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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在中餐馆打工,老板让我去端一锅热油,我握着锅把,烫了手心,却不敢将锅扔出去,怕烫了其他人,只能忍着慢慢放下,手心烫伤了,老板却骂我‘怎么这么笨,女子都不如’。”冯良谦学着粤语的口气,程意有些心疼的看看他的手,的确,这种活冯良谦是做不来的,他只是个书生。
“还有一次,同事欺负我,让我去搅拌一锅芥末酱,刺得我眼睛通红,流了一下午眼泪,到现在我都怕吃生鱼片。”冯良谦笑了,程意却笑不出来。
“每次我觉得辛苦的时候,就想起你,想着你打工挣学费,一个人打那么多份工,就鼓励自己,学学程意,就这么坚持读完了课程。”冯良谦带着一种钦佩的目光看着程意,程意苦笑,不知该怎么回答,低头:“是你自己坚强。”
“后期联系不上你,我以为你丢了手机,给你宿舍打电话,她们都说不知道你在哪里,后来跟同班同学上网聊天,他们告诉我你被学校取消了学位,我很惊讶,我不相信是你,可是他们却十分确信,只是跟你不同系打听不到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冯良谦推了推眼镜,程意没抬头。
“后来我回国了,回学校查你的就业记录,也查不到,你的资料档案全都没拿走,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的工作。”冯良谦的口气带着一种微微的责备,程意却觉得有些疲惫,虽然心里惭愧,却很想对冯良谦说:“你走吧,我累了。”
“我知道你不想谈出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冯良谦的话在这里停顿,似乎在等着程意的反应,程意抬起头看着他的面容,他有些局促的看着程意,像是被程意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今天工作了一天,有些累。”程意苦笑,冯良谦的表情黯然了一瞬,像是失望,牵强一笑:“对啊,你刚刚开始工作,应该还不适应吧。”
冯良谦告辞,程意低头送他出公寓楼,站在一楼的台阶前,冯良谦看着程意:“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程意微微一顿,敷衍的笑了:“好,慢走。”
看着冯良谦转身走向地铁站,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角,程意已经被寒风吹得透骨,扭头缓缓的走向电梯 ,脑海里回荡着冯良谦的最后一句客气话,原来,两个人其实已经疏远的只能说些客气话了么?是程意疏远了冯良谦?还是彼此都疏远了彼此?回想起曾经相聚的时日,毕竟只有短短几个月而已。
“相谈甚欢?”低沉的嗓音鬼魅一样响起,程意颓然的情绪瞬间变成了怒意,扭头瞪了杜安邦一眼:“我下班了杜总,我的时间我自己支配。”
“我请你吃饭。”杜安邦淡淡的笑着。
“不用了。”程意扭头,杜安邦亦步亦趋跟了上来。
“我不想邀请你去我家。”程意有些怒,终于在电梯门口堵住了杜安邦想要进入的脚步。
杜安邦却强行挤了进来:“我也想和你聊聊。”说完,转头看着程意:“聊聊这些年。”程意心头一震,方才,程意遇到冯良谦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门口了么?
进门,杜安邦坐在方才冯良谦坐过的地方,程意想要坐在豆袋椅上,却被杜安邦拉住了手,房间太小,躲不过杜安邦一伸手的距离:“坐我旁边吧,我不会怎样。”
程意被杜安邦按在一边,只能坐下,肚子咕噜一声,杜安邦浅浅扯起一个笑容:“饿了?”
“你认为呢?”程意没有好气。
“你去做饭吧,我也饿了。”杜安邦看着程意,程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杜安邦的脸:“你在想什么?”
“我记得你做的饭很好吃。”杜安邦的口气活似二十岁的年轻人,程意却心头一痛,扭开了头:“你没有心的么?”
杜安邦沉默了,看着程意站起来背对着自己,像是对着空气控诉着:“那段日子在你眼中就那么快乐么?你想过我的感受么?我的未来我的一切被你毁了!你却只记得我做饭好吃?你有心么?!”
