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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翘起的唇角,平了。他竟然算漏了一点——王允青那混账,专喜欢美妇人。而她,已然不是个青涩的小娘子,这三年未见,她定出落得更……
秦王听罢如晦的话,心下同是一惊!他处处躲着杜娘,就是怕陷她入险境,谁知眼下竟遇上这状况!
“还发什么愣!快出兵!先入主泽州,从泽州发兵拿下王世充一家老小,救了杜娘再说其他!”杜如晦等不得两人恢复镇定,把一路上想好的计策急急道破。
“不,等大军入主洛阳怕是来不及。我先走一步,秦王当听克明之言,迅速出兵,拿下据点。”
房乔放下手中的信,神色已然重归平静。王允青那人,他打过几次交道,十分狡猾,王世充也绝非泛泛之辈。杜如晦自洛阳赶至平阳这几日的功夫,怕是杜娘的身份早已被拆穿,若他所料不错,王世充定会要他独自前去敌营。
既是如此,他不如早些时候动身,以确认她的安危。
………………
泽州,地处山西、河南两地的边境,距离洛阳极近,背靠太行、乌山,秦王行军自平阳至泽州,不过花了不足两日。王世充在泽州下重兵守卫,两军营帐相聚不过百里,王世充得知秦王已驻营,便写了封信,命王允青削了杜冉琴一撮头发,又逼杜冉琴亲笔签下名字,从洛阳派探子送去了秦王军营。
大军刚到,秦王和杜如晦便收到了自洛阳而来的急信。拆开一看,对方果然是要他们交出房乔。好在房乔已提前几日到了洛阳,他们没收到计划变更的信号,应无大碍,不必理会王世充这信。
“克明,明日晌午之前,你我二人分兵去拿下兵库和粮草,午时三刻,便去洛阳抄了他王世充一家老小!”秦王见着杜冉琴那颤抖的笔迹,不由怒火中烧。
另一边,王世充胁杜冉琴一同离开了王家宅邸,移身至洛阳边境,入了军营,就等房乔自动送上门。果然不出王允青所料,杜冉琴确是房乔的妻,急信送到第二日,营口驻兵就来报,有一面容俊美的玄衣男子求见总兵。
“哈,房乔,终于等到你来我军!”王世充放声大笑,手一挥,允了这来人的求见。
杜冉琴被绑住了手脚,嘴也被堵上,脖上还架着一柄通体冰凉的刀,身子不得已贴在持刀之人的胸前,不能动弹。
王允青刻意盯着杜冉琴漂亮的脸蛋瞅了瞅,有些舍不得。
“啧啧,若是房乔今日真心归顺我军,就饶你不死,若是他阳奉阴违……你就和他一同去下地狱!……不,我会好好疼你一番,再送你去下地狱!”王允青指尖划过杜冉琴的脸颊,挂上一抹淫笑。
总兵营帐帘子掀起来了,房乔单枪匹马进了帐,匆匆一瞥,便对上一双三年未见的容颜。
他这一眼,愣是让她心跳加速了一倍!脖子上架着把刀都没让她慌张,可她突然见着这张梦中出现多次的容颜,她却有些呼吸急促。
“房乔,归顺我军,奉上秦王兵符,我便放了杜冉琴。”王世充见来人一派淡然,不免流露赏识。
“我既来此,就是想投诚,只是我一届文官,何来兵符?”房乔缓步走到杜冉琴跟前,虽是回了王世充的话,却是对着杜冉琴说的。杜冉琴慌乱摇头,像是有话想讲的模样。
“你这话随便说说,未免缺了些诚意,还请莫要见怪,在下还想多几番试探!”王世充一扬手,冲来几个骑兵,三两下就把房乔手脚绑住了。
“没兵符要我怎么信你?”
王允青从腰间抽出一柄倒刺长鞭,“啪”一声,甩响。
“我数一下,便挥一次鞭,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罢,王允青便一脚踹上他膝盖,扬起鞭子便对他抽去!
