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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琪惊叫一声,“小姐扑上去相扶。
王文悦和王文端听到叫声,同时扭头看去,大吃一惊,双双住手,抢奔过去扶起芷容。
“伤到哪里没有?”王文悦焦急地查看芷容是否受伤。
这时一堆人匆匆而来,领头的竟是王苍海。
王苍海面带怒意,看着正扶芷容起身的两个儿子,眼里怒火几乎喷了出来,上前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耳括子。
二人捂着脸懵了。
王苍海扫了芷容一眼,吩咐人将芷容主仆送了回去。
芷容任务已经完成,无需再留在这里,顺着风领着与琪离开。
等芷容主仆出了大门,王苍海才怒视着二子,冷哼了一声,“我一再交待,这事一定要办的机密,你们竟把她给放了进来
王文悦和王文端一人脸上印着个五指山,互看了一眼,一声不敢哼。
王苍海怒气消了些,低声问,“人在哪儿?”
王文端忙跑到前头引路,带父亲去看被关在矮屋里的晋国太子。
哪知开了门,里头哪里还有人影,顿时懵了。
王苍海见小儿子神情有异,探头一望,暗叫不好,问道:“人呢?”
王文端又看了眼手中钥匙,迷惑地睨了兄长一眼,怯怯道:“一直关在这里面的,不知哪里去了
这钥匙只得这一把,又一直没有离过身。
而门锁得好好的,人却不见了,他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王文悦也想不通小十七是怎么逃出去,快步去了厢房,取出抽屉里的解药,拨开瓶塞,里头解药一滴不剩,心知不好,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重新回到矮屋,偷看了父亲一眼,不敢出声。
永绝后患(一)
王苍海扫了眼王文悦手中药瓶,夺过来摇了摇,竟是空的。
反手又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巴掌,骂道:“两个没用的东西,看个人都看不住
王文端委屈道:“怎么可能,我们刚才还看过,人好好地在呢
他们昨夜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早上出门前,还开过房门检查过,人确实在的。
王苍海见钥匙没丢,也觉得蹊跷,想到刚刚离开的芷容,半眯了眼,“你们今天早上都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
王文悦和王文端对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我们……哪里也没去
王文端赶紧道:“对,对,对,我们哪儿也没去,一直在这儿切磋
王苍海将二人神色看在眼里,哪里肯信,“那芷容呢?”
“她也在这里二人齐声回答。
“不曾离开?”王苍海直视着二子。
“不曾离开二人毫不犹豫地异口同声。
“既然你们在切磋,怎么就这么肯定?”
二人神色越加古怪,刚才他们二人,一个想亲近芷容,一个阻止对方亲近芷容,结果打了起来,这事哪敢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
王文悦见父亲怀疑芷容,来了了脾气,不理不顾地道:“反正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不曾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如果父亲不信,一掌打死我便是
王文瑞怕父亲怪罪,也跟着道:“芷容确实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一步没有离开
王苍海知道长子王文悦一根筋到底,惯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二子王文端虽然肚子里装了一堆的花花肠子,但他从来不敢违逆自己,绝不敢撒谎来维护芷容。
过去芷容还没长大,两个儿子就对芷容有意思,他不是不知道。
而现在的芷容出落得如同月上嫦娥,二子这副神情,怕是与芷容那丫头正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照这样看,芷容确实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不曾走开。
那么晋国太子逃走,恐怕另有原因。
重新细查了现场,却什么线索也没能找到,又骂了声,“没用的东西
拂袖急急出门而去,王文悦和王文端互瞪了一眼,急跟上父亲。
晋国太子逃脱,这地方已经不能再留。
芷容刚回到自己寝屋,还没来得及换下衣裳,一支羽箭从窗口飞进,钉在身边床柱上,箭上穿着一张信纸。
拨出羽箭,取下那封信纸,摊开来,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探子今晚入南郡’。
芷容面色一凛。
如果要帮小十七彻底解决后患,只能杀了探子。
但这封信来的太过蹊跷。很有可能是王苍海试探自己的一个圈套。
但果万一是真的,等人进了南郡,与王家的人碰了头,有王文悦的官兵护着,想神不知道鬼不觉得杀掉蛇国鬼杀,十分困难。
然而,蛇国探子不除,小十七进了北燕就等于把性命交了出来。
她不能坐视不理。
让与琪去沐浴休息,自己则裹了两身衣掌,一些银子,跨上提前备好的马,朝着往蛇国的方向急驰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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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绝后患(二)
前往蛇国,除了官道,另外还有一条少有人走动的小道。
芷容只略辨别了方向,毫不犹豫地窜进那条小道。
王苍海派出去监视平阳王的探子捉到蛇国的鬼杀,那么必在北燕与蛇国之间的路上,王苍海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事,自然不会走官道,而会走小路秘密进京。
只要解决了那个鬼杀,他们无凭无证,也就寻不了小十七的麻烦。
而他们绑架了小十七一次,小十七反而可以借这件事打击对他不利的人。
燕皇为了颜面,自会千方百设保护身为晋国太子的小十七。
那么就算有人想利用小十七来打击平阳王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惹祸上身。
杀了那个人,不但让小十七解了困境,也给平阳王去了大麻烦。
山野的风很大,她迎着风,嘴角露出一抹怅然笑意,风吹开她鬓边长发,灌入颈中,凉飕飕地直透心底深处。
