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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虽然不知道芷容这些年,是怎么在蛇国活下来的,但不用想,也能知道她这两年一定过得极为艰苦。
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失误,心里象扎了根刺,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拍了拍芷容的肩膀,“好好休息
月茹等靖国公出去,轻抚芷容的脸庞,“以后再也没有九九,只有爹娘的芷容
芷容当然知道蛇国鬼杀,在燕国人眼中如魔似鬼,一旦暴露出来,定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轻点了点头,“女儿知道
从此后,蛇国的鬼杀九九已经死在平阳府。
而她是靖国公府的芷容。
想着在她和母亲刚进燕京时,收留她们母女的老张头,心间微涩。
芷容刚刚回府,也不可能去弄到银子,但想着硕大的靖国公府,弄些好吃应该只是举手之劳。
出了房门,向丫头打听到厨房的方位。
厨房里人来人往,正忙着过年的膳食。
芷容在厨房逛了一圈,见大多东西都还是半成品,即便是拿去给老张头,也难做出美味东西来。
正有些失望,却见一个下人正将一只刚刚出炉的乳猪放上外间大桌。
两眼顿时一亮,等下人走开,瞅着无人,抖开事先备好的包裹布,将乳猪包了,溜出厨房,向府外直奔而去。
出了府,直奔城东,把乳猪送给老张头。
老张头捧着乳猪,老泪横秋,自从老伴儿子死了,过年再没有人记挂过他。
芷容做完这桩好事,心满意足得回到靖国公府,打开包裹,寻衣裳沐浴。
手碰到包裹里硬硬的一块,突然萌生出一种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感觉。
打开包裹,取出从黄泉带来的青獠鬼面,走出房门。
凭着那朦胧的感觉,登上一处楼阁。
推开楼阁门,迈了出去,外头是一个平台。
这个平台似乎是用来祭神赏月,周围没有护栏,只种了一圈矮脚茉莉。
芷容走到平台边沿,空荡地记忆中,突然泛起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一阵嘻笑声传来,四个丫环拥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奔上平台。
那少女十分漂亮,但嘴唇太薄,眼往上斜得厉害了些,显得有些小家刻薄之相。
少女看见芷容的瞬间,整个人僵住,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和恐惧。
芷容虽然不知少女是谁,但能在府中这样嘻笑喧闹,必是府里的人。
再见四儿
如果她以前真的生活在这里,这个少女应该是认得她的。
她本是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少女多半以为自己见了鬼。
少女一愣之后就恢复了常态,笑道:“刚刚听说你回来,我还不相信
芷容见对方热情,也不好绷着脸,正想招呼。
少女视线突然转开,停在她手中捏着的面具上,突然笑扑上来,夺她手中面具,“这玩意到底什么来头,你居然还拿着
蛇国残忍地鬼杀训练,让芷容已经不容人轻易靠自己太近,见少女扑来,本能地往旁边一让。
这一让,就站在了平台最边上,突然感到膝盖处穴位猛地一刺痛,身体顿时失了平衡,向楼下坠去。
听见身下有人惊呼,“二小姐跳楼了
如果换成芷容没失去功夫之前,只需将凤雪绫抛出,在墙壁上击上一击,借力跃回平台,但现在被封了真气,就算抛出凤雪绫,也是虚飘无力,起不了半点作用。
芷容眼看着身体正直直的往地面坠落,哀怨的一声,又要去黄泉路上走一趟了。
脑海中浮出一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死象。
回头,见楼台上的少女,嘴角抽出一丝与还稚嫩的面庞极不相称的得意冷笑。
芷容的眉头不由微微拧紧。
身体突然一顿,被人接住。
懵懵地扭头看去。
这一眼,却怔住了。
接住她的是一个二十上下岁的男子,狭长漆黑的眼,秀美儒雅。
黑缎般的长发整齐地挽成髻,也没束冠,只用一根白玉簮子固定。
简单的白衣,衣领和袖口处绣着繁瓣的白玉兰花,料子极好,轻柔地垂着,被风一吹,衣袂飘飘,绝尘脱俗。
干净得一尘不染。
晃眼看,男子相貌并算不得多出众,却如幽谷青松般清雅含蓄,但仔细看去,就会被掩饰在朴实外表下的温润光华深深吸引,再挪不开眼。
然让芷容失神的并非是他绝世风华,而是这双眼。
所有的前尘往事,都被那一碗碗孟婆汤刮洗得干干净净,独留下这双眼。
这双眼一直埋在她记忆深处,久远到已经不记得自己喝过多少次孟婆汤,几次轮回。
但每次无意中想到,仍禁不住剜心剖腹般的痛。
她不记得跟这双眼的主人发生过什么,但因为这双眼,她一世一世的轮回,却再也没经历过男女之爱。
黄泉的妖孽有这么一双眼,平阳王有这么一双眼,而他同样有这么一双眼。
芷容胸口闷涨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四儿……
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一刹那间,突然在脑海里谋生出一个名字。
“肖华?”她迟疑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是我,怎么还这么不小心?”他温文而笑,语气淡淡,仿佛她刚才不是坠楼,而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钟声响起,绚丽的烟火在夜华空中炸开,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肖华清秀的面庞。
芷容仰头望着五彩的天空,“现在什么年份?”
肖华不看烟花,只看她,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意味深长,“元华三十六年
死一个人,只是恼这么简单?
芷容轻嘘了口气,她记得上次在送葬的路上醒来是元华三十四年。
芷容长嘘了口气,仅两年时间,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芷容。
周围围着的下人见芷容没事,悬着的心纷纷放了下来,有人唤道:“公子,将军等着呢
“我去了肖华将芷容放下,瞧着她浅浅一笑,洒然离去。
芷容看着他的修长洒逸的身影消失在花丛后,才重新看向楼台。
楼上女子眼里的失望还没能完全掩去,见她望来,神色微僵,伏到栏杆上,嗔怪道:“不就是一个面具么,用得着紧张得命都不要了吗?”
