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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秦绿湄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看着雨滴沿着屋檐落下,而且老天似乎是打定主意下个不停了,在屏东是不常下雨的。
这场雨下了数个小时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刚开始闻到雨落下时那种含着土气的空气让她觉得好兴奋,因为好久没下雨了,不过她还是不为所动的写着稿子,直到半个小时前她坐到书桌上,无心再往下写。
雨对她,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它很容易牵动她所有的情绪,以前她住的地方太常下雨了,所以她才选择了这个不太常下雨的地方居住,不过现在这阵细如丝密如绸的细雨侵扰得她不能自已,也沾上了莫名的惆怅。
不管什么都在变吗?
连她的心也跟着变了,不再是无欲无求,有股希冀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情绪也随着它乱了。
她突然好想见古珞琰。
突然想到,这是头一次她缓下了原本正在写的故事,转而开始写她自己的故事,因为男主角可能出现了,两个朋友的故事在数年前就让她写完了,现在该是她自己的故事要上演了。
她将手伸出窗子,希望能撷取到一点雨水,可惜离屋檐太远了,只有一些因微风带来的雨丝飘到手上,她走出房门拿了一把躺椅到外头去。
就这么躺在屋檐下看着夜灯下的细雨慢慢的渗入衣裳,她闭上双眼静静的躺着,心是落寞的,不过她没有办法对任何一个人说出口,就算是古珞琰。
秦绿湄哀戚的笑了,因为他可能还沉溺在道德规范的自责里。
她就这么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所以没发现有个人影靠近。
来的人正是古珞琰,无声无息的站在她面前,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她刚才那抹哀戚的笑容里,甚至被那抹笑容迷惑了,差点就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是仗着几分醉意踏上这里的,还没有勇气开口和她说话,只是站在她面前替她挡去会淋上她的雨,也不管衣服早就湿透了。
虽然闭着眼睛,但秦绿湄一直觉得有人在看她,所以睁开了酸涩的眼睛,在认清来人之后,心头除了震惊还染了一丝不明确的欣喜,给了古珞琰一记温柔的微笑之后,她缩起脚并拉他坐在躺椅上。
他浑身上下还滴着水,她叹了口气替他擦去脸上的水滴,能被一场细雨淋成了落汤鸡,就代表他在雨里逗留了很久,这想法让她不禁皱起柳眉。
“你怎么回来了?”她还以为没有十天半个月他是不会再踏上这里了,毕竟昨天他的反弹那么大,还指着她骂贱女人。
“想见你,所以就回来了。”
秦绿湄因为他的回答开心。如果他懂得“想”,那么他们是不会没有希望的,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似乎没有看到有车子进来,那不就表示……
“你走路进来的?!”她的语气里有好大的讶异。
他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绿湄想进屋子替他拿干毛巾,却让他一把捉祝
“别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回来这里,只是仗着酒意的驱使,因为真的让林俊渊一语成谶。“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虽然没有相思的泪水,但是想见她的冲动一直酝酿着,最后他坐上飞机到高雄,又搭野鸡车到恒春来。
但是到她住的地方还要一段车程,因为已经很晚了也没有车,可是想见她的欲望一直在燃烧着,所以他走路回来这里,即使他在雨夜里走了三个多小时。
“我没有要走,只是想拿毛巾给你。”他似乎变得有点黏人。
“不需要。”他努力的睁大双眼想把她看清楚,却发现她变成好几个人,好像怎么也捉不住,不禁加重了手上捉她的力量。
“需不需要喝些热茶?”她因为他的出力而皱眉,不过在他的呼吸里闻到了些酒气,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再回到这里的助因了,因为他醉了,但是在喝了酒又淋了雨之后,她担心他明天可能会感冒。
“不了,我想休息一下。”他的声音很没精神,说完话后就倒进她的怀中枕在她的肩上,鼻端的热气在她颈子上吹袭着。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起了莫名的战栗,但是她的职业敏感度立刻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因为枕在她肩上的头烫得吓人。
“珞琰,你先去洗个澡好吗?这样睡觉的话,明天你一定会更严重的。”而且得让他换下这一身湿衣裳,她希望他还有力气去洗澡。
“有衣服可以让我换吗?”古珞琰在她怀中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叫他的名字,而且听起来还满顺耳的。
“我拿隽廷的衣服让你换。”秦绿湄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依她工作那么多年来判断,他一定烧到三十九度。
“我不要。”古珞琰捉下她的手,话气很酸,因为他发现她叫杨隽廷的名字时也很好听,不过他现在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那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一洗烘干让你穿可以吗?”她实在拿他没辙,或许他是故意的,但她的原则一向是病人最大。
“好。”古珞琰立刻动手脱衣服,不过秦绿湄阻止了他。
“不要在这里脱,我带你去浴室。”她吃力的扶着他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之后让他靠着浴室的墙壁站着,她去开莲蓬头的水并调到适当的温度。
“你可以脱了。”见他无力的点着头她有点不放心的走出浴室,在接过他丢出来的衣服后,也备了几条大毛巾在外头,让他出来的时候用。
