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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斩舒了口气,满头都是冷汗,刚才他若反应不当,必然有被杀之险,毕竟那家伙手里有剑啊。他也畏惧了一次。
“小哥,做事不够干净。”胡不斩出得笼外,指着地上的人说道。说着他拎起了手里的镣铐,作势要往地上的人脑袋上砸去。话音未落,王天逸的长剑已经指向了胡不斩的脖子,他的声音就如长剑上的剑气一样冰冷:“动他们你就死!”
虽然出了牢笼,胡不斩好像对王天逸的话很慎重,他身上那种气味提醒着胡不斩,他非常的可怕。胡不斩拎起了镣铐,肃然说道:“手软会坏事的。”这是劝诫和商量的口吻。
“他们罪不至死,这是我的原则。”王天逸声音微微有些伤感。他看着胡不斩,一歪头,两个人一前一后无声无息地融进了黑夜。
今天不同往常,靠近禁闭室的一段围墙好像防守得相当好,巡夜的弟子也很多。王天逸原本打算从这里爬出墙外。
“戒备森严。”跟在身后的胡不斩悄声说道。
王天逸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青城围墙灯笼望塔上影影绰绰的身影,低声叫道:“这边来。”说着领着胡不斩又折回禁闭室方向来。
话说王天逸和胡不斩前脚离开,八个蒙面人悄无声息地隐进了这小屋附近的树林里,他们蹲在树林里观察了小屋一会,三个蒙面人抽出漆成黑色的长剑,猱身朝小屋靠近,他们的身体就好似和夜色的黑暗交融在了一起,只剩八双眼睛在微微发亮。
小屋前啪啪响了两声,好像两个石子扔在了门口。
“投石问路!”几个蒙面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来的不止他们。
十六只闪烁着寒光的眼睛把小屋四周扫了一遍又一遍,如同猎鹰一般在搜寻着不速之客。斜掩着门的小屋里没有丝毫动静。“刷”的一声,好像墙角的黑影里鼓起了一块,一个黑衣人从那里斜斜地蹿了出来,捏着长剑躬身飞速前冲而来。
来的也是个高手,因为那黑衣人速度迅疾如风,脚步却轻得如蜻蜒点水,但长剑上镶着的宝石却暴露了他的轨迹:高速行进中,长剑却一抖也不抖,因为他剑鞘上的宝石在夜光中画出一道笔直的绿色光晕。
他的前冲目标直指小屋。眨眼间他已背贴屋门旁边的墙壁站定。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埋伏的人都朝中间一个人看去,他打了个简短的手势,含义明白:准备战斗但现在不得妄动。
门口的那人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猛虎般一头扑进了黑漆漆的小屋。但转眼间他又出现在门口,然而这次他却没有什么高手风范了,一拳打在门框上,狠狠地扯下蒙面巾,骂道:“倒霉!我的运气呢?!”然后他抬起头看看四周,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踢着石头走开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丁玉展。他趁着姐姐、姐夫他们参加宴会之际,跑了出来,突入小屋,却发现看守倒地、牢笼已空,知道王天逸早走了。
他刚走,后来的人马上就开始行动了:三个人狸猫一样朝小屋的其他方向阴影里移动过去,这是行动前设置的“哨卡”。很快,一切安全的信号传来。剩下的五个人抽出兵刃,突出树丛,一个人蹲在门口,另外四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小屋。