面具?
芷容低头,才发现手中仍握着妖孽抛给她的面具。
手微微一抖,再重新抬头,一些不记得的往事飘飘浮浮地重新回到脑海。
两年前,她也是从这楼台上坠下,当场头破血流,似乎飘来清冷的白玉兰花香,感到一只冰冷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
血水模糊了她的眼,看不清他的容颜,只看见熟悉的一袭白袍。
那是她在那一世,最后的一眼。
芷容心脏骤然收紧。
再之前的事,她想不起来。
但清楚的知道,那次坠楼,是她生命的结束。
如今她却从这里回来。
同样的坠楼,不同的是上次直接碰上冰冷的青石地板,而这次,她被肖华接住,保住性命。
楼台上的女子,拍着胸口,装作大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事,如果你再有什么好歹,爹爹不知要如何恼我
芷容笑了,死一个人,只是恼这么简单?
人群中飞扑出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苹果小脸惨白无色,大眼噙着泪,一脸惊慌,拉着她,将她从上看到下,“二小姐,没伤着哪里吗?”
芷容摇头。
丫头松了口气,“吓死与琪了
芷容搜索着脑海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破碎的记忆,但那些记忆断断续续,实在没办法连接,沮丧放弃。
再看身边丫头的神情,对她坠楼倒是真受了惊吓,不由多嘴问了句,“你叫与琪?”
与琪刚透着的一口气,噎在了喉咙管上,半张了嘴,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才勉强笑了一下,“二小姐在逗与琪玩,是吧?”
芷容偏着头想了想,仍不能想起,环视了眼四周,这些景致却又并不陌生,干脆借这机会弄明白一些不记得的往事,“这是哪里?”
“靖国公府啊与琪的嘴角渐渐抽紧。
芷容指指阁楼,“我说的是这里
与琪迷惑地睁大眼,“观月楼
“我是谁?”芷容只想尽快弄清楚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靖国公的嫡女芷容与琪越听越心惊。
芷容点了一下头,“这么说,靖国公真是我爹?”
与琪一坐倒在地,声音开始有些哆嗦,“国公爷确实是二小姐的亲爹
芷容皱眉,她是嫡女,娘便是元配的夫人,元配的夫人为何会被个妾欺得宁肯在外受苦,也不肯回府?
而且,娘和燕皇看样子,也是颇为熟悉的,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没有时间安抚被吓傻的丫头,抬头看向楼上少女,少女已经收敛了笑容,正紧盯着她看,又问,“她是谁?”
死因
“二小姐的姐姐,二夫人的女儿碧瑶……碧瑶小姐与琪倒抽了口冷气。
“那个雪琴的女儿?”芷容皱了眉头。
“二小姐,你……你别吓奴才与琪急得差点哭出来,雪琴当年是妾,直呼名字,倒没什么,可是雪琴已经扶正,再这么直呼名字,被上头怪罪下来,她一个小丫头可担当不起。
芷容扁嘴,不是吓她,是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那些模糊记忆,零零散散全无用处。
与琪白了小脸,试着问:“这些……二小姐都不记得了?”
芷容随口“嗯”了一声,庶出的女儿竟比她这个嫡女年长,怪不得母亲这么在意。
碧瑶一直望着芷容,听了芷容的话,怒从心起,快步下楼,绕着她转了一圈,警惕问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芷容眉头微蹙,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实在生不出亲切感,“没听说过失忆?”
话落,感觉碧瑶松了口气。
芷容心存迷惑,抬头扫了眼刚刚坠下的阁楼,听碧瑶喝着身边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爹爹,传大夫
围观的丫头立马跑走两个。
芷容得知与琪是从小跟她大的丫头,上次府中上下都以为芷容死去,才被分去了别处做事。
这次芷容回来,夫人才又将她调了回来,继续服侍芷容。
据说上次坠楼的那天,碧瑶约芷容到望月楼喝茶。
碧瑶说想吃与琪腌制的梅子。
与琪怕人乱动,坏了味道,拿取梅子都是亲自动手。
而碧瑶的丫头又去了冲茶,所以当时楼上只得碧瑶和芷容二人,她拿着梅子回来时,正好看见芷容从楼上掉下来。
至于芷容怎么坠的楼就不得而知。
照着碧瑶的说法,那天碧瑶向芷容讨面具看,芷容不给,争夺之下,面具被抛下了楼。
没想到芷容怕摔坏面具,竟跳楼去接。
这番鬼话,不知别人怎么看,反芷容是不信。
除非她有把握在自己平安的情况下接住面具,才会那么做,否则不会为了个面具去跳楼找死。
但她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也只能这么听着。
芷容查看过自己的膝盖,并无异样,但她相信坠楼前的膝盖上的那一下刺痛绝非偶然,必有人所为,当时出现在平台上的人除了她,就只得碧瑶和碧瑶的两个丫头。
接下来,芷容被送回房间,七八个大夫围在榻边,面面相觑,谁也诊断不出她哪里出了毛病。
有思想活跃些的,又敢力荐的年青大夫道:“曾听老师们说过,有人过度惊吓,会造成失忆,只需慢慢养着,说不定哪天就突然记起
其他大夫立刻迎合,连说,“确实有这样的说法
靖国公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才不要听‘说不定哪天’这一类的鬼话,“有什么办可以治?”
众人被催得紧了,有人大着胆子道:“据说有的人再受一次惊吓,特别是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会立刻恢复
受气
意思是让芷容再坠一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