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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陪同娘亲、宝儿快马加鞭返杭准备婚事。娘每天高兴地忙里忙外,购置新的家具首饰,请人做衣服,我不作声接受摆布,宝儿却没那么老实,娘让她挑首饰的样子她就闭着眼睛靠在陈夫人身边乱指一通,每每这个时候就想笑,女孩子都爱这些东西,宝儿却不甚热心,对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似乎更上心。
有时候在书房拿出那两个小泥人和玉簪花看,我总在想,如果把这东西放在她面前让她选,恐怕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泥人。那玉簪花~~~已买了锦盒重新装了,可是这个时候更是不能送了,若是让家里人误会自己和宝儿早就有情于宝儿的闺誉就会有影响。于是将它们束之高阁,偶而拿出来看一看。
成亲那天,出乎我的意料,竹韫来了,世子也来了。
一直以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世子一定是纨绔子弟,可是一见之下忽然明白,这男子对宝儿是真情,拿出权势压人也许不过是他平日行事的方法——直接而有效。宝儿却很反感,似乎她本能就很厌恶以权压人和“小老婆”几个字。宝儿很激动,想要第二次扯下盖头,我知道让她自己亲自回绝世子会更有效,可是忽然之间不想让世子见到这样的宝儿,于是便握住她的手,自己替她回绝。盖着盖头的宝儿使劲点头附和我的话,心里有些许的喜悦。
世子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让宝儿哭,他会不惜动用权势抢走她。那一刻很想告诉他让他死心。
去新房的路上,宝儿很好奇地问我世子送了什么礼物,心里便有些不悦,她拒绝他却想要知道他送了什么?宝儿的心态——她自己真的明白吗?这丫头一向不在乎金玉珠宝,为何却对世子的礼物如此好奇?
我喝醉了,毁了宝儿,原本要保护的人被我亲手毁了。坐在书房里,很想放声大笑,我陈牧风与世子相比天差地别,他想要便会说便会抢,而我是打着光明正大的旗号做龌龊的事,宝儿,被我毁了,坐到天亮,竟然没有勇气去面对宝儿,怕她满脸的鄙视和憎恨。
可是,为什么宝儿看起来还很高兴?她是不懂还是不在乎?无论是哪一种心里都不舒服,她不懂所以随便找一个人帮忙,想想,若当初陪她去江宁的是牧云或牧雨,恐怕她也许拉了他们帮忙。若是不在乎~~连自己的贞节都不在乎,这世上可还有她在乎的?
艰难地说给她听了才知道她是不懂,告诉她我会负责可是小丫头不乐意,听了她的理由心里忽然明白为何世子会喜欢她,这个小丫头是会吵会闹会得理不饶人,可是她会替别人考虑,她的心地很善良。也许西湖放歌那一晚,世子只是有了兴趣,而宝儿拐走一心要从良的头牌才真正让世子动了心。
忽然那么一瞬间自己不想放手,甚至为自己毁了她而窃喜,宝儿~~~我唾弃自己的卑鄙想法,可是抑制不住心里小小的喜悦。
快过年了,宝儿大大方方地要礼物,于是我忽然想起那玉花来,这个时候送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到了书房将那锦盒拿出来,这玉花名为玉簪花,江南很多地方都有,有一天闲来无事翻了翻花草集,发现这花居然还有个美丽的传说,原来这花竟是从九天落入人间的碧玉簪,那说明下面还有明代李东阳的诗“昨天花神出芯宫,绿云袅袅不禁风,妆成试照池边影,只恐搔头落水中。”看完了想笑,如果让宝儿知道,恐怕小丫头又要沾沾自喜自比花神了。只不过,宝儿不是弱不禁风,也不会妆成照影,拿起搔头扔到水里的事倒像是她做得出来的。
将锦盒放好,准备过年的时候送给宝儿。
大年初一,因为宝儿说早上便过来看,怕她爬那么高摔下来,所以打算把那盒子放到下面的抽屉里。刚刚进了书房,竹韫端着茶进来了,说是宝儿早早吩咐的,说是外面冷,回来让给他端了热热的茶来。心下一暖,这个小丫虽然平时大咧咧的样子,偶尔却很细心。让竹韫放下了茶出去了。
将那锦盒拿下来放到下面的抽屉里,然后坐下喝茶。喝着喝着却觉得不对,头似乎越来越沉~~~宝儿这丫头恶作剧~~~模糊中有个人影进来,似乎是宝儿~~~