“啪!”一声脆响,意料中的疼痛没来。房乔猛然睁眼,却对上一张因痛而扭曲的笑脸,斗大的汗珠爬满她脸颊,唇齿竟因这一鞭泛了白。
没错,杜冉琴竟应生生撞开了挟持她的侍卫,扑到了他身前,挡了这一鞭!白嫩的脖颈竟因她的鲁莽,被方才架在脖上的刀片划破,留下一道惊心的血痕。
她是人质,还有用,不会这么容易死,她吃准了这侍卫不敢真杀她,才大胆躲开刀片,扑到了他身上。
“贱人!你既要挡就让你挡!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王允青眼见杜冉琴又来妨碍他,火冒三丈!
“啪!啪!”又是紧凑密集的两声鞭响,这鞭子浸了盐,杜冉琴紧闭着双眸静等剧痛到来。
她本以为又会承受那灼热,却不料竟被人反身扑到。她慌忙睁眼,却见到那长鞭,一下下炸在他结实的脊背上。
他仍是那样,挂着一副从容不迫的笑脸,护她在身下,不容她再受伤。
“啪、啪啪……”
王允青甩了四十多鞭,甩得胳膊都酸了,却仍不见这男人皱半下眉头,不由更加毛躁,气得一下将鞭子扔出去,砸碎了一旁的瓷瓶。
第六十一章 营救
“大伯!他既如此,不如一刀杀了他算了!”王允青拔刀就朝房乔砍去。
“慢着!不能动!”王世充惜才,好不容易见着一个有才又有志的硬骨头,心生怜惜,止住了侄儿的冒失。
“房乔,我最后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若你想好了,真心投诚,就把兵符画在这纸上,若不然……就莫怪我王世充,不留你这条性命!”
杜冉琴听完这话,见房乔仍没动静,一下慌了!她之所以镇定,就是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都应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两人的安全应当无碍。可眼下看来,他分明就是一副不想透露自己会武的模样,既是如此,他到底如何打算?
那鞭子他挨了四十几下,可真的无碍么?
一层水雾蒙上眼眸,她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见状竟不怒反笑,俯身凑到她耳前,说了一个字:
“等。”
杜冉琴恍然大悟,许是有人将来接应,他们只要耗住时间就成!
约莫一刻钟过去,一阵兵荒马乱扰乱了总兵营帐的气氛!哨兵急急来报——
“兵库、粮草被秦王烧了!刚得到消息,王家上下二十四口人,全被秦王掳走了!”两名探子一个没了右臂,一个废了条腿,一身污泥、血迹,好不狼狈!
王世充大惊失色!秦王如何能找到那三处驻营?定有奸细!可奸细究竟是谁?这段日子并无外人出入王家,是谁透了风声?慢——慢着!那杜冉琴……不就是外人?难怪房乔会这么主动亲自送上门!他大意、大意了啊!
除了杜冉琴,王世充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第二人!他压根不知“如美”的存在,一下将所有罪责算到了杜冉琴头上!
“贱蹄子!当真是小看你这贱蹄子!我杀了你!”王世充拔刀便向杜冉琴脖颈挥去!
时间此刻凝住了,房乔飞身一扑,挡在杜冉琴身前,一道三指深的伤口绽开在他左肩,血流了一地。她伸手一摸,满眼全是红,大脑一片轰鸣,一颗心狂乱至极,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一下愣住了——他不是武艺超群么?怎会躲不开?
