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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上位以来,死在他铁腕手段下的朝臣以及权贵人家多不胜数。
朝中上下无不战战兢兢,底子干净的大臣暗暗欢喜的同时,越加不敢大意,唯恐惹上是非。
以前有走偏门的,赶紧收手,挣来的黑钱想方设法地往灾区送,以此来把自己刷白。
对这些急于刷白自己的,肖华向来睁只眼,闭只眼,能刷得白,白了不会再黑,他就权当不知。
但如果有吐得不够干净,刷的不够白的,又或者一边刷白自己,一边又想谋些黑财的,他会毫不客气地出手,倾家荡产丢官是小,弄不好性命不保。
这样一来,私下里骂声一片,但绝对没有人敢出来挑事。
更朝换代后常见的动荡,却丝毫不见,反而国泰民安。
僻静的偏院,种着几丛香妃竹,竹下石桌上摆着三个下酒小菜。
夜华把玩着青瓷酒杯,遥望着无月的夜空。
苦笑了笑,又是朔月。
芷容离开蛇国,前往平阳府的那个朔月,他遥望燕国的方向喝了一夜寡酒……
丹红一双纤纤素手持着酒壳给他把酒斟满,“明日就要离开了么?”
夜华轻点了点头,“他比我更适合为人君。你可以回晋国的,为何不回?”
丹红道:“我习惯了这里的清闲,受不了宫里的约束
看见了娘娘
夜华道:“现在回去,或许会约束些,但等小十七继了位,自不会约束你。你不必做皇家的棋子,寻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稳稳地过后半世,岂不好?”
丹红望着他的侧影,道:“你觉得清走了,我还能再嫁他人?”
夜华转头看了她一眼,看不出她神色间有任何勉强和矛盾,“清走了很久了,何必耿耿于怀
丹红笑笑,“那你为何不纳妃?”
夜华转开视线,默默地将杯中酒饮尽,不再言语。
次日,肖华仍只带着木泽在城西集市漫步而行。
看见一个二十来岁,象是痴傻的胖小伙子被几个半大少年围着取笑。
痴儿不服气道:“我前些天就看见皇后娘娘了
肖华听见‘皇后’二字,不由得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蓝衫子的少年取笑道:“你在哪儿看见娘娘,难道是你们父子俩进宫杀猪?”
痴儿听不懂少年口中的嘲讽之意,辩道:“我和我爹没进宫杀猪
周围少年‘哄’地笑出声。
这一笑,痴儿也听出味道,恼道:“我去给我娘抓药,在药局看见的娘娘
蓝衫子少年鄙视道:“你当宫里没大夫吗?皇后娘娘还要巴巴地跑到宫外来抓药?”
木泽听到这里,向肖华低声问道:“奴才去打听一下
肖华轻点了点头。
木泽上前,和声和气地向痴儿问道:“这位哥哥,你在哪家药局看见娘娘?”
那些少年见居然还有人来询问痴儿,本想取笑,但见木泽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衣着光鲜,倒不敢造次,好心道:“他是个痴儿,自从见了娘娘游街,瞧着漂亮姑娘都叫娘娘,他说的话信不得
痴儿向来是被人看不起的,突然有人叫他哥哥,满心欢喜,听那些少年这般说法,急道:“我确实瞧见的,娘娘好漂亮的,阿呆不会认错
木泽不理那些少年,仍对痴儿和声道:“那阿呆告诉我,你是在哪儿看到的娘娘,娘娘当时在做什么?”
痴儿道:“阿呆看见冯大夫正在给娘娘把脉,说‘娘子有喜了’
肖华身子一震,忽地想起芷容在蛮人族时反胃欲呕的情形,脸色微变。
木泽吃了一惊,飞快地看了一旁肖华一眼,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痴儿道:“后来娘娘就起了身,又让冯大夫抓了几副药走了,娘娘走得好快,阿呆拿了药出门,就不见了娘娘
木泽忙问道:“哪个冯大夫?”
