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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很容易习惯的动物,我会改变你们的习惯,让你们下次不会再忘记有我的存在。”若不是突然想起下瀑布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他真会以为他们是故意丢下他,而且他也留意到刚才两个小朋友要解释却被她阻止。
“不管如何,你就是要介入我们的生活?”秦绿湄觉得被他的执着打败了,而且似乎不只是打败,还有一些的感动。
“我相信我可以。”他的神色充满坚决。
“你甚至不问我在这九年里在做些什么?”如果他不问,她也不打算说,如果说了,或许故事就没办法继续了,而她很想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不问了,反正我早晚会知道,不急于一时。”
“你会后悔的。”她不敢预测他知道一切原委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只是觉得静静的看着人生剧本慢慢演完也好。古珞琰学了她那无所谓的笑容。“我们回去吧,接我的车子应该快来了,说不定小朋友们以为我把你毁尸灭迹了。”
“嗯。”秦绿湄也扬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什么都不必说了。
第四章
傍晚送走了古珞琰,晚上却来了个令人意外的人--杨隽廷,在闲聊、梳洗也吃过晚饭之后,两个小朋友在父母之命下进屋子看书,将屋前的晒谷场留给了他们夫妻俩,他们搬出了两把躺椅舒服的欣赏夜色。
不过秦绿湄有一个遗憾,真不应该那么早让古珞琰走的,如果让他们两个男人碰上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次是什么样的聚会?”听杨隽廷“闲话家常”一个晚上,就是为了要摆脱他每次来都为了出席宴会的形象,不过听了一晚的话是件很无聊的事,索性自己开口问。
“我又不是每次来都要带你去聚会,偶尔我也想来看看孩子们过得好不好。”杨隽廷讪笑几声,还是逃不过她的洞悉,这些年他们就像朋友一样过他们的夫妻生活,有时会和她聊聊天、开开玩笑,只是每次回去的时候都会带着她到宴会去。
“OK,是我错怪你了,那表示这次我不用上台北去了。”奏绿湄当然知道那只是他的借口,不过她向来都是将计就计、将错就错。
“本来就不用上台北的。”杨隽廷慇勤的开了一瓶啤酒给她。
“我知道,因为这次的学术发表会在高雄。”她给了他一记笑容,不去看他被揭穿的尴尬,若非刚才有人向她提过她也不知道。
“谁告诉你的啊?消息真快。”
“书音刚才打过电话给我,她说叶檠的血快让你们抽干了。”书音和叶檠这对夫妻也算是对苦命鸳鸯,若不是书音太傻执意当等爱的女人,或许根本没有继续的机会。
“怎么可能,我们一天才抽取20CC而已,叶檠也算是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点血就倒了。”这几年他们拿了叶檠的血来培养抗体,也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终于研究出可以对抗癌症的抗体。
“他的血真的有作用?!”真是不可思议!
前几年叶檠在为一名C型肝炎病患抽血时,不小心扎了自己一针,而他本身就是B型肝炎的带原者,在一星期后并发了猛爆性肝炎差点没了命,若不是书音停下工作专心照顾他,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他了。
“你也知道猛爆性肝炎的死亡率有多高,他竟然可以活下来,那不就代表他的血液里一定有什么特殊抗原或者抗体,书颜、他和我就花自己的钱慢慢的研发提炼,想不到还真的让我们找到一些东西。”说到医学,杨隽廷就会充满自信,而且他本身就是有名的医生,手术上的成功例子和他对病人的好更是众所周知。
“什么东西?”难得他说得那么尽兴,她就问问他吧。
“是一种自体免疫细胞。”这是他们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发现的。
“自体免疫细胞?”这下换她意外了。她想起有关自体免疫反应的资料,那怎么可能在不伤害人体下救人呢?“难道它们不会破坏人体器官?”
“不会,我们把它拿来注射在得到肝硬化的白老鼠身上,它们竟然可以吃掉肝硬化的细胞,而且还可以跟正常的细胞结合产生抗体对抗癌细胞。”
“没有排斥的免疫反应产生吗?”毕竟那些细胞是叶檠的不是吗?能简单的去除排斥所造成的危险性吗?
“叶檠是Q型血,而且在做试验的时候我们把不需要的东西过滤,只剩下纯化的血清,而且注射到我体内也没事。”他们三个人拿自己做了人体实验,已经证实没有排斥的危险,临床上也有几个死马当活马医的病人试过,效果都还不错。
“你们这次肯定可以拿到生理医学奖了。”记得这三个男人常在提,人生以诺贝尔生理医学奖为目的,这次可能不远了吧!
“别傻了,光靠一个新药就拿到生理医学奖?主办人宁可继续把钱留在银行,把奖杯烧了。”要拿诺贝尔奖谈何容易!穷尽一生为人服务的医生都没有了,何况是他们?
