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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人和蔼地笑:“其实这些屋子常常有人打扫的,只是庄子太大了,园子又无人打理,看着才会有些萧条。不过说到底也比不过阮宅,让二小姐委屈了。”
曲新竹回了个礼:“怎么会,已经很好了,以后还要烦劳您老照顾。”
阮元撅起了嘴,但瞄了瞄曲新竹的脸色终究没敢出声。
老仆人笑着应了一声,转身便迈着蹒跚的步子离开了。
阮元心中有气,见他走了,当即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仰着脸嚷嚷:“我饿了,我要吃饭!”
曲新竹正在收拾衣物,闻言回头瞧了一眼天色:“时候还早,还没到传饭的时候……你起来,地上凉。”
阮元成心找别扭,自是不依,狠狠锤了几下地:“我说吃就吃,我现在就要吃!”
曲新竹懒得理她,干脆扭过头继续手里的活。
阮元见这美人似的大哥哥又不理自己,当即嘴一瘪,拿出了杀手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曲新竹无奈,终是从包裹里翻出了糕点给她:“吃吧,别哭了。”
阮元这招真可谓屡试不爽,当即止住了哭,心满意足地接过糕点,又张开胳膊要他抱。
曲新竹无法,只得弯下身子,任由阮元环住了自己脖颈,连拉带拖地把她弄到了床上。
阮元坐在床边,噼啪两下甩掉了鞋,举着糕点咯咯直笑:“大哥哥总是冷冰冰的不理人,可心里还是很喜欢元元的对不对?”
曲新竹无语。
下人们毕竟没有忘了本份,到了时候准时送了饭过来。
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普通人家来说很不错了,可是却让从小锦衣玉食的阮元极为不满。
“这是些什么东西?乱糊糊的一团,我最喜欢的燕窝呢?还有鱼汤,怎么都没有?”阮元嘴撅得老高,干脆把碗一推,“我不要吃这种东西,让下人重做!”
曲新竹拿了筷子递给她:“别闹!这里不比阮府,有吃的就很不错了……”
阮元气极,一把抢过筷子狠狠摔在地上:“我就不吃!让他们重做!重做!!”
曲新竹瞬间冷了脸:“说准了,吃不吃?”
“不吃!就不吃!!爹爹骗我,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回去,带我回去!”阮元大嚷起来。
曲新竹拿开她的碗:“回去不可能!不吃就饿着!!”
阮元见他不但不管她,反而径自吃起来,真是又惊又气,当即瘪了瘪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曲新竹根本不理,一口一口吃得正香。
阮元真是被气着了,一直抽抽噎噎的哭,直到曲新竹吃完。
曲新竹放下筷子,仿佛没看见她似的起身将饭菜撤走。
阮元先时只瞪眼瞧着,后见他把桌子都撤了,立时慌了,忙上前拽住他:“大哥哥,元元还没吃呢。”
曲新竹点点头:“是啊,我知道,你不是不吃么?”末了又加上一句,“床我已经给你铺好了,早些睡吧。”说罢转身进了隔间。
阮元傻眼了,可在她还没有想明白自己今晚到底有没有饭吃的时候又猛然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只见她突然飞似地扑到曲新竹身上,哭喊:“大哥哥别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元元害怕,元元不要自己睡……”
曲新竹也是一顿。
这二小姐自那天开始睡觉必是要人陪的,不过在阮府时下人多,有会讲故事的有会哄她开心的,倒也不十分黏他。
曲新竹心有疙瘩,哪怕现在的二小姐只是个懵懂的孩子,他也不想跟她太过亲密,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曲新竹看着大闹不止的阮元,十分头疼,第一次试着用孩子话哄她:“元元乖,自己睡床好不好?大哥哥就在下面的那张榻上,元元一低头就看见了,好不好?”