赶着去杀人灭口,固然是为了小十七,但问心深处,又何尝不是为了她希望成为过往过客,却又无法放开的平阳王。
芷容深吸了口气,随欲而安吧,他何时能在心里淡去,就由着他淡去,淡不去,也就这么搁在心底深处。
恍恍惚惚间,脑海中又浮现出肖华安静温和的身影,两个酷似的身影渐渐融合,她不知道是因为失忆前与肖华的情意,才会对平阳王生出那不该有的情愫,还是因为放不开平阳王的前世,而让她这一世与肖华亲近。
转念又想,等杀了蛇国鬼杀,再去蛇国,此去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何必还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慢慢将唇抿紧,强迫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随风飘来,芷容抬头抓住从面庞边飞过的一片枯叶,上头沾着未干的血迹。
猛地拉住马,顺着风听了一阵,不见有人声,才警惕地慢慢向前踱去,转进山坳,只见前头道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人,地上有星星几点血迹。
芷容听出附近再没有其他人,翻身下马。
地上躺的人已经死透,所有人都是一招致命,手法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身手,就连她和小十七也远远不如,只有夜华可以办到。
芷容讶然,这世上居然还有和夜华的功夫媲美的人。
这些人都穿着刑部官差的装服,可以肯定这些人就是王苍海派出来的探子。
芷容眉头微微一皱,如果被那个鬼杀逃脱,必成祸害。
她沉着气,目光落在地上唯一趴着的一具尸体上,上前将他翻转过来。
擦去他脸上沾着的泥土,看清面容,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她和小十七以后,另一个成为鬼杀的死奴,叫秃鹰,在蛇国时,和小十七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从训练场出来,被分到芷容手下。
有一次执行任务时,秃鹰的失误,将他们暴露,小十七为了让他们全身而退,以身诱敌,生生受了平阳王一箭。
不知道那日是平阳王发挥不好,还是故意放水,那箭射偏,只射中小十七的大腿,让小十七得以跑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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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华的味道
所以那处伤,秃鹰是知道的。
按理,秃鹰的重大失误导致任务失败,应该严处,但小十七心存善念,瞒了下来,秃鹰才逃了一死。
不想,今天秃鹰恩将仇报,差点将小十七送进了鬼门关。
蛇国的鬼杀如果落入别人手中,如果不能救出,就设法灭口。
秃鹰死在这里,芷容不觉得意外。
不过她只是想杀秃鹰一人,而来人却将所有人尽数杀死,一个不剩,手法比她更辛辣。
芷容略一沉吟,视线落在秃鹰攥紧的左手上。
秃鹰有一个特别的本事和嗜好—偷。
即便是对方武功比他高上十倍,他也能人不知道鬼不觉得偷得那人身上事物。
这份本事,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每次去完成任务时,看见别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总喜欢顺手牵羊地便回去收藏,乐此不疲。
他的这个本事和习惯,除了芷容和小十七,无人知道。
芷容怕他这个习好误事,私下里训了他好回,他才有所收敛,但见着平阳王,终于忍不住手痒,竟想偷平阳王脸上的表獠鬼面,被平阳王察觉,才导致那次任务的失败,令小十七受伤。
从那以后,他再不敢在执行任务时偷别人的东西。
但有一回,他在执行任务时,被己方的叛徒所伤,他以为再不能活,在失去意识前偷了伤他那人的事物,留作为证据。
然面他命大,芷容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而且利用他藏在手心里的东西,找出暗杀他的人,才得以完成任务。
芷容灵机一动,飞快地扳开秃鹰攥得死死的左手,他手中果然拽着一个小小的青瓷小瓶。
这青瓷小瓶,芷容再熟悉不过,心脏猛地一跳,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瓶盖,似兰非兰的幽香瞬间从瓶中散出。
芷容慢慢将青瓷小瓶凑到鼻下,闻着这特制的金创药香,大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气。
夜华,是夜华杀了这些人。
他没有死,而且就在这附近。
夜华从来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但坚持不让芷容身上留下疤痕,所以身上总带着这种特制的金创药,以备不时之需。
为了易于区分寻常的金创药,他总是用这样的青瓷小瓶来装给她用的特制金创药。
芷容惊喜交加,心头如巨浪拍岸,一颗心重而快在蹦撞着胸膛,握紧那青瓷小瓶猛地站起身。
焦急地四处张望,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哪里有夜华的身影。
芷容将手指捏圈,放入口中,吹着与夜华之间的暗号哨声。
然这山坳中风声太大,哨声传不出多远就被山风淹没。
她不死心地一遍一遍地吹着哨子,却得不到一声回应,耳边除了风声,还是树叶声。
唇被指甲磨破,渗出的血珠染红了雪白的指尖,芷容大眼里慢慢凝上泪,她失望地垂下手,微仰了头,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流出眼眶。
他活着就好,活着,只要有缘,总能见着。
远处传来马蹄声,芷容一阵狂喜,但紧接着听出来人有数十名之多,刚浮起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瞒不过她
芷容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夜华认得秃鹰,可是他连秃鹰也杀,说明他知道了秃鹰随燕军去北燕的目的。
芷容更肯定晋国太子就是小十七。
夜华杀这些人是为了保小十七,苦笑了笑,原来夜华知道小十七没死,独瞒着她。
既然夜华是来杀人灭口的,断然不会与许多人一道,而且从打斗可以看出,全是出自夜华一人之手。
那么现在来的这几十人,绝不可能是夜华。
不管来者是谁,她都不能留在这里招惹麻烦。
翻身上马,向来路急驰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