秦绿湄难得的笑出声,调侃的说:“所以我是在安慰你。”
“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心情很好?”杨隽廷因为她的笑愣了下,古怪的道。她好像也有点不一样,竟然会乖乖的听他把所有的“闲话家常”说完,不像以前那个不动如山的秦绿湄,难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是每天都这样?”秦绿湄敷衍的应对,就算是也不会坦白承认。
“不一样!不一样!”可是他又说不出她哪里不同,光和她坐在一起就觉得她好像明亮了许多,不像以前只会躲在黑暗里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
“你不会要告诉我,我像个恋爱中的女人吧?”看他的表情的确如此,只是他找不到那个导因。
“有点像。”就像他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之后,找到爱人的心情。“不会是隔壁三叔公或四婶婆的儿子吧?”也不是怕戴绿帽,而是很好奇谁能触动她“不动”的心。
“得了吧,看你说得跟真的一样。”
“最近有谁来过这里吗?”如果不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种说不出的改变,而且他喜欢也欣赏她的改变。
“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就去看看你以前调查我的资料,上头有。”
“你知道这个?!”他以为派人调查的行为神不知鬼不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秦绿湄对他讶异的神色只是回他一记笑容。“你那份资料是惟一一份关于我的详细资料,如果不是知道调查的人是你,没有人敢把我的资料给你。”他找到的就会像古珞琰的一样,只有呼叫器和流动户口呵!
唉,怎么会想起他的名字呢?难不成她真的眷恋有风的日子?可是他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只有短短的几天啊!
但是,这是时间能决定的一切吗?恐怕是不行的,看来她注定要让情网给网住,以前躲过了一次,现在还逃得掉吗?
“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只是我请一个朋友弄的。”
尚似雨--这个走在光明却身处于黑暗的人,数年前想招搅她加入他们的组织,她是答应了,不过后来又离开,在入盟前所有有关她的资料都被他洗空了,因为樱盟要的是背景“干净”的人。
“要把两个小朋友带去高雄吗?”有一段时间没带他们出去了,如果可以她想带他们到游乐园去,享享天伦之乐也不错。
“你从来不让他们跟的。”
“人不会一成不变。”这是古珞琰告诉她的,她不是不以为然吗?但是她发觉现在颇为认同。唉,怎么又想起他了,一次的想起是巧合,那第二次呢?算是思念吗?他离开还不到八小时啊!
真糟糕,脑子里好像还盘旋着下午的那个吻。秦绿湄笑了,并不否认自己真的在思念他,看来情这个字,她永远也戒不了。
“你在笑什么?”第一次他发现她的笑容是有意义的,而且还是开心。
“没什么,只是我遇见我的白沧涉了。”白沧涉是杨隽廷的情人,而且是香港超人气的知名歌手,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是同性恋,所以演艺事业还是如日中天,他时常暗中到台湾来找杨隽廷,但是有点不喜欢她,因为替杨隽廷传宗接代的不是他。
他了解的笑了,“离婚协议书我会准备好。”他知道这天迟早会到,所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因为不会有人碰不上终生挚爱的,他一直都很相信这点。
“用不着,我们不会离婚的,这是我当年给你的承诺,不会因为有另一个人而改变。”她向来是个守信的人,而且她一定会找到那个平衡。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容许爱人是别人的老婆,就算是她老公是同性恋也不例外,人都会要求完全的属于。”这是他和阿涉的共同想法,而且他们也因为他和绿湄的婚姻有所争执,若不是生产后她就搬离了他的住处,恐怕阿涉还不会踏进他家门。
“如果他爱我,就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而且这是不会改变的。”秦绿湄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对这个婚姻,我还是有忠心的。”
不过杨隽廷没有感动,反而叹了口气,“以前看上我是因为我是同性恋,现在不离婚,当然不会想是你离不开我,我在想你是在乎两个小朋友吧?”
虽不中亦不远矣,她笑着道:“阿涉这几天不是到台湾,怎么你还有空来这里?”
“怎么连这个你也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报马仔?”他觉得有点心惊,因为阿涉这次来台湾并没有对外公布,他们私底下约好见面,不想每次都是在被歌迷烦完后才轮到他们相聚。
“多!”
“我发现你有一样没变。”知道他是永远不了解她的,她的思想、她的作为没有一样合逻辑,往往只能放弃。
“固执。”他们相视一笑,说出心中的话。
这么久的“夫妻生活”他们也培养了一些默契,她发现其实这样也不错,是夫妻也是朋友,或许以后她跟古珞琰就会正好相反。
她又笑了。
她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但是不做任何的表示,她还是喜欢跟着时间走,看看时间会替她带来怎样的新奇。
说是个发表会,其实也是个鸿门宴,这里难得聚集了医学界的大老,看好与看坏的人都有,也有许多新闻记者来抢新闻,希望从发明者身上套出话来,也希望从那些大老身上知道一些新药的负面消息。
在熬过了发表会之后可没有这样就散场了,接下来还有个餐会,说好听点是互相认识联络感情的好机会,说难听点是炫耀大会开始了,在这种场合什么都可以说,也什么都在比较,声望、财富,甚至是带来的女人,也在比较之列。
杨隽廷就这么带着秦绿湄周旋在众人之间,不只她,另外的两个研发者也是如此,不过她发现杨隽廷的脸越笑越僵了,因为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台,只是迫于无奈,谁教他们是今天的主角。
秦绿湄轻轻的倾向他的肩头,悄声的提醒他,“你的笑容很僵了,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下?”虽然她不会受不了,可是在这种环境的确教她不自在。
杨隽廷很感激的笑了笑,也因为她的提醒而换了一个表情。说真的,他不知道这样白痴的笑了多久,也累了,更恨不得现在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