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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是在指责朕不会管教朕的公主吗?”皇上面色与寻常无异,望着洛凡问道。
“微臣不敢。”洛凡低头答道,也不多为自己解释只言片语。
皇上微微挑了挑眉,“是不敢,而不是没有,看来朕管教公主的方式的确让爱卿不满;晨儿,你也跟洛凡爱卿有同样的想法吗?”他话锋一转,把话题转到风轻晨身上。
洛凡跟晨儿,这倒是不错的一对!
“回皇上的话,公主乃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晨儿不过就是那地上的残枝枯叶,一天一地,云泥之差,不敢妄自评论公主的言行教养,若是硬让晨儿说,晨儿觉着九公主性子直率说话直来直去,说的都是实话,并无失礼之处。”风轻晨话里把自己贬到了尘埃里,把皇上的女儿捧到了天上去,话里话外没说九公主一句不好,即使她先前对她百般羞辱打击。
风轻晨知道对九公主这种金枝玉叶来说,什么样的打击才是最重的。她喜欢洛凡,洛凡却对她不屑一顾;她想得到皇上的宠爱,皇上却百般疼宠她这个大臣之女;皇上跟洛凡的态度足以令她伤心欲绝,她的态度反而显得无足轻重,她不过是以退为进给皇上留几分颜面而已。
“哈哈…晨儿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朕的公主们若是如晨儿般识大体,朕也就少操几分心,你们别跪着了,都回各自的位置坐下吧!”皇上朗声笑道,好不掩饰对风轻晨的赞赏和夸赞,“小李子,回宫后拟出道圣旨来,朕金口玉言岂能言而无信,晨儿的婚事日后全由晨儿自己做主,任何人不得干涉。”一句金口玉言,将这件事定了下来,风轻晨激动得浑身一颤,她终于可以摆脱那道紧紧钳制住女子的枷锁,将自己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用担心何事就被当做棋子送了出去,这比她那些所谓的虚名好了太多太多,不枉她将计就计以这幅模样出现。
残花败柳之名又如何?
丑女无盐之貌又怎样?
她风轻晨要的不是那些虚名,能用着两样东西换来婚姻的自主权,她甘之如饴!若是此生能遇见那个值得她洗尽铅华厮守一生的人,自是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若是遇不着那样的人,这些流言便成了她的屏障,不见得是件坏事。
皇上金口玉言决定了这件事,虽让众人颇有微词,也没人敢站出来忤逆皇上的话,洛凡虽不知先前发生何事竟让皇上有此决定,但这件事终究对轻晨是极好的,他深深望了她一眼,也就没做声。
九公主坐的位置跟风轻晨隔了两张桌子,刚好坐在洛凡的斜对面,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落到风轻晨身上,她眼底闪过一抹嫉恨,一抹杀意从她眼底飞快的闪过。
风轻晨,你这贱女人,敢跟本公主抢洛凡世子,本公主让你见识见识本公主的手段!
过了一会儿,狩猎的时辰到了,皇上皇后起驾出了行宫,去到狩猎场外,风轻晨等人跟在皇上皇后身后,令风轻晨没想到的是,她竟会在人群中看见上官裕的身影。
他竟然还留在帝都,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上官裕回帝都过年,谁知遇上刺杀为救太子以身相互,皇上念其一片忠心,特允他在帝都养好伤后在离开,如今他伤势已好,参加完狩猎后就会返还边关。”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洛凡开口为她解说道。
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这段时间整日窝在府中,竟是不知道这件事,想不到上官裕竟然成了太子的人,前世上官裕可是七皇子的得力干将,扳倒太子他功不可没,不过今生他的处境似乎不一样了。
许是感受到她的眼神,上官裕的眼神落到她身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加上他脸上那道疤痕,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今日狩猎最终得胜者朕有重赏,据说这密林中有一只银貂,若是谁能将其活捉,朕便应允他一件事。”在众人骑上马背后,皇上望着英姿飒爽气度翩翩的年轻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众人激动不已的话。
皇上的亲口允诺,只要捉到那只银貂就能得到皇上的一个允诺——
瞬间,众人都疯了似的杀进密林,疯狂似的寻找那只不知是否存在的银貂,疯狂的马蹄声扬起漫天尘土,听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蹄声,皇上皇后包括风轻晨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淡笑,只是笑的意义不同。
皇上是为能有这群臣子而笑,皇后则是为了做出那碗豆腐的人而笑,风轻晨则是为了皇上的金口玉言而笑,洛凡上马前在她耳边的话也让她微微勾唇。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辰,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喧哗声,皇上眉头一皱,他身旁的公公立马请缨上前探个究竟。
片刻后,那位公公回来了,他走到皇上跟前开口道,“启禀皇上,那边有个自称是将军府小厮的少年,他说有急事要求见晨曦郡主。”
找她的?风轻晨眉头一皱,谁会大老远跑来这里找她?难道是娘或旭儿出事了?
思及此,她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之色,皇后见她那副模样知晓她为何担忧,跟皇上说了两句话,皇上便让那公公去将人带进来瞧瞧。
片刻后,那位公公回来,身后多了一道风轻晨熟悉的身影!
小巴,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一直都跟在旭儿身旁的,他来这了,那旭儿呢?
