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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以为这样吓得到我?”凌采虹摸了摸尖削的脸蛋,得意道,“我正后悔我当初瞎了眼,如此甚好,那我凌采虹就改嫁个有钱的去!丫丫那小赔钱货,就留给你哥哥心疼去,拖累死他!”
苏靖山的脸色越来越黑,苏清婉顿觉不妙,急道,“大嫂,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说什么了?没钱我自然要为自己打算,哼!”凌采虹双手环胸,翻了翻眼皮,将早就想好的一番话脱口而出,“苏清婉,你要我留下也可以,我也不贪心,你那3o亩田,让给我就行了!甭说你舍不得,我听说南山的那几百亩田,都快归你了,你还在乎这几十亩?!”
靠!你怎么不去抢,那3o亩田,可是凝聚了她无数的心血,一点点从荒田开垦出来,想尽各种办法施肥追肥,又在这材料匮乏的古代,想尽办法弄来可以替代搭建大棚蔬菜的材料,为这些,无数个夜晚她苦思冥想,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才一点点摸索出来,如今刚有了一点点成果,这贪婪的女人,一句轻轻巧巧的话,就想霸占了去!
何况这凌采虹也颇有心计,南山的那几百亩田还是荒地,她要来也不会打理,就干脆要那现成的3o亩大棚蔬菜,在她眼里,那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啊,怎么着也得撵到自己家鸡窝里头去。
苏清婉真想唾骂凌采虹一顿,但是转念一想,凌采虹到底是哥哥的媳妇,丫丫的娘亲,若是她真的撕破脸,为难的只会是哥哥。
思及此,苏清婉不怒反笑,“大嫂,你留不留下,跟我苏清婉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你猜的不错,南山的那几百亩田,的确归我了,我刚从村长家回来,契约就在我身上呢,不过呢,我一亩田也不会分给你,你自己家的田地都不会经营,就不要贪着别人家的了。另外,求人不如求己,你应该好好想想这个道理。”
“噗”凌采虹尖尖的倒三角脸猛地涨红,气的差点呕血三升,手指直颤,指着苏清婉骂道,“好你个苏清婉,你个黑心的白眼狼……”
“你好自为之。”苏清婉转身就走,冷声丢下一句话道,“不过你若是将我哥哥气出个好歹来,我饶不了你。”
“苏清婉,我会让你后悔的!”凌采虹咬牙切齿,眼里迸出不惜一切的光。
“后悔的只怕是你。”苏清婉头也不回,轻轻的一声叹息,出了小院子,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人一旦有了贪念,一旦不知道满足和感恩,就会为了利益而做出许多蠢事来,苏清婉心中感叹,哥哥家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然而她已经决心,不管凌采虹怎么闹腾,哪怕上吊抹脖子,她也绝对不会答应割舍这3o亩田,这根本就是不平等条约,而且贪婪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虽然她为哥哥家的事担忧,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相信坚毅的哥哥,能够熬过去这关。
次日中午,厨房。
苏清婉哼着歌儿,心情愉悦的在厨房里忙碌着,想着上午已经将买田的事情全部搞定,她心里就十分高兴,基本上,这次买田比她想象中还要更顺利,早上和娘亲去了村长家,在村长的游说下,他家已经聚集了不少愿意卖田给苏清婉的村民,将村长家的小院都挤得满满当当的,因为苏清婉开的价格优厚,又能得到薪资不错的长工的活儿,村里人都争相和苏清婉签订了契约。
因此,一上午就将买田的事情统统搞定了,南山的荒田22o亩,虽然荒田便宜,但是也费了不少钱,加上买了村里人的田地5o亩,预付的长工的钱,苏清婉的手头的几百两银子,就只剩下13o两了。
想着很快就能建成自己的药园子,又能扩大大棚蔬菜的规模,苏清婉手下的动作更欢快了,“刷刷刷”洗菜切菜,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大锅里就飘出了浓郁的香气,揭开锅盖看了看,番茄土豆炖牛腩这道菜已经差不多了,搭配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
洗了几根黄瓜,放上案板,拿起大刀,“啪啪啪”就开始拍黄瓜,正拍的起劲儿呢,就听到天天稚嫩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娘,姥姥来了!”
