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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夫人脸上也显出几分发自内心的高兴,嘴上却是道:“老七房里的这回总算争了口气,回头得叮嘱老七这两个孩子得好好管教,万不能太宠溺了去。”
顾婆子给她换了盏茶,笑说:“这才刚落地呢,夫人就担心起这个来了,可得几年功夫长呢。”
燕夫人咂了口微苦的红褐色普洱,目光定在屋内的一处虚物上,忽地说:“明个儿去叫了朗儿到这里来一趟,老七这些日子忙得几日不见影,他怎生也没个动静。”
顾婆子悄悄看她一眼,暗想燕朗房里的孙氏也走了一年有余,该考虑考虑娶个继室了。
除了燕夫人,“特别关心”七奶奶的自然就是几个妾了。
七房的三个妾室白锦是最紧张的,听到是个儿子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一用力,生生断了两片指甲;叶蓁蓁脸上一阵晴一阵阴,分不清是何心思;楚宁虽说之前不怎么在意,可还是觉得心里沉了沉——沈芳菲是嫡妻,一朝得子,她们这些妾室以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过了。
这府里表现最淡定的倒是三房了,外人只以为是霍小环假装平静,却不知她与简妈妈对看一眼,想的是——愚蠢的人啊,你们高兴的都太早了。。。。。。
七房里的好消息一出,想要聊点别的事情的人们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燕老爷的侧房潘氏便是其中一位。
这晚燕老爷在她房中过夜时,她便在大环境良好的情况下一边给燕老爷揉捏肩膀一边低低的说:“眼见进了腊月敏儿就及竿了,婚事却还没个着落,老爷忙完了这阵子,可是腾出空儿来定一定这事?”
燕老爷闭着眼“恩”了一声,实际老八老九两个女儿的婚事他早就在考虑了,只是这大半年来忙着入京的事,没顾得上细掂量。现今事情稍稍理顺了些,两个女儿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是该操心操心婚事。
潘氏见他应声,便又试探着说:“妾身听夫人提过,通州庞家老太太侄子家次子的人品端正,身份也于敏儿相当,其父亲唐大人也是与老爷有几分交情的。。。。。”
燕老爷听她说着,心里便想了一想,忽而侧转身问:“你说的是通州提举唐大人家的次子唐茂?”
潘氏低着头回答:“是,去岁庞府的老太太过六十大寿时,府里的几位小姐都送了绣品去,四小姐和九小姐和绣一副万寿图,颇得赞赏,敏儿的麻姑献寿图倒也还入得了庞家老太太的眼,夫人高兴,回来提过一嘴,说是那孩子一表人才的。”
——不过后来再没说过就是了。
燕老爷思度一阵,略微点头:“说起来那唐家和老七媳妇沈氏一家还有些沾亲带故,其次子虽是庶出,如今也已是正六品的理问了,后年他任期一到,估计会再升上一升。他上面只有一个嫡出的哥哥,又有庞家相靠着,人也是上进的,倒算良配。只是当初在通州还好,现如今进了京城,敏儿若嫁过去离的可就远些。”
潘氏早托人将这些打听清楚,闻言一顿:“倒也不算远,况妾身想有六少爷在通州,多少能照应些,逢年过节也是能见的。”
燕老爷想了想,如今京里各路关系还未摸清,也不敢贸贸然和哪家联了亲。
