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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当然是你们主子。”她没好气道。
“主子现在不在此处。”郑四还是摇头。
文采菁咬牙:“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在?”
郑四又一阵思索:“大概还要等个十天半个月吧……”
“……”文采菁暗暗磨了磨牙,压下怒气,道,“四爷就不能给我行个方便,先给我们换个清爽干净的地方?大不了,等十天半个月后,他回来,你再把我们关回来。”
郑四无奈苦笑:“我不敢,那位的脾气……姑娘跟他也是打过交道,应该很了解的吧,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文采菁一时无言以对。
该说的说完,打开牢门将东西放下,郑四便也不再久待:“我也不方便在此处久待,先告辞了。”
沉吟片刻,文采菁突然循着脚步声,看向他:“四爷不再考虑一下了?这可是谋逆大罪,是要抄家灭族的,一旦陷进去,可就再也脱不了身了。”
郑四嘎然停住步子,但也没转身看她,只低垂着头,似是在思索、挣扎。
文采菁定定看着他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心一直提着,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只要他能答应帮他。
可惜,结果令她失望了。
郑四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哽咽,还有一丝决然。
“晚了,我早就已经陷进去了,脱不了身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成事便成仁。”说完,他便没再停留,更快步的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然后“咣”的一声,大铁门再次关上,地牢重又陷入一片沉寂。
文采菁定定坐在黑暗中,许久,长长一声叹息。
看样子,只能继续等着了;希望有人来救他们,她可不想十天半个月后,被扔到阵前当活靶子。
怀里的小柔儿动了动身子,醒了过来,看到周围一片漆黑,只牢房外头的墙上亮着盏昏暗的油灯,根本照不见什么,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直跳,紧抓了文采菁胸前的衣襟,用颤巍巍的声音,问:“娘,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文采菁安慰的拍拍她的脊背,用尽量轻柔的嗓音道:“没事,咱们又被抓了,不过不怕,爹爹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便将郑四送来的食盒拎了过来。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在母女俩坐在这不知位于何方的地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牢底坐穿的时候,赵祈带着雷震追了那帮人两天未果,只好返了回去,在一个小镇上,找到了约好了早就等在那里的水杀跟楠哥儿,准备启程回京城。虽然没有追到人,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得鬼,他心里多少有数,等回了京城,见着那混账,不怕找不着人。
楠哥儿见赵祈没跟走之前允诺的那样将人带回来,顿时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就不肯松手了,一边抽噎着,一边道:“阿祈叔叔,我娘跟姐姐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你不是说很快就能把他们带回来的吗?”
那日,楠哥儿刚被抱上马车,才站稳,马一发狂,立刻就往后一个倒仰,摔了下去,幸亏,赵祈就在马车旁边站着,立马一把揪住了。可就这么一打岔,他没能及时跳上马车,将车停住,就在他准备将楠哥儿交给水杀,自个儿追上去的时候,跳出来七个蒙面黑衣人,二对一,将他们死死缠住了,剩下的一个则急追着马车过去了。他那个着急啊,可却死活脱不了身。那几个蒙面黑衣人身手都不差,若就他一个,想要脱身倒也不是难事,可那个时候,他手里还抱着楠哥儿,施展不开,缠着他的那两个黑衣人又见他护着怀中的孩子,卑鄙的招招狠辣的直冲他怀里的孩子身上下杀手,没法还击,他只能堪堪避开。等那些人见时机差不多,脱身离去,马车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事后,他将楠哥儿交给水杀,立刻带着雷振循着踪迹追了上去了,跟了两天,结果还是跟丢了。好好的人却在他眼前被劫走了,他心里头那个恨啊,若那个人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怕是会忍不住直接提刀扎过去的。
看着楠哥儿哭得伤心,赵祈终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生硬的将他抱在怀里,安慰的轻怕了两下,保证道:“楠哥儿放心,阿祈叔叔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把娘跟姐姐带回来的。咱们现在先回京城见爹爹好不好?”身边带着个孩子,他实在放不开手脚,也安不下心,还是送回他爹那儿比较妥当。楠哥儿泪眼婆娑盯着他看了片刻,乖乖点头:“好。”
出了这样的事情,赵祈很想快马加鞭飞回京城去,可毕竟还带着个孩子,就算绑在身上,小小的孩子终究也经不起太厉害的颠簸,又花了两天时间,他们才回到京城。
进城的时候,午时刚过,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现在的京城虽然暗涌不断,不过对老百姓们却没什么影响,他们还都像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三三两两聚在茶楼饭馆,吃吃饭,喝喝茶,听听小曲,听听说书,顺便八卦八卦最近京城里的新鲜事儿。
今天,饭桌上热议的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喂喂喂,听说没有,昨天,安平侯府发生的事情……”
“你也听说了?”
“这么大事怎么可能没听说……”
“啧啧啧,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死了十多年的人,没想到还回来了……”
“谁死了十多年回来了?”
“你外地来的吧?”
“是,今早刚进的城,死人还能活过来?谁啊?”
“还能有谁?前安平侯世子呗,就是现在这位安平侯的兄长,十多年前据说死在跟蛮人的战场上了,谁想到突然回来了,孩子都十多岁了,幸亏他夫人前两年死了,要不然,怕是要哭死了,守了十多年寡,男人突然回来了,儿子还那么大了,偏那儿子还不是她生的,造孽哦……”
“既然人回来了,那安平侯的爵位怎么办?那位子本来可就是他的……”
“当然得还咯……”
》“都做了十多年了,哪会肯还……”
就在他们热议着安平侯府的八卦时,突然,“得得得”三匹骏马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大街上飞奔而过。
饭桌上的风向很快变了。
“那不是雍王吗?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抱了个娃……”
“那谁的娃?”
