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围的氧气都稀薄了。
可她偏偏是越心痛越要微笑的。
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等滴落他肩头的眼泪没有痕迹。夏天,这很容易实现……
她收了收情绪,憋出一句话,“我终于知道我妈为什么没来了,章泽,你真啰嗦……”
她笑着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没有再滞留一分钟。
“章泽有时间来找我吧,我和……程轩哥一起招待你。”
“……好”
他默然地将眼睛转向她身后的电视墙,神情放在播放的画面上。
“是我该走了吗?”她依旧微笑,到最后嘴角都有些抽搐了。
“还有十分钟。不过——”想到她扭扭捏捏的动作,“还是早点上去吧……”
“那我走了。”
他点点头,落在两侧的手放进卫衣口袋,暗自紧握。
过了一会儿,那个她消失的地方又重新出现她的身影,神情慌张。
“怎么又回来了?”他问。
她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含笑,在旁边一指说,“我行李没拿。”
“奥。”他才意识到还堆放在旁边的行李。
“章泽,等你来找我哦。不见不散……”月台前,她还傻傻地大喊着。
而他却听不到。
章泽冲她微笑地挥挥手,目送她走进车厢,在窗边落坐。
03车5A,靠窗的位置,他能为她做的只到这里。
然后,她被绿皮火车带走了,送去到另一个人的怀抱。而他也不必再承接她眼中不相关的温柔。
一种本应豁然的心情却还是很消沉。也许她曾是生活中最闪亮的部分,当他决定拒绝的时候,失去的不只是她,还有快乐的能力。
心中的感觉,复杂而滞重,似乎各种情绪都完全地跑出来,却又比过去经历过的每一种都厉害。
终于,他失去她了。
似乎——甚于遗憾。
似乎——甚于悔恨。
似乎——甚于祝福。
同时也甚于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丝锥拉特
9月10号,天刚蒙蒙亮,K市的火车站,身穿红格子衬衫的向暖像圣诞树一样拎着大包小包,夹在人流中艰难挪动。
23个小时的坐票,走下站台时,腿都是软的,腰也酸疼地没有力气。好在早晨的太阳透露着清凉,她的脸上虽写满疲惫,盎然的兴致却也写在脸上。
K市,你好,又见面了。还请继续多多指教。她自言自语。
提满行李的双手搁置了她的庆祝方式,微笑却还是可以尽情地释放。不好!她快速收回心情,跟上前面学生装扮的那群人。他们刚从同一节车厢里下来,而他们的嘴里也多次提到K大的字眼。
好像是校友!好巧!更巧的是她还不认识去学校的路。
阔步跟上前面的步子,向暖灵活地走在后面,跟踪技术一流。距离大约三四十米的样子,带头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旁边还有一男三女。
接着他们走进了附近的KFC。她继续跟上,选了一个相对角落的位置继续观察。
可乐,咖啡,薯条,鸡翅、汉堡……五人开启了漫长的休息娱乐时间。
“该走了吧”
“你们不走我可走了?”
“再不走可要中午了?”向暖在远处一次又一次在心里由衷呐喊。
而那边却始终无动于衷。
要不要这样啊,玩牌都玩了三个小时了,居然还不走?关键是她真的憋不住啦!!!可乐都陪你们喝了三大杯了……
这是你们不走的,我可真走了。
只是再次回来,心凉了半截。
说好的不走呢?她还不认识路啊,同学……!!
等她找到原路,已是下午一点,广场上的人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变得格外多。四面八方靠来行色匆匆的人们,迎面走过,然后陌生的窥探一眼,给她一种莫名地恐慌感,眺望的眼睛也不经意间沾染了外乡人的窘迫和凄凉。
初来乍到,跟丢了校友,又没有找到学校的迎新组织,还真是出师不利啊。好在是名校,一问地址还是有人知道的。只是她在火车北站下车,校址却在南边,这到底是有多悲催才能赶上这旅游观光的运气,更悲催的是她被一好心的大妈一路唠嗑,坐过站不说,还弄丢了一箱衣服。
下午四点多,她饥肠辘辘在路边摊买了份大饼鸡蛋,花了身上仅存的5元现金,一路暴走后,K大的校门和篆刻的校名终于在视野中日渐清晰……
“好累啊,好想睡觉,都走了几个马拉松了?…”
“是饿了太久了吗?眼神都不太好了?”