杜安邦的眼睛垂了下去,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
对不起,我从没想到,我一时的轻率,会毁了你一辈子。
明明想好了要道歉,明明那么想要缝合与她之间的伤痕,却在紧要关头,怎么也张不开口,杜安邦埋怨着自己到底在执拗些什么,可是就是开不了口说不出来。程意终于转过身,看着低着头看着地板的杜安邦:“你出去吧。”
“我和她离婚了。”杜安邦低低的说,程意愣了一下,扭头:“我知道。”
“曾经你说过,不想要我的孩子是因为不想要他是私生子,你欠我一条命,是不是该还给我了?”杜安邦站了起来,扔下手里笔挺的大衣,任凭它在地板上被踩出褶皱。
36、第 36 章 。。。
又是这带着些许蛮横的一拥,拥的程意心头一跳,这一跳不像是恐惧不像是抗拒,倒像是久旱之地突然降下了一场雨,莫名的欢畅了一瞬,只可惜,这一瞬之后,程意满眼满脑子都是那让她刻骨铭心的照片。
“你把我当什么?”程意伸手去推,杜安邦却将程意搂的更用力,几乎夹断了她的肋骨,他很想是说些什么,可是这张嘴就像是被铁水灌上一样,怎么也张不开,满心的全变成了抱着程意的力气,将她牢牢的扣在怀里恨不得就让她这么窒息过去算了。
程意挣扎着,到底两个人还是倒在了床上,杜安邦就是不松手,也不去扯她的衣服,也不去扯自己的衣服,结结实实要吻下去,程意憋红了一张脸,扭开头,杜安邦索性就咬在了程意的侧脸上,一副能亲到哪里算那里的架势。
“放,开,我。”程意呼吸困难的眼睛都冒了金星,在心里将杜安邦骂了千遍万遍,挤出三个字,杜安邦总算是把他的嘴从自己脸上拿开,程意看着杜安邦:“我要憋死了。”
这一看,杜安邦又把脸砸了下来,结结实实四片唇凑在一处,程意一震,这是吻么?杜安邦的唇就这么贴上来,他的嘴这么硬可是唇居然很软,纵使两个人有过那么长的过去,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吻这种东西,竟然给了程意陌生的感觉。
这一吻,几乎持续了十五分钟,直到程意也闭上了眼睛,杜安邦才停了下来。他抬起脸来看着程意,程意复又睁开眼,看着他,两个人都是衣冠楚楚的揉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你说过不走的。”杜安邦淡淡的说,程意看着他,转开了脸,冷笑:“那天我说了好多谎,你应该都知道。”
“其他的我不管,这一句,我一直认为你是真的。”杜安邦说的很慢,声音很低,说着说着,就贴在了程意耳边:“所以我知道,只要让我再见到你,你就走不了了。”
内心是抗拒的,可是莫名的觉得安慰,这两年里,每当半夜梦魇惊起,总是很懦弱的期待着能有个人在自己身边,想冯良谦,想他暖暖的笑和阳光的模样,可是梦里面抱着自己的人,却总是没有脸,程意很清楚,她哪怕是在梦里,也在害怕那个拥住自己的人会是杜安邦。怕了两年,躲了两年,这一遭到底被抱住的时候,心里竟没怕,程意叹了一口气,看来,真的会就这么被这个人缠上,被他啃尽骨血,被他毁掉吧。
第二日一早,手机闹钟唱了起来,孙楠的《你快回来》,一声高亢嘹亮的男声想起,宛如招魂一般,程意打着哆嗦睁开眼去抓手机,这首歌用来做闹铃,保证第一声就能让人清醒过来。好容易关上了铃声,程意的眼睛开了又合,内心下了好几遍决心,才撑起身体。
刚刚在起床搏斗中险胜,一条手臂袭来,程意又倒了下去:“你干嘛?”