痴儿道:“和春堂的冯大夫
蓝衫少年道:“娘娘和皇上一起巡街的时候,冯大夫也是瞧见的,如果是娘娘,冯大夫岂能认不得?”
痴儿道:“娘娘戴着有面纱的帽子,冯大夫当然看不见
少年们又哄地一声笑,有人道:“冯大夫看不见,你却看得见,哄谁呢?”
痴儿道:“娘娘站阿呆旁边,风把娘娘的面纱吹起来了,阿呆当然看得见,冯大夫在抓药,自然是看不见的
有孩子了
木泽心想,这痴儿倒不是傻得完,而且说话也还清楚,又问了和春堂在哪里,谢过痴儿,走回肖华身边。
肖华二话不说,向春和堂急走。
到了春和堂,肖华不问别的,只问那日那找冯大夫把脉的女子抓的什么药。
冯大夫不知面前这位就是燕京第一商肖华,却认出他是平阳王,也就是现在的新皇,吓得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木泽把他一把拉住,“皇上是微服出访,不想招人眼目,你只管老实回答皇上的问话就好
冯大夫哪怕不答,急巴巴地寻了芷容那日抓药的药方,双手捧上。
木泽接过,递给肖华。
肖华扫了一眼,是治内伤的药方。
又问了芷容离开药局的时间。
将药方还给冯大夫,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木泽忙追上,低声问道:“皇上为何不问问冯大夫,那姑娘是不是娘娘?”
肖华道:“阿呆说冯大夫不曾看见她的模样,自然不必去问
木泽道:“未必是娘娘
肖华默然,但心里已经有九分肯定,那姑娘就是芷容。
芷容出城的时间,与拿了凌峰的令牌,立刻接靖国公出城所用的时间,差了半个时辰,他之前一直算不出这半个时辰,芷容去做了什么,而冯大夫所说的时间恰好补上了这半个时辰。
那女子不是芷容,还能是谁?
木泽察言观色,“如果真是娘娘,皇上为什么不问问冯大夫把脉的事?”
肖华在京里做了这么久的买卖,自然是认得冯大夫的,冯夫大最擅长的就是妇人病,岂能连有没有孩子都诊错?
痴儿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但冯大夫说出的话,就不会有人不相信。
如果他问得多了,冯大夫难免起疑,他起了疑,再加上痴儿说的话,芷容怀着孩子漂落民间的事,就会被传开。
那样的话,就免不了会被‘有心人’利用。
芷容的处境就会危险。
回宫后,立刻传来影子,让他立刻从暗中加派人手,地毯式地搜寻芷容的下落,一定要抢在他们之前知道芷容的下落。
一对父女的下落难寻,但一个孕妇带着父亲的下落就好寻许多。
做好这一切,闲静下来,心尖微微刺痛,眼渐渐湿润,不知他们在九重天的孩子如何了。
雪狼回去后,执意不肯娶骨打为妻。
所有人都以为长老会带着人马离开,不料长老出人意料地留了下来。
而骨打也没有因为未婚先孕而有所收敛,照样我行我素。
骨打虽然并不爱雪狼,但雪狼向芷容求婚,却拒绝娶她,仍让她觉得很没面子,每每遇见芷容自然难有好脸色。
反倒是芷容总是一笑而过。
芷容指点雪狼的事在雪狼族传开,雪狼族的年轻男女们总会抽闲寻芷容指点,再加上靖国公编出的草鞋极受族中老人喜爱。
一来二往,芷容父女与雪狼族中的人相处得极为融洽。
这片草原表面上极为平静,但芷容却总隐隐觉得附近林子里透着一股阴煞之气。
神秘组织
转眼五个月过去。
这日,芷容在雪狼兄妹的陪同下,赶着羊儿在林子边吃草。
雪狼带着狗去打野兔,阿依去了追跑远的一群羊。
此时的芷容,穿着雪狼族的服饰,戴着遮阳的阔边帽,腹部滚圆,手中抓着赶羊的长鞭,如果不揭开压得极低的阔边帽,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体态珠圆的雪族女子会是燕后芷容。
芷容一个人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手枕在脑后,阔沿帽盖在脸上,偏着头,从帽缝中凝视着前两百步外的那片黑林子。
半晌,半眯起眼,眼里浮起一抹寒意,林子里果然有人。
她随雪狼族在这里住了五个月,可是那些林子里的人,却从来不曾露过面,隐藏得如此之深的人,必定有所图谋。
阿依赶了走远的羊儿回来,翻身下马,欢悦地奔到芷容身边躺了下来。
芷容收回视线,手轻轻覆上高高隆起的腹部,如果不是为了腹中孩子,她定会入林一探。
阿依趴在草地上,轻摸了摸芷容硬邦邦的肚子,托腮看她,“给孩子起好名字没有?”