由于浴室和厨房相连,秦绿湄边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边拿出锅子装水。
这时她看见应该在熟睡的杨隽湄走了进来,以不能理解的眼光看了她一会儿后,从厨柜里找了几个老姜母,在处理完之后丢进锅子里煮着。
“滚十分钟之后,再给他喝。”杨隽湄这时才开口说话。
“谢谢。”秦绿湄给了儿子一个拥抱。
“你是我妈咪我才这么做。”言下之意就是他和绿婷会学着爱屋及乌,“去洗他的衣服吧,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们也别太晚睡。”
“隽湄,他跟你睡好不好?”她拉着急着回去睡觉的儿子,因为她不知道要把他安置在何处,她的房间连杨隽廷都不曾踏入。
“妈咪!他是病人,你是护士,我跟他睡只会传染感冒而已。”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他真正的意思,相信她也知道。
自己惹来的人自己处理。
“晚安。”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只好跟儿子说晚安,他只是点点头就出去了,而她则拿着古珞琰的衣服去清洗,洗好后她将衣物丢进烘干机,然后将炉火关上,才一回身古珞琰又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后。
“如果你再多吓我几次,我提早寿终正寝的原因一定是你。”秦绿湄平息了心中的惊悸后才好好的打量他,不过她立即红了脸。
古珞琰竟然什么都没穿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但是她笑了自己的反应,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她什么样的身体没看过?现在竟然对他的身体脸红,虽然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不过也知道她无法轻易放开这个男人了。
她随手拿来刚才备在一旁的大毛巾替他围上,把他扶到椅子上后端出刚才煮好的姜母茶给他。
“这是姜母茶,你把它喝完。”
古珞琰连接过碗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么热还要我喝姜母茶,我不要。”他觉得现在身上就像火在烤,才不要喝下那碗还冒着烟的东西。
“乖,喝下去就不会热了,而且你也可以去睡觉了。”秦绿湄笑着他的孩子气,通常喝酒又发烧的人是不会有什么理智可言的,只能连哄带骗要他尝一口,相信他喝过后就会把它喝完,儿子的姜母茶可是有秘方的。
“好喝。”在尝过一口后古珞琰就把姜母茶一饮而尽,“我想睡觉了。”
“我带你去。”秦绿湄漾着无奈的微笑。
也只有把他安置在自己房间里了,她吃力的把“衣衫不整”的他扶回她房间。
他咕哝一声躺在她床上并找到最舒服的位子倒头就睡,可是她不能跟他一起睡,因为工作还没做完呢!他的烧还没有完全退,就算退了,等一下一定会满身大汗,于是她再到浴室拿了毛巾和一个小脸盆装了些温水回到房间。
现在的工作是替他擦澡,维持他的舒适,今晚她铁定不能睡了。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醒了宿醉的古珞琰,他一睁眼看到的是秦绿湄坐在地上趴睡在床沿,地上则是一盆水和两条毛巾,也看到他昨夜脱下的衣服已经洗好放置在床头,昨夜的记忆并不是没有,反而一清二楚,因为是他放任自己再走回来这里的。
他拿了衣服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穿好,是有点慌乱没错,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光着身子在一个有夫之妇家里过夜,还好杨隽廷没回来,不然岂不成了“捉奸在床”?
“现在才紧张有什么用。”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趴着闭目养神而已,他在四点的时候才退烧,而她过了四点就睡不着了,又不能爬上床跟他睡,只好趴在床沿。
“对不起,昨天我喝醉了。”现在除了说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绿湄笑了并且毫不留情的调侃,“需要那么客气吗?我的入幕之宾。”
“你--”他不知如何回应,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再次踏入她的地盘,只是与生俱来的道德苛责仍在他心中告诫着。
“你那么在意你的道德良知吗?”她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屑,她向来不怎么理会那些有的没有的管束与教条,她只顾着活得开心。“我觉得活得开心就好了,现在就看你要背着你的道德良知继续看轻我,还是要抛弃那些庸人自扰的俗世教条继续爱我,都随你意,只是我要告诉你一句话,人活了一百岁也只有三万六千五百天。”
他曾问过绿叶会不会因风的离去而怅然若失,绿叶是不会但是她会啊!因为她只是普通人,就算她能把老庄思想倒过来念,她还是只是一个平凡人。
被他挑起的所有感觉会因为他的鄙夷而消失无踪吗?当然不会,毕竟他不知道背后的故事,而且有好多理由可以原谅他。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自己这么做。”从他出生就根深蒂固到现在的东西,要怎么在短短的数天之内改变?何况他还是不能接受的那一方。
“我会等到你找到答案的那一天,反正我才活了一万两千多天。”秦绿湄给了他一记无所谓的笑容,天知道她心里在乎得紧,也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抛得开世俗枷锁的,就像现在的古珞琰一样。
“如果我不能呢?”
“那我们就一拍两散,你继续当你的总编,而我继续当杨隽廷的妻子,永远不会再有瓜葛。”这可以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结果了,但是心里还是留了这步棋的。
“你会不会难过?”他突然好想知道她的反应是如何,这可能可以做为他选择的助力,当然同时也会是阻力。
“会。”她答得毫不犹豫。“是你来撩拨我的生活,但是没有人会怪你,因为是我的生活方式不对。”
种什么因,当然就得什么果,只是她走到现在这地步,她还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