正在她发愣的空档,便听“嘶!——”一声,营帐被人砍破了口子,一抹红衣掠过,一刀抹了王世充的脖子!王允青慌忙逃窜,却也被这人一箭射中胸口,倒地不起。
“师父!”这红衣正是秦王,见房乔竟受了重伤,便不顾其余杂碎,急忙抱起房乔上了马背。
杜如晦紧跟其后到来,迅速拽杜冉琴上了马,跟在秦王身后离去。
到了秦王驻地,下了马,杜冉琴便寸步不离,跟在杜如晦身后,慌里慌张,话不成句:
“阿兄、玄龄他、他……”
“做给旁人看的,无碍。”杜如晦深知房乔的底子,今日之事,若非他有意为之,绝不会受伤如此。
“那他并没伤着?”杜冉琴揪住杜如晦的衣襟,带了丝期望。
“不,那伤是真的……”杜如晦解释。
“那还不一样!”她尖叫一声,朝杜如晦大吼。
“你镇定些!不过些皮肉伤罢了,死不了的!”杜如晦耳膜一震,险些破碎,急忙出言安抚。
“镇定!你叫我镇定!你说,他为何要做给旁人看!旁人是谁!凭什么要他做给旁人看!这天下又不是房姓,凭什么要他做给旁人看!”杜冉琴紧紧抓住杜如晦的衣襟,泣不成声,大生吼叫。
李玄霸正安顿好房乔,派军医去给他治伤,走出营帐,便见到杜冉琴哭成了泪人,不受控制地逼问杜如晦。
她那些话如一柄利剑刺中他胸口。他伪装成李世民,做这“秦王”已够不好受,此次,师父又为他李家受伤……这天下虽是李姓,可他却……愧对这姓。
“杜娘,你听我说,师父状况很好,大夫说他明日就可走动……”秦王轻拍了拍她肩,想抚平她激动的情绪。
“很好!你竟敢说很好!他受了四十几鞭,左臂险些被削掉,你倒是说说看,这叫很好,那什么样才叫不好?!”杜冉琴回过身将怒火喷向秦王,手脚并用,锤在他胸口,如一阵擂鼓。
一阵阵刺痛侵入他胸口,不是因杜冉琴力气过大,而是她的话叫他心好痛。
当年,若非怕牵连她受罪,他不会轻易放手,眼睁睁看她嫁人。可她嫁的人是他最尊敬的师父,他又能如何挽回?如今,他……牵连她遇险,害师父重伤,让她落泪,他……枉为男人!
“我说了,他没事!我不会让他有事!”秦王哑了喉咙,制住她的双拳承诺。
“我不信!不信!今日没事,醒来后呢,又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等着!”
“那你到底要我如何!”秦王一把将她拉近怀里,逼问。
杜冉琴见他一脸认真严肃,便知道自己闹够了。
“我要他醒来,同我回平阳,待伤好全了,再重回秦王府。”她一脸坚定。
“好,我答应你。”
李玄霸心念二兄的腿已无大碍,想着两人合力再加上杜如晦相助助,应能应付过去这阵子。这机会难得,他是该让师父好好休息些时候了。
杜冉琴顿时破涕为笑,预期效果达成,不枉她无赖耍泼,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折腾一整日,肚子开始咕咕叫,她便跟在杜如晦身后,去吃大伙饭。走了没多久,就见着一片宽敞的空地,四周扎了哨兵,内有将近三百兵士席地而坐,拿起大腕盛了菜,呼噜呼噜吞了,又和着菜汤把碗放粥盆里去舀粥!搅和的一盆粥乱七八糟,飘着各色肉沫子、菜叶子!
她眉头一皱,没了兴致。
“驻地条件艰苦,你只能先忍忍,明日我便送你和玄龄回平阳,先填饱肚子再说。”杜如晦盛了粥送到杜冉琴跟前,劝她多少吃些。
“不成。”
“行军途中,没得挑。”杜如晦无奈一叹。
“这些东西,不适合伤病的人吃。”
“你那点小伤不碍事的。”杜如晦揉揉额头,有些烦躁,军地极少有女人来,这一帮男人没那么多讲究,也难怪杜冉琴死活不肯吃。
第六十二章 归家
杜冉琴坚持要亲自煮食,杜如晦无奈只得带她去了那露天支起的大锅旁。看着她跟一旁的伙夫要了些白米,要了些瘦肉,仔仔细细洗干净锅子,才将米下了锅,煮了一会儿又下了少许肉末。
“小哥,盐在哪儿?”杜冉琴问。
伙夫朝一旁的小罐一指,她拿了盐罐,手一抖,洒了些出去。一股子呛鼻的味儿竟扑来,她忙皱起眉头,一看,这哪里是盐!分明是胡椒!
老天,这刚才大半个时辰全白忙乎了!
她丧气地端起大锅,将熬好的粥倒出来,发了愁。
“你和玄龄口味好像,竟也在粥里放胡椒,真是一家人!”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