“怎么觉得站在校门口的那个人有点眼熟…”
走近,疲惫的脸只剩下惊讶。“元一?!”
他也来了k大?
“元一?”她迟疑地叫了一声。低头看短信的人抬起头,错愕之后,仅是冷冷地回应一声,凉薄的眼睛落在她的大包小包上。
好长时间,只是这样疏远的站着。最后无力地一声:“跟我来吧!”亓一拉起她停在旁边的行李箱,径直走进了校园。
“怎么这么冷漠?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向暖一个人暗自嘀咕,却还是跟上他。
“哇塞,好漂亮……”窘迫的气氛很快被学校的美景打破。“好漂亮的花啊,好香!”她情不自禁地张开手臂。
沿路文学院红砖绿瓦,理学院白净典雅,九月的桂花开着,校园里弥漫着浓浓地香气里,像是要把人灌醉了似的,向暖慢悠悠地穿过校园里的主干道,左看右看,不一会儿就被亓一丢下好长一截。
“以后再看也不迟!”亓一在前面催促,飞快地走着,到底知不知道啊,她!再有半个小时招生办就会关门……
估计不知道,那脑子才不会用来记这种有用的东西……
也许是正值开学,校园里迎新的队伍很多,往常不怎么热闹的绿荫小路也挤满人。他大步向前绕过曲曲折折的人群,沉默地拐过一桩又一桩楼。
要不要走这么快啊,向暖暗自埋怨。她都要小跑才能和他保持一致。好在他有海拔优势,背影挺拔显眼,她才勉强没有跟丢。
又绕过很长一段十字路,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少,两人的步调才基本平行,可以说说话。
“原来你也报的K大啊?学的什么专业?我们还真——是……有”缘。面对一张冷峻的冰块脸,那个“缘”字再也说不出口。不就是手表不走了吗?很可能是没有电了?或许是快要坏了?
况且她也道歉了,明明开始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就开始暴躁。说话的语气也那么生硬,冰冷。
“我看了一下你的基本信息,文学院在最里面,你在文学系古代文学专业1班,待会儿把你的录取通知书交给老师,在新生报到表上签字…”
“你迁户口了吗?”他突然挺住脚。
“没……没有。”向暖急忙定住,努力收住向前倾的身体。
“奥。”他面无表情地回头,继续走着,“那就没事了。”
“嗯,”向暖点头。被他刻意拉开的疏远,逼不得已从嘴里倒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我帮你只是方便告诉你,我想我们不会经常见面的。所以我们还是当做不认识吧……”
不认识?!!
“为什么?”明明刚刚在门口就已经叫出名字了!
不对……自己叫的是元一。
“当做不认识?”