苏清婉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正要出去,章氏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向淡泊如水的脸容上,却现出十万火急的神情来,一把抓住苏清婉的手,急的声调都变了,“丫头,你大嫂上吊了,快去看看!”
微微变色,苏清婉却是挣脱开章氏的手,脚步纹丝不动,冷静道,“等等,她又闹哪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庸俗的戏码,她还真拿的出手?”
“丫头,你大嫂是真的想不开,娘过去时,她正往上吊啊!”章氏一脸慌乱,淡淡叹气道,“丫丫都吓坏了,你还是快随我过去看看。”
“死了没?”
“啊?”章氏怔了怔,随即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幸亏你哥哥发现的早,给救下来了。”
“没死喊我去做啥?”苏清婉淡定的转身,重新操起了大刀,对着那黄瓜,“啪啪”一顿狠拍,顿时拍的稀烂,“娘你转告她,如果她死了,我苏清婉一定给她买最好的楠木棺木,风光大葬。”
“丫头出了什么事了?”章氏惊愣住,怔怔的望着苏清婉半响,“她可是你大嫂啊!”
“娘你甭担心,她这是演戏呢,让她可劲儿折腾去,还特意把您给请了来,还真是用心良苦。”苏清婉嘲讽的撇撇嘴,随即将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对章氏说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难怪我看你大嫂神色不对,口中直嚷嚷着那田是她的,对着靖山也没个好脸子,又抓又打的,哎,这是造了什么孽。”章氏无力的跌坐在小厨房的凳子上,两眼无神,喃喃道,“都是娘的错,当初都怪娘拆散了他和麦香,非逼着你哥哥娶了隔壁村的你大嫂,那孩子心里是不愿意的,想必如今心里怨恨着娘……”
当初哥哥的情史,苏清婉却也是知道的,七年前,苏靖山和村子上长相俊俏秀气的麦香好上了,可以说,麦香是苏靖山的初恋,两人十分恩爱,然而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麦香父母嫌贫爱富,看不上苏家,以章氏拿不出丰厚的聘礼为由,拒绝了苏靖山的上门提亲,而麦香在父母的劝导下,最终选择了放弃苏靖山,嫁给了同村家境富裕的李有财家,为此,苏靖山很是消沉了一阵子,章氏强迫他打起精神来,并托人将隔壁马家村的凌采虹介绍给了苏靖山,不管苏靖山如何不情愿,如何抗拒,章氏逼着他娶了凌采虹回家。
本来么,虽然哥哥起初就很反感凌采虹尖酸跋扈的性子,但是凌采虹却对英气高大的苏靖山一见倾心,在一起过日子之后,苏靖山也就认了,尤其是有了丫丫之后,苏靖山更是承担起了一个好相公好爹爹的担子,一心为了这个家,岂料凌采虹如今却不满足这样的穷苦日子了,一心要霸占别人的财产。
“娘,这事不怪你,当初那种情况,你又有什么办法?”苏清婉走过去,安慰的拍拍章氏的肩膀,语气柔和的道,“哥哥家闹成这样,全是大嫂作出来的。”
“是娘的错,当初是娘看错了人……你哥哥他才天天受气……”章氏低着头,一脸愧疚,声音低低弱弱带着伤感,“娘本以为,自由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这才给你哥哥安排了这门亲事,娘只是不想他重蹈娘的覆辙!娘只是想让他尽早忘了那个抛情弃爱的女人……”
“我知道娘,我都知道。”苏清婉面容坚毅,“只是过去的事,你内疚也于事无补,重要的是过好现在。”
说罢,苏清婉进了堂屋,一会子出来,手里拿了两个药包。
“我昨日瞧着哥哥的气色不大好,只怕是急怒攻心,我配了两幅清火的草药,娘你带过去给哥哥。”苏清婉递过去,笑眯眯道,“娘你一会子过来吃午饭吧,我做了好吃的,顺便把丫丫带过来吃饭,那样的环境,实在对小孩子不好。”
章氏接过药包,应了一声,收敛了情绪转头去了。
看着章氏凄凉孤绝的背影,苏清婉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娘是个受过伤的女人,她只是害怕自己的儿子也受到同样的伤害,才会选择替他安排一切,可怜天下父母心,一辈子都在为儿女操心。
苏清婉又不由得想起她爹,这具身体的爹到底是谁呢?章氏对此讳莫如深,从来不轻易提起关于她爹的事情,但苏清婉忘不了章氏那无限孤寂的眼神。小时候苏清婉或者哥哥追问,章氏也只会冷冷的说她爹早死了,但是苏清婉有种直觉,她爹并没有死,他到底是谁,又为何要抛弃自己的女人和一双儿女?