“别去了,今天休息。”杜安邦干脆没睁眼,程意恨得咬牙:“我是小职员,不去谁给我银子吃饭喝水。”
“我给。”
“不要你的。”程意从手臂中滑溜溜的挣脱了,杜安邦无奈的睁开眼看着程意忙忙碌碌满地乱串:“你现在挣的就是我的银子。”
程意停下来,挽着头发的手举在头顶上,恶狠狠的瞪了杜安邦一眼:“谁敢考你的勤?我出勤不够挨骂的时候你顶个屁用。”
杜安邦一笑,程意有一点令他很欣赏,她永远确立着明确的生活目标,学习的时候就是冲着奖学金学,打工的时候就是冲着银子去,工作的时候就是冲着维持生活水平,目标简单,道路就简单,这样的人容易满足也容易成功,杜安邦也想把自己的目标确定的简单一点,可是真正思考起来的时候,只能慨叹自己想要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送你。”杜安邦慢条斯理的起来,套上裤子慢吞吞挤过去指使程意给自己找牙刷找毛巾找梳子,好在程意有存货,在收获程意一堆抱怨和白眼之后,杜安邦终于洗漱完毕穿上了衣服。
“给我干洗。”杜安邦扔下大衣,程意无奈的看着那件名贵的衣服,这衣服一次干洗的费用都在三百以上,明明是他杜安邦自己扔在地上自己踩出来的,到让程意来承担费用。
程意无奈的打开门:“快点出去,我要迟到了。”
“我送你。”杜安邦一笑,楼道里有些冷,没有大衣他只能穿着昨日的西装,自己庆幸好在办公室备有一套。
“不用了。”被人看见,那还了得?
程意跑的快,一出电梯蹭蹭蹭跑出去,直奔地铁站去了,到了地铁站入口一回头,后面没有杜安邦的影子,程意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坐着杜安邦的本特利上班,自己就不用在市场部混了,估计针对她的同事会态度大变,但是也必然没有人会相信她不是个花瓶了。
等程意跑出电梯,奔向打卡机,差点迟到,主管的目光从金丝边眼镜底下扫了程意一眼,白眼仁像是粥里的莲子,咕哝一声翻过去,程意低眉顺眼的滑进自己座位里,掏出个蛋黄派吃掉。
九点钟,手机响了,陌生号码,程意接起来,低低问一句:“你好?”
“你好,我,我是冯良谦。”那边的嗓音有些紧张,程意也紧张起来,手心冒了汗,心虚的很。
“哦,你好。”
“一起吃个中午饭怎么样?今天。”冯良谦有些结巴,程意抿了一下嘴唇,嗓子有点紧:“啊,好,好啊。”
“那中午我去你楼下等。”这句话说的倒是流利了,说完,电话挂死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程意愣了一下,放下电话,才发觉自己竟然出了冷汗。人的确是不能做亏心事啊,程意只能宽慰自己,没事没事,人家只是叙叙旧,就和你跟宿舍姐们网上聊天似的,别紧张。
说是不紧张,等中午下了楼,看着冯良谦站在大厅里,程意还是紧张了起来,手脚都有些僵硬了,走上去笑的很狰狞:“来很久,了啊?”
“啊,没,刚,到。”俩人都紧张的崩豆一说话,一块机械一般朝着餐厅进发。一路沉默,都带着一脸僵硬的笑,走到了正午阳光,颇具小资意味的西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程意点了个蛋包饭,冯良谦点了一份意大利面,俩人各自抱一杯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我觉得。”冯良谦突然开口,吓得程意一个激灵:“这两年,你看起来过的还行。”
什么叫还行?程意虚伪的一笑:“啊,还行。”活着就是还行?
“我一直记着你,想着当初我走的时候答应你会回来找你,可等我真的回来,见到你,却找不出话说。”冯良谦的声音越来越小,程意呆若木鸡,愧疚感越来越沉重,上上签,你竟然没有忘了我么?
“程意,我也不知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