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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承担因此带来的后果。你不用觉得我残忍,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的,谁也打不破。”
“可如果不是安先生那么对她,她也不会那么对你。”
对这样认死理的母亲,叶之遥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想直接起身走人的,可安易却出乎意料地按住了她的手。她疑惑地看过去,他对她淡淡一笑,沉沉地说道:“我妻子因为我受到的伤害比向哲要多得多,请问向哲受到什么伤害了?就因为我不爱她,所以她就承受了天大的痛苦了?其实,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才是最受苦的那一个。因为我,被人在身后偷偷地取消,因为我,她承受外界的压力一个人大着肚子偷偷将孩子生下来,因为我,她被人拿铁链子锁在一口废井里……这个世界,我对不起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她受过的苦全是我给的,请问向哲有什么脸面在她面前说自己做那些事就是因为自己痛苦,是因为自己可怜?”
叶之遥倒是没有想到安易会在向哲母亲面前说出这些话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平日里很少笑的,这时却是一直带着浅笑说话。
“对于你想要我们做的那些……不好意思,凡是可能让我太太心里有一丝不舒服的,我不会去想半分,更不用说做。”
第64章 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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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哲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律师;可送上门的她也没有理由拒绝见,尤其是当前情况下。她本来以为律师是向家什么人找来的或者是向伟胜以前就安排好的律师,可在看到律师的那一刻她立即否认了。不管是向家人还是向伟胜都不可能愿意让这样一个律师来做她的辩护律师。因为;那个律师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劝她认罪。
她很快便将律师划到了叶之遥的阵营里,自然是死都不肯开口。
中年律师看起来对这类案子得心应手,很快就抓取了几个重要的点给她分析,可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她能认罪。毕竟既然案子马上就要从警方移交到检察院的手上了,那基本也算是定了。这么短的时候内;要想翻案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向哲犯罪证据确凿,也没办法翻案。现在只有认罪,由他想办法看能不能在刑期上有所减免。
“你有什么话想要带给你的母亲吗?”临走时,律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向哲当场愣住。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没有过母亲。小时候也问过家里的人,都说她的母亲抛弃她和父亲走了,可她明明连父亲也没有见过。有时候,她也幻想过,或许二叔才是亲生父亲,直到后来向伟胜给她看了父亲的照片,原来那个男人才是她的父亲。
从那以后,她终于有了对父亲的记忆,她知道他长什么样,她觉得他们父女俩真的长得很像。与之同时的,她也知道她的父亲碰到了什么样的底线,她起先也有过不齿,可那少得可怜的羞耻感丝毫动摇不了她内心涌动的仇恨。
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偏偏是她的父亲成为被绳之以法的那一个?凭什么偏偏是她的母亲抛弃了她?又凭什么偏偏是她什么都得不到?她不甘,她便恨,恨所有嘲笑她的人,恨所有条件优越过她的人,更恨夺走本该所属她的东西的其他人。当然,这些所有的仇恨都敌不过她对亲生母亲的怨,因为在她看来那才是源头。
向哲也一度以为这辈子她就应该在这样的仇恨中度过,可突然有人暗示她,她的母亲出现了。
难道这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吗?
“她不是。”
律师死死地盯着她:“不,她是你的母亲。”
两人就那么对峙着,向哲噗嗤笑了一声:“那好吧,带句话,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既然当初不愿意要我,现在又何必回来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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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遥很久都没有和娄一方见面了,突然被他约出来,她还有些懵。不过,以前娄一方那么照顾她,即便已经离开他的公司了,可私下的情分也还是在的。再加上,她接电话时都听见了小核桃在那边大声喊“让遥遥带妹妹来!要带妹妹来玩!”,她都快笑出声了,甚至都能想象出小男孩在那边跳脚的场景。
于是,她欣然赴约了,小渝亭当然也是跟着一起的。
小核桃没有兄弟姐妹,可喜欢小渝亭了,完全就是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地宠着。小渝亭还不会说话,他就拿了个小布偶玩具在她面前一晃一晃地逗,小家伙的手快要碰到时,他赶紧举高手,惹得小渝亭蹦着身子要去抢。
旁边,娄一方也觉得好玩,伸出手指搔了搔小渝亭肉肉的下巴,笑道:“把你家小鱼送到我家给小核桃当童养媳吧。”
叶之遥连连摆手:“我做不了主,你问她爸去,当然前提是你打得过她爸。”
娄一方啧啧了几声直摇头:“这就过分了啊……”
叶之遥只笑不答,呷了两口茶,敛了笑意问旁边的人:“今天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给你儿子提亲?”
娄一方自知是什么都瞒不过她,不过他本意也是不打算瞒的:“有个合作伙伴的妻子找到我,让我当说客来了。我呢,就先问问你的意思,你要觉得有什么困难的地方,我就出面挡回去。”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了。”叶之遥的眼神沉了沉,向哲有这样的一个妈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当年抛弃了她,现在又回来想要救她,“她之前就找过我一次,被安易挡回去了,她是向哲的生母。”
“我当时就猜到了这上面,你和那女人之间恩恩怨怨的,我不便插手,但是她这里,我出面倒是没有问题的。”娄一方收回逗弄小渝亭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是她来找的我,那必然是背着她家那位的。她家那位眼里也是容不下沙子的,我提点两句还是可以的。”
叶之遥认真地想了会儿,还是拒绝了:“先别说,等她真的打算搅合在中间了再说吧。真要对她怎么样了,到时候又出现一个向哲那样的人,怎么办?我这几年是真的被她折腾怕了,要是身边再出现一个,我非得疯了。再说了,向哲这人的心理,我清楚,她恨着她生母呢,留着个人让她继续恨着不好吗?”