此拨人马正是长乐帮暗组的救援队,由凌寒钩指挥,宋影为副,目标就是——胡不斩和王天逸。胡不斩是长乐帮眼馋已久的长兵器天才。而且王天逸也是他新晋相中的好手,要把他们一起带走。
虽然看丁玉展就知道屋里发生了事情,但借着夜色看到的一切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目标不翼而飞。
凌寒钩手指一挥,两个手下用身体堵住了牢里的窗口,宋影关上了门,凌寒钩这才打亮一个小小的火折,又迅速地把火折子熄灭了,在这短短的时间,他和宋影已经把牢房里的整个情况看清楚了,脑海里已经有了一副景象:王天逸骗看守开门进得自己牢笼,突然发难,把那弟子的脑袋撞在铁棂子上,然后另一个在外边听到情况突然跑进来,在黑暗中被打晕。然后王天逸救出胡不斩,两人一起逃脱。
“王天逸干的。”凌寒钩低声说道。“胡不斩?”正检查青城弟子伤口的宋影只说了三个字,意思是:为何不是胡不斩干的?“两人都活着。”凌寒钩一句话说出,宋影马上点头——若是胡不斩主导脱狱,这两个人早成尸首了。就在这时,李师兄呻吟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宋影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一只手捏上了他的脖子,就在他发力要捏断此人脖子的时候,凌寒钩忙挥手制止他,然后从手下那里要过一把长剑,递到宋影面前。
“王天逸杀的。”凌寒钩微微一笑。宋影一愣,马上回了一个佩服的笑容,放开了李师兄的脖子。“王天逸先在牢里的铁棂上撞破了他的头,又把他投出牢外,砸碎了桌子,此时受了重创的他坐倒在墙边地上………”凌寒钩轻轻说道。
伴随着凌寒钩的轻言细语,宋影一手握住长剑,一手重新扼住了李师兄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拉起了半身,把背推到石墙上。李师兄因为窒息和恐惧而剧烈地挣扎,他望着这些可怕的陌生人,鼻涕眼泪横流。
“随后王天逸抢了他的剑,从正面,一剑刺死了他。”
宋影一剑穿心。凌寒钩走到了另外一个人旁边,他还昏在地上。
“另一个同门原本在外边,听到声音后跑回小屋,但王天逸从黑暗中骤起偷袭,他来不及反应,当胸被劈了一剑,但他却没有死亡……”
宋影一剑朝那人胸口劈了过去,被暗组成员摁住,在昏迷中胸口被划了大口子,那个弟子痛得惊醒过来。
“……他自知不敌,就转身朝屋门逃去,不想王天逸丝毫不念同门情义,在背后仍然痛下杀手……”
另一个弟子眨眼间就被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他面朝门而立,没有等血染前襟的他踩稳地面——
“可怜的人……从背后,被同门刺死。”
宋影把长剑干净利落地送进了他的后心。
这个青城弟子的尸体被仔细摆在了地上,他的脸朝着门的方向,手前伸,好像还在爬行,只是眼睛大开着不肯闭上,他死不瞑目。
宋影从自己头上揪下几根头发,缠绕在那弟子的手指上,他不仅是个良医,在验尸方面也是个非常有经验的专家,因此他同样是制造尸体假象的专家。
凌寒钩心里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但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必须尽一切努力让局势对自己有利。残忍地杀害了同门,更裹胁江湖要犯一起出逃——这是任何帮派都无法容忍的弥天大罪!所以他罪无可赦!并且将和胡不斩一样走投无路,也就是说他们长乐帮有机会将两名高手纳入自己旗下。把事情做到百分之两百的绝,是他凌寒钩的处事风格!
