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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柔一只手握住糖葫芦,另一只手顺着墙壁一路摸过去,纤柔有些惊讶:原来在自己走后的四年之中,莫府竟然一直都没有重新修葺,四年前的斑斑青苔印记至今还在。纤柔感伤得摸着丛生着的苔藓,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过去,时间从未曾经过这里,从未曾改变过这里。
四年前凛冽的转身,四年后忧伤的回眸,时间和空间相互交织着,让纤柔的记忆不停的变换和跳动着,她觉得自己的胸变得越来越闷越来越沉。
流水送不回当年色,春风也抚不平内心伤,斑驳树影,依旧是当年模样,只是返乡之伊人,再不复旧时笑靥。
纤柔深吸一口气,用纤纤素手欲叩响了莫府的大门,才发现朱红色的大门上赫然贴着两个‘双喜’,纤柔疑惑得看着两个红的耀眼的喜字,心中暗想:也许是大哥成亲了吧,毕竟四年了,大哥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再或许是家里添丁了…。她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四年的时间确实不短,也可以将一切变得物是人非。
叩门三声,“是谁啊?”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纤柔觉得脑中一阵晕眩。
开门的依旧是莫管家,管家定在原处,呆呆得看着眼前带着面纱的娉婷女子,“敢问姑娘是哪位?”
纤柔强忍着泪水,缓缓伸出手将自己的面纱撩起,轻颤着道:“莫管家~”眼里泛着氤氲之气。
莫管家的双鬓已经斑白,他痴痴得愣在原地,全身都在抖动,“二小姐,是你?真的是你?”
纤柔紧闭着眼拼命点着头任由泪水恣意滚落,“是我,纤柔回来了~”
莫管家老泪纵横,近乎哀淘道:“老爷,夫人,公子,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莫家顿时沸腾起来,莫禺铭,虚怀谷,赵飞雪,莫失,莫言和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来。
莫禺铭的眼睛已经大不如前,在鼻梁上架了个老花镜;虚怀谷头发斑白了很多;赵飞雪似乎未曾有太大的改变,但鱼尾纹已经悄悄的爬上了眼梢,三个人都甚是激动。
莫失已经变成一个翩翩少年,眉宇间都大哥莫邪的影子:眉如远山,目似朗星,俊美刚毅。莫言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长到纤柔肩膀,而且脸上的婴儿肥也已经退去。
“柔儿,是你吗?”虚怀谷抓着自己女儿的手道,泪水如泉涌。
“是柔儿,柔儿回来了!”三个老人都抓住纤柔的手,哭做一团。
纤柔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爹娘二娘,柔儿不孝,当年走得太仓促,都未曾当面和你们道别,是柔儿不对。”
虚怀谷拼命摇着头,“什么都不要说了,回来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爹娘二娘,柔儿累了,想回屋休息了!”说着冷淡淡得抽离出自己的手,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并非不想好好得拥抱一下自己的亲人,只是怕在他们面前自己所有的武装都会在顷刻间瓦解。
“柔儿!”三个老人齐声喊道,三双手都还停留在空荡荡的半空中。
“姐姐!”莫言悠悠得喊道,纤柔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起了手中的糖葫芦,于是淡笑一下将手中的糖果递与他便又转身离去。
所有的人都呆立在原地,都愣愣得目送这位艳若桃李但冷若冰霜的莫家二小姐回房。莫禺铭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虚怀谷泪水停留在眼眶中,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赵飞雪呆呆得看着纤柔素色的身影,一时间无法回过神儿来。
纤柔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莫名的空虚感袭向心头,所有的布置都未曾改变,只是越看越觉得哪儿都不对了,连呼吸着的空气的味道都变了。
依旧是四月的夜,暗香萦绕衣袖,微风轻拂素衫,翠柳映衬峨眉,夜色弥漫官髻。
池中的水依旧泛起淡淡的涟漪,在月光中显得波光粼粼,鱼儿依旧吐着泡沫,落英飘落水中,一片、两片…无数片~
“二姐~”莫失靠近纤柔,温和得开口,“你离开了四年,此次回家,改变着实不小!”