芷容眯眼看着天上飘浮的云,“叫莫忘
阿依摸着芷容的手停住,“你是不想忘了孩子他爹?”
芷容勾了嘴角微微一笑,道:“我是想宝宝长大了,别娶了媳妇忘了娘
阿依笑啐了她一口,“鬼才信你也翻身平躺下去。
没一会儿功夫,雪狼提着一串野兔子过来,芷容和阿依翻身坐起。
雪狼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在她们面前蹲下身,望了望前头那片林子,低声道:“那林子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他怕林子里头当真藏了什么,被他打草惊蛇,窜出来伤了芷容和阿依。
阿依吃了一惊,紧张地抓住哥哥,飞快往林子方向望去,“九九,你赶着羊儿回去,我和哥哥一起去
芷容睨了一眼雪狼,雪狼果然是个外粗内细的人,林子里的人藏得极好,居然也被他看出了蹊跷,戴上阔沿帽,道:“还是不去的好
雪狼看向芷容,“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虽然不知林子里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那些人训练有素。如果他们对我们没有敌意,最好暂时不要去招惹他们
芷容想到了夜华藏在万雷山的暗卫,夜华训教出来的人虽然手段狠辣,下手绝不留情,但绝无这般满是邪气的阴煞之气。
“你怎么知道?”雪狼惊诧地睁大了眼。
芷容扬了扬眉,“你跟我学了这许多招式,难道就没想过我过去是做什么的?”
雪狼飞快地瞟了芷容一眼,坦然道:“象杀手只有杀手才会如此招招杀招。
芷容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里头那些人是哪路人马,但很可能是我的同行越是高级的杀手,越不会轻易出手,自然不会显露身形,招惹附近居民,所以只要雪狼一族不是他们的目标,就不会与雪狼一族产生冲突。
恶毒
雪狼族的存在反而可以成为他们的掩护。
但如果别人去招惹了他们,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出手。
雪狼去查探他们,无疑是自寻死路,同时也给族人带来无妄之灾。
阿依听了,俏脸微微发白,“我们要怎么办?”
芷容淡道:“当他们不存在,让族人远离这片林子
雪狼眼里的惊讶变成了了然。
不错,在不知对方根底之前,井水不犯河水是最明智的选择。
春去秋来,骨打的孩子如期出世,而芷容腹中孩子却迟迟没有反应。
照着雪狼族的习俗,有人生孩子,全族的女子都要去探望祝福。
芷容虽然不是雪狼族的人,无需理会他们的习俗,但阿依前来相邀,芷容也不好过于生硬,只好随阿依一同前去探望。
到了骨打那里,帐篷里已经挤满了人。
骨打的孩子虽然是私生子,但这会儿挤在屋里的妇人,几乎都是长老一方的家眷。
免不了七嘴八舌地奉承。
这个说孩子长得俊,那个说孩子长得威风,日后定是有大作为的。
骨打长得高大,生下的孩子个头也是极大。骨打怀抱着孩子,目光在芷容略她生产前小了一圈的肚子,鄙视道:“你这肚子也不见长,难道不成是胎死腹中?”
这话恶毒了。
芷容一双美目瞬间冷了下来,按下要上前指责骨打的阿依,笑笑道:“胎死腹中的事不稀奇,但小孩子夭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