王天逸领着胡不斩从青城派的高墙边折了回来,哨塔上弟子们的说笑声已经说明从墙上翻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在黑影里,他们溜进了离墙不远的茅厕。胡不斩一进去就捏住了鼻子,只见里面几个蹲坑上铺着石板,地上横流着黄绿相间的液体,地面上用大小不一的青瓦摆出了一条路来。
一个污秽不堪的茅厕。
“掀开石板,从下面的水道里走,这是唯一的生路了!”王天逸说道。
原来这个茅厕是给戊组弟子和一众杂役用的,因此非常简陋。此地在青城的偏远角上,运输污物十分不便,索性在山间小溪的水道上面盖了这个厕所,就利用水力冲出污物,而小溪的水道被木板和土盖了起来,成了一条小小的地下河,从地面下面流出围墙,直到青城围墙外边的山坡上才又成了明流,当年王天逸还参加过修建,因此知道。
逃生的渴望和污秽肮脏比起来算得了什么?王天逸一个箭步冲到了最靠墙的一个蹲坑,一把掀起上面踩脚的石板,接着俯身钻进了粪坑。
水流没到脚脖,脚底是黏糊糊的臭泥,虽然有水冲着,粪坑里还是臭得可怕,里面的味道冲进鼻子,烧得脑仁生疼。
王天逸根本无暇在乎这些,粪坑里水流的声音,对他而言不啻是天籁,那代表着生。空间并不大,他直不起身子,就弓着腰在里面摸索,他摸的是对着围墙方向的石壁,这里就是茅厕的地基的一边,是用石头垒的,下面开了一个狗洞大小的洞口,水流就从这里流过。
手摸上的石壁是湿滑的,一用力就好像捅进了一块年糕,而蚊子和不知名的蠕动黏虫附满了这湿滑的墙壁,让按上去的手心麻酥酥的。不过那洞口被上面墙壁的重量压得已经倾斜变形了,“呀!”王天逸闷哼。手指勒紧了洞口的大石块,狠命地往外拉。但那石块被上面的重量压住了,简直重如泰山。
“我来!”在上面望风的胡不斩脱了上衣横缠在腰里,低头往粪坑里钻来。但他的身材实在魁梧,蹲坑的宽度胡不斩钻不过去,王天逸十指握住了石板下面潮湿肮脏的砖块,一块一块地生生往外抽,等抽到他十指鲜血淋漓的时候,胡不斩终于头朝下堪堪地挤了进来,王天逸已经几乎把那个蹲坑拆了一半。
胡不斩让王天逸退后,自己接替了王天逸的位置,拼命地拉着那块石头。毕竟是天生神力,石块终于抽了出来。手心流血的胡不斩静静地把那石块递给身后的王天逸,让他把石块撂在水里,接着王天逸又挤进了那洞口——现在那洞口已经大了不少,只是还不可能让成年人过去。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洞口前面,王天逸轻轻地跪了下去,双膝陷入了河底黏稠肮脏的泥里。他深吸一口气,朝水面俯下身去,十指如钩深深的插进洞口下面的淤泥里,然后两手如笊篱一般挖起臭泥下的石块。
他在挖深河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打一个手势,但双方对彼此的想法都了然于心,死亡的阴影将两个杀场精英捆得如同一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在这时,有人进来了!而且打着灯笼!
本来胡不斩在上面望风,但为了那要命的石块,两人都下来了,在水流的声音中,实在难以捕捉上面的动静,胡不斩一露头,对方橘黄色的灯火已经照亮了这茅厕的地面!
躬身在这肮脏腥臭的粪坑里,而上面来了人,两人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那人只是小解,并且没有注意到下面的异样。
王天逸和胡不斩一左一右地靠在了墙上,他们中间的上方就是被他们拆了一半的蹲坑,那上面正漫下一片橘黄的微光来。“咦?”一声惊呼从地面上传了下来,那人看见垫脚的青石板被扳了起来,斜靠在墙壁上,而这个蹲坑,一边的砖被拆了一半。
王天逸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上就出现了一个亮晃晃的灯笼。在黑暗中骤然被这亮物一晃,两人都是胸口一滞,好似成了怕光的林中野兽,本能地发出一声恐怖的低吼。因为亮光会要野兽的命。王天逸抬头朝上看去,和上面那人同时呆若木鸡。
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张川秀。
“你……你……”张川秀好似看见了鬼一样,哆嗦着语无伦次。
王天逸竖起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神态肃然,好像是在说,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你,而不是我。你应该安静。
于是张川秀呆住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宛如在梦里。但王天逸和胡不斩却都在动,心动。王天逸已经盯住了张川秀站在上面的脚,他微微扫了对面的胡不斩一眼,那边传来了可怕的压力,王天逸已经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怀疑,他的杀气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被压得快要火山般爆发了,王天逸直觉感到凶僧想一掌打死自己,然后冲上去打死张川秀,其他的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