头疼得很,像是新婚洞房那一夜的感觉,费力睁开眼睛,宝儿冷着小脸坐在旁边,见我起身忙转过头去了。接下来她说的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原来那个进来的人不是宝儿~~~
而竹韫告诉我的事更是如平地炸雷,我和宝儿什么都没有。
竹韫坦然地面对我的指责,只是说她想留在这里,哪里也不想去了,她的口气里满是疲惫。这样的竹韫我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不相信宝儿是合谋,但是还是想她亲口否认,可是没想到宝儿会那样冷静地生气、冷笑、骂人,竹韫有错,可是宝儿的行为有些过激,轻轻一句阻止换来她一句“戏要落幕”,心里的火似乎不受控制了。
宝儿很冷静,超乎她这个年龄的冷静。她笑着说要休了我要跟我没有关系,语气如同话家常,理由是我很迂腐很古板。也许她说的对,因为我知道和竹韫没有什么所以没答应她进门,可是如果我不定确定这一点呢?——也许我也不知道。
从小,作为长子我只被教会了一件事“责任”,家族的责任、长子的责任、哥哥的责任、晚辈的责任,所有的事都要负责,如果我和竹韫有了什么,也许我也会选择负责。
那么宝儿呢,她本也不需要我负责,现在她更不需要,她急着要摆脱我了。
她睡着了,呼吸平稳,我起身到书房坐着,也许宝儿是对的,也许她现在意识到世子比我好,起码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犹豫,也许宝儿想要找的人就是世子那样的,也许~~~太多个也许~~~
将那锦盒重新束之高阁,既然没有机会送了,就留在身边时时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少,偶对不起你,让你的衣服都被口水喷了!!!
亲们,你们要快点看哦,因为十五号可能要倒着v几章,否则字数不够,不过乃们看完就好了!!!
将错就错嫁了吧 开窍了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回来,宝儿虽梳洗了,但是脸上还看得出哭过的痕迹,小鼻子也红红的,进门就直嚷饿。
吃过饭,宝儿有些困,便和陈老夫人一起到内室歇午去了。
剩下陈老爷、陈夫人、陈牧风、陈牧云在客厅里。都默默无语。
“爹、娘,如果宝儿说的是真的,这事怎么办才好?”陈牧云打破沉默。
“怎么办怎么办~~以后我再也看不见宝儿了~~~要不我求求她爷爷,让我去照顾宝儿?”陈夫人说道。
“娘~~~”陈牧云无奈。
“那你们说怎么办?本来还有个陈家媳妇儿的身份,这回好了,什么都没有了,还能怎么办?”陈夫人看自己的长子,“牧风,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死之前,姓龚的别想进陈家的门,做妾也不行。宝儿要是真嫁到蒙古,我绝不放过她。”
“娘,你就算不放过她也没用,宝儿的爷爷要是真把宝儿嫁到蒙古也没办法。”陈牧云提醒道。
“牧云哪,要不你娶宝儿吧!反正你也没定亲,等宝儿有了身孕,她爷爷应该也没办法了吧?”陈夫人看自己的儿子。
~~~啪~~~
茶杯快成粉末了。
“娘,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哪有嫂子嫁小叔子的事啊?您还让不让宝儿活了?”陈牧云朝自己娘挤眼睛。
“要不,咱们去找那个蒙古世子?如果只能嫁到蒙古,还是嫁个熟人比较好,那个世子不是说了什么时候都会娶宝儿吗?郡王的门第宝儿爷爷应该也不会反对。”陈夫人沉思着说道。
“娘,这事情~~~算了,等宝儿醒了问问她吧!”陈牧云说道。
晚饭之前宝儿才被叫醒,揉着眼睛出来,说眼睛疼,看到陈牧风又狠狠地瞪两眼。陈牧雨回来的时候宝儿还跑过去跟他告状,大有让人家亲兄弟大打出手的意图,完全忘了自己不久前还让陈牧风帮着她收拾陈牧雨。
吃过饭,宝儿跟着陈夫人,亦步亦趋。
“宝儿啊,回去睡吧!”陈夫人说道。
“不要,我要跟姑姑一起睡。”宝儿很有骨气地说道。
“宝儿,听话啊!”陈夫人哄宝儿,顺便瞪陈牧风一眼。
“姑姑,难道您想看人家大半夜的跑去找您啊?您不怕人家着凉啊?”宝儿瞪一眼陈牧风:“人家不想被打!”