真个儿从一个当爹的角度来说,若将燕敏嫁于京中哪户人家,因他是外官来的,嫁过去必定受些轻视;反倒是通州的唐家,本就有交情在,两家官职又相当,现今他是京官,燕敏嫁进去别人却要重视几分的,不会受了什么委屈去。
况且,对于两方关系也是最好的稳固。
他心虽这样想着,嘴中也只道:“回头我与夫人再商量商量。”
潘氏听这话知道有门儿,也不再多说,手上力道愈发适中,她这门技艺练习了十几年,燕老爷十分受用,身体松泛了也慢慢想起潘氏的好来,连带着燕敏。
想潘氏这些年在燕夫人眼皮底下讨生活,却从未跟他抱怨过一句,也未告过一次黑状。这里纵有燕夫人的铁腕威力在,也因她性情和顺。他这个女儿的性子和潘氏一样,都是温顺一些的,在几个姊妹里也乖巧懂事,不曾有什么让人不顺心之事。
于是,几日后燕老爷便真与燕夫人提了这事。
他选了一个夜深人静,适于夫妻间“聊聊过往”的时候说:“早前夫人便跟我提过两个女儿的婚事,当时正忙着调任京中之事,尚未有闲暇,现今确是该思计一番了。”
燕夫人脑中打了个转,笑道:“老爷今日真是与我想到一处了,我也正想与老爷提这事呢。”
“呵呵,看来夫人已经思虑过了,可是已有了什么人选?且与为夫说一说。”
燕夫人看了丈夫一眼:“敏儿这我倒是细细考虑了一番,有两个还算合适的,也正要老爷拿个主意。”
燕老爷点头,示意她说来听听。
“一个是凉州通判钱大人的四子,这钱大人与老爷也曾共过一阵子事,算是相熟。他家四子虽是庶出,听说倒也颇得钱大人重视,现今领了个州同的职位,也算体面。且凉州与京城邻近,省亲也方便。”
见燕老爷蹙了蹙眉,燕夫人又接口道:
“还有一个人选是通州庞家的亲戚,提举唐大人家的次子。这一方的家里不用我多说,想老爷也是了解的,说起来与老七房里的沈氏还有些沾亲,月前沈氏曾提过一次,男方倒是有这个意思的。”
燕老爷听她也提了唐家,知道她是真做过一番考虑的,心下一宽,握了她的手道:“夫人真是费了一番心思,敏儿也会感念你这个母亲的。”
“老爷这话说得,敏儿既喊我一声母亲,我自会尽力为她谋划,感念不感念的倒是不紧要,只倒时别怨我这嫡母就行了。”
燕老爷将脸一板:“敏儿怎敢呢?”
燕夫人笑笑:“那依老爷看这二家里倒哪家好些?”
燕老爷佯作思索状,半晌道:“我还是觉得唐家好些,毕竟知根知底,那孩子我也见过,是个礼数周全不轻浮的,约么与敏儿的性子也和的来。”
燕夫人猜想也是这个结果,早在两个月前沈芳菲便跟她提过,也猜着前两日潘氏跟燕老爷吹过风,燕夫人此时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虽是如此,她嘴上还是说:“那钱家的男儿听说也是不错,最主要离京城近些。”
燕老爷摆摆手:“毕竟多年未曾见过,不如唐家的知根底好些。”
燕夫人一笑,干脆的道:“那就听老爷的。”
燕老爷不想她答应的如此痛快,心下十分高兴,主动提说:“夫人放心,敏儿的婚事夫人如此用心,婧儿那为夫必定给她选一门最合意的。”
燕夫人等得就是他这句话!此时正好顺着他的话说:“婧儿只比敏儿小了不到半年,这回头把敏儿的事一定,转个眼就轮到婧儿了。老爷既想过敏儿的,那婧儿老爷心里可有合意的?”
说到这,燕老爷还真难为了一下,他道:“婧儿是家里最小的,自小哥哥疼姐姐爱,性子难免娇气些,需的寻一家家中关系简单的,方能少些事情。再者嫁的远了,夫人怕也挂心。”
说着略显揶揄的瞅了燕夫人一眼,续道:“也是因着这些,我迟迟未与你定下此事,不是未曾细想,实是没有太满意的人选。”
燕老爷这番话真真点到了自己夫人心里!