娄一方有点感慨:“我还以为你会心软,不是都说母亲因为孩子都有怜悯心吗?”
叶之遥知道他在故意损自己,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和我女儿都快被她女儿逼死了,还指望我心软?你也不过是当了爹,怎么,开始体会当娘的心情了?”
“难道我不是一直都在当爹又当娘?”娄一方今天心情颇好地附和了起来。
“你的事情搞定了?”叶之遥斜眼看他,“速度挺快的嘛!”
“差不多了。”娄一方叹气,“说起来,我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这条路走得太辛苦了,好在今后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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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哲的案子很快就移交到了检察院审查,这期间的一切,叶之遥都没有兴趣再过问,一切都交给了家里。家里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到移交到法院准备要判的时候,就连顾惜这个暂时还不是叶家人的女孩子都紧张起来。
那一日,叶家和沈家几乎所有人都齐聚了法院。
叶之遥作为证人,是要上庭的,小渝亭便一直坐在爸爸怀里好奇地盯着庭上那个人。到妈妈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的时候,她才真的确信那就是妈妈,顿时哦哦地叫着要往前扑。向哲听见那娇软的婴孩声音,恨得直抠自己的手心,她当初怎么就心软地没有杀了她?!
陈述过程很平淡,叶之遥一直都很平静,而向哲也出乎意料的平静。安易反而有点诧异,按照向哲的性格,她不可能当着叶之遥的面还能这么镇定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往的哪一次不是在看到叶之遥时,她就发疯得毫无理智?
猛然想到一个点上,他回头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了那天找过叶之遥的女人——向哲的生母。
到了这个关头,那个女人的出现到底会不会带来什么变数,谁也说不准,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静观其变。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后方,几乎没怎么听庭上的叶之遥说了什么,甚至将怀里的小渝亭交到了身旁叶之远的怀里。
整个过程从辩护到开始宣判,都没有出现一丝地波澜。安易终是松了一口气,从叶之远怀里接过一直扑腾的小渝亭。大部分人都开始往外走,法警押着向哲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向哲竟然扭着肩挣扎着往前扑了两步,大声地叫着:“我这辈子都是你害的,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
一时哗然。
安易也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叶之遥说的,因此神经又绷紧了,将小渝亭交到叶之遥手上,自己则是护着她们母女两个往外走。一行人快到门口的时候,意外地看见向哲的生母还站在那里。叶之遥只看了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眼角的泪,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向哲为什么会喊出那样一句话。
她用最后的机会将仇恨绑架在了她母亲的心上。
她最恨的,不是安易,不是叶之遥,却是抛弃过她的母亲。
当年,一个女人潇洒地离开,留下的却是一个小孩子被抛弃时种下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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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算是庆祝这一段日子终于过去。
席间,叶之遥在学步车里“啊啊”地叫着想要跟着大人们一样坐上桌,可没有人理会她。小家伙闷闷不乐好久,突然憋出了一个字:“麻~”
刚开始,叶之遥还没能听清楚,安易却是一愣,他似乎比叶之遥还要激动,一下子就将小渝亭抱了出来,亲着她的小脸鼓励道:“小鱼,再叫一声。”
小渝亭哪里听得懂他说什么呀,反正爸爸亲自己了就觉得好玩,才不管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呢,只用两只手去抓爸爸的头发。安易反复地哄她,还不允许她玩头发,小家伙又恼了,红着脸鼓了鼓嘴:“麻!”
小孩子口齿还不太清楚,可叶之遥却觉得天籁也不过如此。她一激动,就那么捧着孩子的小脸儿亲了一口,泪珠子滚了一脸。她一哭,安易心疼得就跟什么似的,饭也不吃了,孩子也不抱了,就拿了纸巾守在她旁边轻哄。
唯恐场面不够乱的顾惜在旁边大着嗓门直叫:“看来小鱼在她爸爸心里的地位不及她妈妈嘛!”
话音刚落,叶之远就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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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睡觉的时候,叶之遥还没能从孩子开口叫自己的兴奋和激动里平静下来。安易躺在她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无奈地笑。
“我以为她开口说话喊的第一个会是你,我真的没想到……真的太意外了!”
他偏头看了看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都是亮亮的。其实,他真的从没想过孩子开口叫的第一个会是自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女儿说出的第一个词语都应该是属于伟大而无私的妈妈的。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难道她不应该吗?你怀了她,生下她,拼尽生命都要护得她的周全,难道你还当不起她的第一声‘妈妈’吗?”
叶之遥喜滋滋地侧身趴在他怀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到现在,我才尝到一点圆满的味道。”
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过,轻轻地抓了抓,笑道:“这哪里算是圆满呢?我以前在小镇上见着你的时候,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了吧,那时候觉得真的圆满了。可后来经历的那些却是让我再不敢奢望‘圆满’这个词,我那时候真怕等我做完一切回头的时候,你不在了。到现在,有了渝亭,我却是仍不敢提‘圆满’。这哪里能算是圆满呢,要等到我们好好地走完这一生才算真的画了那个圆满的句号。”
“好,那我就用一辈子来和你一起画这个句号。”
“好。”
窗外夜色正浓,月光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