“王爷手里抱着娃,当然是王爷的娃,还是能谁的娃……”
第549章 大结局(三十)父子见面
相比外头的热议,此时的安平侯府则要平静得多了,不只平静,里头的气氛甚至有些压抑,丝毫没有因为谌灏的归家而欢喜雀跃,特别是谌瀚,几天了,都黑着脸,没个好脸色给人看,好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似的。舒睍莼璩当然,他并不是似外头热议的那样,是因为兄长突然归家,地位受到威胁而躁狂,相反,知道大哥没死回来了,他比谁都高兴、激动,但是紧接着传到他耳朵里的消息,让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暴怒的想杀人。他的女人跟孩子被绑架了。虽然已经查出了是谁下的手,他却没有办法尽快将人救出来。下手那混账半个月前就遁了,至今没有寻到他的藏身之处。他的女人跟孩子也一样杳无音讯,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经派出去找了,而他只能在府里干等,暂时离不得,几天工夫,他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而且,他已经快要熬不住了。
午时三刻,已到了午膳时间,谌瀚纹丝不动的坐在书房里,目不转睛看着眼前桌上放着的邸报,一片儿字从他眼前划过,却是一个字都进不到他的脑袋里,他只是在发呆而已,光今天,他就已经呆了一上午了。
胡八在外头敲门:“侯爷,该用午饭了……”
谌瀚怔怔的,一言不发。
胡八再敲:“侯爷,时候不早了,该吃午饭了。熹”
谌瀚这才动了动,抬头望向门口,沉默片刻,用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道:“不用了,我不饿……”
胡八为难:“还是吃点儿吧,昨天到现在,侯爷你可是一点儿东西都没吃过呢。”
“没胃口。”谌瀚说完,便再次沉默了,不管胡八怎么叫都没应穴。
胡八很是头疼,却也无计可施,只好暂且闭了嘴,心里头琢磨着,实在不行,过会儿就只能去请大爷来了,侯爷最是敬重大爷,大爷的话应该多少会听进去一点吧。
胡八所谓的大爷正是刚返家的澹台望,也就是前安平侯世子谌灏,现在谌灏虽然已经不是安平侯世子了,不过还是谌家三兄弟里头的老大,因此,如今安平侯府的人都直叫他“大爷”。
胡八正琢磨着呢,忽然听到一旁的半空传来“扑棱棱”的鸟儿翅膀扇动的声音。
他心头微微一动,立刻循声望了过去,就见不远半空中飞来一直雪白的信鸽,他顿时眼睛一亮,外头的人有消息传回来了,不知道这回有没有寻到什么踪迹。
他心里头刚起了要通知谌瀚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身后原本一直紧闭的书房门就被“咣”的一声使劲拉开了,谌瀚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站在门口,直勾勾望着飞过来的信鸽,显然是早就听到响动了。
刚才吼那么大嗓门,他听不见,这会儿不过只鸽子远远扑棱个翅膀,他倒是都听到了。胡八忍不住在心里头腹诽着,手脚麻利的上前逮住了那鸽子,取了鸽子腿上系着的铜管,送到了谌瀚手里。
谌瀚迫不及待拧开铜管,抽了里头的纸卷看,发亮的眼里很快添了抹狂喜。
胡八一看也不由激动起来:“怎么样,侯爷,是有夫人他们的消息了吗?”
谌瀚点点头,欣喜若狂道:“马上给我备马,我要亲自过去。”据信上所说,发现的踪迹已经是两天前的,不过好歹有消息了,他等不及了,一定要亲自过去看一看。
胡八站着没动,一脸为难:“侯爷要亲自去?”
谌瀚见他站着不动,不悦的瞪了一眼过去:“怎么,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胡八忙低了头,迟疑片刻道,“只是,皇上早有旨意要侯爷暂且留守京城的,侯爷你突然这么离开,可不太妥当啊。”
谌瀚却是一点儿不以为然,摆摆手,一边说着,一边人已经走远了:“大哥不是回来了嘛,有他留在京城,出不了事的。”
“可是侯爷……”胡八紧追在后面还想要阻拦,毕竟侯爷是侯爷,大爷是大爷,都十多年过去了,可早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可是,这么多天来,好不容易得到点消息,谌瀚哪肯放过,听到胡八的叫声,非但不肯听,反而越走越快了,直往后院的马厩走,但是,才刚走到半路,一旁便窜出个人来,将他拦住了。是璟哥儿。
“姐夫,都这么多天了,你到底的得没得到二姐什么消息?”璟哥儿一拦住谌瀚,就着急的问。他比谌灏和澹台兴哲还早两天到的京城,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没办法,他倒是想自个儿出去找,可是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天大地大,根本无从找起。这不,他实在熬不住了,又过来找谌瀚了。
谌瀚满脸欣喜的直接将手中刚收到的纸卷送了过去:“刚得到的消息,虽然是两天前的了,不过好歹有了线索,我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真的?”璟哥儿迫不及待的接过那纸卷,展开一看,顿时也是欣喜若狂,“我跟姐夫一块儿去。”
知道他也急,谌瀚也就没拦着,点头应了:“好。”
两人一同去了马厩,挑好了马,只等着小马倌儿备好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