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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流水,在一个盆子里洗,你当是水循环吗?”
“不行,还有味儿,下次别买这种洗洁精。”
……
这一顿折腾,尤念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把东西收拾干净,这几天熬夜写东西原本就累,这下可彻底趴下了,一头就扎在沙发上软成了一滩泥。
“大爷,求你安静会儿,你不觉得你好像一只苍蝇一直嗡嗡嗡叫吗?”
“小朋友,有很多人想要和你口中的这只苍蝇排队吃饭。”江寄白轻哼了一声。
好像应景似的,江寄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尤念哈哈大笑了起来,嘲笑说:“闹钟吧?待会儿还要接连响几个?我信,你别装了,你是日理万机的救世主,地球没了你就要毁灭了。”
江寄白没理她,接了电话,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应许”。
就在这一刹那,江寄白原来那种淡然随意的笑容不见了,那漫不经心的笑意一下子入了眼底,带着几分由心而发的暖意。
尤念闻到了几许八卦的气息,竖起了耳朵,这个名字很耳熟,下午卢晴咬牙切齿地吐出的就叫应许。
江寄白瞟了她一眼,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新婚燕尔,难道忽然发现你对老公失去兴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松自在。
“你还有心思贫嘴,董事局请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还当我是你朋友吗?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应许很是恼火。
“这样挺好啊,我正好度个假,每天都是什么资产负债率、净利率,我都腻了。”江寄白满不在乎地说。
电话里沉默了良久才又开了口:“是不是因为我们俩订婚又悔婚的事情?我再去和你爸赔礼道歉,让千重也一起去。”
“千万别,赔罪一次就够了,再去就掉价了,更何况,这只是导火线,归根结底是我爸看我不顺眼了,我就直接从他眼前消失算了,别自找没趣。”江寄白淡淡地说。
“寄白,我欠你太多。”应许有点难过。
“放心,我都一笔笔记在账上呢,到时候去你家打秋风,韩千重别舍不得。”江寄白调侃说。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应许追问。
“我找到了个乐子,过两天再和你们聚。”江寄白下意识地朝客厅瞟去。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等江寄白从客房出来,尤念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尤念的睡姿特别可爱,蜷成一团,嘴唇微翕着,嘟起来好像一只布偶猫,傻气中透着点傲慢。
江寄白笑了笑,凑到她耳旁叫道:“尤念,赶紧交稿了!”
尤念一下子弹了起来,一头磕在江寄白的额头,吃痛地叫了一声。
江寄白偷了鸡也蚀了米,捂住额头:“咦,你的脑袋是石头做的?”
尤念盯着江寄白看了一会儿,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晰了起来。
“幼稚。”她的嘴角微斜,轻哼了一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
江寄白皱起了眉头,这小丫头片子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梦游了?
尤念环顾四周,沉思了片刻,用手扶住了额头,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来,浏览了几个页面,最后在一个界面上停了下来。
江寄白凑了过去,发现她打开的是微信发朋友圈,停留在一个名叫东柯一梦的界面上,那女的很活跃,几乎一天数条,有时是自拍,有时秀厨艺,有时候煲心灵鸡汤。
从自拍上看,江寄白给此人打了七分,美颜相机用的太多,看起来略假。
尤念看起来想得入神,片刻之后,她开始十指如飞,不一会儿,一条信息就编辑好了: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小三,而是卑劣的人心。
她随手@了东柯一梦和一潭深水,配图是一支风雪中傲然挺立的寒梅。
她的手指在发送键上摩挲了两下,最后轻点发送。
作者有话要说: 强势出击~~
☆、第 6 章
江寄白看得有趣,这样子的尤念,好像一下子深沉了好多。“不错,明天应该会有好戏上场。”他表扬了一句。
尤念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清透,一点也不像梦游。
她抬手一指,示意江寄白坐下来:“江先生,我们谈谈。”
江寄白饶有兴趣地问:“谈什么?”
尤念的嘴角微抿,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没了表情:“我不知道你硬要住进来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好玩吗?”
“因为你欠了钱,拿房租费抵。”江寄白一本正经地回答。
尤念的下巴微扬,轻吐出一口气来:“江先生能把这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看来是做惯了流氓。行了,长话短说,我们来谈谈你住在这里的约法三章。”
“你说来听听。”江寄白坐在了沙发上,惬意地舒展开了手脚,比尤念还像这里的主人。
“第一,你不能带任何女人回家,你有身体洁癖,我有精神洁癖;第二,租房期限是半年,到期请自动离开;第三你更换屋里的任何东西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请牢记,你是租客,我是房东,每天默念三遍,谢谢。”
“你觉得我会同意?”江寄白反问。
尤念的嘴角微扬:“其实,像你这样的人就算落魄了,也要拥有精致的生活,不论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这种兴趣不会超过三个月,半年已经是高估你了,我有这个信心。”
江寄白失笑:“是吗?谢谢你的高估。”
尤念站了起来,随手捋了一下鬓发,动作舒缓优雅,她的脸盘是瓜子脸,原本成天到晚都笑脸迎人,眉眼弯弯,看着特别讨喜可爱;可一旦笑意全无,举手投足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无所谓,半年后我的房租到期,你要是想继续赖着,我让你。”
江寄白盯着她,两个人对视着,尤念的目光居高临下,半点都没有退缩。
“尤念。”良久,江寄白将这个名字在喉中玩味了片刻,“的确,我对女人的兴趣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不过,今晚过后,我忽然觉得,你说不定可以打破这个期限。”
尤念的脸僵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来:“无耻!”