突然,她脑中出现上官裕那道阴冷的笑容,她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揪紧了衣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急切而慌乱的眼神紧紧盯着跟在公公身后的小巴。
跟在公公身后的小巴一瞧见坐在一旁的风轻晨后,‘噗通’一下跪在她跟前,痛哭流涕的喊叫道,“大小姐,少爷出事了,求求你快去救救少爷吧——”
☆、缘起;一诺倾情 086 极度变态的上官裕
望着四周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风轻晨独自一人骑在枣红色的马驹上,手中紧紧的拽着缰绳,脸上的面纱不经意间掉落下来,露出她那张苍白如纸的娇脸,她左脸上那道伤疤越加显眼,就像一条虫子爬在脸上般,给她增加了几分狰狞。
听着四周不断传来的破空声,以及那些动物被射中时的嘶吼声,风轻晨抬手伸出被勒出两道红痕的雪白玉手轻轻的把面纱夹在而后,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很危险,身处狩猎区最中央的位置,随时有可能被人当做猎物射杀,若是有人趁这个机会将她射杀,也只能怪她自己乱闯,而杀人者则是无罪。
她很想骑着身下的马驹冲出去,却悲哀的发现,她迷路了!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找到旭儿,不能将旭儿平安带出去,她怎么可能离开?于是她只能骑着身下这匹枣红色的马驹尽量避开狩猎的人,在这片密林中焦心寻找旭儿的踪迹。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危险的狩猎区,就得从方才小巴的出现说起……
小巴的出现让她知道,旭儿一时好奇远远的跟在她马车后来到了伏魔山,本想看看这狩猎场的盛况,却被人掳走当着小巴的面被带进了这片皇家狩猎密林中,那人留下一句话,让他想救风青旭就去告诉风轻晨,所以,他来了!
皇上听了小巴将事情说了一遍后,当即拍桌大怒,这狩猎可是他一手筹办的,如今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低下做这种事,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皇上当即就派了三队守卫分头进狩猎场搜寻风青旭那个八岁大的小娃儿。
“啊——”
风轻晨不经意间把桌上的果酒碰倒,洒了自己满身果酒,这寒冬的天气又是在山上,那冰冷的果打湿了衣裳触及皮肤,她不禁皱眉发出一声惊呼。
“晨儿你也别太担心了,旭儿是个有福的孩子,那么多人进去寻他,一会儿就能把他完好的送出来,你先随下人去换身衣裳,可千万别染上风寒。”皇后劝了风轻晨几句,让随行的宫女将她带下去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风轻晨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随那宫女下去了。
没人注意到风轻晨随那个宫女前脚刚离开,九公主身后的宫女得到她的暗示也随其离开,小小一个宫女也没人注意到她的行踪,而随那丫鬟下去换衣裳的风轻晨身上的衣裳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穿上,就从窗户处丢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要救风青旭,马上来狩猎密林,晚了就等着给他收尸。”
她将那张纸条折起来放在荷包里,穿上衣裳后见门外的宫女已经换了人,不是方才带她来的人,她眉头微微一蹙,略作思索后,为了旭儿的安全她决定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于是,她任由那个宫女对她下迷烟,明明早有防备没晕,也任由她将自己扔在马背上,让那匹枣红色的马驹驮着她进了这处密林,她知道有人想让她死,只要她在这密林里出事,稍后只要将这一切推到她身上,说她是担心弟弟的安危偷跑进去,如此一来,谁也不会被怪罪。
她原本想着,将计就计进来这处密林后,找着旭儿就快速的带他离开,谁知……唉!
这也可以说是自作孽,谁能想到她计划中遗漏了一样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她辨不清方向!
前世今生这是她最致命的缺点,她永远也分辨不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知道日头升起的方向是东,落下的方向是西,除了早上或傍晚,她永远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区别。而她进了这片密林迷了路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似乎有些晚了!
“咻——”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一支利箭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快速朝她的面门射来,风轻晨本能的弯下腰侧下身子紧紧的贴在马肚子上,那那支利箭几乎是贴着她拽着缰绳的手射出去,换而言之,若不是她及时弯下腰侧下身子,她此刻已经被那支利箭射穿身体,成了一具不能言语的尸体。
看着那支入木三分牢牢钉在树干上的羽箭,风轻晨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没命了,这是她重生以来,感受到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就在那支利箭射过来的瞬间,她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她甚至忘记驱马逃开,若非那份求生的本能,她现在已经……
“费尽心机把我引来,自己却不露面,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上官裕。”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调节好情绪后抬头望向那支利箭射出来的方向,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嘲。
“啪啪啪——”
密林中传出一阵巴掌声,伴随着这阵巴掌声出现的是上官裕骑在马背上的身影,这几个月的边关磨练,将他从一个文弱书生变得多了几分嗜血彪悍的气息,就像由小猫变成老虎般,有了本质的变化。
“不愧是风轻晨,只有你才能轻而易举的猜出我的身份,我们果真是天生一对,哈哈哈……”上官裕这一笑,整张脸彻底的扭曲起来,脸上那道伤疤像是一条蜈蚣活了过来爬在他脸上般,让人有种作呕的冲动。
天生一对!呸——
风轻晨心中冷嗤,眼底闪过一抹嫌恶之色,“谨谢不敏!肮脏低贱如你,配不上高贵的我。”
这句话她早在前世就该说了,晚了一世,终究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贱人,我这模样是拜谁所赐?你毁了我的脸,毁了我的锦绣前程,今日我就跟你把这笔账好好算算,你说我是把你先奸后杀,还是先奸不杀,在你这张美丽的小脸上划上几刀,抹上蜂蜜让无数蚂蚁虫子爬到你的脸上,从你的眼耳口鼻钻进你的脑子,进入你的身体……”上官裕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邪笑。
他疯了!
风轻晨脑子里浮出这句话,随即另一个声音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