“大哥不敢打你了,他要是再碰你一根手指头姑姑揍他。”陈夫人保证道,可惜,宝儿不说话不同意。
正僵持着,龚竹韫拿着件新斗篷进来了,说是小融让送来的。
宝儿眯着眼睛看龚竹韫,然后看陈牧风,看了一会儿又歪头看看陈夫人,然后轻巧地跳下地,“娘,人家回去睡觉了,好困呢。”让龚竹韫给她系好斗篷,自己跑到陈牧风面前,拉起人家的手说道:“相公,咱们回去吧。”不由分说拉起陈牧风就走。陈牧风的眉毛微微皱了皱随她去了,龚竹韫紧随其后。
刚走到松延院门口,宝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陈牧风扶住了她。
“不小心。”陈牧风说道。发现宝儿正可怜兮兮地抬头看自己:“怎么了?”
“脚疼。”宝儿小声说道,“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我睡奶奶这里好了。”然后松开陈牧风的手试图蹦回去,结果刚蹦了一步就被陈牧风一把抱了起来:“回去。”
宝儿瞪大眼睛看陈牧风:“大哥,这样人家会说闲话的。”
“不会。”陈牧风说道。宝儿便闭了嘴,双手环上陈牧风的脖子,脑袋放在陈牧风的肩膀上,对着龚竹韫挑挑眉毛。
回到竹溪院,陈牧风把宝儿放在床上,让小融端了热水来。小融给宝儿除去鞋袜,看了看说道:“大少奶奶,您的脚怎么了?又淤紫了。”
陈牧风看看她的脚,微微皱眉:“很疼?”
“嗯,好疼。”宝儿自己看了看,侧边稍微有些淤紫。其实并不很疼。
“奴婢给您擦些散瘀的药酒。”小融说道。
“不要了,你揉得好疼。过两天就好了。”宝儿眨眨眼睛:“小融,好好地,送什么新斗篷啊?”
“哦,二少爷派人来说少奶奶不小心摔着了,斗篷也弄脏了,所以奴婢就派恭喜给您送了新的去了。”
“哦,这样啊!还是二哥最好。”宝儿笑着说道。小没良心的,前不久刚刚说过陈大少最好的~~~~~
洗完了脚丫子,宝儿看看陈牧风又看看自己的脚。
“大哥,你可以抱我过去吗?”宝儿问道,眼睛眨呀眨。
陈牧风没搭理她,却迈步走向那个小榻将她的宝贝枕头拿了来,放在床上,看看她:“睡吧!榻小,免得踢到会疼。”
“大哥,那你呢?”宝儿边问着边钻进被窝,一点也没有占了人家床的歉意。
“大哥去书房!”陈牧风说道。
宝儿点点头,眯眯眼睛:“哦~~去书房啊~~~”拉个大长音。
躺好了将被子拉到下巴,看看陈牧风似乎并没有走的意思。
“大哥,你还有事吗?”宝儿问道。
“宝儿,以后不准爬树。”陈牧风说道。
没动静,瞪他一眼。
“最好听话,否则大哥砍了所有的树,而且不会再让你出门。”陈牧风说道,一点也不嘴软。
“我是死是活也不用你管,以后跟你也没有关系。”宝儿小声说道,口气极其不满。
“你最好听话。”陈牧风说道。
“你管我。”宝儿也不回头,还是不高兴地说着。下一秒就连着被子一起被抱了起来。宝儿眯起眼睛看陈牧风。
“颜宝儿,不信你就试试看。”陈牧风的脸阴得能挤出水来。
“试试就试试,明天早上起来我就去爬,我不但爬树,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