阮元止住了哭,似乎对于一向冷冷的大哥哥能这么温柔说话感到惊讶,不过仅仅一秒钟,就摇着脑袋哭开了:“不不不,元元不要自己睡,大哥哥要搂着元元,还要给元元讲故事呢,余爹爹冯爹爹都是这样的……”
“元元听话,分开睡同样可以讲故事。”
“不,不,元元害怕,元元不要自己睡。”
“自己睡宽敞啊,你看这里的床没有府里的大,两个人很挤的,元元会不舒服的。”
“元元不怕,挤挤暖和。”
“……”
阮元这次可是铁了心,任曲新竹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松口,扯着嗓子是又哭又闹,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她似乎已经摸清了,只要曲新竹还肯耐心地哄自己,到最后都会依她的。
果然,最终,曲新竹妥协了。
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不会怎样的,曲新竹有些僵硬地躺在床上,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
阮元却是兴奋得不行,在被子里扭来扭去,上下翻滚,玩藏猫猫,见曲新竹不理又一头钻进了他怀里,狠狠吸了吸鼻子:“好好闻啊,我就喜欢大哥哥身上的味道。”
曲新竹尴尬地掰开她缠在腰间的手:“不许闹,快点睡吧。”
“不,大哥哥还没讲故事呢,元元不听故事睡不着。”阮元说着蹭了蹭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曲新竹想了想:“嗯……从前有一个小孩……嗯……很不听话……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
“大哥哥你这是在说我么?”阮元眨眨眼睛。
曲新竹笑了,偏过头看她:“其实你一点都不傻么。”
阮元咯咯笑了起来。
……
半夜时分,曲新竹被身边的动静惊醒,转身一瞧,却是阮元窝成一团,正抽抽噎噎的似在抹眼泪。
曲新竹一惊:“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阮元仰起脸,眼睛红红的,瘪着嘴道:“元元饿,元元好饿啊……”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曲新竹忽然有些心疼,堂堂阮家二小姐,何曾受过这些?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元元知道错了,元元想吃饭,元元好饿啊……”阮元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求饶了。
曲新竹叹了口气,披衣服下床:“乖乖在这里待着,我去给你热一热。”
阮元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害怕了,围着被子等着。
待见曲新竹热好了饭菜过来,立刻张开嘴:“大哥哥喂。”
曲新竹无奈,但终究心软了,取了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她吃,边喂边道:“这里不是阮府,你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二小姐,你看现在哪还有人伺候你?有一口饭吃不错了,以后不能这般任性。”
阮元抽抽鼻子,闷闷道:“我知道,你们都说我有病,说我是傻子,爹爹也不喜欢我了……他们是不要我了么?所以才会把我丢在这里?”
曲新竹沉默。
阮元又道:“那大哥哥会不要我么?”
曲新竹顿了一下,复又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里:“不会。”
阮元含着饭呵呵笑了:“那就好,元元要跟着哥哥一辈子。”
曲新竹的手一抖,好一句,跟着哥哥……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生计
市集上,刘家夫郎摆好了货,刚要坐下休息就瞥见不远处大包小裹地走来一个人,连忙小跑着过去帮忙:“快把孩子给我吧,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亏你拎得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梓洛,只见他擦擦额上的汗,感激地笑:“好长时间没来了,想多卖些。”说着目光转到孩子身上,一脸温柔,“宝宝到今天正好整两个月呢……”
“是么?”刘家夫郎笑得更开了,举起手里的孩子,“小孩子长得就是快,抱着比上次沉多了呢。”
孩子被举高高,十分兴奋,晃动着胳膊腿儿,咯咯笑个不停。
秦梓洛空出了手,开始往出倒腾东西。
刘家夫郎一边逗孩子一边转头对秦梓洛道:“把我的货往那边推推,我原以为你今儿又不来了呢。”
秦梓洛直起腰,一脸歉疚:“真是不好意思,总是占用你的位置。”
“没事,没事,”刘家夫郎直摆手,“我的地儿大着呢,再说你也给我吸引了不少人呢。”
两人正说着,那边又来了位中年女人,一开口便道:“哟,秦公子来啦,牡丹绣样的团扇可还有没有?”