胡思乱想了一会,也没个答案,苏清婉索性不想,回厨房,继续做她的爽口拍黄瓜,等她做好,章氏已经带了丫丫过来,苏清婉喊上天天,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午饭,爽口的菜色,让丫丫和章氏都赞不绝口。
耿小蛮家的院子外头。
“滚!再敢来,打断你的腿!”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刘文寒,从地上翻滚而起,拍拍土,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血水里还混合了半颗碎齿。最近他往耿小蛮家跑了好几趟,追求耿小蛮,每次都被耿郎中指使着铁蛋铁羊,将他胖揍一顿,扔垃圾似得扔了出来。
见追求耿小蛮没戏,刘文寒垂头丧气的往家走,就在那时,他见到了村长闺女孙玉珍,那孙玉珍平日里正眼也不瞧他,今日却倚着一棵枣树,对他甜甜一笑,笑的那刘文寒心都化了,还当是那孙玉珍转了性子,突然看上了自己,便吐口唾沫在手掌上,搓了搓,匀开了抹抹头发,笑嘻嘻的迎上来,交谈了一会,不料孙玉珍却说自己是来给他指点一条明路,不止是明路,还是财路。
“如何,只要成了,便是财色兼收。” 孙玉珍说完,脸上闪过一阵算计的光。
刘文寒双手激动的搓了搓,满眼放光!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可以找旧情人苏清婉复合,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是如今的苏清婉,可是一棵肥沃的好草啊!
颓丧之气一扫而空,刘文寒顿时把耿小蛮抛在了脑后,有了燕窝,谁还喝白粥啊!从前,他嫌苏清婉一身肥膘恶心,压根儿只是虚情假意,根本就没碰过苏清婉一根指头,如今苏清婉减了肥,出落的窈窕动人,刘文寒早就心痒痒了。
辞别了孙玉珍,刘文寒迫不及待的回到家里,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屁颠屁颠的拎上把折扇,去了苏清婉的院子。
午后慵懒的阳光,带来昏昏欲睡的暖意,就连球球都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花盆后打盹儿。
“姑姑,困困的。”揉着小眼睛,丫丫打着呵欠,弱弱的道,“丫丫不想回家。”
“乖,去姑姑房里歪一会子罢。”苏清婉牵了丫丫的小手,怜惜的捏捏她细细翘翘的小辫子。
送走了章氏,苏清婉便在东屋子照顾着两个小家伙午睡,小丫头蜷缩在天天的旁边,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苏清婉轻轻的拍了拍她,嘴里哼着温柔的童谣,丫丫眉宇间的惊恐才渐渐的淡去了,很快就沉沉睡着了,发出了匀细的鼾声,似乎是昨天没有睡好。
苏清婉扯过一条小毯子,盖在两个孩子身上,自己方才靠向床头,正想眯一会,陡然听到院子里有细微的响动声,随即又夹杂着“汪汪”声。
双眸陡然睁开,苏清婉警惕的走到窗子口,探了探头,从窗口望向小院子里,却看到了一个极其讨厌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走进了院子,他的脚步声惊醒了球球,球球呲着牙,冲着他发出“汪汪”叫声,一口叼住了他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