“另外,女人这个称号离你还很遥远,”江寄白瞟了一眼她的胸口,“你顶多……算得上小女孩吧。”
有这么记仇的男人吗?
尤念终于“呸”了一声,傲然走进了卧室,留给他一记震天响的关门声。
第二天,江寄白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他特意看了一眼尤念的卧室,门还是关得紧紧的。
他出去小跑了一圈,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只要没什么急事都会晨跑半个小时。
这座小区虽然破旧,但旁边是老城区的一个街心花园,绿化很好,好些古树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不远处更有一座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宅院,除了雅致古朴的建筑外,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现在被开放成了城市的一处景点,很适合晨跑。
回到公寓时,江寄白出了一身小汗,刚想去浴室洗个澡,却发现尤念还没起床。
不会是昨晚真有了什么意外吧?
江寄白的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
他疾走了两步,抬手就去推门。
还没等他使劲呢,门开了,尤念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见到他,一下子把剩下的半个哈欠吞进嘴里,警惕地往后跳了跳,双手交叉在胸前戒备地喝道:“呔,登徒子!终于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江寄白沉下脸来,掉头就走:“今天不去了。”
尤念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狗腿似的围着他团团转:“瞧我这胡说八道的嘴!你怎么会是登徒子,你是情操高大上的江寄白,您老先坐着,我帮你端茶递水,帮你敲背锤腰,要吃什么做什么尽管吩咐……”
江寄白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一点都看不懂眼色,居然还叫他“您老”,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能刷完牙再说话吗?”他嫌弃地说。
尤念愣了一下,脸都绿了:“你……你是不是男人!”
“我要洗澡,不相信的话你正好可以来验证一下。”江寄白施施然进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尤念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缩在沙发的角落上,嘟着嘴板着脸,脖子别扭地梗着,看着窗外。
昨晚那个犀利淡然的女孩,仿佛是他的一场梦,尤念还是那个浑身上下不经意就冒着傻气的女孩。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尤念别扭了起来,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走吧。”
“去哪儿?”尤念下意识地问。
“片场,带你去看偶像。”江寄白微笑着说。
尤念一下子蹦到了沙发上,挥舞着双手欢呼了起来:“江寄白万岁!”
每天早晚刷江臻的微博,是尤念必备的功课,她早就知道,江臻接了一部大制作,名导陈如林首部东方玄幻大片,改编自一部点击破亿、销售破千万的网络小说《通天》。
这部剧未拍先红,先不论它自身就有许多忠实粉丝,单论一些主演们的粉丝,也足够在网络上翻来覆去炒个大半年都不带重样的。
江臻出演这部戏也一波三折,一开始有消息传出时,榛子们都欣喜若狂,瞬间把刷上了微博头条,而原著粉们都赶到微博评头论足,表示江臻阳光帅气的形象和主角神秘忧郁的气质相去甚远。
江臻和制作方也分别发表声明,表示双方有过接触,但由于档期问题并没有合作意向。
粉丝们热闹了一个星期,就快偃旗息鼓的时候,另一影星肖霆的经纪人含沙射影发了个消息,指责某人不顾道义挖墙脚抢角色,字里行间直指江臻。
双方粉丝顿时在网络上展开了一场保卫战,简直就是硝烟弥漫、戾气横生,就连江臻曾经在马路上看到乞丐没有施舍都被扒了出来,有鼻子有眼,以证明他没有爱心没有道德等等等等。
尤念当时也披挂上阵,注册了N个小号上场,在所有捧江臻的帖子微博上点赞附和,还发了N个帖子和微博,罗列了她这些年作为榛子看到的收集到的所有事情,证明她的偶像是个有爱心讲道德世所罕见的五好青年。
那会儿她每天都奋战到凌晨一两点,到后来都累得感冒发烧,浑浑噩噩地躺了两天,病好后她小号发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都不见了,所有的登录密码原来放在一个文档上也找不到了,她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是她自己删了还是电脑被黑客入侵了。
还没等她继续奋战,网络上一下子清静了,江臻发了一条霸气侧漏的微博:能抢来的,就不是你的。问心无愧,到此为止。
至此,尤念固定了她脑残粉的角色。
后来,《通天》的选角又波澜迭出,江臻一直没有参与,几乎所有圈内有名的演员都被牵出来溜了一圈,老牌影帝吴卢波被嫌弃太老,新晋影视歌三栖小鲜肉程桓被嫌弃太嫩,当红小生田生宝正逢出轨门被嫌弃道德败坏……
就这样折腾了小半年,最后大家都炒得筋疲力尽了,剧组方忽然抛出了定妆照,里面的江臻作为第一男主,身穿黑衣,背扛一把大刀,眼神魅惑,把原著中主角那种神秘肆意的气质诠释得淋漓尽致。
从一上车开始,尤念就和江寄白普及这段历史,说得眉飞色舞:“你懂吗?再没别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角色了,我好不容易托人弄到了那张海报,那个背影简直帅呆了。”
“你那闺蜜帮