“有有有,昨儿刚好绣完。”秦梓洛一边应着一边弯下腰在包裹里翻找,不多时便拿了出来。
那女人接过看了看,雪白的团扇,艳红的牡丹,又是双面绣,极为细致漂亮,女人不由赞叹:“果然不一般,怪不得我家那位成天吵着要,都要磨死我了,多少钱?”
秦梓洛温柔一笑:“五十文。”
“啊?哦哦……”女人被这笑容迷了眼,怔了一下才想起掏钱。
刘家夫郎一直在边上看着,待那女人走了才碰了碰秦梓洛,凑近了道:“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可得留意着些。”
秦梓洛忙着理货,倒是不在意:“我孩子都有了,还用担心这些?”
“哎呦!可不能这么说!”刘家夫郎夸张地叫了起来,“就凭你现在这模样,换上身华贵衣服,说是皇子都有人信,偏你自己却不在意。”
秦梓洛的手一顿,他想起自己每日清晨照镜子时看到的透着疲惫的眼睛,双眉间的细纹,以及粗糙暗淡的肤色,终是长长叹息一声:“哪还有什么模样,不过是个辛苦讨生活的人罢了。”说完又继续手里的活。
刘家夫郎见状猜到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便也沉默下来。
“哎呀,这不是小娃仔么?快过来让我抱抱。”隔壁的陈奶奶突然笑呵呵地过来,伸手便去接孩子。
孩子一点不惧生,在陈奶奶怀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
陈奶奶心里可是爱极了这孩子,照着他红扑扑的脸蛋就亲了一口:“距上次见也有小半个月了吧,长胖了不少,瞧这小模样,日后定跟他爹一样,是个大美人!”
秦梓洛也在一边打趣:“可不是么,越来越能吃了,我都要养不起了。”
“养不起给我,这么好的胖小子哪里找去?”陈奶奶跟着开玩笑,又逗宝宝,“怎么样?不要你爹爹了,跟奶奶回去吧,嗯?”
孩子似乎听懂了,突然呀呀大叫起来,又伸手冲着秦梓洛要抱。
刘家夫郎大笑:“怎么样?别看小,可精着呢,轻易抱不走的。”
陈奶奶看着趴在秦梓洛肩上的宝宝,恨得轻拍了下他的小屁股:“你个没良心的,白给你那么多好吃的了!”
众人皆笑。
“秦大哥可来了,这阵子我可是天天守着呢。”邵家小哥儿又一步三扭地走过来,“上回那个彩蝶戏花的手绢被我那可恨的弟弟抢走了,我四处寻也没找到一样的,可盼回秦大哥了……这次我要多买几条。”说着低下头挑挑捡捡起来。
秦梓洛一手护着孩子,一手也帮着翻找,又介绍些新的花样。
陈奶奶在一边轻轻叹息:“多好的男儿啊,生生沦落至此,这么多的东西,样样精致,在家里不定怎样熬着绣呢,唉!也不知是哪个女人这么不知好歹……”
刘家夫郎亦叹息:“如今已经很好了,毕竟咱们还能帮着些,他刚来的那时候才真叫落魄呢。”
“他家远远的在山那头,我叫他搬过来跟我们挤挤,偏又不肯,孩子如今才两个月,日后有得他熬呢……”
两人这边正小声说着,那边邵家小哥已经心满意足地拿着东西走了。
秦梓洛仔细把钱放进衣服里,明显十分开心,看来晚上能给宝宝买些好的了,衣服也可以再添几件,眼看着天越来越凉了。
刘家夫郎笑着走过去:“如今你可出名了,凭着这一手的好绣工,以后一定会越来越红火的。”
陈奶奶也笑:“可不么,多攒些钱就到城里去,也方便,就这一手活儿,到哪儿都吃得开,日后再找个好归宿,不比现在强?”
秦梓洛脸上闪过一抹黯然,随即笑了:“城里坏人多,我可不去,还是这里好,清清静静的。”
两人一愣,互看了一眼,想了想没再多说。
晌午一过,秦梓洛的绣品就卖去了大半,手里也有了不少碎银。因想着要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