“也许吧,人总是在变化的,就像你一般,也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纤柔淡淡得回答道,这四年里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口气。“大门上贴了喜字,是何喜?还有大哥人呢?”好奇的问道,总给人一种距离感。
“贴喜字是因为我在前不久考取了状元,至于大哥,他在你离开的隔一天也独步江湖去了,这是他的心愿,他终于果决地去实现了,我很替大哥骄傲。”莫失也淡淡的回答道。
“很好,都好,恭喜你了,爹爹一定为你感到骄傲自豪,我时常在想,你是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不过不管是什么,你和姐姐永远是莫家的骄傲。”纤柔真挚得感叹道,眼光停留在浩繁的苍穹之中。“大哥有回来过吗?”许久继续问道。
“断断续续一年会回来几次,不过近两年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不过‘邪罗刀’倒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莫失看着纤柔。
“恩~”纤柔淡笑着点着头。“看来莫家真是人才辈出,一个贵为太子妃,一个天罗状元郎,还有一个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邪罗刀’!”
“姐姐,你离开这么多年,过的好吗?”他一直不敢问她这个问题,四年前的消失像是一个谜,四年后的重逢又是那么的淡漠。
“还好,四年之中的事情一言难尽!”她心中淡笑了一下,笑自己竟然也像天罗令绝一般用‘一言难尽’来敷衍莫失。
莫失长叹了一口气,“姐姐不愿意说,莫失也不便勉强,只是莫失想告诉二姐一点:四年前的莫失只是个顽童,但此时的我已经长大,二姐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他肯定的说道。
纤柔望着他,明了的点点头,“二姐明白,如今的莫失已经不是当年的莫失了,但~”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是如今的我也不再是当年的‘莫纤柔’了!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不过,还是还是谢谢你了!”她回过头眼中有一丝笑意。
“二姐,你变得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莫失感叹得说道。
纤柔淡然一笑,“那你喜欢哪个我呢,是以前还是现在?”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莫失的二姐!”莫失肯定得说道,目光坚定得看向纤柔,四年后的莫失已经高过纤柔了,纤柔抬眼看着他,心中有几分动容。
“二姐,早些休息吧!”纤柔看着他点了点头,莫失便微微躬了一下身,转身离去了。
纤柔依旧停留在原地,看着迷雾朦朦的夜空,一些不愿意回忆起来的尘封往事又浮上心头。天还没有完全放亮,纤柔便爬了起来,这四年内她已经养成了闻鸡起舞的习惯。纤柔摸黑爬到厨房,将带核的龙眼和枸杞混合了加水熬煮成茶。然后又取出另一个瓦罐子将自己昨天晚上称好的桑白皮、五倍子和青箱子用水煎熬成汁。
等到一切都打理好,天色已渐渐放亮,纤柔将这些放好在一旁,然后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雕花薄皮银瓶,径直走到后院去收集新鲜的花露水。
不多时,莫府中也开始热闹起来。莫禺铭、虚怀谷、赵飞雪、纤柔、莫失和莫言齐坐一桌,吃着清粥小菜。席间虚怀谷和赵飞雪不停得为纤柔夹菜,纤柔默默得接受着一切,虽然不说一字,但心中早已感动不已。
看到爹爹吃罢早饭,纤柔便径自起身来到厨房,提出一壶茶为爹爹满上,“这是我早上煮好的,一直用棉袄包裹着,现在还温热呢,爹爹喝下吧,早晚两次,不出两个月爹爹的视力定会有所改善。”
莫禺铭奇怪得看着自己冰凉凉的女儿,心中有一丝惊讶,“柔儿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四年之中一直在学,还有娘亲~”纤柔的眼睛看向虚怀谷,“早上柔儿也为您熬好了药汁,待会儿加热一下就可以用来洗发,坚持洗下去,白发定会变得乌黑亮丽。”
