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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灵瞳回到包厢的时候,他们依然地推杯把盏,孔雀笑得很灿烂。
这顿饭吃到下午三点才结束,一帮人意犹未尽,嚷着去唱歌。孔雀和刘总走在后面,两人不知耳语了什么。过了一会,她走过来挽着迟灵瞳的胳膊,摇摇晃晃对另外那几个人说:“我不行了,喝多了,我要和朋友回去。”
“那我就当一回护花使者吧!”刘总绅士地笑了笑。
刘总开了辆银灰色的宝马,很炫。
一上车,孔雀突地精神十足,“我们去喝咖啡吧,刘总你请客,好不好?”她娇嗲地说。
刘总呵呵地笑,“当然好啦!”
于是三人去了兰桂场,但只有迟灵瞳和孔雀走了进去。
刚坐下,孔雀就接了两通电话。
“子辰,我今天没空,明天再和你联系吧!灵瞳来电台找我玩,我陪她逛逛街。”
另一通,孔雀只嗯啊两声便挂了。
“丫,我出去一会,你在这等我,想吃什么随便点。”然后她又把侍应生叫过来,说这桌的一切费用记刘总的账。
“丫,你一定要等我,我们好好地谈谈,彻夜长谈。”孔雀眼神飞舞,边走边送着飞吻。
迟灵瞳点点头。
第九章,鲜花盛开的夜晚(三)
很奇怪,孔雀去有事了,刘总也没上来,估计也是被事拌着,或者上楼时遇到孔雀,两人一块办事去了。
笑得如沫春风的店员走过来,递上菜单,人没近前,一阵香风先到。迟灵瞳舔赫鼻手,点了杯皇家奶茶。
“我们这里的西点在滨江很有口啤的,小姐要不要看看?”店员显得嫌迟灵瞳太吝啬,欠身把菜单翻到后面一页,指着花花绿绿的图片建议道。
然后,还附加一句,“刘总是咱们这儿的老客户。”
这话的意思是小姐你不要在意后面的价码,想吃啥就点啥。
迟灵瞳笑愿如花,“谢谢,我目前正在减肥中。”
店员扫了眼她瘦得突出的锁骨,掀下嘴,面色一沉,腰肢一扭,香风飘远。
奶茶很快送上来,英国田园风格的茶具,优雅高贵,只是太过于精致小巧,迟灵瞳目测了下,杯中的奶茶,大口喝是两次,小口喝了不得五次,和外面街头捧在手中的那种一次性的敞口杯奶茶不是一个概念。
她现在理解店员为啥要推荐西点了,这奶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润喉的。
时间过去半小时了,润喉的奶茶她没碰。如果没有这杯奶茶做摆设,她担心店员会请她走人。
孔雀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等她。她也有事要和孔雀谈。
其实,迟灵瞳和孔雀是个性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成为好朋友。
迟灵瞳觉得。只要不是孔雀的父女、男去,仅仅从朋友的角度来看,孔雀是无可轨到的。一起逛街、吃饭,说些女儿家的小秘密,讨论讨论面部保养、嘲笑认识的男人,心情不好时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彼此的面前发泄、袒露最真实的一面。但她们从来不会用自己的人生观、爱情观去要求对方,她们彼此尊重。
在中学时,孔雀就知道,和哪个男生交往颜面增光。和哪个男生交住是真正得益,和哪个男生交往纯粹就是打发时间。她一向都能把事情的本质看得透彻。
当迟灵瞳从萧子辰口中得知她为情自杀,还真吓一跳,这不象是孔雀会做的事。她的冷静,理智一直坚持得很好。
孔雀的事猜几乎是不瞒迟灵瞳的,除了与萧子辰的交住。
迟灵瞳咬了下唇,想起萧子辰,今她莫名的有些心疼。
她构出链未看了看,又过去半小时。
那只母孔雀还没飞回来。
她捏着一柄小小的银匙,慢吞吞地搅着奶茶,无聊地测览着四周:墙自是铜制的落地钟,灰紫色鐶布木椅,绕着圆桌团团拢在四周。半圆形磨花玻璃灯,含糊不清的音乐……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氛围,让人呼吸有点不太流畅。
邻桌的男人,英俊到是英俊,到是那五官的轮廓,也过于圆润柔和。他淡漠地搅着咖啡,眼神黯淡,倦怠,似过尽干山万水。而他身边的女人。尖尖的杏仁脸,皮肤雪白松驰,也算是迟暮的美人,穿着考究,却一脸迷茫,她依恋地看着男人,不停地轻声细语,似在婉言相劝,又似在切切哀求。
过去四桌的女人妖治风骚,艳光四射,裹身的胸衣,让胸前的山峰呼之欲出,诱得经过的男人侧眼斜视,不住地猛咽口水。
在一杯高大的巴西木后面坐着的一位男士背影到是很有型,宽肩窄腰,生姿优雅,端着咖啡杯的那只手白皙修长,和……
男人慢慢地侧过身,迟灵瞳轻抽一口冷气,慌忙把脸转向另一边,感觉背后如芒在刺。
他在那儿坐了有多久?