她之所以那么痛快的同意燕敏的婚事也是因为她思虑这大半年,通州不必说,适龄的儿郎几乎都让她对比了一遍,不是家里兄弟较多,姑嫂婆婆难处的,就是身份上与燕婧不相配的。
好容易在邻郡挑出两个来,现今燕家一入京,地理上又远了太多,想燕婧的性子,若是没娘家人在一旁帮衬着,怕被人算计了去,这才是高不得低不得。
如今想要不远嫁,便只得在京中寻一户人家,可燕家入京时间不长,对高门子弟的了解也不甚深,又担心燕婧嫁进这样人家受委屈,燕夫人一颗心真真是左右为难,只好征询丈夫意见,想燕敏的婚事便听了他的话,好让他将精力往燕婧的婚事上多放放。
燕夫人此时听了丈夫这话,心里愈加发急:“朗儿、展儿、瑾儿现今都在京中任职,他们的同僚中可有合适的?”
燕老爷摇头:“朗儿、展儿挂的都是闲职,暂且与他们一起的职位也都相当,年纪也相仿,多是娶了妻的。瑾儿在军中,这些人里凡是官职差不多的多半是有各路关系,咱们现在初来乍到还不好乱攀亲。”
“难不成这许多未成家世的男儿里竟没有一个能嫁的?”燕夫人听的有些丧气,口中略显抱怨的说。
燕老爷睨了妻子一眼,也有点不满:“有愿意的,也得夫人点头同意不是。婧儿的性子还不是夫人宠出来的,如今担心她这担心她那,当时便像盈儿一般待才好,省得现今操碎了心。”
这话说得燕夫人心里一痛,半晌没吱声。
燕老爷也知道自己话重了,默了一阵子面色有些纠结的道:“倒也还有一人是符合夫人这些条件的。”
燕夫人眼睛登时一亮:“老爷快说说是谁家的子弟。”
燕老爷似乎很有些犹豫,半天才道:“这人姓季,单名一个桓字,现是正五品大理寺正,看上面的意思,很可能过了年就会提成四品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那可是掌实权的地方,绝对是有强制力的。
燕夫人两眼放光:“老爷且详细说说,他家中如何?有几个兄弟姊妹,可好相处?家世可相当?”
不想燕老爷却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
“这季桓出身可说一般,祖上虽也算殷实,且出过举子,但到得他太爷那一辈时已潦倒贫苦,他父亲那时也曾中过乡试,但却一直郁郁不得志,早在几年前便病故了。不想到了季桓这里却出了人才,上一届的科举他是由今上钦点的探花。据说一开始并未指派官职,只领了个御书房行走的差事,前年才被放到了大理寺,就如今来看仕途怕远不只此。”
燕夫人听完也沉默了,她对靠自己奋斗出头的男儿一向青眼有加,可若放在自己女儿身上就不免有所担心了,——毕竟没有家族庇护,怕根基不稳,难得长久。
“老爷可与此人打过交道,为人如何?”
燕老爷笑笑:“为人倒是谦和有礼,矜持端方。”
“那老爷可是担心他为官不久,根基不稳,将来。。。。。。”
燕老爷思虑了一会儿摇头:
“他没有强有力的家世背景,反倒令今上对他更为放心,否则也不会如此加以重用。季桓在朝中素以无私而称,从不参与任何派系斗争,从这点上看,他将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得相当正确,必也是将其中厉害关系想得十分透彻。如此纵使。。。将来皇子继位,他也不会受到波及,反而会成为中邸之才。”
燕夫人有些不懂了:“老爷既然如此看好此人,却又顾虑什么?难道他已娶亲?或是家中人口复杂、或是担心其家境不够殷实使得婧儿受苦?”
燕老爷苦笑一下,实在不忍直接说他怕季桓瞧不上他这个骄纵的女儿,只反问:“你可知京中有多少人家想将女儿嫁于他?京中不缺富贵之门更不少有权之家。”
——言下之意他家并非季桓的上选。
燕夫人也笑了:“老爷既说此人从不参与派系纷争,那他定也不会选权贵之女,否则何以到现在还未成婚。”
燕老爷摆手:“夫人说的或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因他父亲亡故,他要为父守孝三年。”
“。。。。。。”
燕夫人在地上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深觉此事靠谱,心里便涌起一个想法来:“老爷将人说的比自己几个儿子都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