虚怀谷也甚是疑惑得看着自己的女儿,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纤柔的眼光又投向赵飞雪,轻柔得开口,但一贯的冰凉,“二娘,纤柔收集了一些新鲜的花露水,你每日洗面之后取出一些涂抹在脸上,脸上的皱纹和淡斑都会逐渐改善,到时候柔儿再为您配上几付药方子,定能够恢复您原先少女般的肤质!”边说边从怀里取出那个小银瓶,伸手递向二娘。
赵飞雪感激得接过瓶子,顺手一把将纤柔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自己的胸前,满眼晶莹得道:“孩子,谢谢你了,难为你才回家就为我们这群老不死的烦神。孩子~”泪水流了出来。
“娘亲,姐姐这么早起来必定是累了,让她好好的休息吧!”莫失为纤柔开脱的说道,纤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姐姐~”莫言悠悠的开口,声音仍旧有些稚气,“姐姐,谢谢你昨天给我买的糖葫芦,其实我每天都会吃一串使自己记起姐姐!”纤柔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了一下双眼,怕泪水会在自己不受控制时滴落下来。
虚怀谷和赵飞雪早已用手绢不停的擦着不断滚落下来的泪水,四年的空白使得她们和纤柔之间已有了隔阂,所有的人都想知道纤柔在失踪的四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谁都没有勇气问起眼前这个一脸冰冷的女儿。
“老爷夫人,绝王府送来请帖!”莫管家上前通报。
“什么请帖?”所以人都异口同声好奇的道。
纤柔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平和得看了一眼吃惊状的长辈们,然后又转身对莫管家道:“莫管家,麻烦你通知一下绝王府的门房,说我莫纤柔定会如期赴约!”莫管家看着一脸肯定的纤柔再看看一脸迷惑状的老爷夫人,不知道该听谁的,只好愣在原地。
所有的人都好奇得看着纤柔,纤柔径自开口:“赏花会定在后日,还有~这是我提议的,所以我必须去,四年没见了,有太多的事情~”她定了定,眼神又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需要去处理!所以爹娘就放心得让柔儿去吧,不会有事的!”最后一句是真挚的宽慰。
“纤柔你和绝王爷有联系?”莫禺铭好奇得问道,只觉得自己的女儿有太多的秘密。
“曾经没有,也是昨天才有的!爹娘不必担心,纤柔已不在是当年那个懵懂的二八少女!”平静的说道却让人不容置疑。
“爹娘大娘就依了姐姐吧,姐姐做事素来就很有分寸,况且姐姐离家太久了,思念原先的友人也实属正常。”亦是莫失为纤柔辩解。
三个长辈本身也找不出任何借口可以阻止纤柔前去,也从不想阻止她赴约,于是莫禺铭点点头对莫管家道:“管家,去通报绝王府的门房吧,说莫家二小姐会如期赴约!”
纤柔感激得看着所有的人,会心的一笑,声音柔和了许多,“纤柔不孝,有些事情不便对你们一一说明,但定有一日,纤柔会和你们全盘托出的。希望你们可以体谅柔儿!还有,纤柔决定了,下个月开始就去打理莫家的药铺!”没有等到他们表态,仿佛自己一直就是莫家的当家一般,说完便起身离开,一桌子人又一次目送纤柔离去。
纤柔果决的离去再没多看家人一眼,她的牙齿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允许自己的泪水往肚子里咽。“什么?纤柔何时离去的?你们为什么都不通知我?”公孙执气愤得大喊道,脸上布满了怒色,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南宫若漓为难得看看自己的夫君,小步上前轻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纤柔不希望你留恋她,所以她才趁你出诊的时候离去的,执儿,缘分是天注定的,你又何必苦流连?”
公孙执摇着头苦笑着,双手紧紧攥紧道:“娘,爹爹愿意为了您将乌黑的青丝变成满头银发,执儿也愿意为了纤柔做同样的事情!孩儿对她的感情从不比爹爹对娘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