是不是孔雀接到他电话时,他己经在那儿坐着了?他没有点破,漠然地看着她们。他那边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人出入大门,他看到了什么?
他就象是个张开鱼网的渔夫,看着鱼儿进了网,不言不笑,不喜不惊,看着鱼儿在网中折腾。
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迟灵瞳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两句话。
这一次,孔雀能否再用眼泪和柔情挽回他的心呢?
她低下头来,虽然和她没多大的关系,可她一样很羞窘。从中学到现在,她做孔雀的挡箭牌不止一次。以往都能坦然自若,现在她有些无颜以对不远处那个目前还看不清楚表情的男人。
她是要过去打个招呼,或者是继续装作没看见呢?
“喂,小妖精,你就是刘顺天的新欢吗?”突然,一个又白又胖,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从门口直冲冲地跑到迟灵瞳的桌边,拿着手戳着她的脸喊。
迟灵瞳讶然地抬起头,“刘顺天是谁?”
咖啡厅里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刚刚接待迟灵瞳的店员嘴角闪过一丝诡异。
“还装!”女人冷笑,一把揪住迟灵瞳的衬衫,“这张桌子是刘顺天专用的,你坐在这边,费用记在他的账上,凭啥呀?不就凭你仗着年轻会勾引人吗?”
迟灵瞳气得发抖,这下才明白眼前这女人应该是那个什么刘总的老婆了。“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在这等朋友,和你那个什么刘顺天很本不认识。”
“别给我演戏,装得还挺无辜的。我有人证和物证,他今天中午先和你在华兴饭店吃饭,然后就去开房。快活过了,来这喝下午茶是不是?你年纪轻轻的,长得到一脸清纯,骨子里却这么贱。你陪他一夜,他给你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你双倍,行了吧?你若想我这位置,你就做梦去吧!”
一口恶气堵在喉咙,迟灵瞳只觉得眼前发黑,浑身瘫软,“刘太太,你知道诽谤别人是要犯罪的吗?”
“哈,我听了真怕。你能做就不能说?我和刘顺天辛辛苦苦打拼时,你还在喝奶吧?坐享其成到挺会的,不就是有张骚狐狸精脸吗?”
迟灵瞳冷冷地看着她。突然拽开她的手,一把推开她,“刘太太,请你自重。”
刘太太身子笨重,噔噔向后退了两步,依然紧紧抓住迟灵瞳的领口,只听见衣服哧地一声被撕开,迟灵瞳拿手去掩,她趁机对着迟灵瞳的脸就是一巴掌。
迟灵瞳闪躲不及,只得等着手掌落下。
一个人影从一边蹿了过来,抓住刘太太的手,一推,厉声喝道:“够了!”
刘太太啪哧一声跌坐在地上,“你敢打人?你凭什么打人?”
迟灵瞳睁开眼,见是萧子辰,委屈加羞惭,眼都红了。
萧子辰一手把她带进怀中,淡漠地看着刘太太,“你要表演什么泼妇骂街我不管,但你要看看清楚,不要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向我朋友道歉。”
“道……歉?她不是……”刘太太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男人,有些傻了。
“她是我女朋友,服务生,买单。”萧子辰蔑视地说。
“可是有人看到老刘和一个女人勾肩格背来这儿了。又坐的是他的专用桌,不可能有错?”
