今只消你在后面帮罗姑娘一把,她既封了公主,又做了草原的女主人,说不定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徐芳卿说着莞尔一笑,看上去既善良又亲切。
小郡主虽然心动,不过她早知徐芳卿心眼多,生怕她挖了坑给自己跳,当下便没有表态,送走了徐芳卿之后,小郡主赶紧去了庆亲王妃处。
庆亲王妃正在廊下拿了长柄镶金象牙勺逗笼子里的画眉,见小郡主跑来,便把长柄勺交给一旁的侍女,道:“客人送走了?”
小郡主上前挽了王妃的胳膊进了屋,道:“已经走了——母妃,历史上有没有册封臣下之女做公主和亲的?”
王妃闻言将胳膊抽出来,蹙眉道:“何出此言?”
小郡主见王妃沉了脸,不由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就是问问而已嘛,方才徐姑娘说巴尔斯这几天都去靖国公府找罗姑娘,没准儿他喜欢罗姑娘。会向皇上求娶呢!”
王妃摇头道:“事关两国邦交,岂可以个人私情论之?大汗虽年少却英明,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领袖,即便喜欢罗姑娘也不会向皇上开口的。”
如今宫里没有适龄公主,小郡主与皇帝又是一个辈分,自幼备受宠爱,与公主无异,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做一个合适的和亲公主,成为两国联络的纽带,这个道理想必巴尔斯也是极明白的。
历史上虽有臣下之女和亲塞外。不过大多是出身小官之家。家族寒微。被封为公主后只能依靠皇室,任由皇室摆布,像阿林这样的,就算她吵着闹着要和亲。只怕皇帝还不放她走呢——罗家军与鞑靼人关系更紧密,对皇帝又有什么好处?
且这中间还有庆亲王与王妃的私心所在,小郡主被封公主和亲草原,皇帝便永远欠着庆亲王府一份人情,对庆亲王府的声望也有好处,小郡主生为皇室女子,比旁人更为荣耀的同时也承担着更重的责任,如今和亲便是她的责任所在,和亲之后两国的邦交也需由她维持。
小郡主空欢喜了一场。回去之后气呼呼的把院子里的芭蕉树都摧残了,想了又想还是不解恨,索性命丫鬟磨墨铺纸,给阿林写了一封信,将方才徐芳卿所说直言相告。命人送去靖国公府之后方才心中舒畅,慢悠悠的跑去池塘边喂金鱼作耍了。
且说阿林把信拆开一看,气得笑了,拿着信去了双卿处给她看。双卿看过也大笑一场,道:“也许徐芳卿根本不懂和亲是个什么概念,她以为谁都可以去和亲吗,真是好笑。”
阿林哼了一声:“要真是那样倒好了,我是真想眼不见为净,要是谁都可以去和亲,把她送去草原上得了!”
“转眼就是冬天,进了腊月就要忙起来了,过了年一开春宫里便要选妃,虽说本朝的低等妃嫔都是从民间选取,不过据说皇帝也会直接下旨,命重臣之女进宫封妃,和亲虽轮不上你,进宫却是大大的有可能。”阿林过了年便十五岁了,纵然不入宫也得定亲了,双卿趁机想要探一探她的口风。
阿林道:“进宫又关我什么事,郑嬷嬷说今上喜欢清秀的姑娘,妩媚的姑娘,我哪一样都不占,进宫岂不是碍了他的眼?”
双卿噗嗤一笑:“皇上选重臣之女封妃与和亲是一个道理,这妃子不过是皇帝与手握大权的臣下之间制衡的纽带而已,如今国公爷就要把手中军权交出,皇上很可能直接封你做四妃之一,既给了罗家脸面,又能拿你制衡国公府,毕竟军权的交接不是一句话便能完成的。从交出虎符,到真的不在军队中有影响力,只怕要十数年乃至数十年,想必皇帝很想把你这个现成的人质握在手里。”
双卿所说半是真话半是吓唬阿林,虽然阿林的确有可能入宫为妃,不过明年她才不过十五岁,皇帝若是真的这样做,那意图也太明显了些。
阿林见双卿说得头头是道,不由急了起来,嚷嚷道:“那我叫爹娘现在就答应张家的提亲,嫁给谁也比进了宫里强,一辈子困在里面,像坐牢一样!”
双卿哈哈大笑,忙安抚阿林,言道自己是说着玩的。
不光双卿操心阿林的婚事,自从罗文简回来,沈夫人便同他说了张古的太太金氏提亲之事。张家自以为瞒得紧,殊不知沈夫人早就知道了张岱的事,不光是那两个通房丫鬟,还有去髓芳阁被张古命人拖出来的事。
罗文简听说之后大觉棘手,没想到张岱那个老实孩子竟然这么快就学坏了,不过话说回来,差不多的人家都有三妻四妾的,就连市场上卖肉的张屠户还纳了一个小寡妇做妾,尽享齐人之福呢,如今要给阿林找个一心一意对她的好相公着实难如登天。
这边罗文简和沈夫人两人还没想出什么对策,外面已经传开了阿林与鞑靼大汗的闲话。
这天晚间陆昀无聊的逗弄猫儿,只是秀秀姑娘上了年纪,总是不爱动弹,过了一会儿陆昀便不再扰它睡觉,走去书架边翻书看。
小梁子便上前凑趣道:“这两日外边又有传言,说是鞑靼的大汗对靖国公府的罗姑娘一见钟情,皇上要把罗姑娘封为公主送去和亲呢。”就连小梁子都知这是不可能的,只是拿来当做笑话说说罢了。
谁知陆昀听说后板了脸道:“是谁竟敢传出臆测圣意的话,这样的刁民就该抓去大牢才是!”
小梁子见陆昀发火,忙噤了声,一会儿又忍不住道:“主子不必担心罗姑娘会去和亲,听靖国公府里的下人说,罗姑娘十有*要在过年之前同张参将家的少爷定亲呢。”
小梁子满以为这话可以安抚陆昀,岂料陆昀更怒了,哼了一声道:“你知道的小道消息还挺多!”拂袖转身去了净房,留下小梁子一个人努力思考为什么今天的睿王殿下这么奇怪。
翌日一早,小梁子服侍陆昀穿衣,一个宫女捧着托盘走了进来,行礼禀道:“殿下,这是皇后娘娘那边送来的荷包。”
陆昀拿起一看,绣得倒是精致,并蒂莲花齐齐盛开,只是如今不年不节的,纵有荷包,也该是内务府送来。翻开荷包一看,里面果然绣了一个小小的“徐”字,却是皇后替徐芳卿传的信物,陆昀冷笑一声,将荷包扔回去,道:“赏你了!”
那宫女谢了赏便退了出去,与旁的宫女咬耳朵道:“看来这位未来的王妃不得殿下的喜欢,连个荷包都懒得收,咱们以后还是别再偷着给她传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