“招生办就在一层左转第二个房间。”他将行李放下,顺着绿荫小路离开,夕阳为他拢上一层黄晕,挺拔的身影也变成一个模糊黑黝的小点。
原来他并不想和自己有什么瓜葛啊,即使他们曾是校友,曾是同学,曾是同桌,即使一个月前,她已来过K市。
望着那团晃动的圆点,心里是羡慕的,真希望像他一样,绝情一点。也许这样,不会来到这里。
一个人的旅程,心总是欢喜而又寂寞的。
作者有话要说:
☆、(2)
晚上七点,向暖一人将东西运到三楼,找到了宿舍,315,霸气的门牌号。
早就听程轩哥哥说南方的住宿条件不错,推开门她也自动地在心里乘了2。上床下桌,住四个人,地方宽敞,屋子是新刷过的,柜子也够大。卫生间单立出来,设在对面,完全满足她的标准。
大概她真的来晚了,舍友们都已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看到姗姗来迟外加风尘仆仆的舍友,大家又纷纷下床围观。
离门最近的短发胖女孩率先过来,招呼她放下行李,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你就是向暖吧?居然是个大美女……我叫张颖,是你的舍友,和你一个专业。”
她伸出胖乎乎的右手揉搓,亲切寒暄。
“岳归宁,山西人。”
对面女孩爽快地给向暖一个拥抱,拍了两下背。
煤老板的女儿?向暖也热情地回应着,不是想傍大款,是怕惹到大小姐被发配黑窑里挖煤。
“向暖,我思席粤,你好你好!”站在中间的女孩儿操着一口港台腔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以后天天听这个,耳朵会不会出毛病…向暖按兵不动,心里却幽怨了。
突然的冷场,让旁边的胖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和那个怪女孩鸟语一番。
然后那人正常了:“我叫席粤,广东人。”
向暖豁然,伸出手揉搓。
“来,咱别站着了,快点帮向暖收拾收拾吧!”这一次,又是张颖提议的。
“我帮你套被子”
“我帮你去阿姨那领洗漱和床上用品。”
……
一会的功夫,床铺已制备整齐。
收拾地差不多了,大家又各自上床开始干自己的事,打电话,上网,时不时聊一两句,熟悉着新环境、新朋友。
很快11点到了,宿舍熄了灯,315夜谈模式还在继续。
“哎,归宁,你家有几个煤矿。”
“小颖同志啊,我再帮你普及一下人文知识啊,尽管已经是我说的第十遍了,我是山西人没错,但山西人不都是挖煤的,也不是谁都在开煤矿,我出生在郫县,那是这个离乔家大院很近的地方,我们不挖煤,也不是煤老板,我父母是普通的工人,朝九晚五,皮肤一点也不黑,就像现在内蒙人不住蒙古包,陕西人不住窑洞,我们不挖煤,不开煤矿,我们只…”
“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向暖忍不住接了一句。
“以后,你们谁在给我出门丢人现眼,我就把她卖到我家去挖煤。”
“哦,那还是挖煤的啊!!”向暖又说。
“你怎么满嘴放屁”
“你才放屁”
“你胡说!”
“你才胡说!”
两个北方人唇枪舌剑乱掐,广东妹子却坐起来放声大笑,沉浸在新奇中大喊,“原来北方人吵架就是这个样子啊。”
张颖有些担心局面失控,努力寻找着其他话题。“席粤,今天你怎么来的呀!”
广东妹子没回应她,再仔细一听,她居然再和同学打电话,用粤语现场直播这场世纪大战!“
佳美,听到了吗?他们和我们吵架不一样诶~现在向暖同学暂居上游,岳归宁同学不甘示弱……”
张颖彻底绝望了,捂着耳朵躺下来。
“不管了…”
第一天就遇到吵架的,两人还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四年她们不把宿舍给掀了,优秀宿舍,加学分什么的真的要彻底与她绝缘了。
过了十分钟,听到一声开门声,有人出去了。又过了一会,卫生间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呼救,“各位姐姐们行行好,送点纸过来…”
然后一个人影晃出去了,嘴里大骂:“熊孩子,看你以后再骂我试试,把你摁进茅坑里去…”
过了一会,两人竟一起说说笑笑结伴回来。直到后来,张颖才知道这不过是她们特殊的交流方式。
可是那一天,她真得被吓到了,睡衣没有换,手机放在枕边,一晚上都在准备着劝架、拨打120。
于是第二天她责无旁贷成为宿舍长,第一条便是宿舍里禁止出现管制刀具,甚至没收了向暖的指甲钳,在她眼里,这个女孩似乎更暴力一点。
然后为期一月的军训开始了,此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