“这餐桌上面有杯‘专用’的字样吗?刘太太,你无知我们不与你一般见识,但必须要道歉。”萧子辰的音量不高,却令人不敢违背。
迟灵瞳心里咯噔一声,悄悄抬眼去看萧子辰,完全是下意识的自然反应,而他竟然也飞快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竟然是冷漠的、仇恨的,混着些许的屈辱,他用这种复杂的眼神只扫了她一眼,就漠然地转开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己无法收场。捉好要捉凶,人家又有正牌男友出场,刘太太理亏,在众目睽睽之下,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萧子辰向店员借了条丝巾,扎在颈间,遮住迟灵瞳半敞的胸口,买好单,两人相偕下楼。
走到门口,他松开她,一丝讽刺从他的嘴角扩散开去,像水波一圈圈地向外荡漾。
“你是继续在这等人,还是回去?”
迟灵瞳低着头,突然有些来大,“你不会以为我真和那个什么刘顺天有关系吧?”
他愣了一下,眼神飞快地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低下眼帘,“你和谁在一起,和我都没关系。”
迟灵瞳扭过脸,“当然和你没关系。你可以一直在旁边呆着看戏。没必要路见不平。”
他绷着脸,沉默着,许身散发出一丝危险气息。可是。他没有掉头就走。
迟灵瞳想想,自己好象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思人,口气放缓了些,“今天,谢谢你了。我……不知道是这样。我只是……你还好吗?”
他没好气地瞪着她,“你少操心别人,管好你自己吧!”
迟灵瞳看着他紧紧咬着嘴唇的样子。突然持别想哭,然后,泪就那么下来了。
萧子辰叹了口气,向路边泊着的出租车招招手,拎着她一并坐了进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下车时,他没有立即回憩园,可能是不放心她,而是随她一同向平房走来。
她大气也不敢喘。自然没勇气回绝。
阴沉沉的天,黑得特快。斜风细雨,细密的雨丝。打在窗子上沙沙地响着,空气做凉,恬静而湿润。到了门口,己经看不清什么景象了。她对了好半天锁眼,才把门打开。
“我……出去匆忙,没收拾屋子。”她不好意思地指着一屋的凌乱说道。
“我这里只有矿泉水,要喝吗?”
他面无表情地站着,环视了一圈,无声地笑了下,“不了。”
迟灵瞳忙不迭把椅子上的衣物挪开,“那你请坐。”
他打量着她,一字一句说道:“迟灵瞳,虽然我现在还想不起来太多,但我肯定,孔雀并不是我女朋友。如果以前是,那一定也是个错误。我会把这事和她讲清楚,所以,以后你不要再为她做一些蠢事了。”
“萧子辰,其实……孔雀她对你……”她想对他说些什么,嘴张了张,发觉语言太过苍白。
萧子辰冷笑,“你想说她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时,心里面爱的是我?”
她无语。
恋人间分分合合是常事,气头上讲的话,没几句是真的。
萧子辰曾目睹孔雀和其他男人亲密拥吻。最后还不是原谅了。
他淡然地瞟了瞟她,“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她缓缓摇头,绞着十指,象个无所适从的小姑娘。
第十章,鲜花盛开的夜晚(四)
萧子辰选择在一个无雨的黄昏向孔雀摊牌。
恋爱三年,在两个人的公寓都落了些对方的衣服、书和碟。他找了钟点工过来,把屋子彻底清理了一遍,找了个大纸箱,把与孔雀有关的一切东西装了进去,然后打车来到孔雀的公寓。
自从失忆之后,这座公寓他没有踏足过。偶尔送孔雀回来,也就到楼下。
雨季象一个走不出回忆的怨妇,驻足又驻足,终究还是不得已离开了。天气从此后,大片大片的睛朗,天高云淡,有了几份初秋的风韵。
他下了车,棒着纸箱上楼。来之前,他给孔雀打了电话,说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